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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少年鞍马尘 ...

  •   三天之后,傅恒远赴山东,锦鳞此刻心神已定,不象上次那样慌乱,心中打定主意,直截了当拒绝乾隆,所以并不躲避进宫,反而盼着乾隆早来,好尽快解决此事。
      傅恒离去的第二日,乾隆迫不及待,只带着太监小李子往静慈庵去了。
      到得门口,清流已候在门外,看见乾隆,跪下道:“皇上,小姐已在庵中等候。”
      乾隆心中暗喜,只道锦鳞与自己已有了默契,吩咐两人在外候着之后,快步走进庵堂,锦鳞背对着乾隆,跪在蒲团上虔诚念经,乾隆见了,起了顽皮之心,悄悄走过去,手一伸,就想搂住她。
      “啪”的一声,还未碰到,锦鳞手一拍,重重打落乾隆伸过来的“禄山之爪”,乾隆不由一怔,呆了一呆。
      锦鳞却似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好像乾隆只是刚刚才进来的,从容不迫地站起,规规矩矩给乾隆跪下,行了大礼。
      乾隆见她神色平静,态度端庄矜持,与往日和自己幽会的女子脸上那种又惊又喜的神情全然不同,不觉心中大是惊奇。“怎么了,锦鳞,是朕啊!”
      “皇上直呼其名,锦鳞不敢当,按规矩,皇上该称呼一声傅夫人才是吧。” 锦鳞神色漠然。
      “你怎么如此见外,要论起来,我们可还是亲戚啊!”
      锦鳞叹气,心想:他毕竟是帝王,不宜严辞拒绝,若能婉言打消他的念头,从此相安无事,可能是最好的了。明知故问:“皇上来看望锦鳞,十分感激,不知可有什么事?”
      乾隆万料不到锦鳞竟似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心意,一时也不知如何说好“朕来看你,是……是……”
      “皇上若是没事,这样与我相见,孤男寡女似乎不合礼数。”
      乾隆皱皱眉,已知锦鳞假做不知,是有推托之意,他一生之中,从未遭人拒绝,这时倒不觉气愤扫兴,反而更激起征服之心,“朕的来意,你难道会不明白,那朕调傅恒出京,难道你也不了解其意吗?”干脆挑明话题。
      “无论六哥在不在京,对我都是一样的。”
      乾隆冷哼“你对傅恒倒是情深得很呢?”
      锦鳞想起与傅恒几年来的朝夕相处,喜乐相闻,就在此时此刻,也觉心里安宁“皇上又怎知我和傅恒之间的事呢?”
      乾隆倒也不着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说:“朕是不知道,此刻倒想知道了,你坐下,说给朕听听。”
      “这些儿女私情,左右不过花前月下,私订终身之类的,皇上想知道什么呢?” 锦鳞也就坐在另一边,与乾隆一样自在,她此时放开心胸,对任何人也不畏不惧。
      乾隆扬声叫:“小李子,上两碗茶来。”外面小李子应声“喳”,不一会儿,就端着两碗碧油油的茶进来了,见两人端坐在桌子两边,神情平静,心中更是大大惊奇起来,往日皇上幽会情人,这刻早就搂搂抱抱,干些不规不矩的事出来了,但外表自是一丝儿也不敢表露,放下茶,又退了出去。
      “朕今天有的是时间,不妨听你细细道来。”乾隆已知锦鳞以夫为重,断不会就此从了自己,反倒对他俩之间的事起了好奇之心。
      锦鳞见他反问自己和傅恒的事,还要细细道来,也是大为惊异,“这个,不知该从何说起?”
      “就从你和傅恒相识之时说起吧。”乾隆意态悠闲,拿起茶碗呷了一口茶。“朕已经说了,今天有的是时间。”
      锦鳞无奈,只得把十三岁与傅恒第一次相识,二人日夕相处,渐生情意,怎样与傅恒相知相惜,直至同赴杭州,千里相伴,都详尽说了,足足说了两个时辰才完。
      “原来如此,傅恒不过比朕早认识你几年,你不知道,朕可以为你做得更多,而且是傅恒不能做的。”
      “皇上” 锦鳞惊呼,以为乾隆听了两人的事之后,必定是打消念头,谁知他竟是要与傅恒争一日之长短。
      “怎么,朕难道比不上傅恒吗?”乾隆收拾起适才的闲适,一脸肃容问锦鳞。
      锦鳞心中怒火陡生,他步步紧逼也就罢了,却假意放松,其实还是不甘心失败,心中想:除了你是皇帝,你又有什么比得上六哥的。
      这固然是由于锦鳞“情人眼里出西施”,但天下只怕也没有什么人想过在人品,文才等方面去与皇帝相比,毕竟身为皇帝,就是有天下唯我独尊之意,其他人一样这样想,锦鳞这一比,恐怕也是天下绝无仅有的了。
      锦鳞强自按下怒火,“皇上自然是天下至高无上,然而对锦鳞而言,六哥是任何人也无法取代的。”
      乾隆决意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让她顺服自己,他一国之尊,决不能输给一个小小的女子,“朕无意取代他,只是要你心中视朕比傅恒更重要。”
      “皇上富有天下,有多少女子把皇上放在最重要的地位,皇上何苦定要在锦鳞身上浪费时间呢?”
      这下乾隆也生气了,“朕若偏偏只要你呢?”
      锦鳞再按不下心头怒火,“刷”地一下站了起来,“皇上虽然是天下至尊,权势滔天,但却也不能管到别人心中的想法吧?”
      乾隆一生之中,从未被人如此顶撞过,不由大怒,一下只想找个罪名,赐罪与她,然见她盛怒之下,双颊晕生,整个人生机盎然,想到宫中女子众多,却从无一人如此有生趣,不免又心软下来。“难道朕真的不值得你放在心上。”
      锦鳞听他言下之意甚是自满,大概以为天下人都该把他放在第一位。心知他必是从未曾遭人反驳,更从未遭到女子拒绝,心中怒火渐渐消退,道:“把皇上放在心上的女子该是后宫妃子们,可不应该是大臣的夫人。”
      乾隆看她仍是辞锋甚健,毫无退缩之意,一时又辩不过她,无奈之下,只是注视着眼前的茶碗,一声不出。
      “皇上,锦鳞实在没什么好的,皇上不过一时迷惑,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不以为念,皇上还是、还是……顾全顾全大家的颜面吧。”锦鳞劝道。枉自平日自负能看透他人,此时对着乾隆,也自感无法捉摸,只能尽力劝解了。
      “你只是不愿亲近朕,无论朕怎样对你吗?”
      锦鳞重又坐下,“六哥对我的情意,我是决不会辜负的。”
      乾隆听出她话中的坚决,仿佛天地怎样变色,世事怎样变迁,她也坚如磐石,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似乎在心底深处隐隐预知了自己终其一生都将陷入这无底的泥淖之中,无法自拔。

      傅恒赶到山东之时,已是十一月初五的朔冬季节了。
      寒风凛烈,但山东府的知府一干人等是奉命迎接傅恒的,听说傅恒马上就到,寒冬之际,人人冷得牙齿打战的时候,也只得立在风雪之中等待他的到来。
      远处,一骑快马飞奔而来,一下子跑到各官员的面前,来人甩鞍下马。
      山东知府杜文善和其他人同时一怔,怎么只有一骑,打量一下来人,只见他浓眉大眼,英气勃勃,一股勇悍之气,杜文善试探地问:“傅大人?”
      来人一笑,抱拳施礼“在下六爷手下王小七,见过各位大人。”
      杜文善赶紧回礼,知道傅恒手下确有一个随身侍从叫王小七的,而且即使名义上是侍从,职务算起来也有六品,可不能小看,问:“傅大人还没到吗?”
      “六爷已经到齐云山附近去了,说要看看地形,叫奴才来给各位大人报个信,请各位大人不用等了,都回府去吧,六爷查探清楚之后,再来和各们相见。”
      齐云山正是白莲教聚众反叛的老巢,众人听说傅恒还没到府衙,先深入了敌区,都大吃了一惊,杜文善暗自着急:这傅大人年轻胆大,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怎么能轻易去齐云山呢?他是天潢贵胄,皇亲国戚,要是在山东出了什么意外,那我们这干人的乌纱帽只怕都得不保。
      王小七说完正事后,“奴才还得回去侍候六爷,告辞了。”又骑上骏马,匆匆往来路而去。
      各个官员面面相觑,显然都被傅恒的大胆举动吓了一跳,也都想到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通判余风道:“或许傅大人是个大智大勇之人,咱们也不必太过担心,既然他说不会现在来,不如……”
      众人眼光都望向杜文善,杜文善叹了口气,知道就是呆在这儿也无计可施,“众位都回去吧,有消息我再转告你们。”一众官员带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杜文善年届五十,一生谨慎,小心翼翼当官,正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保守之人,这次盗匪在山东境内为乱,他已是担了干系,谁知官府剿匪又是屡次失败,只得上报朝廷,原指望朝廷会派个能征惯战的武将来一举荡平敌匪,谁知派来的竟是满洲贵族,皇室亲族,心中不免大大不以为然,这傅恒的确名声大,官位大,但能否带兵打战还是未知之数,回府途中,杜文善一直在心里打算盘,或者傅恒来了之后,就在府中住着,另派一些武将去打,总之就算剿不了匪也好,不能让他在山东受丝毫的损伤才是。
      杜文善在府中等了两日,正在焦急万状之际,门上小厮进来通报:“老爷,外面有一群人风尘仆仆,说刚从齐云山回来,求见老爷。”杜文善一惊,“赶紧开中门,我马上去迎接。”
      杜府大开中门,杜文善匆忙赶去,见雪地上的确站着一群人,大约有十一、二个,中间一人穿着厚厚的白狐裘披风,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在白雪的衬托下,更是唇红齿白,文质彬彬,气度非凡。
      杜文善知他必是傅恒,跪下,“山东知府杜文善拜见傅大人,给大人请安。”心中忧心更增一层,这样雅致的公子哥儿能打战吗?
      “杜公请起。”傅恒上前扶起他。
      “傅大人,请进府。” 杜文善当先领着傅恒的十来个长随一道往大厅去。
      到了门口,小七帮傅恒解下披风,傅恒回身吩咐:“你们在外面候着,小七一块儿进来听听。”
      “喳”众人以整齐的声音应道,十一人也不站着檐下,就在院子里肃然立定。
      傅恒、小七随杜文善进入大厅,傅恒刚始坐定,杜文善就说:“傅大人以身犯险,来到山东,先探敌情,让下官好生佩服,只是大人就这几个人在身边,独自前往齐云山,万一让盗匪知道,这可,这可不太妙。”何止不妙,倘若傅恒真被抓住,那对山东省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妙。
      “我来山东之事只有你们知道,谅匪徒也没那么快知悉,何况我也没深入齐云山,只附近看看听听,哪里有什么危险可言,好了,闲话少提,你先把了解到的情况和我说说。”
      “是,这一股盗匪首领叫王义胜,假托白莲教的名义……”
      “王义胜吗?”傅恒沉吟。
      “傅大人认识他?” 杜文善疑惑,他自然并不知道两年多前杭州之事。
      傅恒一笑“有过几面之缘,差一点我就把他抓着了。“
      “啊!” 杜文善惊呼,不知傅恒什么时候,何以会和王义胜扯上关系。
      “你接着说。”
      “是,十月份的时候,山东遇到大蝗灾,此事下官已报知朝廷了。” 杜文善加上一句,续道:“齐云山附近都是平日就已十分穷困的人家,又遇上这样的年景,许多人因此饿死。”
      傅恒轻描淡写问道:“你上报朝廷,朝廷难道没有拨下赈灾的钱粮?”
      杜文善一凛,赶快躬身道:“山东与京城相距甚远,一来一回得花费不少时日,下官早已先动用山东府中的粮食,只是灾民太多,等到朝廷赈粮到的时候,匪众已成。”
      “你接着说。”
      “是,那王义胜十分可恶,乘着平民流离失所,山东饿孚遍地的时候,过去传教,解说什么白莲圣母下凡普救天下万民于水火之中的教义,许多人因太过穷困,眼看就要饿死,就相信了白莲教的教义,这样一来,教徒越来越多,九月时,在齐云山齐集,大约有六、七千人呢!”
      “官兵剿匪的情况你再说说。”
      “是,九月初盗贼一起的时候,下官就指派部下校尉马进去围攻齐云山,但贼势众大,又个个相信什么‘圣母佑佐,刀枪不入’的鬼话,人人奋勇,我军敌不过他们,败退三百里。”
      “马进失利的原因是贼势众大,力不能敌吗?”傅恒似乎仍是漫不经心,随口问问而已。
      “是,他是这样禀报的。”
      “去叫他来,我问问他,喔,还有他的部下叫沈异的也一并叫来。”
      杜文善疑惑傅恒怎么知道马进的部下有一个叫沈异的,料想必有原因,让手下去叫两人过来,杜文善回身时,见傅恒站起,正在欣赏厅上挂的一幅浓墨山水画。
      傅恒背对着他道:“泼墨大写意的手法,势头雄浑,笔力遒劲,画功不凡啊!杜公,这画是谁画的?”
      杜文善见他神情悠闲,竟有心思欣赏起厅上的画来了,刚才还以为他叫马进和沈异来不知是福是祸,现在又放下心来,回道:“是山东一个大儒之手笔,此人山水画向以大气、笔力劲健闻名,尤其是山石画得十分富有生趣。”
      “的确是这样。”傅恒又端详了半天。
      马进、沈异二人一道儿进了门,跪下行礼:“属下参见傅大人,参见杜大人。”
      “都起来说话。”傅恒转过身子,和颜悦色对二人说。
      “谢大人”两人站起,心中都有些忐忑,不知这新来的高官是否会责罚齐云山失利之罪。
      “马进,你先说说,齐云山一战为什么失利?”傅恒语气仍然温和,然语锋已锐利起来了。
      “大人,是这样的,那王义胜假托白莲教名义,手下人都以为自己能刀枪不入,官兵不敌,这才大败。”
      “可是教众只有六七千人,包括老弱妇孺,你带了一万五的兵马去,几乎是三个打一个,怎么就那么容易就输了。”
      “这个,盗匪实在是个个悍不畏死,而且齐云山地势险要……”
      “马进”傅恒突然喝道。
      马进是武人刚愎之气,见傅恒不过是一个年轻的贵公子,却已是身居高位,心中已是不大服气,此时傅恒问东问西,更是不耐,傅恒这一喝,他也直挺挺地应道“在”,并不下跪,硬着脖子瞪着傅恒。
      傅恒看他如此,嘿嘿冷笑:“你以三倍兵力攻打敌人,徒令敌势更加众大,全无丝毫悔悟之心,反而诸多推诿,假报战况,该当何罪?”
      傅恒这话更是激起他的悍然这气,昂然答道:“奴才没有推诿之心,失利之罪奴才愿承担。”
      “你说得倒轻巧,只有失利之罪,我问你,齐云山右翼十分险峭,你为何不听从沈异的意见,从左侧上山,定要在右翼与敌军交战,是怕沈异抢了你和功劳吧。”
      “奴才从右翼进军的确是思虑不周,但也给了沈翼兵马,他从左侧攻上山,不也一样失利吗。”
      “你只给了他不到一千的兵马,他如何能胜利,可若要论斩获的敌人,还是他们那一队最多,你一遇险情,先自求保命,不顾大队人马,以致他们四散逃亡,才损兵折将近一半兵力,是不是!”傅恒厉声问道。
      马进心中大惊,傅恒不是才到山东的吗?怎么对战事了解这样清楚,连杜文善也被蒙在鼓里的,不由膝头一软,跪下道:“奴才,奴才……”
      见他伏了软,傅恒又冷静下来,淡然道:“你打战失利那是一罪,回来后不据实以报,反而谎报战况,推诿过错,罪过更大,你说,你认罪吗?”
      马进头“砰,砰”在地上连叩了几个,颤声道:“奴才死罪,傅大人饶命啊!”
      杜文善和沈异一齐跪下,他要发落马进,杜文善用人不当,也有罪,沈异是马进的部属,战争失利更是有罪,两人心头战战兢兢,不知傅恒到底会怎么处置。
      “你既认罪,那就好,一罪可恕,二罪并发,罪不可赦,来人啊!”外面侍从轰然应是,不但马进吓了一大跳,跪着的杜文善和沈异心头也是一颤。“把这个奴才拉出去,就地正法。”侍从应声“是”,拉着已是瘫在地上的马进就往外走,马进哭喊:“奴才知罪了,大人饶命,奴才知罪了,大人饶命啊……”
      杜文善和沈异胆战心惊,傅恒此刻却不理会他们,两人跪着也不敢起来,杜文善偷偷抬头,睨了他一眼,见他倚桌而立,仍是一副弱不禁风,文质彬彬的公子哥儿模样,再也想不到竟有这样的雷霆手段,对他的轻视之心一扫而空。
      一会儿,侍卫进来禀报:“六爷,行刑已毕。”傅恒点点头,手一挥,侍卫们退出屋外。半晌,傅恒轻声叫:“杜公”。
      杜文善一惊,赶紧叩头说:“下官有失察之罪,用人不明之罪,请大人一并责罚,下官绝不敢诿过。”
      傅恒上前,扶起杜文善和沈异,“你是有罪,主要是用人不明,倒没有诿过之心,”微一沉吟“官降一级,罚俸三年,怎样?不过等我们打完齐云山之后,这个处罚再行生效。”
      杜文善看他手段,原以为今日不免大祸临头,谁料只是官降一级,罚俸三年,大松了一口气,心又跪下叩头“谢大人恩典,下官日后一定不再犯这样的过错。”
      “起来吧!”转头问沈异“你有何罪?”
      沈异此时冷静了下来,回道:“奴才不能劝谏上官,领兵又失利,都是大罪,大人……”
      傅恒打断他:“马进刚愎自用,不懂采纳善言,他已自食其果,你战败确实有罪,但以你的兵力能够撑到马进残兵先退之后,才撤回,保住了官兵的一半人马,这却有功,就算功过相抵吧,我不罚你。”
      沈异原是一腔热血,要报效朝廷,建功立业,不料马进此人全不听旁人意见,凡事一意孤行,大战失利更是把许多的过失推到自己身上,心中大有怀才不遇之感,此时听傅恒如此熟悉战况,又十分客观地评断两人的功过是非,不由感激涕零:“有大人这些话,奴才,奴才死也甘心。”
      “说什么死呢?你是个人才,现在可是用人之际,你又打过齐云山,正好可以帮我。”
      沈异热血沸腾:“大人但有差遣,奴才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你知道他们是如何布局的,我们手上现在能用得上的精兵只有一万,你认为可以战胜敌军吗?”
      沈异大声道:“一定可以,敌方所峙不过是齐云山的险峻,只要大人带领我们,一定可以胜利的,奴才愿为先锋,为大人冲锋陷阵。”
      “好,你把齐云山的地势,他们的兵力分布情况都详细和我说一说。”
      “是”
      三人这一谈,又足足谈了二个多时辰,傅恒才满意地起身,掏出西洋怀表一看,道:“都未时了,今日先到这儿吧,过两天等大军齐集,我们再合计合计。”当先走出大厅,两人忙随着送了出去,杜文善一抬头,见方才随傅恒来的侍卫们仍然站在那儿,位置丝毫未变,雪花厚厚地堆积在他们的头上、肩上,也没有一个人伸手去掸一掸。
      傅恒重新披上小七递过来的披风,回头对杜文善和沈异说:“你们留步,不用送了。”一面往前去了,那些几乎成了雪人的侍卫们这才动了动身子,拍落身上的雪,追随傅恒而去。
      杜文善和沈异相互对视,心头同时涌现一个念头:这傅恒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绝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皇后弟弟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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