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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不告而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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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晋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和煦的日光汇成一束束光柱透过门窗缝隙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郎晋然满心满眼都是橘黄色,暖暖的好舒服。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蒋清安的枕头拉过来抱在怀里,深吸一口气,那上面还有蒋清安的气息,让自己温暖安全的味道。
向门口望了一眼,郎晋然心里嘀咕,他怎么还不回来啊,我浑身都疼,快点回来让我出口气。忽然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好像是在对他撒娇,只是在心里想想就让郎晋然红了脸。
昨晚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黏黏腻腻的不舒服,本来还想等蒋清安回来一起洗的,可是爱干净的郎晋然实在是受不了了。
不等他了,郎晋然心里有点儿酸酸的感觉,只好自己艰难地起床,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放在一边的洗衣篓里,找了另外的衣服穿了,去叫小二拿浴桶来洗吧。
蒋清安离开郎晋然那儿就直奔穆五的房间,晋然中了“蝶噬”之毒,肯定与穆五脱不了关系,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穆五的房间和他们同在一层离的并不远,蒋清安一脚把门给踢开,径直走向穆五的床前,提着他睡衣领子一把把他给抓起来。
“蒋清安,你大清早的发什么疯!”刚才踢门的时候穆五就听到了,睡眼惺忪的看看是谁来了,没想到蒋清安竟二话不说就扯了自己的领子,这让同是习武之人的穆五极度愤怒,对着蒋清安吼道:“把手放开!”。
“穆五,你好狠的心,亏得晋然真心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却如此加害与他,我真是瞎了眼竟会相信你!”蒋清安怒极,双目圆瞪好像要冒出火来。
穆五一听晋然有事也紧张起来,也顾不得蒋清安说的其他的话了,直接就问他:“你说晋然怎么了?”
蒋清安冷哼一声,接着说道:“你真是会做戏,假惺惺的说什么不会给晋然下药,他胸口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块红色的蝴蝶斑,这不是中了‘蝶噬’是什么。知道这些事的只有你我,药在你手中,不是你会是谁!”
“什么!”听他这话穆五也是一惊,那包药好好地放着,自己根本没有向晋然投毒。“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昨天告诉你你的过去也是不想让晋然受到伤害!”
穆五极力争辩着,真是天大的冤枉,要知道这是自己冒了多大的风险才敢私下违抗宁王的命令的。
还想解释,穆五眼前一黑,失去了直觉。蒋清安也晃了两下,闭着眼睛倒在地上。
此时两个黑衣人从门后闪出来,扛起他们两个跃身跳下窗子离开了。
屋里又恢复了原来的宁静,弥漫着强力迷香留下的淡淡的味道。
蒋清安已经恢复了记忆,要是平时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在他身后使用这种伎俩的,或许是怒火干扰了他的判断力,也或许是内心对于晋然极度的担心让他失了分寸,就这么轻易地中计。他不知道,他可能再也无法回到心爱的晋然身边了。
这个季节天已经很冷了,一般人都是在浴室里洗澡的,根本没人用浴桶了。
可郎晋然一想到自己满身的吻痕,根本不可能去浴室,极力要求要用浴桶在房里洗。
小二拗不过他,加上心里本就对郎晋然有几分喜欢,也就不嫌麻烦叫了伙计把大浴桶拿了上来,又跑上跑下的烧热水,把一只挺大的木桶给灌满了温水。
小二摸了摸水温,正好,就对郎晋然说:“郎公子,水调好了您可以洗了。”
看着已经是满头大汗的小二郎晋然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要求本就苛刻,没想到这小二哥这么尽职尽责,忙拱手谢他:“麻烦小二哥了,郎某先谢过了。”
小二用袖子擦了擦汗,憨憨的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郎公子客气了,这本就是我们该做的,顾客至上嘛。那您先洗着?”
“多谢了。”郎晋然又是一揖。
小二转身出门,郎晋然赶紧又问了一句:“不知小二哥可否见着我那蒋清安兄长。”
小二一愣,对着郎晋然笑道:“我说怎么好像少了什么,可又想不起来,原来是蒋公子没在啊,你们整日同进同出的,好的像一个人似的••••••”
“小二哥,那个••••••”郎晋然好像是被看透了心思,脸都红了,赶紧打断小二的话。
“哦”小二一拍脑门,接着说:“看我这关不住的嘴,扯些什么呢。没见蒋公子今天出去啊。”
郎晋然忽然就噤了声,眉头也蹙了起来。
小二成天来来往往的人见得多了,一看郎晋然这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太对,赶忙安慰他:“或许是我没看到,我下去问问其他伙计,您赶快洗吧待会儿水凉了,旁边还有两小桶热水。”
小二关上门就离开了,下楼梯的时候心里还纳闷儿,今天一大早是自己开的门,真是没见着蒋清安离开啊。
郎晋然心里沉沉的,蒋清安你这个大笨蛋哪儿去了,不是说要我等你么,怎么这么久也不见人。
脱了衣服将身体全部浸入温热的水中,轻轻的往自己身上撩着水。深深浅浅的吻痕像一个个红色的小花,绽放在自己身体各处,特别是胸前腰侧和大腿。
昨天晚上蒋清安膜拜似的吻着自己的身体,不放过任何地方,尽管是在黑暗中进行的,可郎晋然仍能感到蒋清安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身体的每个角落,现在想起来还是会让自己全身轻轻颤抖起来。
郎晋然赶紧用双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摇了摇头,太羞人了,这么个时候还在回味这些,赶紧洗好才好。
蒋清安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躺在地上,双手是被反绑着的,不远处是和他一样被绑着仍在昏迷的穆五。他已经回忆起了所有的事情,知道穆五是在暗处跟了自己好几个月的那个杀手,可是现在竟然和自己一起被人捉了来。脑子一转,做这事的肯定是宁王无疑了。
蒋清安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普通的厢房,两侧还有两间耳房,家具摆放的很有条理,被收拾的一尘不染,看来是经常有人来的房间。随时都可能有人来,尽早离开才好。
正在思量怎么松开绳子出逃的时候,屋子外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蒋清安赶紧停了动作闭上眼睛装作还没有醒。
“王爷,不知您叫铁面来这里有什么事。”一个清凉凛冽的声音,那个叫铁面的蒋清安知道,一直是宁王的心腹。
“你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宁王的声音。
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蒋清安眯着眼睛看那人细长的身影一滞,又转身出去了。
接着又传来一阵交谈声。
“王爷,不知穆五犯了何罪,以至于被绑成那样。”
“哦,你不知道么。你看着菊花开的正是时候,可是它歪到路上碍了我的事,那就不能留!”剪刀干脆利落的一声,一大朵万寿菊跌入泥中。平淡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这就是宁王一贯的作风。
“求王爷恕罪,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请您放过穆五。”只听扑通一声,蒋清安知道这个人是直接跪在地上了。
蒋清安心想宁王从来心狠手辣,纵使你下跪也无济于事。
“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了不要再做小动作了,穆五的小命你是不打算要了吧。”
“王爷,求您••••••”
“好了,起来吧。”宁王打断那人的话,“你们的事儿以后再说,先去看看蒋清安醒了没有。”
蒋清安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再装昏的必要,便在屋里大声叫起来:“宁王爷就是这么待客的么。”
宁王听到蒋清安已经醒了他这样说肯定是恢复记忆了,便把手中修剪花枝的剪子随手扔在地上,踱着步子走进屋里。
“哎呦,蒋世侄真是失敬失敬啊。都是下人们不懂事,我交代过要好生请你过来的,怎么办成这样。”
宁王的脸上堆满了笑,五十多岁的人了自然眼角会有些纹路,衬得他的眼睛更加深邃,让人觉得深不可测。
“来人啊,还不赶快给客人松绑。”宁王在偏厅一个架子上的铜盆里净了手,坐在正厅正上方。
蒋清安松了绑,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旁边的穆五仍在昏迷,没有命令谁也不敢上前给他解开绳子。
宁王旁边的那个铁面虽说戴了面具,蒋清安仍能感觉到他的担忧,就像自己对晋然那样。
“把穆五弄回他自己的房里去吧。”宁王终于开口,挥挥手示意下人将穆五带走。
仆人应了一声就将穆五抬了出去。铁面也松了一口气,看来王爷现在是顾不得穆五的。
“王爷”蒋清安先开口了,“既然来了蒋某就要请问王爷一件事。”
“蒋世侄但说无妨。”
“那小侄就说了。”蒋清安等着宁王目光如炬,“王爷您为何要给那与我同行的郎晋然兄弟投下‘蝶噬’之毒。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该被牵扯进来。”
“哦,这么说蒋世侄已经知道了。”宁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眼睛也没抬。
蒋清安没想到宁王就这么干脆的承认了,一时也摸不着宁王这老狐狸心里是如何想的,就接着他的话说:“那王爷想要怎么办呢?”
“你放心,只要你现在立刻回你的西北军营。我保证你回来的时候他不会少一根汗毛。”
蒋清安看宁王这次居然把话说的如此明白,一定是形势危急自己不得不回去了吧。
“希望王爷能说到做到,我回去与他交代两句就立刻启程。”
“不必了,你现在就走吧,军情紧急想必你都已记起来了。”
“可是••••••”蒋清安还想说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一下的。
宁王一挥手,打断了蒋清安的话,“你若执意再拖延时间,就休怪我对那小书生言而无信了。”
蒋清安沉默了,心中纵有万般不舍,还是要将晋然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只得同意即刻动身回军营。
昨晚的温柔缱绻仍在自己心头萦绕,晋然,你要好好的等着我回来,一定要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