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的城》玉香笼

9、第 9 章

　　九、
　　骆青阳和文浩舫就这样的不紧不慢的慢慢在靠近，虽然她一直没告诉文浩舫自己的事情，但是，她觉得文浩舫真是个好人，于是，有什么事情，也开始慢慢对他述说。文浩舫自从涂玫的那个事情之后，很久没有去“秋水长天”，他每天就是在公司忙碌到很晚，有时候，工作在男人看来，是一种惯性，成就感的需要。业务也是很忙。当然他心里一直惦记着骆青阳，对他来说，骆青阳是未知的，有吸引力的，所以，偶尔在晚上，他会给她打打电话，他不知道是什么改变着自己，是反思？觉悟？还是希望。。。

　　日子总是在慢慢的过，时间的量变，总是在三维的空间里，引发一些必然的质变。
　　文浩舫对于自己的工作，渐渐厌倦，公司不因为人的厌倦就停止，所以，他最近的几个大项目，都有意识的交付给了手下比较强的一个小弟，当然，算是有心栽培。也算，是给自己一些时日清闲。无论情感和工作，人们总是会遇到瓶颈。
　　转眼之间，到了国庆黄金周了，他想主动邀约骆青阳出去走走，骆青阳开始不太愿意出去，国庆到处是人。她爱清静。可是文浩舫的提议实在是不错，文浩舫提议开车出去，不带手机这条现代文明的狗链子，问骆青阳敢不敢，骆青阳除了每年给舅舅寄钱之外，不太回去的，父亲那边的人，都是农村的，从小没见过几面，因此，她是某种程度上的孤家寡人。所以，思酎再三，她交代了表姐带着骆骆，然后和文浩舫一起去度假了。

　　两个人之间，谁也没有挑明，但是又都有些期许。文浩舫开始初初的那种目的，似乎沉寂在了心灵的某个角落，暂时休眠。而骆青阳知道，她的那个大学男友，平时里对她好的不行，就是因为骆骆的事情，最后说了一句，我可不愿意给别人养孩子。所以，骆青阳感觉到人心的变幻是那样瞬息。她不想告诉别人自己的生活，她始终认为，这个世界，总是有一些人只能陪着自己走一段路，而终了一生，除了自己，还是自己。幼年没有父母的悲戚，使她太早的看到了人世炎凉。她是习惯独处那种人。不过文浩舫是实实在在的进入了她的生活，她开始慢慢接受这种改变。

　　两个人关了手机，到了文浩舫提议的农家庄园，做一个星期的农民，种地，浇菜，打渔。
　　骆青阳和文浩舫还有其他来这个农庄的人，都穿着名牌的T恤，但是在菜地里戴着草帽，收拾田地的一幕。让人觉得匪夷。不过，这个农庄的人，想必是知道，城里人最缺的就是自然。看多了钱，权的城里人，有时候的快乐还不如庄户人家的母猪下了一窝猪仔的高兴。文浩舫在烈日下被晒的皮肤生疼，汗流浃背。骆青阳远远的看着他，向他招手，看来是到饭点了，他抖落凉鞋里的泥，拿着锄头，水桶，和那种浇水的长瓢。就一个字，累。

　　农庄里的夜晚是飘着那种田园的茅草味道的。当然，也有动物们的味道。夹杂在一起，飘在夜风里，吃过农庄供应的饭食之后，住的地方，是可以洗澡的，两人各住一个单人间，里面简单，这样的设计似乎也是合乎城里人的习惯的，要洗澡，要好睡觉的床。他们只是来体验劳动的。
　　骆青阳没有带手机，但是带了几本书，算是为晚上打发时间的。
　　现代通讯在某种程度上，是人们的依赖，比如网络，手机，一旦丢开这些，人会发现，自己不知所属。文浩舫看了一会电视，起身去找骆青阳了，敲开门，骆青阳一手拿着书，一手在往嘴里咬着地里采的西红柿，嘴里嘟哝着，“真好吃啊，新鲜啊。甜啊。。要不要来一个？”文浩舫摇摇头，“想不想出去走走？”
　　“这么晚，蚊子多啊。我想看书。”
　　“多难得的机会啊。你哪天不能看书呢？”骆青阳说，去做啥，文浩舫说：“去踩红薯？！”“怎么踩？”“跟我去不就知道了。呵呵”说完心里那种蛰伏的念头开始浮起。
　　红薯种的地方，都是有垄的，就是相当于有一个高出地面的土垄。所谓踩红薯，就是在那些孩童顽劣的童年时代，走过地里，抬脚就踢过去，而红薯成熟之后，在边上的那几个，就被踢出来，生红薯吃着也是甜的。
　　文浩舫带着她去踩红薯，红薯地不是这个农庄的，结果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月光下，踩了几脚，出来几个小红薯，骆青阳赶紧的放进了塑料袋里，忽然狗叫了，现在的农庄里，养狗防贼那是必要的了，然后有人一声大喝“谁在偷红薯？”二人吓得夺路而逃，看来做贼终归是心虚的。最后的战利品，就是六七个带着泥巴的红薯，文浩舫拿厨房给了烧火的师傅，请他帮忙放在农家的那个灶窝里烤熟。。文浩舫还在别人的厨房里，扒拉了一些咸菜，说是他们没吃饱。二人吃着烤红薯，开始聊天。
　　文浩舫第一次知道了，骆青阳的身世。而骆青阳也在文浩舫的断断续续的讲述中，知道了他小时候被父亲狂揍的故事。慢慢聊开来时候，骆青阳说起，自己曾经在采访一个罹患性病的女孩子的时候，感到自己的无助和整个社会的病态，家庭作为社会的基础细胞，一旦出了问题就是传染性的，广发的，深远的。很多时候，社会体系无法给人们提供一个合理的体制，于是人们以自己的方式，进入体制里，一定是滋生很多问题的。

　　她问他“你爱过老婆之外的女人吗？”文浩舫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自己。一下子愣住了。“为啥这么问我？”“因为我不相信，男人一辈子只会喜欢一个女人。而且男人就生理性而言，比女人来说，更为冲动.”
　　文浩舫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实话？不太可能。骆青阳会鄙视自己的。
　　于是他说“好男人呢，我想，首先要给自己的妻子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彼此之间共同鼓励和欣赏一辈子的婚姻，或者才是最幸福的婚姻吧。”这是个答非所问的回答，他接着说“男人很多时候，在外面，逢场作戏的多吧。
　　“嗯，我觉得只有正确认识感情至少有相同的价值观，物质，和性。才能缔造良好的婚姻的。”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李帆，想起了初恋，想起自己的荒淫岁月
　　第一次，他觉得人生是有些东西，自己未曾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