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的另一端》小勾

30、7-7更新

　　由于晚上睡得太好，第二天我起得很晚，等我精神气爽的到容非屋里的时候，他已经把包袱摆在桌上，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吃早点，这家客栈还真不错，早餐居然送到房里来，不知道是几星级的。

　　我怔怔的站在楼梯口，看着楼下人头攒动的人群，叫卖声，吆喝声，和着浓浓的药味迎面扑来。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能有在自己房间里吃早饭这么好待遇了。。。。

　　“来来来，看看看，正宗唐门秘制七花膏，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江湖行走之利器。。。”一小贩的声音。

　　“不可错过不可不错，唐门这月新推出的解毒圣药。。。。无极雪玉散，由天下最奇特的三十三种药材精制而成，价格便宜，童叟无欺。。。”另一人叫唤道。

　　“什么，三两银子就想买这七花膏吗，上次有人出十两我都没有卖，这样好了，七两，让你拣个便宜，我不能再降了”

　　“您看见那边那个卖七花膏的了吗？我这雪玉散正是它的克星”

　　然后两小贩同时怒哼一声，互瞪一眼，别开脸去。

　　我骇然。毒药解药就是这么卖的吗？

　　看了容非一眼，他也和我一样愣愣的。

　　“两位有什么问题吗？”椒盐普通话在背后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

　　我转头，原来是掌柜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们身后，也看着楼下的人群。这个掌柜看起来便是蜀中一带的人，生的白白胖胖，留着小胡子，眼睛圆圆的，穿着黄绸衫，怎么看怎么象是奸商。

　　“这楼下。。。”我喃喃道。

　　“客官是外地人，有所不知了，今天是我们这里每十日一次的赶场，每逢这日，我们便将楼下的大堂收拾出来，专做此用处”

　　“这不是饭堂吗？”

　　“哼，饭堂也是赚钱，药堂也是赚钱，都一样”

　　“公然买卖毒药，官府不管吗？”我奇道。

　　“用毒药谋财害命当然是犯法的”言辞暧昧。

　　“不过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买？”我望着楼下的小贩们和排队着的买主。

　　“当然，我们汝安是进蜀出蜀的必经之路，停留在这里的客人大多是刚从蜀出来，或者打算入蜀的，你知道蜀最出名的是什么吗？”

　　“辣椒”我迅速抢答。

　　他看我一眼，不答理，续道：“是蜀中唐门，唐门你知不知道？”

　　我点头，这下如果说不知道的话，肯定会被人当成白痴。

　　“唐门最出名是什么？”我怎么觉得他象以前的高中老师一样，喜欢以问题来勾起学生兴趣再强化记忆的？

　　“毒药”我无奈的答道

　　“这不就结了”他双手一摊。“蜀中号称无人不用毒，每个入蜀的人，都得准备点东西，解毒的也好，带毒的也好，如果进了蜀让人知道身上没点什么，会被人看笑话的。那些出蜀的人一样，谁不想带点土产特产”

　　土产特产？寒。。。

　　“唐门的东西就是这么卖的吗？”我嘀咕道。

　　“唐门的药自然是不外传，而且千金难求，不过如果不是唐门的药，有怎么能卖的这么红火呢？”他嘴边挂起一丝笑容。

　　噢。。。。原来是这样。

　　等他走开后，容非才凑到我耳边说：“这地方不简单，那掌柜的居然能无声无息的走到我们背后，而没有被我发现。。。”

　　我点点头，敢公然做买卖毒药的生意，又怎么会是简单的主？

　　管他简单不简单，反正今天我们要走了。不过我是很合作的买了那两个吆喝最卖力的小贩的东西，一盒七花膏和一瓶无极雪玉散，容非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和那两个小贩砍价到口沫横飞，最后我用每瓶一两五的价钱买下，看着那两个人捶胸顿足，我心里自然是得意非凡。

　　坐在马车上，我看着手上的东西乐，毒药解药哎，以前是在书上看，现在真正是触手的感觉，如果不是怕解药没效果，我真想把毒药在身边这个人身上试一把。

　　一只手伸过来，我手上一空，容非正把东西往怀里揣：“还是我先拿着吧，放在你那太危险”

　　“我会很小心保管的”我反驳道。

　　“我只是怕你一不小心就洒到我身上来了”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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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的车夫说已经到了蜀的地界，我掀开帘子，闻到青草的味道合着茶香味，山水愈发的青秀宁静，五月，正是采茶的好时节，夕阳将山间抹上一缕红霞，阴凉处泛起薄薄的雾，空气中飘着隐隐而来采茶女悠扬婉转的歌声。

　　我竟然听得呆了，似乎回到小时候在乡下坐在爷爷单车上，也是一样温柔的风，一样的晚霞，一样的歌，一样的山清水秀。不同的是，这里没有爷爷粗糙的大手，奶奶的围裙，父亲的尺子和母亲暖暖的笑容。

　　什么都没有，除了我。

　　黯然，我放下帘子，坐回原地，一言不发。

　　过了良久，我抬眼，却对上容非担心的眸子，心里一暖，我朝他笑笑，没事。

　　之后是一阵剧烈的颠簸，据说是马车在加速，我这个从来不晕车晕机的人都被晃的头晕闹张，胃里一阵翻涌，终于赶在日落之前，我们到了一家野店。车夫是很快的被这家的店主迎到一个雅间，想必拉一个客人来，他就能吃些回扣。我和容非则灯光昏暗的大堂坐下来。没等我们点菜，小二就端着木托过来，将一碟辣子鸡和一小木桶米饭放在我们面前，配菜么？

　　我心里暗喜，容非是没有机会点什么贵的菜了。当他要求小二加菜的时候，小二白眼一翻，竟然说厨师回家陪媳妇去了。看着容非受伤的样子，我刚才坐马车聚集的抑郁之气一扫而空，拿起筷子便笑眯眯的扒起饭来。

　　埋首猛攻半天，却发现对面没有什么动静，容非用筷子把碗里的饭从左边拨到右边，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才想起，这小子不吃辣椒。

　　叹了口气，我把小二招来，跟他说辣子鸡不够我们二人吃，能不能再加些菜，我自己去做就可以了，价钱照算，小二看看盘子里仅剩的两个干辣椒，终于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这边的容非却霎时精神百倍，眼睛放出光来。这家伙，想了很久了，自从上次在农舍里不小心露了一手之后，他就在时时刻刻念叨这个，这不，又让他逮到个机会。

　　在厨房扑腾半天，我端了大盘醉酒鸡出来，反正是要给钱的，我干脆狠下料，一盘子鸡实际上被我放了一只半进去，香味不停飘出，连小二都不停探头探脑看过来，等我再做了一晚汤出来的时候，盘子里连汤都不剩了，那碗米饭却是一粒未动。这家伙。。。。

　　吃完饭上楼的时候，觉得有点头晕，大概是刚才急行车的后续反应，等不及洗脸漱口，我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眼睛合上前，看见容非站在我床边。

　　第二天早上醒来，头疼得厉害，蜷起身子，忍不住呻吟一声，大概是病了。

　　一杯热茶适时出现在眼前，容非不知道什么出现，一手茶杯，一手茶壶。

　　我接过喝下，感觉舒服一点，这才抬起头望着他，可怜兮兮的说：“我病了”

　　他接道：“你没病”

　　“可是我头疼”

　　“你只是吃多了蒙汗药，多喝点水，再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什。。。。什么？蒙汗药？”我尖声说。

　　“嗯，下到菜里的”

　　“你怎么没有被蒙倒？”我想起来。

　　“因为我不吃辣的啊”他得意的笑。

　　“怪不得，不让点菜，一上来就是辣子鸡，大概是为了想把蒙汗药的味道掩过去”我嘀咕道。

　　他点头。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你去做饭的时候，我看见小二的腰里似乎别了什么东西，当下留了个心眼”

　　“你怎么早不告诉我？”我怒道。

　　“等我发现的时候，你也差不多该倒了，干脆让你安心睡个好觉，那药量。。。本来是给我们两个准备的，结果你一个人全吃了下去，所以现在才会觉得不舒服”

　　这个觉倒是睡得不错。我悻悻然。

　　把那三个家伙五花大绑了送去了这里的县衙后，我们走在这里的大街上，我对他说：“我想起一件事，其实我们占大便宜了”

　　“什么？”

　　“昨天晚上吃饭睡觉都没有付钱，车夫的钱还欠着一半没有给，现在都免了，还白赚了一个马车”我喜滋滋的说。

　　他瞪大了眼。

　　有了前车之鉴，我怎么都不肯相信车夫了。。说起来惭愧，自己还是个开车行的呢，居然不信自家人了。于是这几天都是容非在赶车，速度自然慢下来，走走停停，他车赶得不多，毛病倒是多得不得了，一会说手酸，一会肚子饿，后来居然说眼睛看路太久了疼也要休息，我无奈，好在并不着急赶路，我们就这么晃晃悠悠的游荡着。官道并不难走，只需要辨认方向即可，所以也不担心会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