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殇（死神）》泣月

2、往事

　　“呜呜……好痛！妈妈……呜……好痛啊……”幼小的孩子浑身是伤的一边哭一边往家里走去。
　　“天啊！少爷！您怎么伤成这样！来人啊！快去把四番的人找来！”出来寻找的人发现了孩子，马上抱起他往府里跑去。
　　“少爷您先忍忍啊，卯之花副队长马上就会过来了。”管家慎行把幼小的孩子放在大厅内，就转身吩咐下面的人做事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明显带着不满的女声从内屋传了出来。
　　“妈妈！……妈妈……呜……今天……海燕他……”看到母亲，小孩马上又哭着向她跑去。
　　“退下！看你这一身脏的！死去哪疯去了！慎行！你是怎么带少爷！以后不要让他出去乱跑，以免丢了你们朽木家的脸！”被唤作母亲的女人一脸厌恶的瞪着还是个孩子的白哉，用檀扇捂了脸，当着他的面让下人把内屋的拉门关上了。
　　“妈妈……呜呜……”好痛……好痛啊！全身都像火烧一样的痛，可是为什么母亲都不会像海燕的母亲用手绢帮海燕一处一处擦拭伤口那样的对待他呢？对了，一定是因为他不乖所以母亲才不抱他。
　　但是后来他一直都很乖啊？再也没有出去玩，每天在家里学习各种知识，学习处理家族里的事务……
　　最后……母亲留给他的记忆是一身素缟的躺在家族的祠堂里，父亲对他说：孩子，去给你母亲上支香吧，她会很高兴的。真的会很高兴么？他兴冲冲的拿着香走到了母亲跟前，按礼仪拜完三拜之后，他趁着插香的时候偷偷的望了眼母亲，希望能看到她微笑的样子。可是他只看到了她比平常更冰冷苍白的侧脸……

　　“痛……唔……”意识朦胧，他快要死了吗？有人说死之前会想起一生中最重要的各种事情，如果是都这样的记忆，那他永远也不要死……
　　“朽木副队长！请您坚持住！”这时，他听到一个柔和的女声在他耳旁响起。努力的睁开眼，想要看清对方是谁，但由于失血过多加上背光，他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像，唯一看清楚的就是一双大大的眼睛，眼中满是担忧和不舍的泪水……再次闭上眼，他想到了已经过世的志波家夫人……每次海燕受了伤，她都是用这种眼神一边哭一边为海燕治疗伤口。
　　不知是因为知道自己有救了，还是因为那双望着他的眼睛，他觉得伤口似乎不那么痛了……之后他就没有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四番队的医疗室里。但他没有想到他的床边还有其他的人在。
　　“哟，醒了！我还以为你会睡上一天一夜呢！”海燕的脸猛的出现在他的头上，把他吓了一跳。
　　“这里……不是四番吗？为什么在我病室里的不是四番或六番的人而是你这个十三番的？”马上了解到自己的所在之后，白哉整理好情绪，淡淡的问到。
　　“因为你死抓着我们队的队员不放，我只好在这里保护她咯。”
　　“怎么可能……”白哉反驳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的左手的确紧紧的抓着一个人的手，只是那人被海燕挡在了身后，他完全看不到长相，只能评触感知道不是少年就是女子。
　　他猛的一使劲，把躲在海燕身后的人拉了出来，也不经意的拉开了包扎好的伤口。
　　“天！朽木副队长！您的伤！”被他拉出来的，是一个娇小的女性死神。
　　“是你送我来四番的？”看着她大大的眼睛，还有这个声音！白哉问到。
　　“……不……那个，送您来的人是副队长……我只是……只是发现您倒在那里而已。”大概因为直接和白哉说话的原因，一直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多了丝红晕。
　　“朽木副队长已经醒了吗？”白哉刚想再说什么，卯之花烈的声音就出现在病室里，“志波副队长怎么还没走？你不是说等朽木副队长醒了你就走吗？”
　　“烈姐！我没说不走啊，可是白哉还抓着我们队员，我怎么走！”海燕马上笑着把那个女孩往前推了推。
　　这时白哉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放开对方的手，他马上把手松开，然后理所当然的看到了对方手腕处深深的抓痕。
　　“卯之花队长，你等会儿也帮她看看她的手吧，刚刚我不知有没有太用力。”白哉转过头对正在帮他做各项检查的卯之花烈说到。毕竟是他的原因，他必须负责，而且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以后还要好好的报答她才行。
　　“放心，这个我知道。”卯之花烈一惯轻柔的笑着答到，然后转向那名女子：“绯真，过来让我看看。”
　　“是……”被唤做绯真的女子快步的走到了卯之花烈身边，把自己的手递到她的面前。
　　“嗯，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卯之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哉觉得自己的心微妙的放松了一下，但一想到她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受伤，紧张的感觉也就释然了。
　　“不过我倒觉得你好像使用灵力过度呢？你做了很辛苦的工作吗？”卯之花继续对着绯真说到。
　　“那个……没什么……只是最近一直想多努点力，好提升自己的实力而用力过多了吧。请卯之花队长不要担心。”绯真脸色变了一下，低下头小声的说着。
　　“……希望如此。”卯之花沉默了一下，才放下绯真的手说到，然后又转头对白哉说到：“朽木副队长的伤势比想像中要轻，大概也是灵力使用过度了，才会昏迷过去，所以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比想像中轻？白哉闻言把手伸到自己的腹部，怎么可能！他明明被大虚的尖爪贯穿了腹部，可以现在用手摸去，感觉上竟然只像是被划了一刀的感觉。而且在长期的训练下，就算灵力耗尽，他也不可能轻易的昏倒。在卯之花烈之前有谁先替他治疗过吗？

　　回到家之后，父亲虽然对他的失误进行了一顿训斥，但也要他安静的休养几日再归队。
　　半躺在床上，白哉又想起了那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子，绯真。
　　她是十三番的队员吗？原来他好不容易杀死大虚之后，倒在了十三番所管辖的地方。这么想着，他唤了声：“慎行。”
　　“少爷有何吩咐？”一个稳重的中年人出现在了房门外。
　　“去查查十三番里一个叫绯真的死神，天黑之前把报告给我。”
　　“是。”在应完声之后，慎行再次快速的消失在了门前。

　　绯真，流魂街出身，十年前来到尸魂界，八年前进入灵学院，四年前进入十三番队成为死神……
　　薄薄的几页纸，那名女子的所有信息他都掌握了，同时，报恩的方法他也想好了。

　　“绯真！六番队的朽木副队长找你！快来！”正和队员们一起练习剑术，门外突然有个席官跑进来喊到。
　　“哇！是朽木家的少爷耶！绯真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对啊对啊！你上次才说你没有喜欢的人！原来你找了个这么好的男人，早就要飞上枝头了啊！”
　　同队的几个女性死神马上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问着绯真。
　　绯真红了脸，挥舞着手说到：“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啦！我前天才第一次和朽木副队长说话！不信你们去问副队长！快点让我过去。”
　　“过分，副队长的话有一半不能信的啦！”
　　“绯真小气鬼！”她们半玩笑半认真的挡在绯真的面前不让她过去。
　　“不要这样！好嘛，我答应你们！晚上回去把所有的来龙去脉去告诉你们！”绯真勉强的拨开人群，挤了出去。
　　“朽木副队长！”快步的跑到接待室，绯真顺了顺气，然后低声喊了声正在看窗外风景的人。
　　“……绯真？”白哉不太确定的叫了声，眼前的这个女子的确是两天前的那个长相，却气色红润，一点也没有那一天那种苍白病态的感觉。
　　“是？”绯真纳闷的应了声，不是他找她来的吗？怎么又这么反问她。
　　“你……的手都好了吗？”白哉顿了一下，这样问到。
　　“是的，托您的福，昨天就没有问题了。谢谢您的关心。”绯真一边说着一边向他鞠了个躬，原来他是担心她的伤势才过来看看的啊。
　　“你是住在番队的宿舍里吧，那里的环境如何？”白哉又转了个话题。
　　“诶？是的，很好啊，虽然挤点，不过很热闹也很开心。”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问这个问题，绯真直爽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想不想搬到宽敞一点的地方？”
　　“如果可以，当然好啊，不过要多加努力成为席官才有可能吧。”绯真已经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了，只好照着实话回答。
　　“那么你跟我来。”白哉说完就走了出去，一头雾水的绯真也只好莫名其妙的跟着他走了出去。

　　“……这是？”走着走着，绯真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这个方向是往朽木家大院去的路啊。
　　白哉没有做声，只是径直的走到家门口，直接的进去了。
　　不知该怎么办的绯真停在了朽木家的大门口，不敢进去：“朽木副队长……那个……”
　　“进来。”白哉回过头看了眼，对她说到，然后又继续向前走去。
　　“是……”绯真小心翼翼的跨进了大门，心里想着，看来今天晚上可以和她们几个讲个通宵了，朽木大院呐！就连一般的贵族都进不去的地方。
　　“慎行，就是她了，你安排一下吧。”把绯真带到管家面前，白哉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要转身离开，走之前又回过头来对绯真说到：“一切听慎行的安排。”
　　“是……”已经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绯真愣愣的应了声，就这么望着慎行。
　　“你就是绯真？难道在灵学院的时候没有人教过你见到上阶的人（指贵族和有席位的死神）要低头么！没有经过允许，不许抬起头来！”慎行打量了绯真一眼，马上皱起眉头说到。
　　“是！”闻言，绯真马上把头低了下来，刚刚真是太兴奋了，一下子得意忘形了起来，都忘了朽木家就连下人也基本都是下等贵族或六番队里的席官！像自己这种流魂街出身的人，根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真是的，少爷就是太认真了，就算要报答救命之恩，这种事情，只要写封信给十三番的队长，让他给个席位安排好一点的生活就可以了，还亲自跑一趟，操这份闲心。”慎行一边说一边领着绯真往另一个地方走。
　　听着他的话，绯真这才明白了朽木副队长会来见她这个无名无姓的小人物的原因。一丝莫名的情绪慢慢的从心底爬了上来，但一时间太多的事情压在她的面前，让她没办法马上整理清楚，只是呆呆的跟在管家的身后低头走着。
　　“到了，从今天起，你就住这里，前面五十米左转就可以看见南后门，你早晚进出的时候从那里过吧。正门和西门没有得到允许绝不能过；还有，没经过允许，不能在府内乱走，明白没有？”慎行一边交待一边把钥匙交给她，转身又离开了，留下绯真一个人怔怔的站在那里望着不算小的一个屋子发呆。
　　虽然早就明白贵族的等级制度森严，但她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机会进到几乎位于这个制度最顶端的朽木家来，而她很不巧的被压在这个制度的最底层。

　　在她还没有完全从恍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刚刚带她来这里的管家大人又出现在她的面前。带着一丝莫名的眼神望着她说：“跟我来，老爷要见你。”
　　老爷？难道说是现今朽木家族的族长，六番队的现任队长，朽木老爷？跟在管家身后走了不短的一段路，绯真才回过神来，发现刚刚管家讲了一句很不得了的话。
　　“……请问，您说的老爷是指朽木队长大人吗？”绯真很小心的问着走在她前面的慎行。
　　“是的，所以等一下千万不要做出失礼的举动。”慎行回过头来嘱咐了一句，又继续往前走。
　　呃……她能不能请求，为了不让朽木队长大人看到她可能会犯的失礼的错误而不去见他呢？绯真有点无奈的想着。
　　本以为只有朽木队长一个人在厅内等她，没想到连朽木副队长也在。绯真在慎行的引见下向着朽木当家和朽木白哉行了礼之后，便乖乖的低头站在一边等着他们发话。
　　“白哉，她就是你说的救命恩人？看起来不像是很有能力的样子。”朽木家的当家首先发话了。
　　“不管有能力与否，她都是我的救命恩人。”白哉一板一眼的答到。
　　“是吗？所以你让她住到人人到羡慕的朽木家来？”当家的音量微微的提高了。
　　“是的，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我只是帮助她实现一点小小的心愿而已。”白哉低着头继续用平板的音调说到。
　　奇怪？她怎么不知道自己的什么心愿被实现了？绯真纳闷的想到。
　　“既然是这样，那你干脆也把她调到六番来吧。”朽木当家的这一句话不知为何，绯真听着好像带有一丝唉息的口气。
　　“关于这一点，我觉得并无此必要，她在十三番的工作做得还算出色，但对于六番她并没有怎么必须的才能，所以她可以继续留在十三番，没有必要调动。”白哉认真的答到。
　　“那你自己的恩人，就放到你自己的处所去！正好你那里人手也缺，就要她顺便做些事，再发她一份工钱吧！”朽木当家半气愤的说完这句话就起身往里屋走了，留下还想要说什么的白哉和从头到尾都被晾在一边的绯真。
　　白哉望着他父亲离去的方向许久，才皱着眉回过头来，对管家说到：“就按父亲的意思办吧。”
　　“是的，少爷。”慎行应声答到。
　　于是，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绯真从十三番的队员宿舍搬到了朽木家大院，随后马上又搬进了朽木白哉所住的院落，并正式成为了白哉身边的打杂小妹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