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花样》叶弭

32、七楼

　　“出来了！出来了！”魏大姐惊叫着奔进休息室，李惠和其他几个人在看电视，一起紧张好奇的等待魏大姐公布消息。

　　“你们猜猜是什么结果。”魏大姐卖起关子，脸上却是藏不住的喜悦。她和人力资源部的小王关系好，特意上楼把小王喊进卫生间问八卦。

　　“肯定是好消息呗。”

　　“好啦，快说啦。”

　　在几双星星眼的注视下，魏大姐咳了一声，表情变得非常严肃，看着一直闷闷不乐的李惠说道：“第二名担任总经理助理协助徐助理！”

　　“啊……！太好了！太好了！”几个三八婆高兴地跳起来，比她们升职还高兴。

　　李惠傻傻地呆呆的看着魏大姐，她听错了一定是听错了！

　　“小王说，已经在拟定文件了，过不了多久刘经理就会找你。”

　　魏大姐的话刚说完，李惠的手机响了，人力资源部打来的，刘经理要接见。

　　“快去！快去！”三八婆们热闹的推着她出门，一起送到楼梯口目送她上楼。她走一步回头看一眼，她们就挥一次手，她觉得上的不是楼梯而是火山，突然之间背上沉重的包袱，沉甸甸的喘不过气，她其实是英勇就义去了。

　　总经理助理协助徐助理！

　　月薪过万，年底根据全年效益发奖金。

　　五楼到四楼的拐角，李惠傻子一样的站在这里平息心神，这两句话带给她的是梦一样的仙境，美的一点都不真实。

　　她一拳头砸上墙壁，力道大了些，痛的龇牙咧嘴嘶嘶抽气。但真实的痛感，表示她不是做梦，真的从清洁员一下子变成总经理助理！

　　步子跨得太大，谁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就算是季池也不知道吧。李惠，有信心吗？她问自己，寂静的楼道里，她摇头又点头再摇头再点头，直到把自己弄晕，才兴奋又忧愁的回了休息室。

　　即将来临的美好日子，年薪二、三十万的白领，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可是在运城实现了。在那样被动困难的时刻，季谦说做他的秘书！她觉得有点对不起季谦，给资料的是季池，可背黑锅的是他。

　　但是，如果让她选，她还是选总经理助理。

　　为什么？年新高！真的只是这样吗？似乎，当然……不是。

　　他说过，帮她找然然。他说过，微笑吧。这样一个散发着魅力吸引人的男子，她想靠近，默默地用自己的行动来感谢他。

　　许多人都说卫生间是八卦的流传基地，其实还有一个地方八卦流传速度绝不亚于此，那就是食堂！

　　李惠一进食堂就有知情的人过来道贺，人群中，似乎有一道犀利森冷的目光一直在注视她，李惠转头一看，王羽炆翻了个白眼低头吃饭。

　　嘈杂的食堂今天中午只有一个话题，那就是人员大调动，这次考试的前三名全都得到提拔，彭宇从总监助理提拔为副总似乎顺理成章，罗小茜提拔为大堂助理也在人们尚能接受的范围，只有李惠，一下子从清洁员连蹦几级成为总经理的身边人，即使人们知道她是总经理的空降兵总监的暧昧情人，依然惊讶＼嫉妒＼羡慕＼刻薄漫天飞舞。

　　和李惠关系好的几个清洁员，年纪比办公室的美眉大许多，泼辣又直性子的她们敲敲碗盘直接和说话酸不拉几的女人们在各自阵地指桑骂槐干上口水架。李惠劝不住她们，被她们吵得头痛，胡乱地扒了几口饭便逃出食堂。

　　休息室是回不去了，肯定被一群女人八卦死。李惠乘了电梯到顶层花园，先瞅瞅没人，推门出来在最偏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手机握在掌心，她看了好一会儿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打给季谦。

　　打通了说什么呢？马屁似地说真可惜其实我也很想做你的秘书还是故作潇洒的说没想到我会成为总经理助理？事实上，说什么都不行，以前如果她还相信季谦对她的好是出于堵口一说，那么在经历他承担一切责任后再这么认为那就是迟钝了。

　　御景华庭的人都知道，季谦记不住女人的名字和长相，所以从不放女人在身边工作。御景华庭的人也知道，传说李惠是季谦的女人。可是，御景华庭的人不知道，季谦不仅放女人在身边工作，还把房子借给这个女人。

　　多年来的习惯突然改变，唯一的解释就是季谦对这个女人真的上心。

　　犹豫到最后，李惠放弃打电话，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叹了口气，收起手机起身离开。然而，转身后愣住了，怔怔的看着前面默不作声眼神幽深的看不懂的季谦。

　　他大步走过来，淡淡的香水味带着他的气息在四周弥漫。他低下头，低声地问：“你愿意吗？”

　　李惠疑惑的眨眨眼，不理解他说的愿意指什么。“总监，你说的是……”

　　“对，总经理助理。”他粗鲁的打断她。

　　李惠默了两秒，缓缓地点头。二、三十万年薪的白领，傻子才不愿意。

　　“为什么？”

　　李惠歪头想了想，“年薪高，有挑战。”

　　“哈！”季谦怒笑，笑过后无奈的点头，“总经理助理，总监秘书哪能比得上。李惠，你给我记住，既然喜欢这个职务，那就好好做，一直做下去。”

　　她真的感动了，微笑着说谢谢，她的笑像明艳的光，刺得季谦心口抽痛。

　　他转身就走。“等等……”李惠走到他面前，犹豫了片刻，问道：“总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他疑惑的看着她。

　　“那个……你床头相片上的女人……”

　　她突然停住，被季谦古怪的眼神吓得。季谦盯着她几秒忽然哈哈大笑，“李惠，你是不是到现在都不放心？这是好事。好吧，我告诉你，她叫丁若晨是我大学同学，我暗恋她，不，应该是我追求过她，不过她没看上我。”

　　“咚咚咚！”李惠心里有面小鼓。“总监的条件很难找，她为什么……”

　　季谦耸耸肩，无所谓的表情，“她看上了一个比我还要好的男人。”

　　“那后来呢？”她居然非常三八的迫切的想知道。

　　季谦勾着唇暧昧的靠近，声音低低的透着些许的感性，“想知道？今晚和我一起吃饭我就告诉你。”

　　她想知道，非常想。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知道！一定是她骨子里很三八的。

　　李惠去叶雨薇那里交接工作，这一回王羽炆没冷言冷语，一声不响的坐在座位默默地看着她。崔领班见风使舵的本领堪称一流，似乎忘记曾算计过李惠，也似乎忘记她和李惠并不熟识，热情的像多年的老姐妹，挽着她的胳膊送出门。

　　李惠微微诧异，崔领班当着叶雨薇的面对自己表现出如此高地热情就不怕她生气吗？疑惑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她没功夫想多余的问题。除了自己的包，她几乎算是空手来到七楼。映照着人影的大理石地面，仿佛不小心就会滑倒，她走的小心翼翼。

　　总经理办公室前只剩了一张秘书的桌子，之前的徐子轩继续担任总经理助理的角色，只是搬进左前方专门腾出来的一间房，另外多了一张办公桌，门头上挂着总经理助理室。

　　多出来的这张桌便是李惠的座位，从此她将在此办公，只要走几米就可以走到季池身边。

　　当天下午李惠没看见季池，他出门一直没回来。徐子轩说季池暂时没有给她下达多少任务，给她一个过程慢慢的适应。徐子轩的话不多，只把该说的话说完便忙自己的事情，李惠捧着他给的资料一直认真看到下班。

　　第二天中午季池快到中午才来上班，没去自己的办公室直接来到助理室关心李惠。李惠诚惶诚恐的起身，看了一眼平静如常的徐子轩才说：“谢总经理关心，徐助理正一点点的教我呢。”

　　季池笑着点头，然后叫上徐子轩去他办公室讨论事情，顺带叫李惠去旁听。李惠又偷偷瞄了徐子轩，还是平淡如常的表情，能做到季池的助理素质要求甚高，也许他就是这种沉默少语的人。

　　听不懂季池和徐子轩讨论的事情，李惠低着头强迫自己认真的听，直到季池说就这样吧，狠狠地松了口气。

　　离开季池的办公室，竟有种解脱的心情。同样的办公室，给她却是不同的感觉，即使第一次坐在那里都不曾有今天这样的紧张。

　　她从一个平凡的清洁员一步登天跳上金字塔的上层，有多少双眼睛在注视她？不敢松懈如履薄冰的走好每一步，不仅因为他说做一个好员工便帮他找儿子，更因为她已经到达了尖顶，必须、一定要做好。

　　徐子轩没回办公室，李惠一人回来，推开门对上一双淡漠的眼神，在看见她时分明一亮洋溢出热情的笑，语气却装着不高兴的样子，“怎么才回来。”

　　李惠站在门口望望他又望望后面，疑惑的走进来，“总监，你在等我？”

　　“你不是说请我吃饭嘛，下班等我接你。”

　　李惠眨了眨眼，疑惑的表情变成惊讶，一秒后忍不住笑起来，“你在这等我就为了这句话？”

　　“不可以？”季谦不高兴的瞪她。

　　李惠笑着摇头，“总监，你又让我抓到一个把柄，上班串岗不做正事。”

　　“还有什么把柄？”清淡打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李惠惊得回头看，不知何时季池已站在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