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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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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市最豪华的福宴饭店一楼大厅张灯结彩,李惠穿梭在酒席间招呼各路亲戚朋友。今天是她儿子的周岁生日宴,本来只想请两家亲戚可婆婆却说,她就这么一个孙子,窦家的心肝宝贝一定要大办一次。
婆婆这人很爱面子,如果是以前李惠可能会劝她没有必要铺张浪费,可是现在她知道说了也白说,因为窦家根本没有人把她说的话当话。她不过是窦家免费的保姆,没有发言权。
窦俊还请了他单位的同事,李惠娘家只她母亲和闺蜜黄小菲夫妇再无他人,她没别的亲戚了。
李惠把窦俊的三叔和三婶请入座,说了几句话后准备去门口,就在她转身时,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她转过头,对上一双很媚的眼睛,弯弯的正对着她笑。
莫名的,她心跳的不舒服,不知是女人的注视过于炙热还是妖媚的眼睛让她不舒服。李惠只认得她是窦俊银行的同事,和其他几个银行人坐在一桌。
这时,窦俊的堂哥从外面走了进来,李惠对那女人点头笑了笑便过来迎接这个有权有势的堂哥。
李惠未曾把这双眼睛放在心里,然而别人似乎不想放过她,席上她要照顾到每一桌,每次抬头看八桌的客人总能和这双眼睛相遇。一开始她会颔首微笑,可到第三次再愚钝的人都能感觉到异常。
她有些发愣,女人笑的愈发妖媚,眼底透出一丝——挑衅。没错,就是挑衅!
窦俊去同事那桌敬酒,平常李惠从不和他一起参加同事朋友聚会,因为窦俊从不带她。可是,这双挑衅的媚眼让她极其的不舒服。于是,她拿着酒杯起身过来。
窦俊已坐下,身边是那个女人,虽然他此刻和其他同事说说笑笑,可两人紧靠的身影是那么的刺眼。
李惠伸手按了下胸口,拿着酒杯稳稳地往前走。窦俊和同事喝酒,女人看见她了,肩膀微微往窦俊那边倾斜,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心口,再没有针扎的痛。不值得的不是吗?从她怀孕三个月开始在窦俊衣领看见女人的口红印开始,从他经常夜不归宿开始就不值得她心痛。如果不是为了儿子,她早就离开了这个冷漠的家。
李惠面无表情的移开视线,拿着酒杯从窦俊和女人身边走过,停在隔壁一桌敬酒。
“王叔,好久没见到你了,多吃点啊。”
“秦奶奶,身体可好?”
“……”
她像只会微笑的蝴蝶,走过一桌又一桌,最后来到银行同事这一桌,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站在窦俊身边敬他们酒。
挑衅如何?情人又如何?今晚,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哪怕明天就失去这个称号,她也要笑着过完儿子的生日宴会。
酒席结束回到家已不早了,儿子跟爷爷奶奶睡,她洗了澡回卧室,窦俊把收到的份子钱锁进箱子。
她随口问了一声:“多少钱。”
“没多少,明天我去存起来给儿子做学费。”窦俊头也没回,锁了箱子把钥匙放进他的包包,去卫生间洗澡。
今晚大多数的份子钱都被他收走,也有亲戚把钱给了她,只要窦俊没看见的她都悄悄藏起来。谁想这么做呢?她也是逼不得已。
如今,维系她和窦俊的不过是儿子。是她死皮赖脸的留在窦家,不然就别想看儿子。儿子是她的命,她怎能抛下命不要!
“就是爱你爱着你,不离不弃……”窦俊的手机一闪一闪,陶喆的《就是爱你》,这铃声和平时的不同,李惠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手没控制住,鬼使神差的拿起来看号码。
然后,她的心冰凉似水。
她从不查窦俊的手机,所以从不知道他的手机里存着一个特殊的号码或者说名字——520。特殊的铃声和特殊的称呼,刺激的她按了绿键。
“亲爱的,我想你了怎么办?”
李惠喉咙动了动,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
“亲爱的,黄脸婆在你身边,说话不方便?”
竟然说她是黄脸婆。男人的情人公然说男人的老婆是黄脸婆,无非是男人给了情人提示。李慧冷静下来,说:“我是他老婆。”
对方愣了一下,迅速的挂掉电话。
窦俊走进卧室,看见李惠拿着他的手机发愣,情知不妙上前一把夺走,恼怒的说:“你干吗?不是知道我最讨厌人翻我手机。”
李惠两眼通红,“520是谁?你亲爱的?我是黄脸婆?窦俊,你他妈的真不要脸。”
窦俊没料到一项温柔的李惠会骂他不要脸,被抓住把柄的他毕竟有些慌张,恶魔附了身,恼怒的给了李惠一巴掌,这巴掌用足了他的力气,打的她耳朵嗡嗡的响,晕天晕地中被打的滚下了床。
李惠慢慢的爬起来,嘴角流着一丝猩红的血,她舔了一口混着苦涩的泪水一起往肚子里咽,哑着嗓子问:“窦俊,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当初要逼着我嫁给你!”
窦俊像魔鬼一样的走来,揪着她的衣领道:“什么当初不当初。我早就说过,不该管的不要管。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翻我手机,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李惠凄惨的笑,“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了?”
“你……”她今天吃了豹子胆吗?竟然一再挑战他的耐心,窦俊一把甩开她顺势踹了一脚,她的身体狠狠地撞击了墙壁,然后反弹回来跌在地上,像裂了般的痛从骨头里传了上来,她咬着牙不说话也不哭,抬着头怒视着他。
“死女人!”窦俊被她瞪得烦躁,两步就迈到她面前,伸着手过来拽他。
李惠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低下头一口咬住,紧紧地咬狠狠地咬,用劲她这一年多的委屈和悲伤来咬都抵不过她的恨啊!
不喜欢她不爱她为何要招惹她?为什么要拿刀逼着她嫁给他?为什么逼她母亲同意他们的婚事?为什么离婚就不让她见儿子?
那么多的为什么,她似乎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他妈的!”窦俊愤怒的像只野兽,这只像绵羊一样的女人造反了,他怒火中烧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松了口,左后开弓打的她满口鲜血。
李惠趴在地上,拳头和脚像雨点一样的落在她身上,她看着紧闭的屋门,本来是敞开的,公公听见声音过来看了一眼便关上门走开了。
不会有人来救她,不会有人帮她说一句话。曾经待她如亲生女儿的公公婆婆,在她第一次因窦俊出轨争吵时一个无视,一个轻描淡写的说:“男人嘛,谁不有个应酬呢。小俊不在外交际,哪能往上爬。”
这个家早就不是家了,受了伤的她从不敢对别人说,母亲至今都以为窦俊是因为真的爱她才会苦苦相逼,黄小菲也以为她嫁了好男人。谁能来听听她的苦她的痛?
不要了,因为她就要死了吧。她躺在地上不动,木然的看着熟悉的门,看着陌生的两条腿,身体好像飞快的往后退,窦俊的骂声越来越远也越来越小,身也没那么痛了。
“小惠!小惠!你醒醒啊!”细微的声音从天的尽头传来,这是母亲的声音,她在唤她吗?
李惠艰难地睁开眼。“小惠!小惠!看看我,我是妈妈!”一滴滚烫的泪滴在李惠的眼皮上,那么烫,烫的她清醒了许多。
“妈……”她张了嘴可是却听不清自己的声音。
“别说话,我这就去叫医生。”母亲哭着跑开了。很快,医生和护士跑来,给她做了检查后表示,已度过了危险期。
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话,李惠才知道她已在医院躺了两天。那晚,窦俊把昏迷不醒的她送到医院,把母亲接过来后就没再出现。
母亲没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已经知道了,李惠不敢说也没力气说。晚上黄小菲来陪她,抱着她边哭边骂,为什么不告诉她窦俊还再打人。
黄小菲哭过后,坚定地说道:“小惠,离婚吧,他们不是人,把你丢这儿一个都不来。我告诉你,我已经请医生做了家庭暴力鉴定了。”
“谢谢!”这个婚离定了。如果她出了事,谁来照顾体弱多病的母亲?
李惠净身出户,本来她也不会要窦家的东西,因为那很肮脏。因为有了家庭暴力鉴定,窦俊不得不答应周末把儿子让给她。
离婚不可怕,只要每周能和儿子她就心满意足了。
她像获得重生的小鸟,在自由的蓝天中翱翔,忧郁的脸上多了一些笑容,脸上的气色也渐渐地转好。
然而,可怕的事还是来了。离婚后见了儿子两次,第三次去窦家接儿子却吃了个闭门羹,她打窦俊的电话,关机。打去办公室没人接。
李惠打了出租车赶到银行,银行的人说窦行出门办事去了。她坐在银行大厅等,一直到关门也没等到窦俊。
第二天,她又来到窦家在门口遇见邻居,邻居知道她经常被窦俊打骂,同情的看着她说:“李惠,你怎么还来这儿?他们搬家了。”
“轰隆!”李惠仿佛被雷劈中。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跌跌撞撞的来到银行,那几张熟悉的面孔个个都低着头,不管她怎么问怎么求都说不知道窦行去哪里,也没有别的办法联系到。
她不相信他们的话,像疯了一样大吵大闹非要进窦俊办公室。结果,她被保安当疯子赶出来。天黑了,银行锁了门,路灯下的城市昏暗又肮脏,她绝望的离开。
李惠再来银行,新的行长接见了她,告诉她窦行辞职了,没人知他去了哪里。李惠到派出所报案,警察受理了可调出来的是窦俊以前的号码。
四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她不信,可是不信又能怎样?窦俊从不带她见朋友,所以一旦失去他的消息,她没有人可以打听。
茫茫人海中,她一个弱女子到哪里去寻找儿子?可是,她从没放弃过,寻找了整整两年。
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