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假如，没有假如》白诗饭团

3、手冢国光也是王子

　　记得离这里不远的地方确实是有个街头网球场的。神月背着网球背包闲闲地走向网球场的大门，转弯走进去的一瞬间却眼尖地看到一抹蓝色在不远的街角消失。
　　周六的网球场应该不算很空，但是因为今天的比赛反而没有几个人在打球。神月刚才只是往球场粗略地扫了一眼，并没有注意到场内一丝带着疑惑的视线。
　　脚下加快几步跟到街道转角，神月微微眯起眼——外套上的Seigaku和过耳的棕发，看起来应该是和幸村比赛的那一个青学选手。
　　(饭团团，撒花：欢送青学的唯二的非男主离场～然后勇敢地光荣地英勇地被王子的饭PIA飞……)
　　……青学的人这么快就各自回家了吗？难道得了亚军也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不能理解这种奇怪的必胜心理，神月放弃跟下去，只是转身走回街头网球场。
　　在场边以挥拍和原地跳作准备运动，神月也关注着几片有人在比赛的球场。如果有实力差不多的就去打招呼说想要比赛吧。
　　视线转过几片球场，几对双打似乎都不登对，没有特别突出的球手在比赛——虽然自己也不是什么厉害的球手就是了。
　　等一下，那是青学的外套吧？隔了大约两片球场，一大一小两件白底蓝色条纹的外套正挂在长椅上。神月眯起眼看过去，正在打球的两个人果然是在场上看到过的青学选手。
　　一个个子很小但是技术很好，还有一个……好像是青学的部长来着——虽然这两个人都赢了比赛，但是青学还是输了呢～神月耸耸肩，胜负的事情她也不想多管，但是既然两个人的网球都很厉害的话，过去看一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毫不客气地坐到场边的长椅上，神月抱着球拍蜷起腿全神贯注地看这两个人你来我往。
　　越前倒是无所谓，手冢却稍微留意了一下场边表情漠然却眼神炽热的少女——单看那身红色的校服，这个女生应该是之前在赛场旁边那棵树上看到的那个。现在抱着网球拍看比赛的样子，也许是什么学校的球手。越前的截击让手冢不再深想下去，他惊觉自己似乎把太多注意力给了个不相关的女生，于是很快转回视线收敛心神，继续专心地应付越前的进攻。
　　……哦，看起来还打得满不错的。神月抬抬眉，专注的视线里更多了一丝兴味盎然。自己选的位置不错，正好可以清楚地观察两个人的球路。原来还以为会就这样错过手冢国光的比赛，没想到最后会以这种方式在比赛结束之后观察。
　　手冢面对越前的进攻有些许欣慰的感觉。看起来经过了半年的历练，越前的技术成熟了很多，自己的风格正在成形，也逐渐能够在自己的领域中寻找突破点……但是，这样还是不够的。他看着越前追着球来回地跑，手腕微微加力，面无表情地加大了击球的旋转角度。
　　“啊……”神月不禁低呼，那个手冢的气势忽然变了。反光的镜片之后那双美丽的凤眼微微收敛，不仅视线更加凌厉，连球路也变得锐利。如果说刚才的手冢是沉静的冰山，她可以肯定现在的手冢是极地下掩埋的岩浆，场上任何缓缓流动的灼热气息都是火山即将爆发的先兆。
　　越前不悦地看向场边露出惊讶表情的女生，本来已经被青学落败和部长的手冢领域搅得天翻地覆的心情更加恶劣。但是作为球手的自尊又不允许他把内心的焦躁发泄到网球上，只能微微皱眉，压低了帽檐以更加迅猛的回击来破坏部长的领域。
　　手冢微微挑眉看向场边轻呼之后毫无打扰比赛自觉的女生，却被神月的眼神微微怔住。不同于桃城的乐观，不同于海堂的执着，不同于不二的云淡风清，也不同于越前的骄傲。那是一种清冷下令人无力承担的狂热。那小猫一般蜷缩的坐姿掩饰了身体兴奋的颤抖，却始终把球拍贴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而复杂视线里被太多冰层掩盖的热情也非常容易让人忽略。那么，那声低呼能够代表她及时地发现自己的细微变化从而对局势作出了判断么……
　　啊呀，好像被那个小个子瞪了好几眼，难道是影响了比赛吗？神月刚想要起身离开，却看到手冢国光摆出一个不一样的起手姿势。凤眼里不经意划出比刚才更加专注的神采，让她不自觉又坐了回去。
　　“……零式削球。”听到那个小个子用不甘心的声音说出来，神月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刚才看到了什么。而手冢依旧保持着击球时迅速下沉球拍三十公分的姿势，几秒之后才直起身走到网前和那个小个子握手。
　　不可能的吧？怎么会有过网后贴着地面滚动的削球……神月猛地站起，眼中的执着也不受阻挡地一泻而出。
　　“……”越前毫不在意地绕过站起挡在长椅边的神月，自顾自地披上外套，“部长，要一起去河村前辈家吗？”
　　手冢却在场边站住略带疑惑的视线毫不掩饰地投向神月。神月竟也毫不示弱地回敬他毫不畏惧的眼神。两个人都不是喜欢解释的人，一时就把越前撩在了一边。
　　时间和空间略微停滞，然后才有顺着夏季淡淡的风开始流动。
　　手冢惊讶于眼前这个少女的勇气，一会儿之后才把注意力从神月眼里移回越前那里：“不，我过一会儿再去。”
　　“……”越前伸手压压帽檐，金色的猫眼轻眨，露出个淡笑就转身离开。
　　(饭团团，撒花：欢送青学唯二的非男主离场～继续被王子饭PIA飞……)
　　“你……”手冢开口，却忽然发现没有什么好说的。
　　迅速收起因为刚才的下沉削球而难得出现的惊讶表情，神月向手冢微微点头，拎起球拍绕过他走开。如果因为看一场比赛就把自己归到间谍一类，那就算是自己高估了青学了。神月心里打着小算盘，所以才敢无视身前墙一般挡道的手冢。
　　她想就这样离开？心里有一丝不悦和被直接无视的失落。手冢感受着身边划过的微风，忽然转身拉住了神月的肩膀——当然，在这之后很久他都无法解释自己的举动。

　　一场比赛结束。神月毫无悬念地以0－6输掉比赛。
　　“呼……”神月毫不顾忌地在场边躺下，然后就透过繁茂的树叶望着头顶破碎的天空。刚才的比赛输得彻底，不管是球速球重还是球路，完全不是手冢的对手。
　　手冢擦着汗看向躺在长椅边的神月，想要提醒她注意仪表的话却一时说不出口。
　　她枕着双臂躺在网球拍旁边，却带着淡淡的笑意望着天空。身上的运动服明显不合尺寸，松松落落地铺在她身侧，更显得纤弱。肩膀和半长袖上的红色和左胸草书的“赤”字仿佛是她身上唯一的色彩，修长的双臂摺起垫在脑后，衬得墨色的马尾格外飘逸，白皙的双腿微微交叠，拉得瘦小的身躯如夕阳下的树影一般悠长。
　　那样落寞的双眼里究竟看到了什么……
　　“呐，手冢君想要问我什么？”感受到手冢若有所思的视线，神月单手撑着地面坐起，顺手抱着球拍，看着他变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忽然笑了起来，“不过呢，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请吧。”
　　看着那双澄澈的眼睛忽然收敛了焦距，还盛着满满的笑意倒映出自己有些无措和尴尬的表情，手冢轻咳了一声：“那么，我的问题是，你的网球是不是发球和反击型的？”
　　啊咧？没有跟幸村君一样问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啊～神月眨眨眼，把心里因为手冢微微害羞的笑意压下一些：“是，凭手冢君应该很容易看出来吧，为什么还要特意问呢？”话一出口她就微微有些懊恼，自己不是应该问手冢的网球的事情么？但是表情里却没有一丝后悔的样子。
　　“……”手冢微微一愣，发现问这个问题确实没有必要，但是另一个问题他却不得不问，“你刚才故意打出低球和截击球，是不是要吸引对手被迫打出高压球来回击？”问话时他脸色微微一沉，神色也凌厉起来。
　　“没错，那是最省事的办法，对手受伤不能继续比赛我就赢了。”神月微微皱眉，虽然浅原部长以前也是因为自己的球风才不允许自己参加正式比赛，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有些不满地回瞪手冢，她打定了主意要先问出手冢的绝招，“那么，手冢君刚才的下沉削球是什么原理呢？”
　　手冢脸色更加凝重，说话的口气已经有些不悦：“零式是在击球时迅速下沉球拍，以极大的内旋让球落地后不再反弹。你不知道过于频繁地打出高压球会使对手肌肉拉伤吗？”
　　哼，真是思维简单，难道让你打出高压球只有你会受伤？神月撇撇嘴，无视手冢的冷气扬起个灿烂的笑容：“知道呀，我还知道对手以什么样的方式打出高压球才能最快地出现肌肉痉挛的症状。那我的问题是手冢君是如何只让刚才那个小个子跑动接球而自己却始终站在一个圆上的？”
　　“熟悉对手的球路，并且以相应转速的旋转球回击，就能制造所有回球都被吸引的领域。”自己应该生气的。明知道自己的打球方式会伤害到对手，还可以笑得心安理得，受过伤还险些毁掉网球生涯的自己不是最讨厌这样的人么？……但是为什么看着那双眼睛里掩藏在嘲笑背后的深深思绪却让自己完全无法生气，反而还有耐心透露自己绝招的原理？
　　“喂，你不问就是没问题了吧。那就这样了，再见。”神月本来就懒得跟手冢这样“思维简单”的人打交道，干脆连敬语都省了，坐在地上开始收拾球拍和网球。
　　“你……”听到手冢欲言又止，神月抬起头，看到他伸到自己面前的右手。
　　晚风吹起神月的刘海，几缕秀发抚上手冢结着些微硬茧的手心，却是别样的温柔细致，让他不禁微微柔和了眼神。
　　“……谢谢。”神月被那双眼睛里难得的温柔怔住，不由自主地把右手递上，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把伸到一半的手突然缩了回来，用左手撑着地面站起来。
　　“……”不是说谢谢了么？不是把手伸出来了么？为什么还要拒绝？手冢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伸手抓住了神月的右臂，却忽然发现她纤瘦的手臂不自然地僵硬着，“肌肉痉挛？”
　　“嘶，”倒抽一口凉气，神月痛得不敢抽回自己的手臂，只能狠狠地瞪了手冢一眼，“让它好好僵在那里就算了啊，干嘛还要拉一下，很痛诶！”
　　“……”那张淡漠又冰冷的脸上忽然露出被欺负了的表情，泫然的眼泪和微红的脸颊让手冢一时愣住，竟然忘记了把手拿开。
　　“把手拿开！”神月很是不高兴，语气里所剩不多的敬语自然也完全消失掉了。
　　“唔，对不起。”手冢连忙放开手，一抹赧红在夕阳的余韵下隐入宽阔肩膀后的斜影中，“我陪你去医院吧。”

　　“泪儿，你回来了？”神月打开家门就听到让人安心的师傅的声音。
　　“嗯，是的，我还带了一位网球同好回来。”毫不顾忌手冢这个身高接近一米八的“网球同好”是个男生，神月在玄关拖下鞋子，又从鞋柜翻出一双拖鞋递给手冢。
　　默默地接过拖鞋，手冢暂时承认了自己“网球同好”的身份：“伯母，我是手冢国光，打扰了。”
　　“真是失礼了，我不方便下厨，手冢君愿意小坐一会儿么？”神月的师傅并没有从房间里走出来，只是淡淡地回应手冢。
　　“打扰了。”手冢有些疑惑，却还是顺着神月指的方向坐到餐桌旁。
　　“我师傅她视力不太好，所以我负责准备晚餐。”神月看了手冢一眼，顺便递上边上的几本杂志，“无聊的话请先打发一下时间吧。”
　　“谢谢。”接下杂志，手冢识趣地不再多问。神月向他微微点头之后走进厨房。
　　环顾着四周，很简洁的装修，墙上有装裱起来的“执”和“修身”两幅字。偏向和风的移门在现在也已经很少见。因为客厅旁边就是书房，所以客厅里就有书架。视线转回手上的杂志，没想到是网球杂志。轻笑一声，看起来神月和自己一样算是个网球痴。
　　神色微沉，手冢的思绪并没有回到翻开的杂志上。如果她能够打出连续的低球和截击球迫使对手打出高压球回击，那么在让对手受伤之前，自己也一定先受到了伤害……因为受伤的不仅是对手，所以才会满不在乎自己的问题吧？
　　比赛的时候比赛人的意志有时能够左右结果。一旦心中获胜的执念消失了，伤痛马上就能分出高低么。
　　默默地翻着杂志，完全没有看进什么的手冢走神地想着神月比赛时凌厉不输自己的目光。那是一种必胜的决心，有些时候和越前真是不相上下。
　　……但是自己明明只是想要陪她去医院检查，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跟她回家监督她是不是真的能“把自己治好”？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弄得太清楚的好。”神月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手冢抬头，看到她正在把菜和饭从厨房端出。
　　“需要帮忙么？”还是有些在意她的手臂，手冢放下了翻到一半的杂志站起身。
　　“不用了。”神月固执地把饭菜端上，然后走进房间把师傅扶到餐桌边坐下。
　　短短的祈祷之后，三个人开始了一顿再简单不过的晚餐。气氛有些压抑，可是谁都没有开口。

　　手冢有些惊讶地看着神月掳起袖子露出半个香肩：“你这是？” 日光灯映在神月苍白的皮肤上，明晃晃的让他有些眼花。
　　褪下手腕上的粉红色护腕放在书桌上，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拜您所赐。”然后左手从一边的盒子里挑出一根银针，金属的冷光配合着她的目光威胁一般闪烁着。
　　“抱歉。”手冢乖乖闭嘴，不打算计较神月有些无礼的措辞。
　　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银针，找准位置之后，不带任何旋转果断地扎进肩膀后侧。然后由上至下分别在不同的位置扎上不同长度的银针。澄澈的双眼中只有冷静和漠然，不仅没有一丝痛楚的神色，连星点犹豫都没有。
　　在灯光和手臂微颤中明明灭灭的银针闪烁得手冢有些不忍。纤细的手臂因为长长的银针更显得脆弱。有些无法想象一个女孩子竟然也会打球打到不顾手臂完好与否。受伤了就自己治疗，但是扎针时的果断和熟练不禁让人心疼。
　　看着神月被刘海的阴影微微掩饰着的神色，手冢终于开口：“你为什么不爱惜自己多一些？”
　　“替谁爱惜多一些？反正我都能自己治好，无所谓。”别过脸看着墙上的“执”，神月的声音依旧冷漠毫无波动。
　　“替自己，还有关心你的人爱惜你自己。”手冢微微皱眉，想来刚才那位“师傅”应该不是神月的母亲，“喜爱网球却不能参加比赛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说的好像很了解的样子，你以前受过严重的伤么？”挑挑眉，神月直接无视了手冢的前半句话，“教训只有自己品尝才有意义，等我手臂断了再说也不迟。”
　　手冢被这样毫不在乎的语气说得心中一颤，微微有针扎过的痛楚却又了解想要获胜时心中那份炽热的感觉，矛盾之下只能微微皱眉：“你是想要变强么？”
　　“谁不想呢？”神月笑笑，收起刚才的漠然，“手冢君确实非常厉害呢。”
　　“那么，作个约定吧，”手冢不意外地看到神月有些疑惑的眼神，虽然心中有些后悔自己一时的冲动，但还是说了出来，“我指导你的网球，你不许再使用自己也会受伤的打法。”
　　“……”可以信任他么。神月把玩着手上冰冷的银针，微垂着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请相信我。”手冢看着神月扎满银针的右手挑了挑眉，改把左手伸到她面前。
　　“嗯，就相信你一次好了。”抬起头，刚才的疑惑和所有思绪全部消失在简单的笑靥里。
　　击掌为誓。两个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对方：“你的手心居然是热的……”
　　房中的师傅闻言轻笑一声，继续摸索着手前不同的几味药，但是笑容里却是掩饰不了的释然和欣慰。

---

作者有话要说：　　To 月沁大大、悠大大、飏大大，谢谢支持～抱抱～
To 小翼～，所谓冰山火山只是比喻吧……其实这是在暗示幸村女神最后不可能跟泪同学在一起啊～至于相同温度的手就很好理解了吧……呵呵～
To 神月离人大大、浮世大大，女神不黑谁黑呢～当然，偶深刻了解冰山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