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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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暖烛红帐，没有合卺喜帕，只有一对还没拜堂的新人，在小小的油灯前大眼瞪小眼。橘色灯晕下，将两人之间的气氛烘托得越发尴尬，但同时，似乎亦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暧昧。
紫泠苒瞟了眼都被关得死死的门窗，心中微叹，虽说这门窗再多出十重也关不住自己，可师父她老人家在整个屋外都设下了五行阵法，自己就只有一身功夫拿得出手，师父其它的才能没有一样能学到一星半点的，就算出了屋门也豪无用处。
目光再瞟到允儿那个泛着微红，又显着不安的小脸上，看来师父那“先洞房，后拜堂”是来真的了……
可是，这样也太过草率了吧？
而桌子的另一边，允儿垂放在腿上的双手已经快搅成了麻花，他心中是想多接近紫泠苒没错，可这一来就要入洞房，这、这、这也太快了吧？此时允儿已经在怀疑，是不是前阵子总用吃食威胁娘，如今是被她报复来着。
两人各怀心思的又对坐了半盏茶的时间，最后还是紫泠苒忍不住打破就种尴尬的静溢，倒一杯茶递给允儿，开口随意找着话题问道：“你既跟着师父学医，为何不拜师，反而做了义子？”
这话一问，允儿接茶的手一抖，脸颊又红了一分，怎么也不敢将真正原因说出口，只能干笑着将杯茶递到唇边以喝水做掩饰。
半天没得到回答的紫泠苒，突然想到师父曾说过的祖训，眼睛一转，已经知道师父若收了他做徒弟，又怎能再像现在这般将自己与他关一屋里逼着自己洞房呢？尴尬……又上升了一个层次。紫泠苒后悔找错话题，连忙补就：“那个……天色已不早了，还是早点睡……”
话还没讲完，就发现允儿的一张脸蛋马上成了红虾子，紫泠苒连忙抚额，好像从被关到这房中后，思维就直线下降了一般，怎么一张嘴就说错话？
而对面，允儿捏着杯子的手紧了又紧，微微抬起眼，见紫泠苒已紧紧闭上嘴不再开口，眉头不禁拧成了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难不成就这么面对着面你瞪着我，我看着你地坐到天亮？
允儿咬了咬唇，既然娘已经制造了机会，就该把握不是吗？鼓足了勇力，抬起头唤道：“紫大侠。”
“啊？”紫泠苒应了一声。
“娘说让你我成亲，你可有不情愿？”允儿一个字一个字问得小心翼翼。
紫泠苒怔了怔，不情愿？这三个字似乎从来没在自己脑中出现过，而师父在饭桌上说要将自己与允儿结为夫妻时，只是诧意。到了现在被关在同一房中，再多的也是一些对师父的无奈，似乎丝豪没有一点不情愿的感觉。
见她虽半天不语，允儿漆般的眼眸闪出一丝期盼的光芒，又道：“若没有不情愿，那……是不是代表你是愿意的？”
紫泠苒又被问住，没有不情愿，那就是愿意了？被允儿这么一说，紫泠苒不得不正视刚刚被自己刻意乎略的那份隐隐的窃喜。
允儿又等了片刻，依然得不到回答，可在紫泠苒的脸上没有看到不悦之色，便再提了提胆子道：“那……允儿能不能将紫大侠的沉默当作是默认呢？”
紫泠苒发现自己被难住了，被允儿连问的几个问题弄得一个字也说不出，这种被动的感觉令她浑身不自在，便反问道：“那你呢？你又是如何想的？”
允儿没想到她会将问题抛向自己，顿了顿，只觉得脸上的温度又烫了些，低着头羞涩地低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允儿自然听娘的。”
紫泠苒挑了挑眉，原来他刚才问个不停，轮到他自己回答却也是这般羞答之态，再一看，突然觉得此时这灯晕后羞红脸的允儿却别的一番动人模样。心中隐隐一动，嘴上却不放松地道：“撇开师父，你自己的意思呢？”
“我……？”允儿抬起头，定定地望着紫泠苒，自己是愿意，一百个、一千个愿意！可是……难以启齿啊。
见他更加窘迫的神态，紫泠苒自然能猜出他的答案，不由心情大好，似乎有股甜丝丝的感觉充满心田，但似乎更想听他亲口回答，便急着追问道：“难道……你不愿意？”
“不是，我愿意！”
话一出口，允儿连撇开已红得不成样子的脸，不敢看紫泠苒，只不过是稍稍一激，心里话立马就被炸出来了。
可随后，一记轻笑钻入耳中，允儿也不顾得难为情，转过头盯着紫泠苒的脸，她嘴角上勾起和微弧，眼角眉梢渗出的笑意，一丝一豪也不愿意放过。
紫泠苒本见允儿羞窘的样子不由觉得可爱，却没发觉自己已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待允儿这么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脸时，才迟顿地发现，自己的脸上已挂出师父严禁的笑容。紧接着条件反射般，倏地将脸上笑容收尽，一脸的暖意也随之尽消，一张脸又换成了平时冷冽之色。只不过，她的嘴角在允儿的注视下不自在地抿成一条线。
“妻……妻主。”
哐铛！
脑子似乎被人猛敲了一记般，紫泠苒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允儿，她确定刚刚那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妻主”是他发出来的。
“你刚刚……叫了什么？”
允儿拧巴着自己的袖角，虽然感觉几乎刚刚的一声妻主快耗尽自己全身的勇力，但在看到紫泠苒刻意收起笑容时，便忍不住地这么叫了出来。曾问过娘，为什么她明明会笑，为什么江湖上会有传言说她是个根本不会笑的人。只记得当时听到娘的回答却是，“她在走火入魔前确定不会笑，从小到大更是没见她笑过一回。可没想到醒来之后，有事没事就憨憨地傻笑，笑就算了，她那张脸上两个酒窝一陷，那眼睛再一弯，那张脸哪像个江湖人？反像是还没断奶的奶娃娃，甜得腻人。这么一张笑脸怎么在江湖上行走？所以就让她绝不许再露出笑脸，尤其在外人面前。”
她本是个爱笑之人，却要刻意地不在人前露出笑脸，他只是想告诉她，自己不是外人，若她愿意，他愿一辈子就这么陪在她身边，在他的身边，她不用刻意忍着笑容，不用再将脸板着来摆出一副傲气的江湖脸。
思及此，允儿将所有羞涩都抛开，回视着紫冷苒，清楚地叫了声：“妻主。”
紫泠苒眼眸又不自觉地弯了起来，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声“妻主”从耳钻入了心，一种微妙的感觉在心田化开。随后她见允儿站了起来，靠近自己身边，并伸出指尖落在自己的唇上，紫泠苒不由睁大眼睛诧意地盯着他。
“允儿从今往后，能叫你‘妻主’吗？”
感觉到唇上传来的颤意，紫泠苒觉得倘若此时自己说出一个“不”字，不知道这故做振定的允儿在下一刻会将脸上这平静的伪装崩裂？不过，这“妻主”二字似乎甚合心意，隐约中，紫泠苒可以想象着他一副小夫郎模样，以后跟在自己身边妻主前妻主后地叫着。所以，双唇微微笑一张，吐出了自己的心意：“能。”
一时间，允儿的手反到颤得更历害了，满眼盛着说不出的喜悦与满足，扬起的双唇颤着道：“那……以后我们便是夫妻了？”
“是。”紫泠苒目光深遂地望着他，给出一个肯定的字。
“那么，允儿能不能有个请求。”
紫泠苒眉梢一挑，点了点头。
允儿以指腹摩蹭着她的双唇，道：“既是夫妻，那么妻主以后可否莫在允儿刻意忍着笑？夫妻本该无间，不是吗？”
紫泠苒还当他会说什么，却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要求，看来这阵子自己不在，他到是将师父的心都拢络了过去，连这都与他说了。
唇边眼角同时化开，这一次紫泠苒豪无担负地笑了出来，脸颊上的酒窝，弯弯的眼角都散着如暖阳般的笑意。同时，紫泠苒似乎感觉到不用刻意隐忍着笑意，如此肆无忌惮在别人面前露出笑脸竟有一种莫名的轻松之感。笑意融融的眼眸中印着允儿的影子，随后拉下他覆在自己唇上的指尖，轻启唇道：“这样……行吗？”
“嗯。”允儿重重地点了下头，随即自己也笑了起来。两个人就这么一个站，一个坐相视傻笑了起来。
突然，桌上的油灯闪了闪。紫泠苒转头望去，油底烧得已经见底，灯芯忽明忽暗地摇曳着。收回目光，投向允儿，道：“这会儿，天色真的……不早了。”
允儿一楞，转眸看了眼灯花，紧紧地抿了抿唇，努力忽略掉自己脸上的滚烫，将被紫泠苒抓着的手抽回，缓缓在搭在她的衣襟上，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道：“允儿伺侍妻主……就寝。”
可话音才落，允儿就觉自己腰间被人一搂，紧接着整个人被用力的臂弯一带，落入紫泠苒的怀抱，惴惴地抬起头，见自己的妻主以她低磁诱人的声音缓道：“就寝之前，是不是该先尊师命，洞房？”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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