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倾天下》寒墨漓

3、绝情的真相

　　西司府上下忙着筹备着一切，大公子进御王府那可不是小事情，自然尽心的准备着。西司邦天天由父亲教导着，夫妻之道，先生之道，心情也由害怕，紧张，期待，到最后小小兴奋掺杂在一起，说不出的感觉，整日都感觉似梦中一般。一眨眼的功夫，十日期已到，第十日的清辰，天未亮，就起床随着下人打点着一切。整整一日，在繁杂的礼节之后，终于等到天黑了，一切才归于平静，虽然这十日来根本没有睡过踏实觉，而今日又是这般折腾一天，但西司邦却未感到一丝的疲惫。静静的坐在房中，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御大人这般位高权重之人，府内的陈设很是简单，但又典雅别致。没想到自己竟然和大人喜好一致，看着想着，不觉得脸泛了红。正想着，门外响起脚步声，西司邦停住了脚步，低着头站在那里，半天听到推门声后，走进一人，待到身边时，低着头看到大红锦绣长袍下的凤靴，怯怯的声音开口“见过大人”
　　“抬起头来”冷冷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
　　西司邦缓缓的抬起了头。紧张的看着因酒的缘故脸有些微红的东令御。
　　“还真是个美人呀。”轻挑的双目看着怯生生的西司邦，冷笑着“本大人，对美人一向是疼爱有佳的，只可惜”
　　西司邦不知所措的看着东令御。
　　“今晚你本应该是在皇宫里东令慈陛下的寝宫里，可是你却让本大人迎回了府。想今晚东令慈肯定也是恼火的睡不着，本大人就很开心呀。哈哈。。。。。不过，她东令慈看上的人。本大人不稀罕。”冰冷的眼神让西司邦不由地后退想逃。但是他没有动，稳了稳心绪，缓缓的开口“大人，您喝多了。我扶您去休息吧。”刚要上前的双手，被无情的打掉。“大人”西司邦错愕的愣在那里。
　　“今晚我是来告诉你，你只需要安分的做好你的大先生，我不会为难于你，别妄想用什么手段得到我的宠爱。若是我发现你的居心不良，别怪我不客气”此言一出，西司邦眼前有些眩晕，脚下不稳，勉强的扶住了桌子在站在那里，轻咬着嘴唇，透着清澈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东令御，一时间东令御竟然有点呆住了。心里竟然浮起一丝的不忍，然而很快就熄灭了，话已说完，也无意停留，转身就走，“3日后会有新先生进府，作为大先生你去找林总管，整体的安排，你们一起操办吧”
　　西司邦眼睁睁的看着决然离去的东令御大人，再也忍不住伏在桌子上紧咬着双唇，抽动的双肩，抑制不住地痛哭起来。

　　都言新人笑来旧人哭，然而，不论新人旧人入情者都是苦的。迷青苑二楼的房间里，黑漆漆一片，月光下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窗口一动不动，不时轻叹声，才能感觉气息的存在。
　　“阿良”门被推开“怎么不点灯呀。黑漆漆的”说着掏出火折子点着桌上的灯。
　　“娄少爷，您怎么来了”
　　“看看你呀，怕你想不开。”阿娄玩笑着看着阿良。
　　“您多心了”
　　“我要是多心最好了，过来，陪我喝几杯，过几日你就要进府里当先生，可就没机会了”吩咐着下人端来酒菜。摆放得当，关上房门，就留下他们二人。“快过来呀“
　　阿良犹豫了一下，还是缓步的走了过来。
　　“坐下，来喝一杯，可是我珍藏很多年好酒呀。”阿娄一脸陶醉的闻着酒香。阿良不为所动的看着阿娄。
　　“都要进府当先生了，也算是如了你的愿了，怎么还是满脸的不高兴呀。”
　　阿良轻叹一声，没有吱声。
　　“我猜猜，是不是因为今晚御大人迎了大先生回来。你吃醋了？”一脸不正经的样子，真是让阿良无奈。
　　阿良没有理他，抢过他手里酒杯，一饮而尽。
　　“喂，喂，好酒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饮的”阿娄心疼的看着手里空掉的酒杯。
　　阿良轻扫了他一眼，直接端起桌上的酒坛，一口气，喝进去了近乎半坛，心疼的阿娄赶紧夺下阿良手里的酒坛，藏在怀里，警惕地看着阿良。
　　酒后的阿良脸慢慢红起来，淡淡的笑着看着小气的阿娄，阿娄作为迷青苑的老板，但是对他们还是真是不错，每一个来迷青苑的少爷哪个是自愿的，各式各样的原因，被迫来到这里，可是阿娄却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们，给他们饭吃，教他们才艺，到了年龄若是想走的他从来不拦着，若是留下的，他也从来不强迫他们做不愿意的事。虽是老板，但实为父兄般疼爱着他们。
　　“阿娄，谢谢你”其实阿良明白阿娄一直像个兄长一样的保护着他，今天也是特意来开导自己的。
　　“算了，别谢我，赔我酒”
　　一把年纪的人，却一副小孩子耍赖的样子，让阿良觉得好笑，“好，好赔你”
　　“对了，御大人府上肯定很多名贵的酒，你进府后让大人送我些可好”
　　一想到御大人，阿良的心又沉了下来。
　　沉默了半天，“阿良”
　　“恩？”
　　“其实你已经很幸运了，别想那么多了。像你我出身在这种地方的人，别说能进御大人的府上，就是进了普通人家当了先生，也已是造化，更何况大人还是如此疼你”
　　阿良何尝不明白呢，可是明白却无法抑制心里疯狂的想法。一想到大人与其他男人在一起，心就如同刀割一样的痛。
　　“其实，我。很羡慕你，甚至有些妒嫉了”哀怨的声音，阿良有些吃惊的看着阿娄。
　　阿娄微微苦笑着“阿良呀，我们沦落于此，也都非情愿，命运所至，无奈罢了，然而我们也是有情，更渴望着真爱，可是真当遇到了又如何呢？便是你情我愿的事，皆因这个不堪的身份，便只能苦守一生，了无结果.”
　　“阿娄？”阿安有些不安看着，从来在外人眼里阿娄都是冷冷的脸没有表情，只有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是嬉笑的玩乐，然而这般哀伤的神情却也是第一次。
　　阿娄淡淡的笑笑拍着阿良的肩“没事，别担心，只是想到以前的很多事罢了”
　　以前的事，阿娄从来没有说过，不过阿良也从其他人的嘴里或多或少听到一些，阿娄曾经也是红极一时的少爷，后来爱上一位大人，为了这份爱他们曾经闹的灵倾国沸沸扬扬，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无疾而终了。之后阿娄建立这个迷青苑，听说是和他相爱的大人为他建的，他便独守了20几年。
　　“好了，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了。我们喝酒”阿娄笑着举起酒杯，甜美的酒流到心里却是那般苦涩。“阿良，记住，进了府不比这里，万事要小心，大人虽然疼爱于你，但若是走错一步，也将是万劫不复的。”
　　“恩，我知道了“
　　“进了府上，就把我们这里一切都忘了吧。“
　　“什么，阿娄，我不会的“
　　“一定要忘了”
　　阿良无奈的点了点头。他明白阿娄所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他又怎么能辜负他的一片心意呢。
　　“我知道了”
　　“哈哈，这就好，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好”
　　“阿良，我们再来合作一次，你弹琴，我来舞一曲。”
　　这琴剑合奏，可是迷月苑的最大的特色，阿良的琴艺可是阿娄一手教出来的，二人的合作可谓此曲只为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阿良起身坐在琴旁，轻轻抬手示意，阿娄拔出配剑，随着第一声琴声弹出阿娄单手持剑，随乐而动，时慢时快，时轻时柔，修长的身躯随着剑锋指向飘来飞去，如同天地间的精灵般舞动着。一曲过半，幽幽琴声中轻吟着：
　　“残更冷夜雨醉，苦守深寒独寂，堪比落花情，无奈一切皆幻，罢了，罢了，全当梦醒一场”
　　一曲终了，阿良看着有些醉了的阿娄那双湿润的眼睛，刚才缓缓之言，让人听了心酸，原来一切的苦守不过为了情字。情到底为何？

　　西司邦整整坐了一夜，泪水早已干尽，他知道，他已经不是在西司府了，这里没有父亲，就算他哭死也不会有人管他，他没有做错什么，他是爱大人的，为什么御大人要这样对他，不可以。他要去讨个说法，想了一夜，西司邦终于想明白了。天刚亮，刚好有人来传他去用早膳，他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随着下人去了膳厅。远远看到御大人正坐在正坐用着膳。听到脚步声，头也没抬。“坐下一起用吧。”依旧那个冷冷的声音。原本已经缓和的心再次冷却下来，“大人”
　　东令御轻轻抬眼看了一眼“什么事？”
　　“我。。我。。”
　　“没事坐下用膳，不愿意用马上离开”毫无情绪的声音坚定西司邦的决心。
　　“大人，你不应该这么对我。”
　　“不应该！”东令御抬眼直直盯着西司邦，不由冷笑着。
　　看着如利剑般的眼神西司邦感觉双腿发软，声音不由颤抖“是，大人不应该这么对我。我才进府一日，大人怎么就可以马上迎新的先生进来呢，我没有做错什么，大人不可以这么对我”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清澈的双眸不由地蒙上雾气。
　　“啪”清脆一声，随之整个桌子上被一下子劈成了两半，所有的东西全碎在地上，一旁服侍的下人全都吓的跪地一片,西司邦脸色苍白惊慌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大人。
　　“真不愧是西司府的大公子呀，刚来府一天不到就开始教训起我？”
　　“不，不是，我不是这意思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抬步来西司邦的面前，狠狠地捏住西司邦的下巴。
　　直逼眼前的冷寒的目光，西司邦直想逃，可是脚下却是一点也动不了。“大。。人。。我”
　　“哼，这就是你父亲教你的先生之道吗？”
　　“不，不是。。父。。亲”
　　“若是觉得委屈了，可以随时走，我绝不拦你。”绝情的甩开手腕，丢下倒地的西司邦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