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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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有时，志波海燕会后悔，为什么他要认识四枫院夜一和浦原喜助，不认识他们也便没那么多事了。
没错，就不用每次和他们喝酒都要付账，每次都要通知他们的家人接人不至于发生女性死神协会报刊上登上“四枫院家公主和科学怪人浦原喜助酒后乱性”“志波海燕身陷第三者风波”之类八卦不靠谱的专题。
志波家先辈们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才同意和四枫院家合作的？不但祸害了他的童年，还在他的后余生不断的祸害。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想过，这两个祸害会逃走。他们以最符合自己的，也是最为伤人方式的逃跑。他绝对相信他们，也理解他们的选择，甚至在奉命追捕中刻意放水--这并不妨碍他有抑制不住的复杂情感。
为什么呢？肆无忌惮的进入别人的生活，又毫不犹豫的离去。他和他们一样热爱自由，但是他不会允许自己......
志波海燕苦笑，立马把这样的念头压下。说到底，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立刻接受冲击的事实。
志波海燕坐在自家的走廊上，抬头望着夜空，忽然期望着有人出现，甚至是那位任性十足的少爷。
“小白哉在哪？”
志波海燕是个雷厉风行的人，马上起身准备去找找那位小少爷。不知道小白哉知道了这件事了吗？虽然搞得静灵庭兵荒马乱的，但夜一和浦原两个人的叛逃消息恐怕还没有传开吧？只是，朽木家......
啊，这样就更加去看看了。志波海燕很了解那位别扭的小少爷，平时总说不愿意不愿意，但是心里其实有些认同吧？
他有些怪自己怎么早点没有发现呢？
可是现在叫他去朽木家不是一般的尴尬啊......就是志波家和朽木家那点破事，他不介意但事情不是他不介意就可以解决的......
麻烦！但是一定得找人！
02
朽木银铃告诉朽木白哉静灵庭混乱的事实时，他只来得及反应--好一个妖猫什么事情都敢去做啊！随后是巨大的茫然，忽然失去了什么却还没来得及伤心的茫然。
朽木银铃低低叹息一声，淡淡道：“从此以后，四枫院家不可避免的会渐渐没落了吧。白哉，你要更加努力啊。”他拍了拍孙子的肩膀，缓缓地去了书房。他还要找人商量怎么面对这一场变故。没有办法安慰孙子了，这就是......
等爷爷走了以后，白哉才沉默了一会，默默地收拾了自己的着装，往外走。他本能地不想留在家里，只想找一个地方啊。最好不是静灵庭。
那位夜一对白哉来说算什么呢？
玩伴，前辈，还是可恶的家伙？
他不清楚，也搞不清楚。他只知道，以前珍惜的一些人和事，注定要从此远离了。
一个让他怀着复杂情绪的家伙走了，另一个可恶的家伙也走了，他们活该、活该、活该！活该被静灵庭通缉！活该从此以后不可以随便回到静灵庭！活该要一直流离失所！
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我该怎么办呢？
那些可恶的家伙走了，是不是他再也不可以那么任性放肆了？是不是一些快乐的事情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朽木白哉虽然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成年，却不代表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身份。他对朽木家责任或许还懵懵懂懂，冥冥之中他却已经意识到某种一定的代价，要么乖乖为家族效力，要么像夜一那么出格。位高则责重，身为朽木家的下任继承人，很多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啊......朽木家的教育，永远都不会给予他像夜一那样选择的机会。
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了。
我失去了什么呢？
我到底失去了什么呢？
03
鬼使神差的，志波海燕找到了他们常去的那家酒馆。
他自己都觉得好笑，朽木家也不会放任那位小少爷就这么跑到这种地方？朽木家的独苗子，不知道有多么珍贵。
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志波海燕掀开帘子，一眼就看到那位小少爷整个人爬在桌上，明显头脑已经不清醒。
还真的舍得？志波海燕转念一想，觉得这别有深意。可是他历来搞不清楚大贵族的思维方式只得先放下。忙不迭答的跑到桌旁，好好察看白哉的情况。
“小少爷，你也有这种时候？”海燕故意挑衅道，与朽木家有交情的都知道，朽木白哉最受不住挑衅。
可是这一次，白哉就压根不想理，继续睁着大眼睛趴着，瞪对面的桌子，不知道想瞪出什么来。
“哎呀，祸害不见啦。少爷你怎么还这么不高兴？”
白哉抬脚不客气地踩过去，欠扁人士就应该有像样的下场。别在他耳边找扁，他现在没有心情。
海燕叹气：“你就装吧，可以锻炼演技，又可以麻痹自己。”见白哉还是没有反应，他再接再厉，“你更丢脸的我都见过了，何必现在装的像大爷？”
白哉猛的弹起来，哼哼道：“死海燕话真多，罚你背我回家。”
海燕很无辜，怎么躺着也中标。
白哉转头，还是那双大眼睛，死死地瞪着志波海燕--实际上他看到了好几个海燕--死命的传递着“你找死找死找死”。
“少爷真是少爷啊，找座驾也要是十三番队的副队长。”海燕叨念着，认命地带上少年，他不答应又能怎么样呢？他不可能放着白哉不管。
白哉趴在海燕身上，狠狠骂：“死海燕，这么硬，不舒服！”说完心动不如行动地踹一脚，继续哼哼。
海燕无语地调整了姿势，幸好他伺候过家里的妹妹、弟弟，这点小事情不在话下。空鹤是怎么用烟火搅的志波家天翻地覆的？岩鹫是怎么闹的志波家不得安宁的？
走了一会，白哉又踹上他一脚，十分不满：“你怎么走路的？怎么摇摇晃晃的？”
海燕无奈，心说就是你自己头昏和我没有关系。
又走了一会，白哉一掌拍下，坦然道：“本少爷心情很不好！”
“是是。”海燕心想，重头戏来啦，情绪终于要爆发，他终于要受罪。
“他们怎么就走啦？还是逃走的！”
“还有！你这个家伙，肯定放水了！”
白哉愤怒地的再踹一脚，“怎么可以这样？！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是你们自顾自的做的，最后还是......”
这次他没有说完，就在海燕背上放声大哭。
“白哉，哭完了，你还要面对更多呢......”海燕仰头看了看注视一切的明月，自言自语。
他还想说，白哉，其实不单你受不了，其实我也有些受不了啊。那两个混蛋还真的不怎么顾忌好友亲人的感受，太过自由。我有那么点羡慕，也有那么点不满，偏偏还是存有情感。
他知道，自此以后，一切都会有所改变。
04
当天晚上，志波海燕送白哉到家，少年已经睡着。
在少年的梦中，两个一模一样的他对视着，说着话。
一个笑着说：“我觉得，我呆不久啦。”
另一个面无表情：“你马上就要走。”
笑着的少年看了看周围，没有说话。
“我，其实舍不得你。”面无表情的少年犹豫了一下，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你走了就我一个人，很无趣。”
少年终于不笑了，眼睛里流露出淡淡地忧伤，但是他仍然很坚决：“可是我不走不行啊，不走的话，你要怎么才可以长大呢？爷爷不需要我。”
“......”
“怕什么，你不止有我。你还有其他人啊！妖猫和混蛋走了，不是还有那只死燕子？不是还有爷爷？”
“......”
少年又笑起来，说不出的洒脱，他挥了挥手，转身就走。当然，他没有忘记，对后面的少年说：“再见，少年。”
面无表情的少年默默的看着另外一个人走远，等他不可能听到了，才缓缓道：“再见，少年。”
再见，少年。
再见，过去的那么多年。
我没有了那些，还有这些--这些......
之后，朽木白哉开始向冰块进化，与志波海燕渐渐没了联系。他越来越明白那时爷爷为何要他更加努力，所谓的贵族啊，是用威严装饰的。有人破坏了装饰，就需要有人拼命的填补上去，他不过是那个需要去填补的装饰之一。
很多年后，志波海燕结了婚，他也娶了个妻子。后来，他的妻子病逝了，他只是在那一刹那看着早春的梅花，很伤心好像哭了。
很久之后，他收养的妻子的妹妹，跑回家，战栗着跪在他面前，失控的叫着：“我杀了海燕大人！”
他冷静的叫人带走了她，自己却不小心把手里的杯子打碎。
他仿佛看到以前的少年早已消失在记忆中，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什么人都没有了。
他静静地坐着，坐到了天亮。
出了门，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正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