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任意门》月罪魔

38、碧血剑（上）

　　对何红药来说，爱上夏雪宜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也是最后悔的一件事。
　　而对于现在穿成何红药的秋风来说，成为何红药是她最倒霉的一次，因为她穿成何红药的时候她正因私自帮助夏雪宜盗取金蛇剑、金蛇锥与建文帝藏宝图，被扔到蛇窟里受万蛇嘶咬。
　　对于一个原本长相就不俗的女人来说，失去引以为傲的容貌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毁容却毫无办法，秋风清楚的感受到何红药记忆里，对于眼前经历所产生的痛苦。
　　秋风穿了这么多人，什么没下限的都经历过，但这次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何红药的身体被群蛇嘶咬，对于这个毫无尊严爱着夏雪宜却沦落到现在地步的女人……

　　她根本没时间管好不好。

　　对于一个对蛇有心理阴影的人来说，蛇毒引发的痛苦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这些冰冷滑腻的蛇身，缠绕在她身上，这种感觉，让她非常想将害何红药关到这里的夏雪宜拉出来抽死他。
　　幸好，在她理智消失前，蛇窟的洞口终于来人了。
　　“小红……你怎么样？”洞口传来男人的声音，秋风凭何红药的记忆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她这具身体的哥哥。
　　“……”
　　秋风嘴角一抽，小红……还真是非常有亲切感的名字，不知道有没有小明。
　　“小红”何教主冲进蛇窟，驱散了群蛇，搂过自家妹妹，在看到她那张被蛇咬得血肉模糊的脸，心如绞痛。
　　他悲泣道：“没事了，小红，有哥哥。”声音温柔而坚定，一如当年，何红药与他失去父母时，他独立面对五毒教众，对年幼的何红药说要当好教主不负父母的期望时一般。
　　秋风扯了扯嘴角，有哥哥？这句话倒是没错，但是在面对教规，他选择的依旧不是何红药这个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
　　或许是因为男人在面对事情时，总归比女人理智，而且狠得下心。
　　何教主见妹妹没有说话，也只当她受伤严重没有气力回答，他小心翼翼的将何红药抱起，两人出了万蛇窟。
　　回到何红药的闺房，处处都是蛇虫的标本，可见五毒教众人对毒物的喜爱。
　　何教主将何红药轻轻放在床上，又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细纱布将她脸上的血迹探试干净，仔细检查了她脸上的伤势，极力忍住心里的不舍，双手有些颤抖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绿色的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和水让何红药喝下，接着又掏出一个白瓶，将里面的白粉倒在何红药脸上，做好一切后才坐到她旁边，轻声说道：“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没事的。”
　　秋风闭上眼，她暂时没有心情理会其他，何红药虽然对毒有些抗体，但是被那么多毒蛇咬过还被人重伤的情况下，这具身体早就支持不住，眼下休息才是最重要的。
　　何教主眼见妹妹睡着后，用愧疚又心痛的眼神望着她半响，才走出房门，又交代外面伺着的人等何红药醒后叫他，便离开了。
　　秋风这一觉睡了整整两天，终于在饥肠辘辘的感觉中醒来，身体又痛又饿，幸好照顾何红药的丫头是个细心的，早早将温热的粥端来，拿着勺子喂她。
　　等秋风喝了一整碗粥才觉得有些精神气，打量了下何红药的房间，注意到房里的镜子什么的都被收拾掉了。
　　秋风想到当时何教主看到她脸时的愧疚表情，便知道这张脸终究被毁容了。
　　估计毁的还不清，要不然眼前这个丫头不会一脸同情的望着她。
　　毕竟，何红药犯的错，对五毒教众来说无疑是叛教之罪，人人都瞧不起她，又岂会这么轻易原谅她。
　　不过，眼前这个丫头会这样神色无非是站在女性的立场上觉得她可怜罢了。
　　只不过，无论是何红药还是她，最不需要的便是别人的可怜。
　　何红药帮着夏雪宜盗取三宝，没有后悔。
　　即使被自己的哥哥以叛徒论处，被扔进万蛇窟受万蛇嘶咬，她也没有后悔。
　　她宁愿承受痛苦也不会后悔。
　　可悲的自尊心，可怜的执着，仅仅是为了一个夏雪宜。
　　她为了他甚至坚持以一个乞婆的身份过了整整三十年。
　　而夏雪宜，却早早将这个与他春风一度的女人忘却脑后。
　　他用两年的时间跑去报复温家，其间又是寻宝又是创剑法，期间又与温仪恨啊爱的生下了夏青青，最后被温老五设计喝下毒药又被挑断手脚筋，然后又去找宝藏。
　　夏雪宜的生活过的多姿多彩，而何红药的生活却是充满黑暗，她唯一的念想就是找到夏雪宜。
　　夏雪宜欺骗何红药，是为了金蛇剑。
　　何红药相信夏雪宜，是为了她的爱情。
　　在秋风看来，夏雪宜与何红药两人各取所需，根本就是一桩很成功的交易
　　唯一让秋风比较不能确定的是，这两人也不知道谁嫖了谁，是牺牲色相的夏雪宜还是失了身的何红药？
　　不过，不管如何，占用了何红药身体的是她，她总归是欠了她的，自从在别的世界修真过后，秋风对于天道轮回，总是非常注意，一取一回，必要明白，天道那里有本明确的帐。
　　即使是离开那些世界，她也依旧坚持。

　　照顾何红药的丫头在帮她喂完粥后又拿纱布替她清洗了伤口，重新上了药，还将她穿了几日的衣裳换掉，才端着污水离开。
　　而丫头离开没一刻钟，何教主便进了何红药的房间。
　　“小红，你有没有感觉好些？”
　　“嗯……”秋风回道。
　　何教主坐至床边，发现她的脸色确实好了些，才安下心。
　　但见到何红药脸上依旧触目惊心的伤口，原本想开口的话也咽了下去，最后只是用一种愧疚痛心的眼神望着她。
　　“小红，你……可怨哥哥？”
　　“不怨。”确实没什么值得怨的，因为人，不管是什么世界，总归是自私的。
　　更何况，两人立场不同，真的说不清楚这两兄妹该谁怨谁。
　　何红药可以怨恨何教主不顾兄妹之情如此对她，那何教主也可以怨恨何红药不顾他身为教主的职责不顾她身为圣女的责任，帮着夏雪宜做出这等叛教的行为。
　　在秋风说完‘不怨’后，何教主满脸惊喜，复又面露愧疚之色，说道：“小红，你虽不怨哥哥，但哥哥确实是对不起你，这次罚你进毒龙窟也实在是……”
　　“我明白的。”秋风打断他的话。愧疚什么的她真的觉得不必要，真要说怨恨啊愧疚啊什么的，秋风倒是觉得应该要找这一切的源头，夏雪宜。
　　不得不说，他简直就是个瘟神，有他在的地方就没好事，夏家死光了，何红药也被他毁了，就算他之后跟温仪在一起也没让她乐呵多久，扫把星说的可能就是夏雪宜。
　　何教主听完显得很激动，可见何红药在他心里还是很重要的，只不过，职责所在，就算是妹妹，也总归比不过它。
　　两人又沉默了半响后，何教主才坚定道：“小红，等你伤好，哥哥送你去找夏雪宜。”
　　在何教主的心里，他已经对不起妹妹了，那么现在唯一能弥补她的便是让她去找夏雪宜。
　　秋风想着小说里介绍说何红药在被毁容后又被五毒教惩罚，要她入江湖乞讨30年，这在五毒教的历史里是从来没有的，或许当初就是这位何教主的弥补方法了。毕竟，叛徒，在五毒教里的历史里，只有死路一条。
　　何红药能够不死又自由自在的在江湖上寻找夏雪宜，如果没有身为哥哥的何教主从中周旋，又怎么能这么轻松。
　　之后何红药又跟在何铁手身边便可看出，何教主对妹妹，是真的在乎。
　　秋风接受他的好意，毕竟如果何教主不出手，她相信，自己今后面对五毒教那花样百出的麻烦，绝对会吐血。
　　之后的日子，秋风安心的养伤，虽然脸毁了，但也就是一张脸罢了，江湖嘛，易容什么的简单的很，换张脸，要多漂亮有多漂亮，怕啥。
　　对何红药的后续惩罚也因为何教主的周旋而慢了下来，最后在秋风伤好的时候，教里终于对她下了最终处罚。
　　依旧和原著一样，罚她入江湖乞讨30年。
　　秋风接受了惩罚，带着一张全新的脸离开了五毒教。

　　杭州，西湖边。
　　穿着苗族传统服饰的秋风正撑着把绿色的伞在那里晃荡，嘴角微翘，心情显得很好。
　　完全不顾路人好奇的眼神，直奔不远处的小船。左手轻抚过腰间，那微硬的质感，让她的嘴角又往上翘了不少。
　　实际上，何教主在她离开前给了她不少银钱，虽是惩罚，可显然他还是不想这个妹妹受苦，私下做的这些动作教众其实也知道，不过是看在教主的面上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不过原著的何红药因为觉得愧对五毒教，所以心甘情愿的接受了惩罚，当了整整30年的乞婆。
　　秋风暗骂道：真是傻缺。
　　既然觉得愧对五毒教那你干嘛还帮着夏雪宜那渣，之后又这般虐自己，其实何红药她自己也后悔了吧，只不过这种悔意在面对何红药对夏雪宜的感情时有些不堪一击。
　　何红药放弃了所有，换来的却是夏雪宜的不屑一顾，她花了半辈子的时间做的一切就是个笑话，面对这一切，她又怎么能够后悔，对那时候的何红药来说，她已经没有了后悔的资格，更没有了可以后悔的退路，她只有坚持那份执着，然后握着这份执着永眠。
　　不过，穿成了何红药的秋风却没有她那些坚持与悔意，拿着何教主给的钱，乐呵呵的一路从云南玩到杭州，日子不要过的太开心。
　　想来，就连真正的何红药也从未过得这般滋润过。
　　心情一好，看什么都顺眼些，就连听到江湖传言，金蛇郎君夏雪宜与温家的恩怨情仇也只轻轻一笑。
　　想到当初看原著时，夏雪宜曾放言，要杀温家五十人，污温家妇女十人，不足此数，誓不为人。
　　虽然这誓言在最后碰到温仪时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秋风不得不说一句，夏雪宜家人的命跟温仪比起来还真是不值钱。
　　知道夏雪宜开始着手对温家的报复，秋风终于决定结束她悠哉游哉的日子。
　　不久，江湖上开始有种传言，半年后，聚宝斋将拍卖，由五毒教看守的建文帝宝藏。
　　宝藏的诱惑是显而易见的，从聚宝斋探查人日益增多便可看出一二。
　　只不过，不论众人如何探查，也没能从当中知道这消息是真是假。
　　只知道，这聚宝斋是一个月前开业，店由一个瞎眼老头看守，店内却是什么摆设都没有，让人不得不怀疑聚宝斋放出的消息是真是假。
　　不过不管如何怀疑，人类逐利的天性依旧无法改变，齐聚在聚宝斋附近的人只多不少。
　　而温家，则因为夏雪宜的原因知道金蛇剑、金蛇锥与建文帝宝藏乃是他从五毒教得来，既然眼下聚宝斋里出现了建文帝宝藏，那么显然就是他们从金蛇郎君手中抢夺的。
　　只是，不知道这聚宝斋的老板是何等神通之人，竟然从夏雪宜手中抢走这三宝。
　　不过这对温家来说却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依夏雪宜的个性，藏宝图被夺，定当不会甘心，而聚宝斋既然有本事抢藏宝图，定当有办法对付夏雪宜，两者相斗定有一伤，届时他们再夺了那藏宝图。
　　就算杀不了夏雪宜，到时他们也可把握机会跟聚宝斋的人合作，难道还会怕他夏雪宜不成，到时，定要让他夏雪宜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只是没等温家有所行动，聚宝斋又传出新的消息。
　　称聚宝斋诚接定制金蛇剑与金蛇锥的生意，只要对方提供金料，再答应斋主一个条件，就能替你制作出这两件名器。
　　如果两样一起制作，斋主还会赠送金蛇剑谱一本，并且保证包教包会。
　　聚宝斋此消息一出，引得江湖中人心浮动。
　　江湖中人，对武器与武功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聚宝斋眼下放出的消息就算是假的也会有人去尝试。
　　谁不想当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侠，不过江湖竞争激烈，就连各门派中人都因为亲疏有别得的教导也不同，想习得高深武艺不仅是天赋更有运气，多少人浑浑噩噩的只混得个炮灰，眼下，聚宝斋居然随随便便的就出手一本剑谱，不管是真是假，都让众人心思浮动。
　　更何况，它也可能是真的不是吗？
　　只不过是浪费些金料，之后还能打造一柄利器也不算亏。
　　奔着没有也没什么有了就更好的心思，终于有人敲开了聚宝斋的门。
　　一月后，当一个名不经见的少年提着一柄造型奇怪的剑杀了江湖有名高手，淫贼“花叶摘”后，聚宝斋彻底的红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奔向聚宝斋，希望能得到传说中的剑谱与名剑。
　　聚宝斋的主人却将门关了，称其一年只接受一单生意，今年已经没机会了，下次请众人请早。
　　江湖上最不少没脑子的家伙，急红眼的众人又岂会听这么敷衍的解释，骚乱顿起。
　　而看门的瞎眼老头便成了他们首先发泄怨气的对象，眼看他就要惨遭毒手，却不想，瞎眼老头却使出一手精妙绝伦的剑法，宰杀了几个想对他对武的人。
　　鲜血会使人迷失，同样也会使人清醒，满地鲜血的味道终于使人冷静下来。
　　众人才回过味来，这聚宝斋的主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能在短短一个月就培养出一个少年高手，他手下的人又岂是好相处之辈，纷纷心惧，最后才黯然离开。
　　瞎眼老头震摄完众人后，当天晚上，聚宝斋一反平时的黑灯瞎火。
　　大厅里点满了整整半数的蜡烛，茶几上放着几盘精致的糕点。不远入还熏着香炉，秋风慵懒的半倚在躺椅上，轻捻着糕点放入嘴中，半眯着双眼，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等她慢慢吃完手中的糕点后，她才坐直身体，左右扭了下有些酸涩的脖子，朝门外道：“既然来了，为何却不现身？”
　　秋风就不明白了，这江湖中人，怎么不管好坏，都这么喜欢偷窥呢！
　　随着她的话落，厅门“吱”的一声开启，一道身影出现在厅门口。
　　见到来人，秋风笑得灿烂，直起身站至他身前，说道：“好久不见，夏雪宜。”你终于来了。
　　夏雪宜盯着眼前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冷声道：“何红药？”
　　“是我。”秋风笑道。
　　“原来如此。”夏雪宜说道。
　　秋风笑笑没回话，毕竟夏雪宜会来，可全是她一手策划。
　　如同那个进步的一日千里的少年，还有瞎眼老头的威慑，这一切的原因仅仅是为了让夏雪宜找上她。
　　其实瞎眼老头那手也只能吓吓武功不好的小喽罗，真正有本事的又怎么会真的看上区区一本剑谱，只有那些平时被欺负多了或是偷懒耍滑不努力，却又想着一鸣惊的人才会上当。
　　一个月就培养出一个高手，那就是个梦。
　　这武功如果这么好练，江湖上哪还会有这么多废物。
　　这一切都是秋风设的一个局罢了，一个漏洞百出的局罢了，但夏雪宜却不得不进这个局，因为金蛇剑法，是他创的。
　　如今出现在一个少年手中，他又如何能不来查看，更何况，金蛇剑、金蛇锥的批量产出，对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特别在他没有对付完温家的时候，聚宝斋所做的种种，对他可真是种打击。
　　秋风做这一切都只是要他主动来找她罢了，毕竟她对找人可实在不怎么行，像原著的何红药那样找上30年的毅力，她可一点都不具备呢！
　　夏雪宜脸色一凛，甩手便转身离开，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秋风也不挽留，只目送他离开。
　　只是，这具身体的胸口却涨痛的历害，喃道：“你又何苦这般痴傻，明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夏雪宜，自负、自信，早就吃定你了。”
　　夏雪宜今晚这般表现，根本就不曾将何红药放在眼里，他自负没人能真正习得金蛇剑法，更自信，凭何红药对他的感情根本不会造成他的负担。
　　如果现在掌握这具身体的不是秋风，那么夏雪宜的自信不会被打破，因为何红药真是爱他爱的不可救药。
　　就算何红药与他的再次见面，他只说了七个字，却也叫她全身颤抖。
　　就算他问也不问自他离开后，何红药可曾受苦，还有那张毁了的脸。
　　她依旧不会怨他。
　　“真是够了，何红药。”秋风穿过这么多具身体，像何红药这般执念深厚不愿离去的原身还是第一个。
　　特别是她心心念念的还是夏雪宜那个对她渣到极致的渣男。
　　秋风安抚好因为夏雪宜的出现而有些无法掌控的身体，半躺在床上，沉思着。
　　这次穿越，真的非常不对劲，就算何红药再喜欢夏雪宜也不可能在她穿到她身上后还留下这么强的自我感情。
　　是不是什么地方出错了？
　　还是某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又在给她使绊子。
　　眯着眼睛，秋风想到现下指定躲在某空间偷窥的老神仙，表情万分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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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办公室码字是个痛苦的事情，完全没有感觉，写了一个多星期才这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