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售》未婪海

12、chapter 11

　　世界上绝大部分人，只要磨合磨合做点让步或者保持适当距离，经过努力总还是能至少维持表面的和平的。真正完全处不来的，有时是从头到脚完全相反毫无共同语言的人，更有可能的情况是两者完全是一个类型的人。人们与和自己太像的人，要么关系好得不行，要么离得远远的避开交集，似乎鲜有中间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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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高冬意外的是，烤出来的饼干还挺像样子的，被徐向晚摆在干净的小碟里，看起来比面包房里的还要诱人许多。
　　“尝尝怎么样。”
　　高冬巴巴地等着徐向晚来喂，却只换来半嗔半怒的一瞪，只好自己伸手拿了一块放进嘴里。徐向晚嘴上不说，表情到底是有点紧张了起来，等待着他的评价。
　　“怎么，是不是太甜？我已经少放很多糖了……下次换种咸味的试试好了……”
　　看高冬半天没有反应，徐向晚的声音有点低落下去。高冬看着好笑，一把搂住了他，轻轻在他耳边磨蹭。
　　“我老婆真是太贤惠了。就凭你这手，真该把你娶进家门。”
　　“谁是你老婆！”徐向晚抬起胳膊肘，看似毫不客气地狠狠捣了下去，力道却一点儿也不重。高冬夸张地向边上一倒，佯装不稳，正好把他压到了墙上。
　　“我想到一个词……”
　　说话的时候高冬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徐向晚能感觉到他的气息。
　　“什么……？”
　　徐向晚说话的声音有点不稳了。
　　“耳鬓厮磨。”
　　高冬低低的笑起来，他们的身体贴得那么近，徐向晚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

　　“别闹……还没吃晚饭呢。”
　　“做完再吃。”
　　“晚饭还没做好……”
　　“我是说，先做你……”

　　事实证明，果然做完之后就做不动晚饭了，两人只好叫了外卖。
　　“接下来一段时间公司估计会很忙，可能没什么时间陪你了。”
　　“谁要你陪。”
　　就猜到他会这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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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的一阵确实很忙。最近股市行情不太好，更棘手的是公司里的账出了点小问题。虽然不严重，可以后若出了什么问题也是麻烦事，索性防范于未然借这个机会把账目好好理一遍。又是算账又是调以前的订单记录，整个公司加班加点忙得昏天黑地。
　　反观KM公司，自从那个新董事来之后更是风生水起，最近接了几笔大单子，看起来情况不错。那个传说中的新董事行事风格明显比原先的决策人要稳妥许多，先是把公司内部好好整顿了，也不乏新颖的改革，稳中有进。高冬对此人开始有些欣赏，很期待什么时候能会会他。
　　当然不是现在。

　　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公司里还是灯火通明。虽然也不至于太晚，可这么干下来一周也熬不住了。但大家大呼幸运的是每晚高冬都会订夜宵犒劳大家，虽然是宵夜，可都是酒店打包送来的大餐，花样都没重复过。何况高冬每晚自己几乎都是最后一个走的，一半时间干脆就睡在了办公室里。有这样的老板，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老板我爱你啊！”
　　“少废话，赶紧吃饭干活。”高冬笑着给了那家伙脑袋一掌。

　　这恐怕是高冬最投入的一次了。老头子一直说自己不务正业，总想着把他拎回国外再读几年。就算是为了让老头子闭嘴，高冬也想自己做出些成绩，不能让他看遍了。
　　点起一根烟，高冬顺手翻了下手机。还是熟悉的壁纸。

　　离开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地跟他说最近会很忙来得少。他也很懂事地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多问，还让他注意身体。
　　开始高冬还为了这句清清淡淡的“注意身体”很是高兴了一下，觉得自己眼光实在是不错，发掘出这么一块宝贝。不多话不黏他不缠人，进退得宜又懂得体贴他。
　　真是上得厅堂，入得厨房。
　　床上也很销魂。

　　然而徐向晚真的就没有找过他了。
　　已经一个星期了。没有电话。没有短信。
　　虽然是自己说的忙，可心里还是多少开始有点不痛快了。
　　他就真的这样不闻不问了？
　　忙的时候还好，稍一闲下来，那点儿小郁闷就开始在高冬心里打转。虽然也不是什么事儿，可就是有根刺别在心里。拔吧，也挺麻烦，不碰就不疼不痒的。不拔吧，可在那里放着还真是挺难受。
　　回想起那句“注意身体”，简直就和哄小孩的“路上小心哦”“晚上回家要练习闷水哦”根本没什么两样！
　　想起来就有点恨得牙痒痒。

　　算了。
　　忙完之后，再好好教训他一顿。

　　彻底结束已经是半个月过去了。高冬焦头烂额地从公司里出来，看着外面久违的夜市真有种重生的感觉。
　　拧动了车钥匙，想都没想就往他那里开。
　　也懒得想怎么教训他怎么惩罚他的不闻不问了。现在只想回他那里，吃顿他做的饭，把他按到床上狠狠做过瘾，然后搂着他好好睡一觉。

　　徐向晚的晚饭通常都很讲究。一天只自己做这么一顿饭，态度还是挺认真的。自从高冬三天两头不打招呼地跑来蹭饭后更是花了心思做得精致可口。
　　所以当高冬开门看到餐桌上只有一杯吃剩了的泡面时，很是惊讶了一下。
　　这个点儿小东西一般是会在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的。偶尔吃得早吃完了，就该在洗澡准备睡觉了。像个小老头似的，别说夜生活，连个游戏都不玩，每天早早坐到床上看书睡觉。
　　正想着呢，徐向晚从洗手间里推门出来，看到高冬愣了一下，然后微笑起来：“你来啦。”
　　他的袖口和领口都湿了一大片。怎么能洗成这样也显而易见。他脖子上吊着的纱布和胳膊上厚厚的石膏就是最好的答案。
　　“你的手怎么了？”
　　高冬声音低沉。
　　“没事儿。不小心出了个车祸，骨折了。”他回答的时候居然还在微笑。“你吃饭了没？手不方便最近都没怎么做饭，叫外卖好不好？”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你专心工作就好了。”

　　高冬气到极点，反而看起来平静的很。
　　出了车祸？骨折？
　　没听说他在本市有亲人。也几乎从没见过他有什么朋友。想象他被车撞倒被送到医院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的样子，高冬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种陌生的情绪。
　　有多疼？也不做饭，天天吃泡面？洗澡该怎么办？一只手怎么照顾自己？
　　他是他的情人。他却居然问他，告诉你干什么？

　　突然有种不知是苦涩还是愤怒的情绪在心里发酵。
　　徐向晚，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徐向晚伸手去抚他额前的刘海，用的是左手，有点别扭和不灵活。“胳膊还不方便，今天先不做了……好吧？”还带了点歉意地一笑。

　　高冬觉得自己心里发凉。
　　“你以为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
　　狠狠地捏住了他的下巴，高冬凑近他的耳边，那么亲昵的距离，声音却有陌生的恶意。
　　“你现在这幅样子，我还真是一点兴致都没有。”

　　又看了他一眼，高冬松开手，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门狠狠摔上了。

　　徐向晚刚抚过他前额的左手还保持着举起的姿势，有些僵硬地，慢慢的，慢慢的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