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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归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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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已经到京城的边境了。”
“嗯。有些客人一路追随我们,好好招待一下吧。”清冷的声音从轿中传来,一只白皙纤瘦的手,微微撩起轿帘。
九月,深秋,清冷的月色下,一顶奇异的轿子停在了京城的近郊处。洁白的纱幔随风翩飞,轿子的四角挂着银质的风铃,随风,发出阵阵清脆的声响。四名抬轿子的是年纪不大的青年,一样的白色素袍,却都带着白色的斗笠。风偶尔卷起斗笠的纱幔,露出让人惊恐的丑陋容颜。
四名娇俏可爱的少女分别走在轿子的前后,人手提着一盏小巧的灯笼,不知道为什么,闪烁着幽蓝的灯光,配上少女美丽的容颜,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在最前方的是一名骑马的青年。白衣、白马,五官俊俏略显轻佻,腰间一把铁笛,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笑:“遵命,药师。”
随着风铃清脆的声响,四周,突然窜出二十多名黑衣人。他们身形诡异,步伐奇特,与这轿外的九个人缠斗起来。这群服饰奇特的白衣人虽然在人数上不占优势,可却将轿子守的滴水不漏。突然,从林中猛地窜出一道异样的身影,绕开缠斗中的众人,拔出长刀,直接向轿中人刺去!
白衣人虽然想继续阻止,可每个人都被死死地缠住!“药师,当心!”忍不住惊呼出声,却听见轿中传来几声清冷的笑声。
“呵呵,是乾巫的贺礼吗?”轿中的女子轻轻一笑,其中的冷意,让所有人一怔,“不过,送的都是些恶心东西。”
众人只见白纱轿帘掀起,一个好看的白锦云纹衣袖翻飞之间,那偷袭的黑衣人,惨叫一声,落在即死。女子弯腰踏出轿子……月光照在她的脸上,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精巧的额饰衬托出白皙美丽的脸,凤眼微翘,薄唇轻抿,几分薄凉的魅惑。一身很奇怪的白衣素服,似乎不是中原的款式,却显得格外适合。黑发长至脚踝,没有扎起,却是别样的诱惑、危险。
“还没解决吗?”她轻轻地开口,冰冷的语调是那些黑衣人生命终结的宣告。
很快,那些黑衣人被清除,众人在她的身前微微行礼,听候下一步的指示。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许鹏飞。你们回苗疆去吧,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苗疆药师,也就是水琉璃一甩衣袖,“我还要赶着去帮忙,再会。”
“是!”许鹏飞等人答道,抬头,水琉璃已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今日,白景帝御花园设宴,以赏月之名邀请王公大臣携家眷参加。但谁都猜测,这场以赏月为名的宫宴,实则是为四位王子选妃。
景帝未至,御花园中已是热闹非凡,一名身着华服的男子倚在一座假山上,观察着御花园中的一切。他的位置选得非常好,能将御花园的宴会尽收眼底,但参加宴会的人却无法发现他的存在。他便是禁军统领司徒逸。
司徒逸是司徒靖的长子,二十过五,却是从一名普通士兵做起,随军出征,立下战功,被景帝欣赏升任禁军统领,少年功成,倒是气煞了不少纨绔子弟。
小太监尖锐的嗓音划过夜空:“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白景帝自从皇后去世后,一直未立新后,这种宴饮的场合,向来是携太后一同出席。只见众人皆伏身拜见,司徒逸努努嘴,小声道:“小妹,你不去凑凑热闹吗?那些美人可比不上你千分之一。”
水琉璃坐在树上冷冷答道:“不要,吵。”
司徒逸愣了愣,捂着肚子无声大笑起来。
御花园中,已经开宴,在太后的提议下,众千金纷纷献艺。虽然三皇子白羽凰因感染风寒未能到场,可面对剩下的三名皇子,众女更是倾尽全力,最后宰相之女苏伶伶和琴一舞惊艳全场,太后更是赏下玉镯,夸此女才色双馨。
苏伶伶接过玉镯,行为举止落落大方,几位皇子也对她格外重视。突然,太后手一抖,酒杯应声落地。
“母后。”白景帝连忙扶住太后。
“无碍,哀家累了,这酒杯也拿不稳了。也罢,皇儿,你们继续。哀家先行回宫休息了。”景帝点点头,一旁随侍的女官连忙扶住太后,离开。
小小意外过后,宴席照旧,司徒逸撇撇嘴道:“吓死人了,小妹,你说是不是?小妹?”
没人回应,司徒逸皱眉,手摸向腰间。
“你们先退下吧,哀家要休息了。”凤鸾宫内,太后屏退内侍,上榻安歇。
侍女已熄灭烛火,诺大的宫殿一片漆黑。风吹开窗,月光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已出现在榻前三尺之处。
白羽凰伏在房梁上。作为三皇子的他,外人口中平庸无能,而他本人也似乎并不想卷入皇位的争夺之中。在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刻,白景帝最信任的太后身边满是各种势力的眼线。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白羽凰只好经常悄悄潜入凤鸾宫,给最疼爱他的皇祖母请安。此时,他盯着太后榻前的少女,如一只蓄势待发的豹。不难想象,若是榻前之人有什么异常举动,他决定会毫不留情地给予一击。现在不动手,只是很好奇,那个形迹可疑之人有何图谋。
水琉璃立在榻下,却不在前进,就算距离不近,白羽凰也能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上的冷意。
“出来。”一声轻呵后,水琉璃塞紧手中的一个玉瓶,转身离去。
白羽凰皱了皱眉,飞身追去,可越追越是心惊。刚刚在凤鸾宫内,从那人的呼吸看来,明显是不会武功之相,可此时白羽凰暗叹,今日若非他恰巧想去探望皇祖母,换作京城之中任何一人,绝对都无法追上这女子。
那水琉璃明明是在地上步行,却速度惊人。偶尔遇上巡视的大内侍卫也没有阻拦她——不,或许说,他们根本没有看见她。
水琉璃冷哼一声,她早就发现了那个一直跟踪她的人,只不过那人似乎暂时没有恶意,她也就就懒得出手。看看手中的玉瓶,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顺着那个玉瓶里的小东西的指引,用一些手段甩开那个跟踪的家伙,水琉璃闪身进了“冷香殿”。与凤鸾宫的华丽高贵不同,这荒芜之殿,充斥着凄凉的气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在空中,让水琉璃变了脸色。听到有声响从后方传来,暗骂了一声“真烦”,还是找了个地方先隐藏了身形。
白羽凰一路追到冷香殿附近,还是失去了水琉璃的身影,想了想,还是踏进了这个废置已久的冷宫。
院子里,萋萋芳草,长没膝盖。不远处野草被压倒了一大片,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那里传来。
那是一具女尸,穿着普通宫女的服饰,却看不清样貌了——因为她的脸,像是被什么咬去似的,坑坑洼洼,血淋淋一片。白羽凰皱眉,想俯身查看,却听见一声冷笑。
“你若想与她下场相同,大可继续。”那是一声清冷的女音,白羽凰转过身,有一瞬间震愣。
冰肌、雪颜……月光照在少女的脸颊上,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凤眼微翘,薄唇轻抿,一身很奇怪的白衣素服,似乎不是中原的款式,却显得格外适合。少女长的很冷很媚,苏伶伶和她比起来也怕要黯然失色。但少女的神色很冷,周身的气息更是冷得伤人。自从她开口的一瞬间,四周顿时变得宁静。昆虫也不敢鸣叫,似乎对向她很是敬畏。
少女很美很媚,可白羽凰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他勾起嘴角,可叫人感觉不到一丝笑意。
“你是谁?”这声音很冷,不似水琉璃的冰冷,反而带了几分诱人心魄的魔媚,含着一种让人不得不说的奇力。
若是有任何一个习武之人在这,定会大吃一惊。这简单的问话,分明是眼前之人,用特殊的功法迷惑敌人,逼问线索。这本就要求极高的内力,而白羽凰在瞬息之间轻易使出,可见他的内力何等深不可测。
“退下。”白羽凰一皱眉,四周传来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飒飒”声——不知何时,四处已经聚集了上百条毒虫。水琉璃抬起头,眸底平静无波:“我欠关山燕一个人情。”
随着水琉璃音落,眨眼间,那些毒虫钻入土中,消失无踪。
水琉璃没有理睬他是否惊愕,而是视他如无物般走到那女尸旁,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打开塞子放到地上。白羽凰认出,这正是她在凤鸾宫拿出的瓶子。
“这是什么?”白羽凰似是从听到关山燕三个字起就放下了戒备。有几番好奇地想靠近观看,却见那少女再次开口。
“三尺,你若近我三尺,便与她同一下场。”
水琉璃头也没抬,继续手上的动作,可彻骨的寒意十分明显。白羽凰一挑眉,却当真停在了三尺之外。
只见水琉璃轻轻敲了敲玉瓶。在极其宁静的环境下,白羽凰清楚的听到瓶中传来一阵嗡响。随着敲击声越来越急,“嗡嗡”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啾——”突然,女尸上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那血肉模糊的脸上忽然鼓起一块。随着一阵血肉撕破的声音,一团肉瘤般的东西猛地蹿起,怪叫一声,向白羽凰扑去。
白羽凰负手身后,一个侧身躲开那团恶心的东西,目光却是注视着水琉璃。
水琉璃冷笑一声,抬手将手中的玉瓶砸碎在地。那团肉瘤又发出一声惨叫,在地上貌似痛苦地扭动起来,每扭一下,肉块便脱落几分。不消片刻,原来巴掌大小的肉团变得只有半个指甲盖大小,似是只小虫,在缓缓蠕动。
水琉璃冷声道:“孽畜,还不带路。”只见那小虫扭了扭身子,发出一声类似畏惧般的呻吟,竟从柔软的背部展开一双翅膀,嗖地一声向东飞去。水琉璃抬手在地上撒下一片粉末,抬步跟上。
“苗疆蛊术……”白羽凰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亦是飞身而去。地上,那女尸迅速腐烂,化作一滩血水……
那飞蛊一直向东飞行,一直飞到了东城门,从门缝中飞了过去。此时已过了时辰,京中守卫早就关了城门。水琉璃皱了皱眉,转身向守卫走去。
白羽凰跟了一路,自然是猜到了水琉璃虽然速度极快,却无法跃过城墙。他很好奇,这个古怪的女人接下来会做些什么——要知道,白景帝早有明令,时辰一过,若无皇上的玉符,决不可再开城门。
水琉璃走向那两人。最前面的守卫架起长枪:“什么人!时辰已过,还不速速离……”
声音突然间停止。不知道水琉璃做了什么,只见那持枪阻拦的守卫都放下了手中的长枪。“开门。”水琉璃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两个守卫上前乖乖地放下了城门,让水琉璃走了过去。
望了望那八个失魂的守卫,白羽凰眯了眯眼,继续跟上。
一路走来,这两个人,一个一脸冷然地直走,一个饶有兴趣地跟着,倒是都不发一言,有几分诡异。
一阵夜风徐徐吹来,水琉璃突然脚步一停,脸色更寒了几分,加快了脚步。
“这样,来不及。”白羽凰飞身上前,将水琉璃拦腰抱起,那速度竟是又快上一倍!
“凤翔九天……”水琉璃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向那飞蛊一挥手,呵道:“快!”
随着一声厉喝,那飞蛊的速度竟是也快了数倍。白羽凰搂着水琉璃飞掠,却依旧是一脸的随意,看不出吃力的模样。夜风中传来的硫磺味越来越浓,一个起掠间,两个人已经看到不远处的一间宅子以及那冲天的火光。
那飞蛊惨叫一声被烈火吞噬,白羽凰清楚地听到怀中人发出一声冷笑,不及反应,左脸颊已传来一阵刺痛。
“让开。”水琉璃冷冷地抽出身来,向来时的路走去。
白羽凰眯起眼,嘴角划过一丝冷意:“我好意助你,你为何这般作为?”
“哼。”水琉璃在柳树前停下,转过身来回望白羽凰,眼中是满满的不屑。
白羽凰一皱眉。突然,身后的宅子传来一阵崩塌声,下意识的回望一眼。可等他再看之时,树下,哪还有水琉璃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