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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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良好的身体底子的缘故，在医院住了五天之后，夏子欣就被宣布一切ok。开心打好报复，辞别了兰姨，夏子欣只觉得天高云淡，风光正好。
赵冉帮她提着行李，看她在前面一跳一跳的走着，不由得笑道：“你怎么住了一个医院人就变猴子了啊？也不怕摔跤！”
夏子欣回给他一个鬼脸：“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不知道，我好讨厌医院的那种消毒水的味道。我长着么大就去过医院三次，但是就是讨厌的要死。我呀，宁肯天天去做试卷，也不乐意来医院住一次！”
“那么你就好好坚持不要生病，不要出任何状况不就行了？”
“嗯哪！多谢你的吉言！不过，我去年过年的时候不是跟着爸爸妈妈回我爷爷家扫墓吗，听说那边有个算命的很灵，我妈一时心痒就给我算了。”
“结果？”
“真的很灵啊！只是我今年不是正好本命年吗，那个女人说要我小心血光之灾。为了这个我妈还特意拉着我去买了个金链子替换掉以前的那个翡翠平安扣，说是要金子才能压的住今年的邪气。我想，可能这次就算是我的血光之灾了。你看，这不是过去了吗，而且摔下来还一点事情都没有，我想我以后一定会很太平！”说着说着，她把自己的金链子掏出来给他看。
赵冉瞟了一眼，不屑道：“我说夏同学，夏老师，不知道你有没有身为人民教师的责任心？还信这个？你都不做个好榜样？”
“哎呀，没办法啊！只有这样想想才会觉得心里踏实啊！迷信不就是求个心里平安吗！不然我觉得我今年还真的挺背的！我可再也不想来这不吉利的医院了！”
“我也不希望你不在学校啊！你不知道你的那帮亲兵，已经快要把我的办公室都踏平了，天天冲过来问我你怎么样了！我都快招架不住了！”赵冉似真似假的说，然后打开后车门，把行李丢进去，再绕到前面，先拿了一瓶水扔给她，这才发动车子。而夏子欣笑眯眯的猫着腰就直接钻进后座，打算补眠。
赵冉好笑的摇头，人家来接她，她竟然好意思把他自己扔在前面，然后自己跑到后座睡觉？也就只有她能干的出来！
车子刚开进学校，夏子欣就赶紧招呼赵冉停下：“我记得我的办公桌上还有两盒糖果的。这两天都没有吃，我要赶紧过去把他们消灭掉！你等我啊！”说着风风火火呃冲进办公室。
但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赵冉乜办法，锁上车门亲自下车去找人。
推开办公室的门，赵冉就知道为什么夏子欣不走了：满满一桌子的鲜花，巧克力，糖果，估计要放满一个后备箱！
“‘多吃糖，so sweet’，呵，你的学生还不错嘛！只是，我这么辛苦的去接你，为什么他们没有顺便送我一点？”
“嗯，嗯，你自己随便拿啦！”夏子欣忙不迭的拆开一个个卡片，看着同学们给她写的祝福，开心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要回家告诉老爸啦！他当初还不同意我离这边工作，但是你看我的学生们多贴心啊！”
“嗯，是很贴心。你看，他们知道老师不可以收礼物，所以只是一些糖果和巧克力，都是送病人的。当然，主要的都是你爱吃的。怪不得这几天去医院的不多，原来都送到这边来了。”赵冉取笑她。
“要你管！给我搬到车上啦！”夏子欣吼他一句，抢先把几束鲜花先搬过去。赵冉耸耸肩，跟着后面帮她搬糖果。可真是开心啊，她最近可真的是不愁没糖果吃了。
转眼之间就是寒假，大家一个个的来和老师道别，然后拉着行李箱奔向早已梦想了许多时候的家乡。夏子欣的家乡和赵冉是一起的，理所当然的，她就搭了顺风车，没有去赶买票的人潮。
他们的家乡是一个海滨城市，有秀丽的海滨广场，还有闻名中外的仙山。
下了车，闻着带着海腥味的风，她只觉得心情舒畅。拖着行李，她一步一步走回家，虽然有点累，但是心情还是好的出奇。
夏子欣从小就是个讲礼貌的好孩子，和门口的门卫大爷打过招呼之后，她就一路点着头和小区里来来往往的每一个熟悉的面孔微笑。“赵爷爷新年好啊！”“万叔叔您孙子来了啊？又长高了不少呀！”
等终于到了自己的家门口的时候，她只觉得头都要点掉了。拉好围巾，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是不是有不合规定的地方，这才按响门铃。
“欣欣！你可回来了！我都着急死了！赵冉把你送回来的啊？”夏妈妈一打开门，就开心的把女儿迎进去，然后指使还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夏爸爸去门口拿女儿的行李。夏爸爸一身灰色的小背心，配上墨绿色的军裤，蹭蹭几步走过去把行李抓进屋里来。微胖的身躯在转身时能看到微微的颤动。刚放下行李就对着女儿吼开了。
“咳咳！夏子欣！你看你什么样子！这么懒散！立正！跑步过来！”
夏子欣笑嘻嘻的站好，啪嗒啪嗒同手同脚的走过来，然后敬了个军礼：“报告首长！夏家小女夏子欣报道！应到一人，实到一人，请首长指示！”然后突然一头冲到夏爸爸的怀里，软软的撒开了娇：“老头子，我好想你啊！”
夏爸爸笑眯眯的享受小女儿的撒娇，一边不忘拍着她的肩膀，假意生气道：“你个小兔崽子！”
夏妈妈在旁边看着好笑，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进厨房去给女儿做东西吃。
“小兔崽子，我上次打电话过去听说你住院了。你还没有给我解释清楚呢！快点说，是怎么回事？嗯？”上次夏子欣摔倒住院，夏爸爸打电话到学校查勤，然后就露馅了。她一直躲着不和家里人说，就怕他们担心。
“哎哟老头子，您怎么想起那个了啊？都多久的事情了啊！没看到我现在很好嘛？”
“很好？很好能从梯子上摔下来？别给我老夏丢脸，明早起来给我去扎两个小时的马步！”夏爸爸虽然离开军队这么多年，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生活习惯，早上起来是一定要跑步打拳的。
“哎哟，不要了好不好啊，老爸~我最爱您了~咱不要了好不好？”眼看荆州就要失守，夏子欣连忙用起哀兵政策。
“不好！先去吃饭去！明早在修理你！”夏爸爸虎虎生威的定下最终判决，拒绝上诉。
大年夜里，刚吃完年夜饭，夏妈妈就啰嗦开了。“哎，欣欣啊，你在学校里面有没有找到男朋友啊？有的话就带来家，你知道的，我和你爸都不会反对的。”
夏子欣觑了一眼看似没有注意，实际上两只耳朵直竖的夏爸爸，撇撇嘴：“我亲爱的老妈啊，你女儿我好歹还是如花似玉的年龄，您就不能再容小的宽限几天？遇到好的我绝对立马提溜回来给您看，您说好不好？”
“你这丫头！你看看你同学都有好多结婚的了，上次让你去喝喜酒的小李不是孩子都有了吗！你看人家乔乔都结婚了，就剩下你！别说你还对姓吴的存了心思……呜！”夏妈妈猛然闭上嘴巴，对着甚不赞同的夏爸爸眨眨眼睛。
“提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我女儿就是一辈子住在家里我也养得起！怕什么？！你，快点准备准备包饺子了！”夏爸爸把夏妈妈指派到厨房去忙活，这边偷眼看女人，没有发怒的征兆，嗯，很好。
“欣欣，你过来，帮我擀饺子皮！”夏妈妈在厨房也不忘记拖上女儿。
夏子欣踏踏踏的奔进去：“来啦！”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夏妈妈考虑再三还是问出来了：“欣欣啊，你在学校就真的没有遇见好的男孩子？跟妈说，妈不介意！”
夏子欣不自觉皱了皱眉头：“妈！你女儿不会嫁不出去的好不好？”
“我不是担心你遇不着好的，我这不是担心你对男孩子都没有兴趣吗！对了，上学期你回家是那个赵冉送回来的吧？我觉着小青年人挺不错，要不你们处处？”
还没等她接话，房间里的手机就噼里啪啦的唱起歌来。正好得了理由，她连忙和老妈告饶：“啊，妈，我接电话去啊！还有，您就别掺和了，我和赵冉那是绝对的没影儿的事！”一边说，一边解下围裙放在椅背上，穿过客厅对老爸做个鬼脸，然后进了房间。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不算陌生的号码。这个号码每次放假回家的时候都会打来电话。
她犹豫再三，不知道是不是该接起来。直到电话停下。她长吁了一口气，还没等回神，电话又再次不依不饶的响起来。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夏子欣按下接听键：“喂？”
“嗯。吃过饭了吧？新年快乐！”电话那头，是令她最烦恼的那个人，凌默然。
“嗯。你也吃过了吧。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她机械化的回答。对于他，她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自从那次住院之后，她和凌默然之间的关系就突然变了许多。
虽然不像是一开始时候的那么单纯，毕竟在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他的心思的情况下，想变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奇怪的，真的像是他所说的一般，他没有再拿那些事情来给她增加没有必要的烦恼。
但是没有烦恼？怎么可能！而除了烦恼之外，更多的是她的那种已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
他虽然恪守着一个学生的本分，每次考试，每次的小组作业都做得极好。几个外教和任课老师都是对他赞不绝口，这一点她很是欣慰。但是另外一面，却也着实让人摸不透：他会在节假日的时候给她送上一些虽不名贵，但是却又诚意十足的礼物；每次她生病，他总是第一个察觉，并且给她送来各种汤药；每次她遇上了什么麻烦，他也总是不吝啬的贡献出自己的力量，有计策出计策，有能力出能力……他对她的一切都如此上心，把她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细微之处的心情都考虑的恰到好处。当然，还有那每日至少一条的提醒他注意身体，天气的短信。他就好像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让他无孔不入的渗透到她周身的每一个生活细节之处，逃脱不开也逃脱不能。
她曾经找他谈过话，和他说了许多道理，但是他每次都用在医院里的那套“放逐感情论”来说服她。现实与梦想的差距可真的不是一点点。她有时候都真的不清楚是自己的教育方式不正确还是说，他就是有着与众不同的审美能力？
“我寄给你的中药你收到了吗？去年给你寄的你说还蛮有效果，我又给你寄了些。你自己记得照着方子上写得方法煎来喝。”她的手极易生冻疮，每年都会换药，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可以治好。后来他发现了她的手每到了冬天就会红红肿肿，后来甚至除了小小的水泡，就咨询了很多医生，最后找到一个可以调节气血的方子，寒假的时候快递给了她。她照着方子上煎水喝了，果然冻疮就好了很多，手脚也不会再冰冰凉凉的。
但是去年的时候她还只是以为是同学关心老师，回到学校之后很开心的告诉他有用，并且问清价格把钱给了他。但是今年，他仍旧记得给她送药，这让她心里说不清的有些什么东西在萌动。
挂下电话很久她都没有晃神。突然就想起了老妈刚才的那句话：有没有中意的男生？她当时脑袋里面第一个晃过去的身影就是凌默然。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夏子欣并不觉得自己是那种无坚不摧类型的人，虽然很多时候她都太强势。她是那种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人。
当年高一的时候，同班有几个男生和她关系特别要好，知道她的成绩好，在考地理前来央求着她考试的时候把试卷往外推一推。她一开始死活不答应，但是后来看到人家千求万求她不知怎么就突然心软起来，考试的时候真的把卷子摊开在桌子上——虽然后来因为监考老师提醒她她不得已就收回去了，但是那仍是她的个人历史上唯一的一次作弊。
如果凌默然一如开始时那么强势，她大概会拒绝到底。但是他只是答应她不在造成她的困扰，然后一如往常的体贴关心。她的每一个情绪的起伏波动他都仿佛有所觉，从来不会让她在难过中沉溺许久，摆上更是列在她的拒绝往来户名单上——他总是有办法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出一些小招数，让她没办法耽搁太久。
她自认自己不是一个主动的女子，在爱情里面。当年和初恋男友的恋情也是他追了许久才赞同。
夏子欣觉得自己是一个怪人。她的心里有把天平，而这个天平是锁起来的。如果没有男人拿着正确的钥匙来开启，注定是无疾而终。但是如果有一个男人拿着对的钥匙打开了它，它就会慢慢的根据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来慢慢的增增减减砝码。如果到了那个临界点，她的天平完全倾斜过去，就是她打开心门的时候。而这个钥匙，就是她心里对爱情的一种期许。
夏子欣一向不少人追，这个历史可以从幼儿园开始追忆。5岁的时候就有男生拿着糖块给她说“我爱你”。只不过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没有谁拿的是对的钥匙，所以她的心房紧锁到高中。初恋男友是个帅气阳光的男生，会潇洒的打篮球，会高亢的唱歌，还有无绵无尽的各种笑话。他完全是她梦想中喜欢的人的样子，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手里有了那把钥匙。
后来分手后，大学里一个学长，确实也是她喜欢的类型，也打开了天平的锁，只不过没有等天平倾斜完全就已经和新的学妹珠胎暗结。然后哗啦一下，他的天平彻底破碎，再也不可能打开。
都说女人的爱情是耳朵做的，男人要多说。但是，女人的爱情同样也是心灵做的，要多感觉。如果换了另外一个女人，处在她这样的地位，她觉得，没有几个人可以抵挡住凌默然。他就像是一条溪流，也许不会惊涛骇浪，但是会让你觉得甘甜爽口。就这样日复一日，天复一天，她心底的天平不自觉在往他那边靠过去。
只不过她一直在不停的告诉自己，不可以答应，绝对不可以！要不是这句话，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不是一个孤家寡人了。
如果他不是她的学生，那该多好。
在她最美的年华里，她没有遇到他，这就注定会是个遗憾。
这个寒假夏子欣最开心的就是大年初二那一天，林乔乔带着章华开车来了她家。那时候她正盘腿靠着夏爸爸坐在沙发上看碟片，听到门铃响，她催促着夏爸爸去开门，门外是两张被风吹的红彤彤的脸。
“夏爸爸，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林乔乔上前，先对夏爸爸说，然后转身向着跑过来的夏子欣抱过去：“欣欣，我回娘家来了！”
夏子欣尤不敢相信，然后在爸爸的一声提醒之下才让他们进到屋里来。
林乔乔拉着章华给夏爸爸和刚出来的夏妈妈跪下，开口：“夏爸爸，夏妈妈。一直以来谢谢你们。上次我们领证的时候没能过来，我也没有打算摆酒席，所以，我今天就带着阿华来给你们磕头了。”说罢，两人一起磕了三个头。
夏妈妈泪眼婆娑：“过来就好，还磕什么头！快起来，快起来！真是的，都结婚这么久了才来看我们！”然后拉起林乔乔她就抱着在那边哭，然后夏子欣也抱上来接着哭，搞得夏爸爸那么威严的一个人都忍不住红了眼圈。最后老头子大手一挥：“还哭呢！吃饭吃饭！没看到女婿来了吗？坐车要多累啊！欣欣，过去盛饭！”
只可惜，再多美好的事情总归是要成为过眼云烟。林乔乔在夏家呆了三天，然后又和章华回了苏州。在这三天里，夏子欣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多年以前的高三，也是这样的其乐融融，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没有章华，而吴茂杰坐在爸爸对面把夏爸爸的棋子杀得片甲不留。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