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将来 蜀墓迷云》风仁喵狼

70、第十八章 壁画

　　“所以，吴邪你，一定要活着出去，不要再卷进来。吴家的产业，吴家的血脉，都需要吴邪你来继承。”闷油瓶淡淡道：“这些事，终结在我们手里就可以了。”
　　“小哥，你为什么要现在告诉我这些，你是不是不准备出去了？”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非常平静，我不知道是自己早有预感，还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也许，当闷油瓶不辞而别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
　　我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烟，却发现早就已经没了。我叹了一口气，心想这种时候没烟比没水还难受
　　闷油瓶不置可否地看了我一眼，继续沉默着。
　　“小哥，你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当然明白你的苦心。”我顿了顿：“但是，你要明白，我现在之所以在这里，不是被卷进来的，而是我自愿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
　　“不是因为你。”我打断了他：“我最开始下斗是因为我的三叔，并不是因为你。”
　　“吴邪，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现在的一切局面，所有卷入的人，都是因为当年张家放出了长生不老这个秘密。我是张家的族长，有责任去终结这一切，而你，吴邪，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闷油瓶说得虽然说得很慢，但是居然说了那么多话。
　　“是的，我承认这一点，如果没有张家人放出的秘密，就不会有史上最大的盗墓活动，也不会有西沙的探寻，更不会有今天我们在这里。但是当年放出秘密的人，是张启山，而不是你。”
　　闷油瓶没有再说话，在他看来，他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我知道不是我说服了他，或者打动了他，只是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和我浪费唇舌而已。

　　“小哥，我们也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知道你是在等我恢复体力，但是小爷我现在这个状况，等得越久越危险，不如出去闯一下吧。”我扶着墙慢慢地站了起来，我和他谁也不可能说服谁，在这里就是干耗时间：“只要能闯出去，就是粉碎性骨折，也不过就在医院里呆半年而已。”
　　闷油瓶没有说话，也没有扶我，只是冲我点了点头，然后手向上一顶，似乎有什么被托了起来，然后金黄色的光线就透了进来。

　　马可波罗曾用“遍地是黄金”来描述过中国，后来事实证明，这个老疯子把黄铜和黄金弄混淆了，并且还夸张了一百倍。
　　但是眼前的景象，如果让我来描述，我也只能用“遍地是黄金”这么庸俗但是贴切的句子。黄金，全是黄金，我目之所及，尽是一片金光闪闪。不单单是地面，就连墙壁上也全是金光闪闪。两个篮球场大小的空间内，全是一片金黄，靠墙的八个灯台的灯光，经过了无数次反射后，把整个石室映照得金碧辉煌。
　　但是，这并不是最让人吃惊的，因为黄金上精致的壁画所描绘的内容，才真正地让人震撼。也许满屋黄金的价值，都不及这些壁画中内容的百分之一。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高雅，因为在这么多黄金之中，我竟然首先注意到的是壁画。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自己这么行知合一，求实探索的个性，比起当个土夫子来说，倒是更适合当个考古学者。随便给我个古物，我都可以琢磨半天，不过胖子说我不是在琢磨，而是在胡思乱想，说明白点，就是我擅长脑补。
　　比如现在眼前的壁画上，零落星稀地散着些人和物，既不像连环画般有文字注释，又不像漫画般分格清晰，但是我结合着之前从贺兰那里了解到的一些信息，加上我强大的脑补能力，竟然生生地从壁画上看出几个故事的片段来。
　　除了身后的一面墙大概是因为还没有完工，上面什么都没有外，其余的三面墙壁都用金箔做底，黑红两色作画。

　　左起墙上是第一个片段。
　　一个女人端坐在宝座上面向右，后面立有三个侍从，端坐的女人明显比其他人大一倍，我认为应该是体现出她的尊贵，而不是体型的异常。另外有十多个人面向女人跪在地上，其中为首的男人比其他人画得更大，衣着和其余跪着的人有很大不同，显得精致华丽，应该是另一群人的首领。他们捧着金银珠宝，抬着捆绑了的猪牛羊之类的牲畜（动物只是简笔带过，具体种类并不明确）似乎对坐着的女人有事相求。但是从女人的手势和后续的画面来看，端坐在宝座上的女人，应该是拒绝了他们。
　　接下来的画中看到男人身后跪了更多的人，带来了更多的牲畜，他以更加谦卑的动作跪在女人面前。但是女人的动作显示，她依然拒绝了他。
　　看到这里，我首先想到的是求亲，一个已经跨入父系氏族的部落在向一个母系氏族的部落求亲。或者一个同一个部落中，地位低的人在向地位高的女人求亲。
　　顺着这个思路，接下来的画，让我差点笑了出来。那个男首领又来了，他身后的人依然托着金银珠宝，带来了更多更多的牲畜，而且，这次竟然还有赤身露体的男人也被捆来了。
　　后宫么？这个男人向这个女人求亲，还带来了一群送给她的男妾么？这亲也求的太窝囊了吧。

　　画中的女人，似乎终于答应了男人的要求，那些被捆绑着的裸体男人，没有被送入洞房，而是丢给了一大块巨大的方形物体。而为首的男人，得到了一些圆的颗粒。
　　然后，这个男人，自己走向了那块巨大的方形物体。
　　看到这里，我感觉到很困惑，因为之后，裸体的男人再也没有出现。但是领头的男人却走了出来，然后似乎是对这个女人进行了拜别。
　　为什么？为什么要走向那个方形的物体，为什么其他的人再也没有出现？
　　而下来的故事更让我觉得莫名其妙，因为和之前一样的画，又按顺序出现了三次。就像是复印的一样，所有的人物和布局都是一模一样。
　　是三个不同的人，还是一个人来了三次？
　　这个故事到这里很突兀地结束了，没有给出任何答案。

　　第二面壁画中的内容，信息很零散，里面描述的内容，如果没有像我们这样一路走过，大概就当成一个绘在墓室里的神话故事看看就算了，但是有了之前的经历，这些画面就变得意义非同寻常。
　　在壁画中，反复出现了之前我见过的星盘图，它被刻在了壁画上不同的物件上面。比如一只罐子上，比如一块方形的石壁上，甚至是一个人的背上。
　　之前在长白山见过的人面鸟和十二只手的怪物，也出现在了画面很角落的位置。虽然单看过去，还是有真人大小，但是在整个墙面上，就显得很寒酸地拥挤在一个角落中了。
　　我甚至在壁画的另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人首蛇身的怪物，虽然面容模糊，但是依然可以看出是一雄一雌两条巨蛇，正缠绕在一起，我想，这应该就是以外面那条蛇为原型绘画的。
　　所有的这些图案，都分散在整幅壁画的边上，而正中间巨大的空白中，只有一块圆形的物体。上面什么都没有。我退后看了好几次，想分辨一下整个图案是不是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八卦。但是结果让我有点失望，因为其实整幅画比起棒子的太极旗，倒是更像一张弄脏了的鬼子国旗。我换着不同的角度看了很久，也没看出什么其他的规律来。

　　第三幅画的内容，已经莫名其妙到很难描述了。
　　金色的墙壁上，有一条贯穿上下的黑色粗框，面积占了墙壁的二分之一。然后在黑色的实心粗框中，竟然又用金色描绘出了一个橄榄形状的巨大的物体。
　　开始，我以为墙壁上画的是一只巨大的眼睛。形状不规则的瞳孔周围伸出很多线条和眼眶相连。也许是这个部落的图腾崇拜（看到盲女，我就总觉得他们对眼睛有特别的偏好）。
　　后来，我觉得这是一只橄榄形的水母，漂浮在海水中，我很文艺地联想到了生命起源与海水中。只是忽略了在远古时代，这里的人根本不可能在有生之年活着跑去看看大海又回来画画。
　　最后，当我看到画面最下方那些极为敷衍的房屋的时候，我略微有了一点奇怪的感觉。

　　我在挪动着身体查看壁画的时候，余光扫到墓室的正中间有一个小轿车般大小的方形物体。
　　也许是刚才我躲在地洞里观察的时候有盲区，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墓室正中有这么硕大一个金色的棺椁。
　　说它是棺椁，也只是一种定式思维，因为我们在墓穴里，所以看到的长方形大器皿就自然联想到了棺椁，其实走近了看，它倒像是一块实心的金砖。
　　金砖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