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妖》丢丢不呆

4、4 天天滚天雷

　　这个世界解刨了看，就像个甜甜圈，地外界的人和地里界的妖怪脚对脚生活在甜甜圈上的。甜甜圈的里面叫地岩狱界，犯了错的妖被封印在妖石里，妖石侵蚀着妖怪的妖力、记忆、生命力。妖石有一定的几率穿越甜甜圈，来到地外界，谁也说不清的奇妙旅行。
　　很久以前，人们以为妖石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因为妖石的颜色就像彩虹，红橙黄绿青蓝紫，像是链接着这个世界和另一个神奇的世界，不可触摸不可到达，只凭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妖石，让两个世界有了联系。有前人偶然感悟，寻思出一种方法，用精神力将封印炼化为让妖物服从的契约，后又演变出多种心法，妖石以绿色为界，越往两极代表的越厉害，历经数百年，人们修炼精神力的天资已经不用再测，从出生起便浮现在手腕，也正是以颜色区分。从此许多东西的分级都用成了这样的方式，譬如各家族的心法也用颜色表示等级，还有青上品的止血散，橙下品的玉石之类的。
　　经历岁月的变化，妖物被束缚在妖石里，慢慢失去妖力，降级降级，最后消失。充满着奇异纹路的妖石在失去最后一抹浅绿后，便会变成普通的灰色石头，纹理消失的同时也意味着被封印，其中的妖物彻底的消逝，这是界神给予的惩罚，在漫漫无边的黑暗中忘却一切，彻底的解脱。
　　虽说颜色越深品阶越高，但有些深色的妖石比较透，石质纯净，色虽深却鲜亮，这样的就是上上品。通透的妖石有很大可能看清其中妖物的属种，毕竟同样是妖，迅猛的野兽和观赏的宠物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解除契约的风险太大，有钱人更愿意保险起见买透明度较高的妖石。
　　当然，余清现在才知道，这妖石也是有山寨的。
　　余清回忆完三天里在书阁里寻来的常识，打量了打量眼前的青衫少年。
　　昨儿个听风轻师兄说起这新来就任的山长。本是极好的天资，橙上品的彩纹，又难得的是勤奋刻苦，从不自傲，八岁便练出了妖力，又是天青真人的亲传弟子，妥妥的何一门新一代中的翘楚。十二岁那年旁人献上一颗橙中品的妖石，虽不算最好但也是难得的好石，更重要的是其石清澈剔透，丝毫不含杂质，隐约可见静卧其中的黑风狐，掌门大喜，赐予其炼化。
　　历时三年，炼出的虽确是黑风狐，却只有绿色品阶，原来那妖石被人动了手脚，是性格向来憨厚的三师叔寻来的，众师伯检查过却出了如此情况，掌门人硬生生气的吐出一口老血，严惩了相关的人，却痛心疾首，郁郁不得，不日仙逝。不到一年，原本风头正茂的骄子，被逼来这小小的青山书院作山长，相当于校长，不得不说可惜。
　　青山书院就是余清被带来的这个地方，是依附何一门的一个门派发展而来，存在的意义便是珍藏何一门收集来的藏书，顺便收些学徒教导。
　　此刻余清正被人五花大绑了压在大堂里，周围站着几个白发长须的老头，半磕着眼，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望天的望天看地的看地。
　　“你可承认是你偷取了青书阁顶层的藏书？”少年如今大约十五、六岁，看起来有些老成，明明是精细的眉目竟也有些淡淡的威压。
　　“未曾，”余清直视着少年，毫不怯场。
　　“哦？”少年转头看向一旁的一位年纪颇大的道长。
　　“青书阁最近就来了这么一个新人，也在他的房里找到了丢的藏书，”道长不紧不慢的说着，有些满不在乎的神色，理了理绣着复杂纹饰的袖袍，“早不丢玩不丢偏偏这个时候丢了，最可疑的就是他了，没有查的必要。”
　　“如此，便听十六师叔的罢，把他扔石牢里去惩戒，”少年点点头，便有几个小斯来把余清又拖了出去。
　　几个道长见罢，懒散的理理衣袍走出了门，并未多语。

　　余清翘着腿躺在黑漆漆的石室里坐了没多久，便听到了脚步声。
　　“你倒是惬意，”少年好笑的看着悠然自得的小孩。
　　“你没让人打我，说明有关照过，”小孩眼睛都没睁，一动不动。
　　“小小年纪，倒是清楚，那你不觉的委屈，”少年毫不在意的坐在了小孩的身边。
　　“是谁偷的书，你知或者不知道，他们都不在乎。”
　　少年有些诧异，撇了小孩一眼，看着黑色的石壁有一瞬的愣神，许久自嘲一笑，“他们也不在乎我有没有惩罚你。”
　　“下马威罢了，作威作福惯了，谁会高兴有个人下来管他们。”
　　“何况还是个只能看看的没用家伙，”少年不紧不慢的接话，有看了看面无表情半磕着眼的小孩，“我叫墨染。”
　　“余清。”
　　“你还没有修炼精神力？要不要我教你？”
　　余清终于舍得睁开眼看了看仔细瞧着他的少年，“好。”
　　“自从师傅仙去，许久没有人跟我如此好好的说过话了，”少年笑眯眯的弯着眼，不顾小孩冷漠的眼神，摸了摸小孩的头。

　　尽管书中详细的讲明了各个穴位，心法游走的顺序，不过就像开车，你知道往哪走，知道理论上怎么开，不代表着你可以顺利的到达目的地，在遇到陌生的景色的时候会犹豫，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会不知所措。但是有个人带你开了几圈以后，这些都不再是问题。
　　意识顺着一股气在体内流动的路线，几个轮回后已经不需要思考，成习惯一般的越运转越是迅速，像是一阵疾风匆匆掠过，当速度终于达到极限的时候，在风间产生了一丝实质的物体，一闪而逝。
　　“啧，真是让人嫉妒的天分，”墨染摸了摸下巴，看着余清眯了眯眼。
　　余清没有言语，看了眼算计着什么的墨染，随即又入了定。

　　一个晚上就修炼出了锐力，这速度，不懂也不觉得有什么，懂的人也不会信。而余清觉得，既然自己是穿过来的，有些什么金手指并不是什么需要兴奋的事。不断循环着线路，已经熟悉到不依靠意识也能自由流转，若隐若现的那丝精神力也渐渐茁壮起来。
　　或许是凌晨，或许是黑夜，在漆黑的岩牢里并不分的清楚。过度的使用精神力，使得浑身都透着一股疲惫，身体却是迟迟不愿入睡，看着漆黑的前方不知想着什么。
　　伸出手，五指在黑夜中几不可见，虚空抓了抓，什么都没有抓到，本就空落落的感觉越发的清晰。这种一个人的空寂，充斥着整个空间，几乎让人透不过气。余清又翻了个身，依旧迟迟无法入睡，头隐隐作疼，莫名的清醒几乎让他烦躁的抓狂。
　　习惯性的摸出怀里的妖石，除去那块黄下品和青中品的妖石就只剩下两块绿中品的妖石，这4块妖石当初被阿大父亲找到前就埋在河边，并未被发现并换成钱。余清依次摸了摸，这几乎是他全部的家当。当摸到单独放着的那块白色石头时，顿了顿，轻轻的用指尖抚着石头，在看不到的黑暗里，似乎连神色都变得柔和起来。
　　“白楷，你被关了多久了？”指尖轻轻敲了敲白色的妖石，经管看不到，还是将石头举到了眼前，“你真的是妖怪么？嗯？”
　　“据说名字是契约的一部分？你看起来很没用的样子，看来是不会有人愿意炼化你，你注定会消失在这石头里了，有锐力的人哪个不是心高气傲，哪个愿意炼化你……给你取了名字，是不是会，消失的，晚一点？”
　　“……我总有一天会攀登上巅峰，俯视一切，让所有的人臣服在脚边，只能仰视着看我……”
　　“……也不知道你多久会消失，看不看得到那天。”
　　一直没有表情的人说着说着似乎来了兴致，余清猛的坐起身，将白色石头放置在身前，双手捏了个印，从指尖引出今日才刚练出的一丝锐力，比蚕丝更细，断断续续的几不可见，扭扭捏捏的朝着白色妖石钻去。
　　意识附着在锐力上，随着缓缓前进的曲线，很清晰的感觉到一层淡淡的威压迎面而来，不浓，却不容忽视，绕着妖石转了圈却找不到丝毫薄弱的地方，试探的将锐力刺入看不见的屏障，猛然被一股力量反弹出来。
　　余清抿了抿唇，皱眉的瞬间一鼓作气，将所有精神力集中在一点上，刺向白色妖石。
　　砰。
　　脑海中似乎响起巨大的声响。
　　余清喜闻乐见的晕了过去，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他深夜失眠了……
　　白色妖石静静的躺在余清身边，上面封印用的黑色妖纹没有一丝改变，傲娇的扭了扭，又恢复了原状。

作者有话说

　　请无视我狗血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