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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死而复活(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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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林惜语幽幽的醒来,记忆里额头尖锐的疼痛已经消弭,莫非自己被送到医院打了麻醉了,可是杜莎莎送我来的?
她自嘲的笑笑,自己冷漠的性子也只有她火热的心受得了,不是她还会有谁,虽然自己的公司她工作了几年,可是和她们仅保有认识的程度,谁没事会到自己的家来。还好有她,不然自己一定会失血而死的。
不过,依照莎莎的脾气,恐怕过会儿自己会被骂得很惨,但心里却是暖暖的。
“咦!”林惜语惊疑一阵,怎么这么黑,伸手不见五指,难道医院也停电了不成?
伸出的手触摸到冰冷的墙壁,摸索一阵,并非是床特有的柔软,这是哪里?常识中她醒悟过来,绝对不是医院的病床,而是一个长长的小空间,这么的冷,这么的黑,身上穿着薄薄的衣服,还薄薄的搭了一件粗粝的似棉被的布。
背脊由外而内透着阴冷,胸腔中呼吸的气也显得局促难受。林惜语正想着自己的处境,只闻外面低声的抽泣声,还有一阵阵发寒的冷风呼啸。
“妻主,是奴家无用,将钱全部用光,不能将妻主风光大葬,甚至因为大雪封山不能叫自己的姐姐妹妹来将你送一程……”一个男孩儿瘦弱的身子套着一身白净的孝服跪在一副黑幽幽的棺材前哭泣不已,哀恸难明,衬着大山白茫茫的一片,有多诡异就是多么的诡异。
白雪很大,几乎淹没了男子脚下的土地,黑色的棺材盖上也铺上厚厚的一层,看男子冻得紫黑色的脸部和僵硬的身子就知道他跪了很久了。
在棺材的另一侧,有一个半人高的坑,与棺材的大小相当,想必是男孩子为他妻主挖好的埋葬她的坟坑,一旁的铁锹锄头几乎埋在雪地上,只剩一个小小的像坟的轮廓。
“妻主,你放心,即使这家只剩我一人,我也会将家看好,不会绝了门户,可惜奴家无能未能在妻主死前为妻主留下骨血……”断断续续的细弱蚊蚋的声音,林惜语基本上听出过轮廓。他在为他妻子哭丧。脑袋冻得发僵的她似乎没有意识到她如今的处境,他哭丧的对象正巧就是她林惜语。
群山在银山素裹下,显得十分的静谧,只有回旋的呜呜声,让人寒毛耸立,林惜语刚醒来的身体的血液还未顺畅起来,只得慢慢的积聚一点点的力气动动僵硬的身体。
突然,雪地里飞起一群鸷伏的寒鸦,黑压压的一片,嘶哑的叫着,扑打的黑色的翅膀硬生生在白色的雪中撕破一道屏障,向这里扑来,阴森而恐怖,连经常在深山中见过野兽争食的石君莫也觉得寒碜地背脊泛凉。
“你们这群畜生,全部给我滚开,我家妻主是你们欺负的对象么?”男子扑上棺材,试图用白色的身子遮住在地上唯一的一片黑色。他有些疯狂的舞动着双臂,不让群鸦靠近分毫。
待群鸦一过,他的身后响起一阵人声,一人站在山上冷冷的盯着他,恨声道:“我原道你这小贱人跟着淫、妇跑得不见踪影了,没有想到你还在这里,莫非看上我妹妹的棺材还值点钱,想趁机偷出去卖了,和拿给你和那淫、妇逍遥?”
“你胡说,我石君莫身为韩家的夫郎,严守夫道,一身清白,何曾有过什么淫、妇,今日是我妻主上山敛葬之日,莫非连我这做夫郎的葬我妻主你们也来阻拦么?”男孩子一收脸上的泪水,疾言厉色的质问来人,毫不退缩的坚持。
“我妹妹的夫郎,你也配?清越妹妹可是我们韩家唯一的秀才,是整个庆州最年轻的秀才,是有功名的人,而你不过仗着相貌好,你母亲姐姐们功夫不错,强硬着嫁给她冲喜的,不过说到底,你们一家不过是靠打猎为生的猎户,也想和我们韩家攀亲,你就是连提鞋都不配!”对方破口大骂。
“你说你清白?去抓个药,谁没有见你和那个老淫、妇眉来眼去,把钱全部往那儿送,你见我妹妹整日躺在病床上不能满足你,甚至都偷到我妹妹的家了,本来我妹妹就身体旧不好,定是被她撞见活生生气死的……”
在一干女子面前显得娇弱、孤独无助的他,更是气得瑟瑟发抖,只有棺材艰难的支撑着他的身体,想起妻主尸骨未寒,她们就来搬弄是非,不由得哀从心来,指着她们道:“你们全是胡说,妻主所有的钱全部拿去付看病抓药的诊金,根本不是你说的拿给什么淫、妇用,就是拿钱和别人鬼混,败坏韩家门楣也到不了我这里来,而我韩石氏可以发誓,从未背叛过自己的妻主,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似乎说道某些人的痛处,一人阴阳怪气地道:“是啊,既然你说没有,怎么不马上死给我们看,证明你的清白?”这男人长得美极,可惜功夫厉害,这么半年来她们几姐妹讨不了半点好处,可惜便宜了那短命鬼的妹妹。
“不敢吧,我说嘛,长得一脸的狐媚子像,怎么可能清白,你恐怕只能骗骗我那书呆子的妹妹,怎么可能骗过我们……”上一次差点被踢得半个月上不了床,她嫉恨在心里,发誓要将他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谁叫他不识好歹,和她们姐妹作对。
争吵继续着,呈越演越烈之势,棺材里的林惜语头脑胀疼得厉害。呃?妻主?夫郎?什么玩意儿?我怎么没有听过历史上有这些名词称谓,很像同事闲暇时口中说的女尊,女尊?她悚然一惊,我不是在现代吗,怎么有女尊的称谓。莫非……。
很不好的预感袭来,她的手摸着身上粗粝的衣服,自己家再怎么穷也不会穿如此差的衣服呀,难道真的穿越了?昏迷前额头上的伤口已不存在,平平整整的,也不像经过尸体美容师整理过的,头发比起自己的过肩碎发长了不少……。
种种迹象表明,自己的身体并非原来熟悉的身体,原来自己真的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了女尊,更甚至于外面自称韩石氏是自己的夫郎……,不啻于惊雷,她傻眼了,呆愣的消化这些消息,将自己与外面的隔离开来。
“呵,没有想到你的守宫砂还在,果然清白的紧啊!”被自己的叔叔们验过证明他清白的守宫砂还在,对方言语有片刻的呆滞,几人对视一眼,见先前的计策不奏效,而族长、母亲都在怀疑的看着她们,冷哼一声道:“如果不是气死的也定是被你克死的,她那么年轻,怎么说病就病了,无缘无故的死了?”
女尊国说夫郎克死妻主是无法辩白极大的罪名,可不是能通过尸检就能证明清白的。而石君莫生性刚烈,被这人以克死妻主这样杀人不见血的罪名扣上,登时气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本来妻主这一房人丁单薄,婆婆也是四十多岁才有的妻主,自从公婆死后,根本没有什么直系亲人,环视一周,众位姐姐妹妹们阴阳怪气,冷漠疏离,意有所指的脸,如同一把尖刀刺进心窝子,血淋淋的让人窒息。
林惜语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可是略微了解的都知道外面上演了欺辱弱小的男儿,而且不出意外的话那男子还正巧不巧的是这幅躯体的夫郎,听见一个个自诩的亲人露出狰狞的面目欺负他,心里泛疼,莫不是‘韩清越’听见了。
无声的哭泣在静谧阴冷的山中回荡,伴着山里寒风呼啦啦的嘞嘞声,不禁哀上心来,死死的攥着人的神经。此时所有人都只是阴森森的盯着地上脸上还带着稚气漂亮的男孩子。对于克死妻主之事,怎么处置,族长等几位在韩家有分量的人都拿不定主意。但自从得知男子的身子依旧清白,头脑活络着打着小算盘。
再次无力的跪在冰冷的地上已经麻木的石君莫,只觉得无限的委屈、哀恸、悲哀袭上心头,自己刚进门妻主就卧病在床,自己衣不卸带的前后抓药照料,可是最后得到族人的质疑和谩骂以及半年来那几姐妹对自己的窥视,觉得自己失夫德,模糊的视线盯着躺着自己妻主黑幽幽的棺木,心中一硬,何不随了妻主,好保住自己的清白!
“妻主,就让奴家最后给你磕次头吧,如果妻主在下面不嫌弃奴家,就让奴家前来好好的侍奉妻主一辈子吧!”
他要干什么?林惜语有片刻的慌乱,张张嘴,像一条死鱼没有气力,只得强支撑着身体,试图掀开棺材阻止他做傻事。
韩家的人都知道他跟着猎人的母亲学了些武艺,动作干脆利落,决心强硬,再加上族人离他很远,站在山头上等回过神来,他的头快撞上棺木。
“快,快拦住他!”慌乱的声音响起。
只看见原本撞棺材的石君莫停了下来,眼睛愣愣的注视着棺木,其他人稍微放下心,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棺木边缘掀开了一条缝,缝口露出四根惨白的指节,衬着黑森森的棺木显得份外的醒目碜人。
“诈尸啊!”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
而石君莫醒了转来,看到自己的妻主的指节并未想象中的害怕,登时揭开棺盖,对上里面女子幽黑的眸子,喜极而泣道:“妻主,你来接我了!”难道妻主知道自己受了委屈特意来接自己的不成。
林惜语跪坐在棺木中呼嗤嗤喘着粗气,就怕自己来不及救不下原来身体的夫郎,白蒙蒙的水汽在两人间形成一圈圈水雾,更让红肿似核桃的双眼氤氲朦胧了几分,增添了些许楚楚可怜之色。
“先扶她出来!”韩家族长毕竟是见过世面的,看到自己的侄女并未像传说中的诈尸的摸样,马上镇定心神,吩咐道。
林惜语浑身无力,几乎在她们搀扶前又软了下去,石君莫赶紧将她扶起,触摸着她冰凉却又传递出温暖的身体,才觉察到自己的妻主居然活过来了。眼泪滚滚的流了下来,滴在林惜语的手上,滚烫得心惊。
“我没事了!”安慰道。
“我知道!”男孩子舍不得放弃握住妻主的手,紧紧的攥着,勒得她生疼。却没有甩开。
“嗯!”见他没事,情绪也稳定下来,身体虚弱的她再也没有力气,嘴角勾起一抹连她也没有意识到的浅笑才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