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华一不小心似了水》一朵乌云

20、为了谁

　　次日，顾言昇以各种理由赖在曼珠家不走，再加上戚小柔的里应外合，自然轻而易举就得逞。曼珠心里开始纳闷，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般死皮赖脸的。换做是以前，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出格’的举动。还是说那时候的曼珠眼睛长头顶上去了，一直没有机会见识到他的真实面目。
　　顾言昇在她家也没闲到哪儿去，每天早她半小时前起床准备早餐，然后闹铃声将睡梦中的女人和女孩分别叫醒。吃完早餐后又干起司机的差事，先送小柔去学校，然后再送她去上班，最后再自已一个人开着车向公司疾驰而去，心情却像是漫步在云端一样飘飘然。傍晚下班改变往常的回家方向，直接朝着小柔的学校开去。他也不笨，知道要接小柔一起回家，很显然是因为小柔有家里大门的钥匙嘛。他回家不是为了准备晚饭，只是想让她回家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当然还有另一个理由就是……他会做的菜实在是用一个手掌就能数的过来。

　　这种很有规律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在两人不愉快的吵架之后。

　　“为什么换掉她？”那天下午王艺君找到她的时候眼睛红肿，一看就知道哭了很久。当曼珠被告知顾言昇前一天将顾氏与天阳的合作广告模特王艺君换掉的时候，她诧异的表情僵在那儿活像一面雕像。
　　顾言昇工作了一整天，一回家就被他质问，烦躁的心情更加郁闷，“我自有我的理由。”
　　“那请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曼珠紧紧逼问，她实在想不到任何理由解释这件事。王艺君是专业模特出道，而且在模特界也是有一定的知名度的。所以现在如果顾言昇不能给她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她怎样都接受不了这样的决定。
　　顾言昇眉头微微皱起，停下手里正在处理的文件，单手撑住下巴，视线逐渐转移到她脸上。四目相对的那瞬间曼珠无意中捕捉到他的眼神里似乎藏着一些秘密。
　　“她不适合。”顾言昇本来心情就不好，不想跟她说那么多因为所以。
　　曼珠显然对这个敷衍的答案不满意，“哪里不适合了？”
　　“你相信我一次可不可以？”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你那么袒护她干嘛？”
　　“我没有，是你做事前后不一。”
　　“我前后不一？我这么做为了谁？”
　　“我怎么知道你为了谁？你为了谁又关她什么事？”
　　“……”顾言昇无言以对，“明天会有另一个模特来试镜，你有空的话就过来参考一下。”几乎是忍者想要爆发的脾气，说完这句话后，他合上桌上的文件夹塞进公文包，动作流利的离开椅子，走到门口，开门。
　　“你明天一定要给我个理由！”曼珠对着他离开的背影说道，虽然声音有点高，但还是被某人关门的声音掩盖了。
　　曼珠气的重重坐在沙发上，他走了……
　　“妈咪……”刚刚他们吵架的全过程小柔都处于围观状态，她从来没见过妈咪和谁吵过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缓过神来的曼珠发现一直呆坐在客厅的小柔，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事了，小柔去房里写作业吧。”
　　小柔听话的点了点头，跑进了她的小卧室。
　　曼珠随即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打给王艺君。

　　第二天中午。
　　顾氏楼下。
　　黑色及膝风衣里面露出白色衬衫的褶皱，驼色铅笔裤，一贯的黑色小高跟。
　　深秋时节，尽管是正午阳光最当头的时刻，秋风仍然唱响一首首旋律优美又放肆的交响曲，女人的头发被吹的像一群小精灵在风中舞出凌乱的步伐。
　　女人左顾右盼来回走动，终于在看到停在路边的出租车上走下一个她很熟悉的人时才匆匆迎上前去。
　　“对不起，曼珠，路上堵车。”王艺君一下车就忙着解释迟到的原因。
　　曼珠看到她雪白的脸被风刺的有些要皴裂的迹象，幸好有种叫化妆品的东西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就被发明出来，省了不少事呢。
　　她没有说话，只是颔首一笑。随即拉起身旁比她高半个头的王艺君，径直走向电梯。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两个女子都挪不动步子。面对她们而来，走出一个似有急事要外出的男子。男子看到她俩，脸上的表情多了一分愁惑。从始至终，他都伫立在一个原则上，就是保护好她。
　　画面就这样定格了几秒钟，直到电梯门即将再次关上的前一刻，顾言昇一个脚步迈了出来，不偏不倚站在她正前方约莫二十厘米处。
　　眼光从曼珠身上转向王艺君，继而重新转移到她，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满地问：“你带她来做什么？”
　　王艺君显然被他冷峻的气势吓到了，直直退后几步。由于曼珠的手一直拉着她，所以曼珠也被迫着退了几步。
　　“小君，你要相信自己。”曼珠不喜欢她这种遇事就退缩的处事风格，只得帮她一把。
　　或许曼珠的话起到了鼓励她的作用，王艺君果然上前一步，硬是对准了顾言昇的眼神。
　　“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曼珠气的差点跳脚，为什么？王艺君那胆小的丫头此刻竟然鞠躬状在顾言昇面前九十度低头，这这这……这是在求他吗？！！！
　　曼珠拔刀相助的本领又来劲了，一把将正弯着腰的王艺君拉直，“顾言昇，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何如此惧怕你？”
　　顾言昇嘴角弯弯成月，看着王艺君的眼睛里似乎燃起了一团红色火焰。“我对她做了什么？我想你问她会更清楚吧。”
　　曼珠顺着他的目光瞥见王艺君脸色涨的通红，眼角若隐若现着水气。突然，王艺君挣脱开她的手，冲出门外。等曼珠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曼珠脑袋里各种猜测各种编故事，难道说王艺君爱上了顾言昇，所以他不得不换掉她以示拒绝？曼珠真是佩服自己居然能臆想出如此偶像剧般的桥段，高中时候看过太多言情小说，这种思维逻辑已经侵蚀她的思想太严重了。
　　小君啊，你看上谁不好，顾言昇不是一般人啊！他是那么目中无人，那么冷傲俊酷！更重要的是他可是我老公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曼珠甩甩头，她脑袋被秋风吹的冻起来了吧？怎么还能在潜意识里视他为老公呢？
　　“你……”曼珠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顾言昇还站在她身后，如果真如她猜想那般，那昨晚她对他发脾气就是她的不应该了，可是他就这么坚决换掉人家未免也太狠了点。算了，曼珠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周旋什么，随便找了个话题搭起话来，“刚刚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