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的爱人》猗傩

19、飞雨落花中

　　言时夏一走，自己好像失去了灵魂一样，每天不停的做模拟试卷，读书，唯恐一停下来就会想言时夏。可是，言时夏的笑脸总是忍不住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特别是晚上。
　　不管自己睡的多么的晚，不管自己有多么的累，言时夏总好像在自己身边一样，他在和自己说笑玩闹，总也睡不着。有时，熬夜熬到有了睡意，刚睡就梦到言时夏。梦里的言时夏总是过的很不好，或是被人欺负，或是生病了，更有甚者，有好几次书华梦到言时夏出了车祸，一脸的血。书华哭着醒过来后，竟畏惧睡觉。
　　晚上无法很好的休息，白天书华也没办法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书华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差，头晕、出虚汗，有时恶心。陆母看自己儿子的脸色越来越差，还特意买来老母鸡煲汤。甚至平时的生活状况也有改善。
　　书华在高考的前天晚上拿着言时夏送他的玉樱桃轻轻摩挲，低声问：“时夏，如果我考上好的大学是不是离你更近一些？”樱桃的玉质温润，入手生暖。夜岑寂，树影扶苏。书华关了灯，却无法安心入眠。远处火车轧过铁轨的声音，高速公路上的汽车传来的汽笛声，隔壁电视机里连续剧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纷至沓来，只是没有一个是言时夏那让人安心的声音。书华甚至觉得闹钟的“滴答”声也让人难以忍受。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书华起来吃了早饭，喝了半杯浓茶，就到考点准备考试。等待期间，手指自然的伸进口袋，细细的抚触着玉樱桃。
　　“书华，书华……”书华惊醒般望向Alan。Alan看着有些恍惚的他，问：“你刚才在想什么？”书华摇摇头，说：“我在想那时怎么会没考好？我一直觉得我考试时，心中清明，思想坚定。不知为什么考出来的分数惨不忍睹？”Alan放下书，轻声说：“怕是心思太清明了。”书华浅叹一声，没在说话。那些时光已经沉入了时光之河，永不回转，再怎么哀叹也无济于事。
　　陆父在下面叫道：“小华，饭菜已经做好了，你招呼客人下来。”陆母也是快手快脚的人，准备了一桌子的菜，一道道的端上来，看起来特别的好看。陆父还特意拿出老朋友送的桂花酿，一时间桂花飘香。桂花的香味和酒香掺杂起来，香的醉人。大家的兴致都很高，热热闹闹的喝了一场。
　　下午，书华带着Alan在南城转了一圈。书华也有五年没回南城了，南城的变化很大。道路经过重新修正，建筑物也都是新建的。原来的街道都已经变了模样，很少有地方保持以往的外貌。书华都快要迷路了。找了好久才找到南中。南中也变了很多，也大了很多，行政楼、实验楼、教学楼换成新的了。现在居然还新增了住宿楼。当时，书华上高中的时候，学校还没有住宿楼，大家都要每天骑自行车或者搭公车来上学的，也有像言时夏这样的家境富裕的人家会让司机接送的。
　　门卫拦着不让书华和Alan进学校，书华拿了身份证登记了一下，才让他俩进去。
　　操场上有一个班的学生正在上体育课，男孩子挤挤攘攘在的篮球。女孩子坐在草坪上聊天。阳光暖暖的照下来，男孩子挥洒着汗水，女孩子风轻云淡，远远望去，一片无边无际的青春画面，美的过分。
　　书华一直都记得言时夏的篮球打的特别好，三步上篮的姿势特别的流畅。每次一看到他灌篮都会忍不住喝彩，那动作，那眼神尽是风流潇洒。书华忍不住笑起来，不得不承认言时夏真是俊俏秀逸的人物。
　　Alan和书华坐在学校的人工湖旁边，有风吹过来，静静的。书华想起来那时的言时夏总是坐在人工湖旁边等自己，一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就会笑着回过头来。书华也曾问过言时夏怎么能听出他的脚步声。记得那时言时夏笑着说，因为书华不一样。那样的言时夏真的很吸引人，那样的真诚，那样的雅致，也那样的不一样。
　　身后有两个男孩子并肩走过，：“哎，下节课就是物理，我的作业你写完没？”另一个怯懦的声音小声说：“写完了。你的作业应当自己做。”前一个男孩子不在意的说：“有你帮我做，我还用的着自己做吗？”那胆小的男孩子气结：“你……”
　　言时夏也常常让书华帮他做作业，霸道异常，好像书华欠他的一样。书华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言时夏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每次书华把言时夏的作业做好，言时夏就会给书华买一大堆的零食。就是那时言时夏把书华爱吃甜食的爱好培养了起来。书华记得有一次言时夏从家里带来了一个进口的玻璃水杯送给书华，书华觉得除了手感好一点外和一元一个的玻璃杯没有区别。当言时夏听完书华的论断以后，哈哈大笑。
　　Alan看天色有些晚了，就说：“书华，我们回家吧。”书华起身和Alan往回走，以为颇有些年纪的老师迟疑的叫了声：“陆书华？！”书华的身体几不察觉的颤抖了一下，拉了Alan的手迅速离开。Alan看看书华紧蹙的眉头，还是问了出来：“怎么不应声，那不是你老师吗？”书华苦笑一下：“你不知道当时我考的那么差，难过的除了我家里人外就数这位老师了。我现在既非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又非位高权重，荣归故里，何苦和恩师一起缅怀旧事，徒增伤悲？”Alan摇摇头：“书华，你太任性。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怎么知道这位老师不是因为你又忆起了往日的欢声笑语。每一个学生都是老师的历史，而每一个好学生无疑是老师的中兴史。纵然这个学生最后的成绩不甚理想。”
　　Alan说的话让书华重新思考自己的想法，觉得自己确实是有些狭隘，不知道变通。可是那时候宋老师是真的对自己很好，自己没考好，宋老师那么伤心。书华在看到宋老师的眼神以后就觉得自己真的没脸在出现在宋老师面前了。刚刚的那一霎那只是很久以前就埋下的思绪瞬间启动而已。但是如果真的让书华去面对，书华觉得自己仍需要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