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达以上》dongdongcg

1、第 1 章

　　序章
　　我们，是无所不谈的好朋友。
　　“阿枫啊，我被晓华甩了！”
　　我瞄了瞄大字型躺在操场上的家伙，他用书本挡住自己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心里想的不过是：这小子，在操场上东拉西扯快半个小时可终于说出些正经话来了。
　　“她说，我是个好人。”身旁的家伙动了动身子，一手撑起上半身，另一手拿开挡着他的脸的书，露出一张白白净净的清秀脸孔。眼睛不太大，单眼皮，高高的鼻梁总是斜斜地挂着他的粗框眼镜，五官凑起来让人感觉清新舒服。这样的脸撇着嘴带一点点沮丧和大大疑惑的表情问道：“我那么好，那为啥我们会分手？”
　　像你这样被甩还诸多疑惑，才一点点感伤的家伙，说你好人的孟晓华这样甩你已经对你很好了，正常一点的女生应该就大声骂你没心没肺然后直接跟你分手。尽管心里想的是无数句损人的话，看了看那张笨笨的脸，我感到有点无力，结果还是脱口：“嗯嗯，她没有眼光，你应该和更好的人在一起。起来吧，我请你吃饭。”看他那个样子也没啥需要安慰的，根本就没感伤到嘛，对于这种不那么在乎爱情的男生，是女生都应该像孟晓华那样甩了他，如果我是孟晓华的话，如果我是的话……
　　他在听到“请吃饭”后双眼果然亮起来，就知道吃的最实际。李君左臂一个使劲勾着我的脖子往他的方向拽，我一不留神头部就撞到他的肩膀上了。抬眸就看到他幸福的笑容，本来就不太大的眼睛笑起来就咪成一线像猫咪一样，夕阳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表情更加柔和，他兴奋地道：“阿枫阿枫，你真是好人啊，你实在是太好了！”
　　看了看身旁的家伙，我也不再瞎想了。不管谁喜欢谁什么的，我们，注定只能做一辈子的朋友。只有朋友的身份，才能一直在一起，才不会有像那样分手的可能。
　　习惯性地一掌推开他的脸，站起来，拍了拍粘在身上的杂草，转身伸出左臂拉起他。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但仍然可以看出我们相似的身影，差不多的身高，差不多的身形，还有最重要的是……我们都是男生。
　　“我要吃‘孔记’的宫保鸡丁饭！”
　　“……走，咱今天就在食堂吃。”
　　“阿枫啊阿枫啊……”
　　…………
　　Chap1
　　高二的时候文理分科，学校自然会重新分班和分配宿舍，老实说，让我去重新认识一群人，我实在是不太习惯。当然，并不是全部都是陌生人，总有几个高一同班的同学跟我同一个班。其中和我关系比较好的叫杜明，可惜我叫梁枫，也可恨班主任那句“座位按学号坐”，学号是几号的人总不会跟十几号的人坐在一起吧。我就心里有点纳闷班主任的白目，难道老师就不知道跟认识的人坐会比较好么？
　　新学期的第一天大家都显得比较活跃，和新同桌说起暑假都能说到天南地北去了。和前面的同学寒暄了一会我就有点睏了，有点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向右边看了看，很好，空空的桌子还带点灰尘……让人鼻子痒痒想打个喷嚏，算了，总不能主人不在就放肆吧。开学第一天，主人是没看到了，我只知道主人的名字叫李君，我心里在想：这家伙不是真有事情就是太拽了，他不会是想开学第一天比老师还迟点到吧。
　　正这样想的时候就听到几个男生在喊“李君、李君”，应该是高一同班的人叫他吧。
　　“你这死小子，又睡过头了吧！”接着又是那几个男生损人的笑骂声。
　　“你们才是死小子啊，刚刚才给我打电话叫醒我，是想让我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么？”
　　半睁开眼看了看门口，站在最右边的应该是李君，长得白白净净感觉就是一个乖宝宝，但确确实实又在开嘴闭嘴都是“死小子”，所以这家伙蛮好相处的吧……应该。
　　班主任在这时踏进教室门口，我也抖擞抖擞精神，看他一脸慌张地跑到座位坐下，然后冲我笑了笑，“我就是李君，梁枫你好啊，嘻嘻。”
　　看了看他笑得有点傻气的脸孔，我今天心情似乎变得挺不错，新来的同桌似乎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今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太无聊。
　　Chap2
　　李君是个很好的朋友，这是我和他相处大半学期来的感受。
　　君说话永远都是“……呃，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阿枫阿枫，你太厉害了！”“哦哦~”这样的调调，当然也经常夹杂几句“你这笨蛋”、“你是不是傻啊”、“承认自己是傻冒了吧”，君说话的调调就是傻傻的，让我感觉很舒服。
　　大半学期下来我们就变成很好的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们是真的真的经常都在一起。
　　上课的时候……
　　“阿枫阿枫，快看，Miss Zhang的丝袜破了个洞啊！”
　　我兴致潸然地瞥了瞥，“才没兴趣……明明就没有破。”看你这小子就爱瞎掰。
　　“你这色痞！还说没兴趣，都咪上眼了还特地睁开看老师的丝袜有没有破洞，你就装吧你！”君就一副笑吟吟的痞子样。
　　“是谁先看老师的丝袜的！”
　　“……枫啊……你就是嗓门大的不好……”
　　…………呃，尽管如此，我们平常还是很认真听课的。
　　课间的休息时间……
　　课间的时候我偶尔会小睡一会，这时旁边总会有君和别人聊天的声音，有时会夹杂着那小子吃喝的声音，有时是面包豆浆，有时是糖，听得最多的大概就是吃口香糖的咀嚼声吧。但听着他的声音并不觉得吵杂，就是那种很舒服的调，让人听着就想睡吧。总之，课间的时候睡得就是好啊。
　　吃饭的时候其实也没有说固定跟谁吃饭，不过我跟君倒经常一起吃饭。放学后，自然都会转头和对方说：“走吧，去吃饭吧。”，这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虽然我们一堆男生总是成群结队，但看看旁边的时候，总是有他在的。
　　自习完回到宿舍打开门……很好，他是跟我一起聊着走回宿舍的。临睡前君还不忘伸直他的腿狠狠地往上铺踢几下振奋精神，我也习惯性地把糖纸从上铺往他脸上扔，还不忘骂几句“你这小子！”。
　　“你也别只扔糖纸，也给我扔个糖啊……噢！”听着就把精准地糖扔到他的脸上，看着他有点开心地打开糖纸的表情，我的心情也顿时愉悦起来。
　　“我说，你们根本就是上下关系嘛。”调侃的是同寝的张越。起哄这事大家都喜欢，杜明他们也跟着调侃，“对啊对啊，新婚燕尔啊。”
　　我顿了顿，有种心跳漏半拍的感觉，不自觉地抓紧床铺，怎么感觉有点奇怪。不对，我得快说点什么回应一下，但该说什么啊？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君说，“那就跟床铺关系不对应呀，应该是我上阿枫下吧。”
　　就看到他站起来到床边作出郑重声明，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我顺势抡起拳头往他头顶砸，“就凭你！你这小白脸，注定一辈子只有被包养的份，乖乖服侍本大爷就够了！”
　　大伙继续吵吵闹闹，我看了看旁边的那张爽朗的笑脸，然后立刻转过头，心里头始终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Chap3
　　“梁枫，你这混蛋，给我站住！”
　　“梁枫、梁枫，你这臭小子，死定了！”
　　…………
　　的确是死定了，才没跑几步就被几个男的抓起来搓扁捏圆的，都怪走廊人太多跑不了。就感觉到我班上那几个家伙在贼笑，君的表情是没看清楚，但我这近视眼就是知道他已经在狂笑了，就是他这个“国王”的命令！
　　最近我们男生都在流行“国王的游戏”，在牌里抽中“国王”的人可以命令任何一个人做任何事。
　　于是乎，我就很淡定地站在隔壁5班的门口大喊，“5班的都是大笨蛋！”，然后拔腿狂跑……最后很爽快地被熟悉的几个家伙如此礼遇。我只能说，李君，算你狠！
　　回来看到“国王”只是笑了笑而没有料想的狂笑。也算那家伙识相，如果回来看到他在狂笑的话，我一定给他按摩几下的。
　　“下一个国王是……杜明！”
　　“哈！君，你去问7班的那个女的拿手机号码，阿新，你去监视他。”很普通的惩罚方法。但我跟阿明却很想看那小子的反应，那个不太会应付女生的君的反应。
　　就看到君万分无奈地被阿新带走，有点幽怨地看着我和阿明的方向。活该！谁让你刚刚这样整我。
　　特意戴上眼镜视察情况，君说话声音有点小，根本听不清楚，但可以看到他不时尴尬地转转头，用他的手在比划比划。我知道，这是他紧张的表现。不就问个女生拿个手机号码吗，他紧张个啥啊，我不自觉地吸气呼气，突然觉得有点烦躁。很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不就要个号码吗，至于要这么久吗？心绪愈来愈乱，但这不就是我刚刚期待的场面吗？我到底烦个啥啊？突然传来阿新的狂笑声，接着看他们说了几句就看到君拿起手机给那个女生。
　　看到阿新兴奋地走回来，后面还有有点脸红的君，一群男生过去围着他俩就要八卦一下。看着这样有点陌生的君、脸红的君，不知怎地，突然完全不想知道他们刚刚到底聊了什么，但这样很奇怪的，我必须走过去装作很感兴趣。
　　“梁枫，化学老师找你。”身后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哈哈！我告诉你们啊，刚刚阿君……”
　　“好，我立刻过去！”什么都不想听，我立刻转身逃离教室，仿佛教室里有什么洪水猛兽追逐着我一样。又是那种感觉，那种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但就是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阿枫啊——？”
　　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不想看到他，也不想让他看到这样奇怪的我。
　　Chap4
　　这学期剩下的日子过得有点奇怪，是渐渐变得有点奇怪。
　　自从国王的游戏后，我变得更奇怪了。
　　“君，借你手机。”
　　“嗯，给你。”
　　这样的对话在宿舍里开始变得频繁。
　　一开始我只是躺在床上狂压着心跳拼命地玩着手机里的泡泡龙，不敢打开其他页面。后来借了几次手机，终于忍不住看了看收件箱，看到那个名字，孟晓华。我知道，是上次7班的那个女生。
　　就这样，每次借手机的时候只是看看收件箱，看到里面的名字从“孟晓华”变成“晓华”，也看到收件箱里频繁地出现她的名字，但我终究没有看短信的内容，不敢看也不想看。即使我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这奇怪的行为意味着什么，那种奇怪的感觉、失落的感觉只是徒增我的烦躁，还有，我的恐惧。
　　这段期间我一直挣不脱那种无力感，手机里“晓华”那两个字、我对君的感觉、我的胆小和无奈都使我很压抑。君的手机我也没有再借了，过没久，君也开始变得奇怪起来了。
　　“阿枫啊……”有好几次上课的时候他都这样开口，明明感觉到他在烦恼，但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即使开口也尽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作为一个好朋友，我的确不及格，尽管被他那样幽怨又无奈地看着，我还是没有认真地问他发生什么事，因为他总是看完手机再这样看我的。
　　就这样，在他的烦恼和我的担忧中，时间继续流逝，我们迎来了新的学期，也迎来了新的消息：君和7班的孟晓华在交往。
　　Chap5
　　“枫，去吃饭啦！”
　　“好！那我先走啦！Bye！“回了杜明的话后我转头对君道。君和孟晓华交往快一个月了，这段时间我基本都和杜明他们混在一起，当然君偶尔也和我们一起去吃饭。
　　又感觉到那样强烈的视线，“嗯，Bye！”，但出来的还是那股软软的调。深邃的眼眸总是藏在那副黑框眼镜下，君似乎变得有点模糊了，还是我，开始有点看不清了呢？就连现在挥挥手说ByeBye都觉得君只是扯一下嘴角，或者说是淡笑着，这又显得有点落寞。偶尔会看到这样的君，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是因为她还没来？还是因为她要来了？我摇了摇头，拒绝这样胡思乱想的自己。
　　“君，你好了吗？”又是那柔柔的嗓子，说真的，想要听不到这声音是一件挺难的事，即使我尽量避开和她碰面的时间。细软乌黑的长发，清秀的脸孔，柔柔的声音，没有一项是我具备的。
　　我只是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不像其他那些家伙看到他俩又去调戏一番，才一个月，我已经无数次被大家说我假正经了。看了快一个月了还是不习惯，看着君和孟晓华并肩站着，我只能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心里催促着杜明他们快点去吃饭。
　　寒假的时候一直帮自己想办法调解，新学期听到他们交往的消息的时候，结果还是……一开始我嫉妒着，嫉妒着她的性别。拼命地问为什么我不能是女的，为什么君不能是女的？这样，我们就能交往了吧？
　　但我真的很庆幸自己是个男生。这个性别让我成为他最好的朋友，让我能和他同一宿舍更加了解他，让我能够顺其自然地和他勾肩搭背，也让我们能过着这样一段吵吵闹闹的日子。我应该很满足的，作为君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现在不过是偶尔走在路上转头笑了笑，没有看到他憨憨的脸孔罢了；也不过是像现在这样总看到他身边有那么一个人，那个人不是我罢了。
　　……又来了。断断续续的视线一直袭过来打断我的思考，看了看他的方向，我不自觉地回避。君那家伙到底又怎么回事，最近一直都这样，那样会害我胡斯乱想的啊好不好？！……他的身边已经有孟晓华了，我又能想什么呢。唉……像这样的日子我到底还得撑多久啊？
　　Chap6
　　……他的头埋进我的颈窝，柔软的发梢在我颈间摩擦着，那样刺痒的触感让我轻颤着，熟悉的低柔嗓音在我耳边呢喃细语……
　　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鬼。我就是最好的铁证。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杜明他们课间的时候从陈玲她手里抢来了几本书，杜明只是一个劲地说陈玲兴趣独特让我一定得见识一下，我发挥好孩子爱八卦的精神，拿上一本跟君上语文课时打发一下时间。
　　察觉到我有闪躲的意思，君戏谑地靠过来，轻声道：“……他的手……慢慢……我平坦的……急促……呼吸着……我们……“
　　用手推开他靠近的脸，有点微恼地道，“你读什么读啊你！“
　　“阿枫啊阿枫啊，你害羞了么？天呐~好纯情哦~“，看他还一脸无辜的样子，能不能掩饰一下啊，嘴角都掀起来了好不好！
　　有点急躁地搔了搔后脑勺，这可恨的第一人称、你低柔的嗓音，都让我不知所措。不应该跟君一起看这小说的，这小说可是——同性恋小说啊！君那可恨的家伙还专挑那种情节看！
　　看了看君狡黠的表情，算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交往一个多月，那柔柔的声音却没像之前那样出现频繁了。本来担心君发生了什么事，现在看来应该没问题了，他俩……应该是快期中考的关系吧。还有的是……君似乎恢复正常了，也没有感觉到那样的视线了，整天都是嘻嘻哈哈的样子，应该也想通了吧。所以，像这样两个男生靠在一起看同性恋小说也没关系了吧。
　　“阿枫，放学后我俩去一趟操场吧。”君对着那本小说突然开口。
　　Chap7
　　果然……还是要摊牌吗？说了也没用，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啊。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的……”
　　他们分手的事过了快一周了，一切都风平浪静，原以为之后都会没问题的，结果还是出现这样的状况。
　　周六的早上杜明他们都纷纷归家去，本来我差不多每周也回家的，但考虑到中段考快到了，我也就跟家人说我这周末留在学校复习。
　　大家的确都纷纷离开宿舍了……但是……
　　“那我也走啦，拜拜！”说话的是张越。笑得可真灿烂啊……
　　我有点郁闷地低头瞄了瞄旁边，张越估计是最后一个说再见的了，坐床上的那家伙翘着二郎腿，完全没有归家的意思。
　　“呃，对了，我也差不多准备去教室自习了。”
　　正想脚底抹油的时候床边传来君的声音，“阿枫啊，你喜欢我。对吧？”
　　我顿了顿，凝视着君的黑眸，没有回答。
　　“我喜欢你啊！你明明就知道我喜欢你的！你打算像这样逃避到什么时候啊？！”君似乎对我的沉默感到焦躁。
　　“所以呢？”我不禁提高声音，“我说所以呢！你是让我俩交往的吗？两个男生瞒着家人瞒着朋友秘密地交往吗？”
　　君怔了怔，没有回话。这家伙以为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一直逃避的啊！
　　我叹了口气，“我现在出去一趟，你冷静一下，回来后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们还是好朋友。”
　　“怎么可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啊！”一不留神手臂被君猛地往床的方向拽，我脆弱的鼻子撞到君的锁骨附近，妈呀，痛死我了。
　　这没人性的家伙，正这样想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姿势有点不太对劲。心跳突然加快，身上的血液也猛地往头的方向冲，脸部感觉热热的，似乎有点难以散热。
　　我的肘抵着君的胸膛，正想挣扎的时候，耳边传来君无奈的轻声，“都是好朋友的话，应该不会拒绝我这样抱着你吧？”
　　手臂有点痛呢，垂眸看着紧抓我手臂的手，看着那泛白的指间关节，我的手停下了挣扎，额头有点无力地靠向君的肩膀。君轻声道，“还是你真的想让我们一直当保持距离的好朋友？”
　　“我啊，即使试着去喜欢晓华，但还是不行，所以才会被她甩啊。”试着？察觉到我疑惑的视线，君无奈地笑了笑，“我和你一样，一直担心着同样的事啊。两个男生真的能在一起吗？刚好那时晓华向我表白，一开始有点苦恼该怎样回绝，但后来又想：喜欢上你说不定只是错觉，我应该喜欢女生才对的啊。”
　　“和她交往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样我和你像朋友一样就能一直在一起打打骂骂了吧，这样就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了吧？我啊——”君傻傻地笑说，“即使和晓华交往，还是一直想着你的事呢。”
　　扑通扑通的心跳经胸膛传到我的掌心，掌心传来他胸膛的暖意，背部传来他掌心的暖意。心想：这人呐，体温暖暖的，说话也让人暖暖的。
　　“说起这个就有点气啊，我带着这样复杂烦恼的心情试着和晓华交往，你却和杜明他们天天玩得开开心心的……我那时可是很……”接下来又是长篇大论。
　　一直都逃避着君，是知道他开口的话我也就无法拒绝了。瞒着父母瞒着朋友秘密交往什么的都是借口，是君和孟晓华短暂的交往让我不敢迈步。恋人的话总有可能分手的吧，但朋友就能一直在一起了。既然要选择，当然要选择一段永远的关系。但再这样逃避下去，可能也就什么关系也抓不住了。
　　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可能会分手，可能是家人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遇到了更喜欢的人等等。甚至可能，未来回首时会嘲笑这段在青葱岁月萌芽的同性之爱。但未来什么的也没关系吧，现在的我喜欢着君，现在我们想在一起，这些就足够了吧？
　　“其实，我没有很开心。”我抬起头笑容灿烂地打断君的话。
　　“啊——？”君似乎突然反应过来，把我的头死死地压在他的肩膀上，嘀咕一句“……撒谎。”
　　眼睛余光顺着白皙的脖子来到君泛红的耳根，不禁想：我真的很幸福呢！
　　The end
　　“难以置信啊，实在是难以置信啊，你这样要我以后怎样相信你呢？”质疑的眼神瞥向眼前小媳妇模样的男生。
　　现在是“新婚的第一夜”。早上表白完心迹，之后一直支支吾吾、害害羞羞，结果晚上就是大灰狼么？
　　刚刚我这草食系男子偏头躲开眼前这个肉食系男子袭过来的狼吻，还来不及害羞，也来不及顾忌君是否受到打击，就不禁脱口而出，“你也跟她亲了吧？”
　　君的脸色一下子刷白，之前有点失望的表情也立刻变为惊恐。
　　“很好很好，你这家伙，该享受的还是享受了吧！哦哦~我还记得，你早上还说你那时是怀着‘复杂又烦恼’的心情跟她交往的，对吧？看来你真的是挺烦恼的啊。”情侣交往亲吻也是很正常的，但我还是有点不爽。不过最主要目的是想欺负眼前这个家伙，谁让你什么都不说就袭击我啊！
　　“可是……那时都在交往……她也有那个意思……让我……嘛……”看着眼前这个说话断断续续、不知所措的男子，一股快感油然而生。
　　“阿枫啊阿枫啊——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的啊——”说着说着就扑过来了。
　　“喂喂喂，谁说原谅你了啦？”
　　君冲着我笑了笑，“你也没生气嘛，欺负我后也爽了嘛！”
　　好吧，有点不爽了，太了解对方果然不是一件好事。
　　正想说话时嘴唇传来柔软的温热感，我脑子一下子充血，死命地捂住嘴巴，“谁、谁让你、亲了啊！”
　　君玩味性地笑道：“我们还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好好培养感情呢~”
　　一整晚的时间——？我有点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