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梦书（黑白虐）》王者长荒

11、赌局11——【通往寂静】

　　朱雀闭着眼睛，像是要努力抑制瞳孔中的伤痛流泻而出：“嗯。我在。”
　　鲁鲁修却是毫不犹豫地用力一拉朱雀的手腕，转椅的角度一转，顺手把他捞进怀里。随即像是疲倦极了一般，把脸埋进朱雀的颈窝，深深地嗅着干净的沐浴露和香波的气味。像是阳光和火焰一样温暖利落的味道。
　　转椅很宽大，坐下两个人一点不成问题。鲁鲁修环着朱雀纤细的腰，闭上了眼睛，仿佛很快陷入了睡梦。
　　朱雀被抱得紧紧的。虽然对于朱雀的怪力要甩开这种程度的禁锢易如反掌，但是他就是没办法那么做。
　　他就是没办法甩开那么蛮横地，深深地依恋着他的，像是小孩子一样任性又霸道的鲁鲁修一个人不管。
　　于是，这也就是命了吧。
　　朱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稍微调整了坐着的角度，回抱着鲁鲁修，把下颌枕在那并不宽厚却让人安心的肩膀上。
　　两个人互相拥抱着，在午后一点明媚的阳光里，安静地睡去。
　　只是，不知道朱雀是否有注意到，鲁鲁修嘴角得逞然而安心的狡黠笑意。
　　手机的闹钟没有响。代替了闹钟叫醒相拥而眠的两个人的，是另一场惊人的闹剧。
　　“王上——！！！”伴随着呼喊是一连串爆破般的巨大响动。
　　“杰雷米亚卿！这里面，是——！”话未说完的黑肤御姐看着已经被穿出直径两米大洞的所谓绝对防御的巨大钢板门，无语了。
　　“王上——！”伴随着如同爆弹般巨大的穿透力和破坏力，ORANGE一路见墙拆墙见人甩飞地一路径直——真的是【径直】——从入口“砸”到了ZERO——鲁鲁修所在的房间。
　　“好吧，ORANGE。”鲁鲁修仿佛又头痛又无奈。“我们先别来算这一路你穿越的所有障碍统共的花费，先来问一下，你如此着急来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鲁鲁修从小就是很挑食很难养的小孩。被送到日本住在枢木家之后，却从来都表现的一副乖巧样子，从来不给别人添麻烦，早熟的让人怀疑他有没有过童年。不过这仍然改变不了鲁鲁修挑食难养的本质。能忍得了不代表喜欢，这一向就是鲁鲁修的处事风格。尽管他并不介意去忍受苦楚，但是如果情况允许，他更乐于花费时间在自己喜欢的东西上。
　　所以，对甜食不怎么擅长的鲁鲁修自然在行动获得自由之后果断地舍弃了甜食、肥肉、酱汤之类他讨厌的东西。
　　所以才会长得那么瘦，血压、血糖都低到有些不太健康的程度。
　　所以……在没有睡够的时候被人吵醒，心情会很糟糕，也是很正常的……吧？
　　朱雀站在一边，脸上红得像是鸽血石。
　　“研究nightmare第十世代的时候也借鉴一下你的武器系统吧？”鲁鲁修伸手拿过面具罩在脸上，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还是那句话现在nightmare最新进行到了第几代请完全无视吧）
　　杰雷米亚回头看见直接连通外面的巨大空洞，老脸一红。
　　“很巧地，”鲁鲁修一面伸手从衣帽架上取下披风一面无奈地补充。“这里不久之后正预计要迎接一场粗暴的来访。本来计划着要加强防空措施，看来这下子人员又需要分散出来了呢。”
　　说着，视线似乎若有若无地瞥了那一连串空腔一眼。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只听见ORANGE一个人在蓬莱岛上方飞来飞去，时不时伴随着电钻穿透的噪音和敲击的咣当声，甚至还有超高温火焰喷烧的滋滋声。
　　“你飞得太快了。”半个小时以后，红色的nightmare机体降落在蓬莱岛上，粉色卷发的面瘫少女毫无感情波动地陈述着事实，一面按下控制台上的操纵按钮。于是红色的nightmare机体从背后抽出巨大的枪支，端在胸前，从枪口里面迅速喷吐出了白色的高温火舌——煅烧着刚刚被切割成型的钢板把它焊接到大洞上。
　　“就是这个速度。”ZERO急急地从门内走了出来。一面走一面心不在焉地夸奖着。“扇已经去和□□联络了新的防御措施，预定120小时之内制造完毕并送到。在那之前拜托你们，到达之后就换上它。从现在开始四个小时内我有预定。”
　　“哦！”ORANGE回答着，粗大的钢缆如同什么未知生物的触手般迅速弹出伸长，灵敏地抓取了地面上的一块钢板并将它像拼图一样放置在缺口处，并将其推进缺口，随即两把火枪再次完美地执行了煅烧任务。
　　鲁鲁修一面继续疾走，一面用挂在耳朵上的耳机和C.C.以及朱雀三方联络。
　　“朱雀，我们在海上坐标（X,Y）处交换身份，然后你按照本来的预定去国际救护中心看望伤员，不要接受任何采访，尽可能少说话。我去接印度送到的下一批nightmare和武器硬件，预计十八点的时候能够交接成功，你那边最迟十八点三十分要结束。我们在原坐标处重新交换身份回到黑色骑士团，用你一直用的那个假身份，别忘了戴假发。然后二十点十七分有作战会议要开，你也出席。”
　　看上去似乎完全不怕窃听的样子……啊，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面具金属制成，带棉质衬里，回音做得相当之良好。即使鲁鲁修说话的声音从面具外面听起来不大，甚至有点闷闷的；但是在面具内部，来回反射的声音听得相当之清楚。当然，特制的智能滤氧装置也能完全避免ZERO叫自己的面具给憋死这样乌龙的新闻出现的可能性。
　　鲁鲁修一面坐进机舱一面低声确认着每一步的安排。直到机舱发出沉钝的声音合拢为止。
　　机载氧气输送装置开始运行，鲁鲁修摘掉面具，戴上护目镜，深深地呼吸。
　　很好。一切的发展都正如所料。
　　就在他想要摘掉耳机的最后一个瞬间，里面传来一个迟疑的女音。
　　“鲁鲁修……研究GEASS的教团，并没有死绝。”
　　鲁鲁修愣了一下，刚想回答什么，那边已经传来了嘀的一声切断通讯的声音。
　　鲁鲁修慢慢地取下耳机，眯起眼睛，瞳孔的颜色微微地加深了。
　　在杀戮中被留下来的人，绝不会感激杀戮者的善心，而是会化身成复仇使者。这一点，无论鲁鲁修本人还是教团留存的成员们，都是明证。
　　“我必不后悔。”鲁鲁修低声地，像是努力说服自己一般地喃喃着，随即按下蜃气楼的操作按钮。巨大的钢铁羽翼载着冰冷的机体腾空而起，空气中飘落了不知道属于谁的叹息。
　　是的，我早就决定了，舍弃正确的信念，舍弃善良和天真，舍弃一切可以舍弃的东西，走在自己所坚信的路上，——直到尚未到来的那一天为止。
　　鲁鲁修嘴角扯起不知道是对着谁的嘲讽弧度，橙褐色的护目镜反光得厉害，看不清那双眼睛中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