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7、25 ...
-
气息渐渐平复,尉迟然轻推了下倒在他身上的人。只听一声闷响,萧绝夜就这样摔在了地上,幸好还有地毯。尉迟然扶着腰站了起来,江天只说这药发作的时间晚点,可没想到会这么晚,而且他还有力气做这么久。
穿好衣服,吃力地把萧绝夜半抱上了床,细心地为他盖好了被子,鬼使神差地在床沿坐了下去,伸出手,轻轻地将他紧拢的眉揉开。
半晌,他才从散了一地的衣服中打出了那把袖剑。扔开断掉的锁链,把剑归位,对床上的人轻声说:“我,走了,你要保重。”
还没跨出一步,手腕就被死死抓住。尉迟然心下一惊,倏地回头,见本该不醒人事的人正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眼中一片阴霾与悲伤。
怎么回事?难道药没效么。过了一会,尉迟然才发现,他只是在竭力抵抗,根本没有力气阻止他离开。手轻轻一挣就脱离了那桎梏。
“为—什—么?”他不甘,愤怒,却无力咆哮。
尉迟然轻嘲一声,“你以为只要你不介意我被人上过,我就该感激涕零,不离不弃么?可是你不介意我介意!我忘不了你的□□,忘不了你的辱骂,忘不了你的轻贱!你知道我每次跟你上床,我都感觉你在骂我婊子吗,骂得我都看不起我自己。
“你说爱我,却连最根本的信任都没有,你的爱又从何说起?所以我告诉我自己,要离开,我要忘了你。
“还有,你也别费心机找我了。你不是不知道我是沉秋还是尉迟然吗?告诉你,沉秋是我,尉迟然也是我,只是一个躯壳两个灵魂罢了。所以等你再找到我的时候,我可能已经回我的世界了,只剩下一个不认识你的,叫沉秋的人。”
萧绝夜听不是很懂,可是他只要一想到有一天尉迟然会忘了他,不认得他了,心里就一片惊惧恐慌,想再伸手去抓他,可再也抵挡不了药性,缓缓闭上了眼睛。
尉迟然俯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晚安。”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三天后的医杀宫依然平静好昨,只是戒备比往日严了许多。今天,许多宫众都看见了他们英明神武的少年宫主一脸寒霜,飞燕似地掠向天医部。一时间平和的医杀宫多了份肃杀,也多了份惶然。
是武林各派大举进攻了吗?要不,是什么让宫主的神情如此凝重?
天医的药房房门被一脚踢飞,灰尘中萧绝夜煞星般站立,阴沉的声音叫着:‘江~天~“
可惜江天并没有被他吓到,神情自若地配着他的药。今天这情形,给尉迟然药的时候他就料到了。
见他不为所动,萧绝夜怒火中烧,上前揪起他的前襟,使劲摇晃着他,“江天!人呢?人呢?他去哪了?你把他藏哪了?!”
“不知道。”江天拂开他的手,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你!”萧绝夜牙眦欲裂,放任了手脚往他身上招呼。
江天也不甘示弱,展开了身形与他周旋。这次的交手不比上次玩笑似的打闹,在你给我一拳,我还你一掌中,两人都挂了彩。
等他们筋疲力尽地倒在地上的时候,房里一片狼籍。江天心疼地看着倒了一地的药架,暗暗咬牙。自我检查了下,肋骨大概裂了,胸口挨了一掌,内伤是跑不掉的,萧绝夜还是留情了。转头看他,嗯,还好点,就是一张俊脸成了猪头。
“小天,他在哪?我必须找到他。”萧绝夜明显平静了许多,躺在地上,无神地望着黑黑的屋顶。
“你既然不爱他,何不就此让他离去。”江天不懂。
“谁说我不爱他!?”萧绝夜语气急促。
“你爱他?把他锁在房里,留给他一身吻痕,宣告着你的占有,这就是你爱他的方式?”江天爬将起来,居高临下怒视着他。想起每次见到尉迟然的情形,他就觉得心疼,为他委屈。
“你知道我见到老师时他是什么样子吗?眼像口枯井,神色无措得像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只有在看到窗外欢叫的鸟儿时才会露出几分生气、向往。你知道他是怎么说服我帮他的吗?他说‘他不想当只被关在笼里的金丝雀,不想每天晚上像个妓女一样张开了腿伺候人’,他说‘不自由,毋宁死’!”
萧绝夜呼吸窒了许久,眼中闪过不信、后悔、痛苦……种种神色。
“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该千方百计地让老师留在我家,给我当仲父也好过……”语句消失在萧绝夜冷冷的不屑与警告威胁的眼神中。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找到他。”
“然后呢?再把他锁起来?”
“不,不会了。”萧绝夜悠悠地说。他想,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用错了方式?可从没人教过他这些,在看过他娘放任而落得的下场后,他只知道要不折手段地将爱人留在身边,消楚一切隐患,杜绝一切不安定因素。可是,现在他好像错得很离谙。
“然他,怀孕了,他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他到底在哪?”他感觉耐心快要耗尽了。
“什么?!怀……怀孕了?可是,可是脉象……对了对了,我怎么晕头了,莲怀孕是不显脉象的。“江天目瞪口呆,拍着额头急得团团转。突然停下来问:”你确定?“
萧绝夜很想一拳揍晕他,可是还要留着他找人。深吸一口气说:“我亲眼见的,九转乾坤花开了。“
“听说莲阴很难受孕的。看来你这段时间很努力哦。“江天笑。老师要是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应该会回来吧。
萧绝夜红着双眼又揪起他的衣襟,大吼:“你要是再嘻皮笑脸的,我揍得你三天下不了床!然到底在哪?”
“别急别急。”江天顺顺他的胸口,气定神闲地说:“我把他安排在西面的一间民房里,有人跟着,安全得很。”
萧绝夜呼了一口气,但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拽着他就向西去了。
到了地方,屋里空荡荡的,两人把那三间瓦房搜了个遍,连个人影也没找到。就在心急如焚的时候,门口黑影一闪,江天大喝一声:“谁?”
然后一人影咕咕辘辘地爬滚了进来,扑地跪到江天面前,声泪俱下:“医主啊,小人对不起您啊。那天您安排我去接人,可我在谷外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我也不敢离开,可是等了三天也不见您说的人。我不该如何是好,也不敢去找您,就,就……”
江天抬脚一踹,忍不住出口成脏:“他妈的,我怎么就找了你这么个人!”
那人被踢倒又迅速爬将起来,畏畏缩缩地跪着。他还记得那天江天是千交待万交待,跟他说要是保证不了那人的安全,让他提头来见的。
江天负着手来回转,他也知道错不在那人,都怪自己思虑不周。要是尉迟然真想避开萧绝夜,怎么可能接受他的安排?亏他还自以为考虑周祥,停下看那个从刚才起就一直沉默不语的人。现在他倒是出奇地平静,就不知道是否正在蕴酿着更大的风暴。
“小夜,对不起。”要是尉迟然有个三长两短,他是万死难辞其咎。
萧绝夜抬了抬头,眸色浓黑,也许是早有预感,他倒没太过失望。他将头转向天空,“也许,有个人知道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