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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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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打在脸上,却冷却不了他滔天的怒火。思绪中就只有“尉迟然就是沉秋,沉秋就是尉迟然”这个念头。还记得第一次同见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清冷,禁欲的模样。他在他心目中那么冰清玉洁,完美无瑕,是神圣的,相再亲近点都怕吓着了他,伤害了他。可是呢,可是呢!小倌?哼!他竟然与那刘生翻龙覆凤,那他原先的隐忍,珍惜算什么,算什么!他掏心掏肺为了什么,他的全心全意在他眼里会不会只是个笑话。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萧绝夜在心中呐喊,内力也催生到极致,身边三丈的雪花都被瞬间冰冻,然后极速坠落。
其实说穿了,萧绝夜只是一时气极攻心。他不甘心,他嫉妒,心里不平衡。刘生的出现,像是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他这么多年一心一意的付出,换来的只是尉迟然的欺骗。而更多的是,像很多有处女情结的男人一样,在发现自已不是对方第一个男人一样嫉妒,愤怒。虽然很爱很爱他,告诉自己不计较,可是就如哽在喉,不吐不快。
“啊”萧绝夜仰天长啸,远远荡开了去。啸声刚歇,就听远处也传来了一声长啸,隐隐有挑衅炫耀的意味。抬头,原来他已回到了膺河城外,声音是从城内传来的。萧绝夜微笑,想要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他现在正需要发泄,要有人来承受他的怒火。其实还是不想在盛怒下伤了不想伤的人。
啸声发出的地方是……红袖招!呵呵,好,很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他屹立于黑暗光影间,看着被他啸声引来的魅跟留守于云然居的魍,朱雀、白虎十四星宿也如幽灵般浮现在他身后,鬼气森森。诡异的气氛吓走了不少前来寻欢作乐的嫖客。
萧绝夜俊美的容颜,在夜色下像个等待饮血的修罗。一摆手,说:“杀,烧了这座楼。”
一时间销魂窟成了修罗场,黑衣鬼魅无情地收割着世人的生命,干净利落。萧绝夜看着眼前燃起的大火,听着里面人们濒死的哀号,惨叫,心中的血液在沸腾。他原本就是只嗜血暴虐的麟豹,是有人,让他心甘情愿地成了家养的猫。一想起那个人,心中的狂暴就有如利剑似地直射向眼前的九个人。
那些人都是些江湖人物,当中一个中年男子,就是今天刚出炉的武林盟主,倥侗派的掌门人——洪步非,也正是那发出啸声的人。
今天是各派弟子为了巴结他,在红袖招为他庆贺的。酒酣耳热之时,忽听一声长啸,为了在这些后辈中表现自己,出声挑衅。正当他洋洋得意地讽刺那人畏于他的功力,不敢前来,接受众人吹捧时,楼下竟传来了杀戮的惨叫,呼救声,赶将出来,就见那院中仿若阎王的少年。
正面相对,他才发现,这少年的气势竟丝毫不逊于他,不,是更强于他。这人到底是谁?洪步非暗暗心惊,大声喝道:“你是何人?竟然如此目无法纪,滥杀无辜。我乃此界武林盟主,劝你速速离去,免得自误。”
萧绝夜嗤笑出声,抬起一双邪眸,映着熊熊的火光,妖艳如午夜的蔓陀萝,渴望着血腥。他抖出墨剑,状似天真地说:“我是谁?嗯,江湖上对我好像有个称号叫,呃,叫什么呢,魍?”
“阎王愁,宫主。”回答的是毫无波澜的话语。
萧绝夜恍然,刚要说话,就听对面齐齐的抽气声,更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喊:“阎王愁!你是医杀宫宫主萧绝夜!”
阎王愁,每代医杀宫宫主的名号,。确也名符其实,医者,救人回魂,阎王愁;杀者,杀人夺命,枉死城内鬼魂泛滥,阎王愁。
萧绝夜轻弹剑身,墨剑发出一声轻吟,“没想到我还挺有名的,那就从你开始吧。”话音刚落,人已消失在原地,说话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又谈何躲闪,他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影像是他没了头的身体,还有喷出的鲜血。
洪步非没料到他说动手就动手,措手不及中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夺了一人性命。他看着已失去头颅的昆仑门少门主关沧海,心中异常恼怒,也有些惶恐。关沧海竟然在他的保护下没了性命,不仅仅拉了他的面子,更让他难以跟昆仑门交代。洪步非又看了看剩下的几个惊慌失措的少年人,很是不屑,刚才饮酒吹嘘的时候不是一个个嚣张得天下无敌么?眼下这情形,要保住这几个人是不可能的了,倒不如放手一搏,擒下这萧绝夜,也好给武林同道一个交代。
下定决心,洪步非不再迟疑,拔出大刀,抢先攻击。而没了他的庇护,那些有如九囊饭袋的少年公子,又怎么抵得住魅魍的攻击。不一会就都找阎王报到去了。
洪步非的武林盟主之位,也不是侥幸得来的,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大开大阂间攻守并济,刚柔相接。可惜他遇见的人是萧绝夜,本来他可以不死的,但现在萧绝夜正心中郁闷,恨不能痛痛快快打一架,出手也就不留余地。手中的墨剑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气势汹涌,却又飘逸轻灵,每一次都打在了洪步非的薄弱处,划出几点火花。
洪步非额已见汗,原本以为要擒他易如反掌,没想到他竟如此强悍,现在要杀他都不可能,他反成敌人手中的猎物。明了现下的处境,洪步非更是以命相搏,想求得一线生机。萧绝夜打得痛快,又是一声长啸,反手,墨剑没入了敌手的胸口。洪步非不甘地睁着双眼,不肯闭上。
半个时辰后,各门各派的人人先后赶到,而留给他们的是熊熊的大火跟满地的尸体。他们指天划地地高声咀咒:“医杀宫,我XX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这是萧绝夜初出江湖的首战,留下的评价是残忍狠绝。经此一役,医杀宫树敌无数,彻底地被划到了邪魔歪道一边。此后几年,面对武林各派的讨伐,医杀宫虽有伤亡,他们也元气大伤,再无往日风光。江湖也开始重新洗牌。唯了医杀宫始终屹立不倒,江湖中人畏其如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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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人呢?”萧绝夜负手站在梦然阁的屋顶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混乱的火场。经过一场发泄,他已平静了许多,现在,他需要尉迟然的一个解释。
魅跪下请罪,“公子说要与姚公子促膝长谈,魅以为无甚危险,听见宫主啸声就赶了过来,请宫主责罚。”
萧绝夜没再说什么,飘身而下,掠去的地方,正是姚芝的住所。魅也极速跟上,他隐隐觉得,今晚的宫主很不一样,压抑危险,别发生什么事才好啊。
推开房门,房内的情形一览无遗。尉迟然蜷缩在姚芝的臂弯里,看在萧绝夜眼里,就如同一对交颈的鸳鸯。本来两人衣衫齐整,并不会让人误会什么,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尉迟然身上穿的,宽大露出小半颈子的衣服,明显不是他的,属于他的衣服被扔挂在了一旁的屏风上。
萧绝夜只觉得心中的火正冲破那刚刚结起的薄冰,喷薄而出。他大步上前,一把扛起正欲转醒的尉迟然,经过魅时,下令道:“抓起一,带回宫。”
魅转头,在已经醒来,却搞不清状况的姚芝身上一点,让他再次昏睡过去。刚才房中的情形,他也看到了,确实暧昧,但他也跟了他们一天了,看得出他们虽亲密却出坦荡,亲热却无关情爱,倒更像是兄弟、亲人。不过,影子是没资格进谏的,只能执得命令。
尉迟然醒了,是被冷醒的。醒来发现他正被人如扛布袋一样扛着,胃被颠得难受。他的第一个念头是,被绑架了。他告诉自己,不能激怒绑架犯,要配合,等夜来救他。直到他被摔进房里,才发现,绑架他的人竟是一天不见了的萧绝夜。
“夜,你怎么……怎么那么快……快就回来了。”他冷得下打哆嗦,话也说不连贯,却让人以为是害怕,心虚了。
萧绝夜的话比他还冷,“是啊,你恨不得我永远不回来,好让你继续与别人卿卿我我。我是该叫你尉迟然呢,还是沉秋?”
尉迟然头一句还听得糊里糊涂,忽然听见他这么一问,吃了惊,随后又释然,平静地说:“你知道了。”
“是啊,我知道了。我唯一遗憾的是,我为什么不早一点知道,要由别人来告诉我。”他被尉迟然的态度激怒了,他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难道在他心里就没一丁点紧张,一点点在乎?
“我不相信,想找你问个明白。可是,你就那么饥渴么?我才走了一天,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别人的床!”萧绝夜红着双眼,将他逼近床沿,抓住他的衣襟,提至平视,像只咆哮的猛兽,充满了被欺骗,被背叛的愤怒与哀伤。
尉迟然低头看那身被萧绝夜拽在手里的衣服,才感觉到事态的严重,而且,很显然的,萧绝夜知道的跟他知道的根本不一样。
“夜,不是这样的,我的样服弄脏了,姚芝拿给我……”话还没说完,“嘶啦”一声,那身萧绝夜看着碍眼的衣服变成了两半。冷风吹过,身上泛起颗颗鸡皮疙瘩。他才清楚地了解,萧绝夜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或者是不想听。
“怎么,冷吗?没关系,我会让他热起来的。”萧绝夜抚上他的胸膛。尉迟然后退以躲避他的碰触,却绊了脚,跌在了床上,也引来他的嘲笑:“这么急不可耐地想上床,姓姚的没有满足你吗?”
萧绝夜震碎了自己的衣服,欺上床来,把他困在了方寸之间。尉迟然瞄准空处,不敢迟疑地从他腋下溜走,却被他用碎布卷了回来,对上的是双暴戾的眼睛。尉迟然挣扎,抵住他赤裸的胸膛急急道:“夜,你冷静点,你误会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好吗?”
他努力保持平缓的语气,希望能安抚他暴躁的情绪,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刘生可以碰你,姚芝可以碰你,我却不得!我原以为你衿持,你清高,你忠情,却没想到我的忍耐,我的纵容,我的以为,都是那么可笑荒唐。不是一样张开腿,雌伏人下么?你引诱我啊,勾引我啊,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钱?权势?还是地位?“
“啪“一声脆响,一个巴掌印在了萧绝夜的脸上。尉迟然是用了劲地打,他是气极了。别人怎么说他不管,可是萧绝夜不得,他是他爱的人,怎么可以这么侮辱他?而且那个刘生是谁,他根本就不认识!他也希望这一巴掌能打回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