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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秋贺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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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月明,凉风宜人。
合该是个与家人团聚,共享天伦的日子.
贺兰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院子里,面前的青石桌上,摆了好好一副酒席,等着小谢回来。
去年中秋之时,两人都还不曾相识。
贺兰当时思量着,这中秋佳节,自当是有知己相伴,共赏明月,才能和了“人月两团圆”的意境。
本以为,今年总该是有了那“知己”之人,谁料着,两人前些个日子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搞得不欢而散。原想,他过了这么些日子,该是消气了,再加上,碰上这么个日子,再怎么有脾气,也总该回来了,可····这会儿都快过了亥时,依然不见他人影。
贺兰这心啊····一抽抽的担心,担心得直发疼。
今儿早上在路上遇见了胭脂店的肖掌柜的,听他说起,小谢大昨天的,上他那儿买了好些个名贵的胭脂水粉,兴许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了,要给人送去。
贺兰听了这话,像是被人恨恨的敲了下后脑勺,整个人都懵了。口吃着说了些寒暄的话,跌跌撞撞的回了家。
贺兰总隐隐决计着,他和小谢从始至终,就像是自己一头热。“欢喜”也好,“在乎”也罢,这些个字眼,总是自个儿说给他听着,却从没听小谢说过一词半字的……
两人相处着,也是时好时坏,总是为了三言两语得就争得不可收拾。
家里几个下人,见他精神恍惚,只当是这几天小谢不在,自家主子太操劳了。直给他做了好些个大鱼大肉,燕窝枸杞,想给他补补身子。
“哎···老余头啊,你说,小谢这次回家,怎么耽搁这么许久……”
“是啊,你看,他一不在,咱家公子这操劳的……我看他近几日的,脸帮子都陷下去了……”
“哎……”两个家仆相视,齐声长叹一计,都只盼着小谢能早些回来,好给自家主子分忧解扰。
这些天中秋将近,贺兰昨天特意吩咐了下人,去了趟临县的杏月楼,买些枣泥馅儿的月饼回来,小谢喜欢那个,也只有那店有卖。
今儿,再差人去买了桂花酒、做了些小谢喜欢的小菜。为了应景,还亲自费了好些个功夫,亲手把西瓜切成了莲花状。那红瓤绿皮,看着还真挺像是夏日头里的水中莲花,煞是好看。
等收拾停当了,遣了下人回家过节,自己独自坐在院子里,只等那人出现。
可这左等右等的,也不见人来,眼看着桌上的东西都凉了去,这心,也跟着凉了大半截。
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肖专柜的话:兴许是看上了哪家姑娘了……
贺兰站起身,觉得膝盖一疼,踉跄了下,好在他适时扶住了身边的石桌,过了少顷,缓了缓,才抬步往自己的卧房走去。
他在这儿坐的时间长了,这会儿又入了秋了,晚风伤身的很,自然是吹不得了。他这一坐,足足是三个多时辰……
贺兰进了房里,便见桌上摆着的一小壶西域葡萄酒。
小谢凡事儿喜欢尝个新鲜。上一阵子,在巡按府上看见了这东西,就一直惦记着。贺兰花了好些个银两,才搞到了那么一些。原本是想等着小谢回来,他们好来个“葡萄美酒夜光杯”,现下看来,是没了机会了……
想到这儿,贺兰伸手拿了那小壶,走到窗边,将一壶美酒全都赏于了江月。
“你还真是不嫌银两多啊”门吱呀一声开了,小谢穿着一身显眼的白衣进了屋。
月光透过贺兰身后的窗户投到他的身上,盈盈月光下,衬得小谢一身白衣如仙,周身透着光晕。
小谢原想着贺兰看见自己一定是大大的欢喜,没料到,这会儿见着他,别说欢喜,连个表情都没有。就是那么怔怔的看着他,丝毫看不出情绪。
他向着贺兰走进几步,那人倒好,索性背过了身子不搭理他。
小谢皱了下眉,迈开了几步,走到贺兰身后,一把将他翻了面儿对着自己。
贺兰好似是决定了不让他瞧见自己的脸,生生把个头低的只让人看见头顶心儿。
小谢嘿嘿笑了下,只当他是在怪自己好几天没回来,一把将他栓在怀里,嘴唇刚好贴上他耳垂,舔了下,说到:“莫要生我气了……这不是回来陪你了?”
贺兰靠在他怀里,闷着声儿说道:“这人是回来了,不知道,心有没有回来……”
“这话怎说?”
“你买了那么许多些胭脂……” 贺兰说着,从小谢怀里退开。
“原来你吃的那唠子干醋啊·····”小谢说完哈哈大笑,拉了贺兰的手,坐到院中的青石圆凳上,伸手在桌上拿了个月饼,掰开了,送到贺兰嘴边。
枣泥的馅儿,不甜不腻,入口即化,杏月楼的招牌,果然是好吃的紧。
“那些贵死人的胭脂,是我买给道台家的小姐出嫁的贺礼。”小谢边说,边将剩下的半个月饼送进自己嘴里。
“张小姐要出嫁了?” 道台府上和自家也算是交情不错,自己怎会一点儿没听着风声?
“恩,是下嫁给个教书先生,也就没怎么声张……”小谢原也是不知道,碰巧那天上街碰见道台家的老仆人,才听说了。
他前前后后给贺兰说了一边。贺兰这心才总算是放下了。脸上露了些欢喜的模样。
小谢见他高兴了些,从怀里掏出个白玉的挂件,放在贺兰眼前,
“贺兰,你东西,你可喜欢?”
贺兰接过他手上的小物件,仔细瞧了瞧,便料想这东西不便宜。这白玉该是羊脂玉,手感温润如脂,上好的料子,配着一流的雕工,塑出来个栩栩如生的笑面米勒。
“喜欢不?”小谢见贺兰盯着那东西瞧了半天却默不作声,担心他兴许不怎么喜欢。
“喜欢是喜欢,可……你哪来那么些钱买这东西?”小谢是自家的账房,一个月也就二十几两银子,这东西怎么看也不便宜,少说,也得三百多两整银。
小谢笑着看他答道:“我这可真是倾家荡产的,把我这么些年的银子全给换了这小东西了,给了你了。”
“你……”
“所以啊~你要供我吃,供我喝,别想着什么赶我走~~!”
“我只怕你不要我养着……”
小谢听了,嬉皮笑脸的,伸手扯了贺兰环住,他耳边缓缓说道:“我这一辈子,就只喜欢你贺兰一个……”
贺兰手中紧紧握着那个笑脸米勒,任小谢自己把自己搂得死紧,仰着头,望那明月如玉盘悬空。
好不美哉。
良辰美景,佳人相伴,此生……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