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忘之殇（盗墓笔记 瓶邪）》冰雨飘溢

27、二十七

　　吴邪轻覆在肩头的衣衫因他急切不稳的脚步而滑落，寂寞地躺在了洒满清冷月光的院落，被风拂起又跌落，缱绻着所有时间中等待的煎熬。
　　“啪”地一声推开张起灵卧房的木门，吴邪亟亟地眼神对上了那一双在灯烛中闪烁的漆黑瞳孔，那惑人的双眸仍是淡然无波，冷冷地看着吴邪额头隐隐渗出的汗水。
　　似是不经意地，张起灵拿起桌上适才脱下的外袍，披在肩上，转身走进了隔壁的房间，没有理会吴邪的慌张和焦急。
　　张起灵以为吴邪没有察觉，但是他早已看到了被那件袍子遮挡住的张起灵手臂上一道长长的伤口。
　　吴邪气急败坏地扯开遮挡在眼前的帘帐，冲到了张起灵身前，为什么突然消失？为什么过了这么久，竟然又带着伤出现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无数的问题，无数的责备，这一刻的吴邪却一句话也问不出口，看着眼前的张起灵紧紧捂着手臂，歪斜地靠在床头，看不清隐藏在低垂的眼中的神采，但是从他粗重的喘息声中，吴邪知道他一定伤的不轻。
　　小心翼翼地掰开张起灵有力的手指，褪下他用来掩藏伤痛的衣衫，当吴邪看到张起灵手臂上的伤，他不由地深深吸了一口凉气。
　　吴邪不知道张起灵是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整条手臂已经淌满了鲜血，那伤口已经看不出来有多深，恐怕已经触及到了骨头。
　　到底是谁会把张起灵伤成这样？吴邪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只有这样他才能忍住抽痛的心在眼眶中激起的烧灼。
　　将手帕用温水浸透，吴邪轻轻地擦拭干净张起灵的手臂，可是血还在不停地流着，吴邪有些慌神，僵硬的手握着被血水染红的手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突然，一只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抚上吴邪的手腕，轻然一握，触感似有似无却足以让吴邪安定了心神。
　　抬眼看向那只手的主人，吴邪却没有看到期盼中的那双眼眸，却顺而被那带着血迹的手推开了，他愣愣地后退了几步，看着张起灵撕下了放在一旁的长袍的一角，用一只手笨拙地为自己进行包扎，由于力道掌握的不好，又使得已经有些愈合的伤口流了不少血。
　　用牙齿咬住布的一头，张起灵将布头固定住了，松开牙齿，他深深地喘了好几口气，头歪在一边的床柱上，闭眼定了定神，才转头看向吴邪，淡然地眼波没有一丝情感，紧抿的薄唇也没有一丝开合的意向。

　　吴邪定定地看着张起灵做完一切的工作，脑中迟钝地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反应了，而当他感受张起灵的注视时，心中的不安瞬间达到了顶点。
　　“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伤成了这样？”终于将问题问出了口，吴邪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地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仍旧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吴邪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撞在了一团棉絮上，被消逝的无影无踪了。
　　“你是个闷油瓶吗？为什么不说话？”吴邪跨出一步，眼神紧紧地盯着张起灵，仿佛在这样压抑的寂静中他一定会突然消失。
　　没有回答，除了张起灵那沉重得读不懂的眼神，吴邪觉得自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转身跑出自己屋子的吴邪，张起灵似乎看到了几滴晶莹的光芒，他颓然地向后倒去，身子重重地撞在坚硬冰冷的床板上，张起灵没有觉得疼痛，只是有些徒然的悲切。
　　自己又惹得吴邪流泪了，可是早已说过想让吴邪一直一直地笑着，不是么？吴邪又哭了，又因为自己哭了，呵，怎么忍心让吴邪痛苦，决定了要走上自己的道路，可是心却在滴血。
　　不舍又如何，这样的选择若是葬送自己的一生，那是命运使然，可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吴邪陷入，这不是他能够承担的起的人生。
　　仇恨，或许真的会将人焚得尸骨无存，然而自己别无选择，吴邪，就这样罢，忘记我罢，我希望若是我消失了，没有人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