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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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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不知道蓝遥要出什么牌的众大臣,现在终于明白。什么讨赏,对立,征兵全是狗屁,她一开始就下好套等着他们了。用他们的儿子、孙子做威胁,逼他们同意和谈一事!
蓝遥优雅的走向被点名的张大人,轻薄的衣摆扫过大理石的地面,清扬的声音异常好听:“张大人,这正是向皇上证明您儿子能力的机会,您不会错过的哦。如果他真的在战场上粉身碎骨了,我一定会把他的名牌亲手交给您,让您为它下葬的。”
张大人浑身一震,立刻向前爬了几步,摘下他的官帽高高举起:“臣,誓死进谏。恳请皇上同意与胡国议和,还百姓安居乐业。”
蓝遥停下步子,走向另外一个方向:“既然张大人不愿开战,想必您儿子也志不在此。强扭的瓜不甜,蓝遥找别人好了。李大人,您女婿……”
李大人虽然体形圆润,身手却相当矫健。他连滚带爬的冲到最前面,脸死死地贴在地上,语速非常急切:“臣也觉得,开战并不是上上之策,请皇上收回成命。”
蓝遥一脸可惜的嘴脸:“这样啊,那没办法了。陈大人、赵大人、王大人,你们……”
“臣请皇上同意与胡国议和,让百姓远离战乱之苦。”
“臣也认为如此。”
“请皇上体恤百姓,一切以和为贵。”
蓝遥的视线从三人的背上移开,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那些被扫视的大臣们仿佛背后有眼睛似的,都争先恐后的发表着热爱和平的感言,个个都是一副以死相逼的样子要让皇上立刻签了和谈条约。
皇上装模作样的摆出一脸苦恼的样子:“这样好吗。您们不觉得议和条约有问题吗。”
习尚书:“回皇上,虽然开闸放水是有些不妥,但胡国也将一些进贡的物品成倍增加以表诚意,所以臣觉得并无大碍。”
工部尚书一脸正色:“回皇上,臣觉得开闸放水是好事。如果能让胡国体会到穆国的宽宏大量,他们也许能心怀感激的看待穆国。”
刑部尚书连连点头:“臣也觉得条约并无问题,请皇上尽早消除两国隔阂,还百姓安定。”
蓝遥带着胜利的微笑,仰视坐在高处的皇上:“父皇,既然大臣们都反对开战,那就算了吧。其实我也不想拆散各位大臣的家庭。”
跪着的谈丞相摸了摸长长的山羊胡子,对于蓝遥这局棋的评价很高,赞许的不停点头。
固屈平早就已经笑得的合不拢嘴了,可又不能真的笑出来,只能拿手捂着嘴巴,憋得非常辛苦。
项功风则是一直盯着蓝遥的衣裙下摆,看上去傻透了。
印象最深刻的应该是赤尔单,他正大光明的看着蓝遥整场的表演,第一次看见这样鲜活的蓝遥让他有些欲罢不能。他的心里最深处对于某些选择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皇上笑着对身边的冯贵公公打了个手势,冯贵便捧着一份书卷走向赤尔单。皇上褪去刚刚胡闹的样子,换上了不苟言笑的君王面具看向赤尔单:“胡国三王子,穆国愿与胡国签订条约,望两国永远交好。议和书早已签好,请收下。另外,为了将刚刚的不愉快忘掉,朕将在今晚举行宴会,希望王子能赏脸前来。”
听完皇上的这番话,在场所有人,包括蓝药在内都深深的明白了一件事。
他们都是为了要娱乐皇上而存在的!
赤尔单面部僵硬,小心的接过冯贵手上的卷轴,单脚跪地:“谢皇上。赤尔单一定出席。”
皇上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潇洒离开:“退朝吧。”
文武百官各个面部抽筋齐声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蓝遥眯着眼睛一直望着皇上离开的方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皇上走了很远后,百官们才默默的站起来,文官全部绕开蓝遥和赤尔单走出大殿。武官好一点,有和赤尔单点头才离开。
固屈平满面红光,语调都往上扬了两分:“看来皇上还是挺帮我孙女的,要不然怎么会早就把议和书签好了呢。”
和固屈平相比蓝遥的脸就是冰天雪地:“他是想要我快点死才对。”
项功风一脸不攒头:“公主为何这么说皇上。”
赤尔单看着手里的议和书,一脸佩服的表情:“他早就知道九公主能搞定一切,所以提前签好了条约。故意一开始没有拿出来,是想看出好戏打发时间。到最后说出那样的话是想让百官们以为皇上和九公主早就串通好了耍他们玩,而他们的怨气毋庸置疑会发泄到九公主身上了。”看来穆国还是不惹为妙。
蓝遥斜眼看向项功风:“现在知道了么。”
固屈平并没有想到这么多,可现在知道了以后,他不是担忧蓝遥,而是觉得蓝遥成长的让他有些陌生。
…………
急忙冲出殿外的百官们,各自寻找着自己的党派,组成了一个个讨论组。
习尚书与他的皇后党,
“好个黄毛丫头,竟然拿我习家三代单传来威胁我!对了,太子今天早朝怎么没来!”
“好像身体不适请假了。”
“身体不适?玩乐的时候怎么没看见他说身体不适!”
“习大人消消气,消消气。”
“都变成这样了,你让我怎么消气!”
工部尚书带领着二皇子的党派,
“气死老夫了!真是气死老夫了!竟然拿我孙子来逼我!”
“大人别生气,这次除了我们,其它两派都吃了钉子,就算我们不行动,他们也不会放过九公主的。”
“二皇子和五皇子呢。要是今天他们在,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他们,他们昨天出宫,到今早还没回来。”
“他们,他们真是!咳咳咳~~”
“大人小心身体啊。”
“大人……”
刑部尚书和三皇子的党羽同样激烈讨论着,
“今天是怎么搞的,太子不再,二皇子五皇子不再,三、四皇子也没来。让个女人跑到我们头上撒野!”
“我好像听说,三四皇子昨天比武切磋都刺中了对方,而且伤势严重。”
“什么!这么邪门。早朝前,冯公公和我说其他皇子都请了病假,不能来早朝。”
“这么巧,难道是九公主搞的鬼。”
“大人想太多了,九公主昨天才回京,怎么可能有本事做那么多事。”
“……也是。走,随我去看看两位皇子的伤势。”
谈丞相站在大殿门口,看着走远的三群人,那仿佛看透人间万物的神情,瞬间变成一脸‘真可怜,被玩弄了还不知道’的欠扁表情,吐出了两个字彻底吓到了身边站岗的两名士兵。
“真爽。”他一脸美好的说。
…………
蓝遥本想和爷爷回一趟固府,谁知道她一出大殿就被冯公公拦了下来,最终BOSS召见能不去吗。
冯贵领着蓝遥来到御书房,皇上正拿着一本史书,慵懒的靠在龙椅上津津有味的看着。
蓝遥恭敬弯腰行礼:“蓝遥参见父皇。”
“免礼,赐座。冯贵,你给蓝遥把把脉。”男人放下手里的史书,拿起一叠书信看了起来。
蓝遥一惊,不由得多看了冯贵两眼,猜想着他是不是东厂那种武功高强的类型。
冯贵顶着蓝遥好奇的眼神,倍感压力的替她把脉。突然,他惊讶的看向蓝遥,急急忙忙的退到皇上身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皇上并不惊讶,只是神情颇为严肃。他拿着那叠书信,走到蓝遥面前递给他:“你出京以来的所作所为都在上面写着。你觉得我该赏你还是该罚你。”
“一切由父皇做主。”蓝遥看也没看,直接抵还给皇上。
皇上接过,随意的将它们扔在桌上:“虽然你阻止暗卫烧粮,却也护得米粮安全;虽然你私自与长丰山庄合作,但也没出什么叉子;虽然把汉城知府下狱,可灾情却被你处理得井井有条,即使你擅离职守闯入边境,可也治好固屈平,甚至还平息了战事。最后擅自编辑议和条约内容这条罪状,今早也圆满搞定。功过都有,那就奖罚个半吧。”
蓝遥点头:“是。”
皇上看着蓝遥又恢复到原来淡然的那张脸,突然觉得以前表情丰富的蓝遥也是不错的,有感而发的叹了口气:“自开春以来,除了任性妄为这点没变,其它的行为举止都变成了另一个人。是消失的三天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蓝遥瞳孔一瞬间的放大,暗暗抓紧手中的衣衫。她完全没料到皇上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
皇上挑眉:“难得看见你这么慌乱的时候,但朕却开心不起来呢。因为这说明确实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蓝遥咬了咬下唇,好久以后才憋出一句:“我,我不记得了。”
说完以后,蓝遥真想打自己一个耳光,这么烂的的台词也能说出来,她真是没救了……
皇上微笑:“算了,这事先不提。今晚的宴会记得准时出席,惩罚今早给过了,接下来该是奖赏了。朕可不会再接受请假一说。”
蓝遥脊背一阵冷汗,心脏狂跳不止:“是,父皇。”
“易光梁这个人的背景,你了解吗。”皇上呆呆的看着房梁,一脸回忆往事的神情。
蓝遥全身绷紧,小心回道:“只知道是从商的。”
“退下吧。回去之后记得把伤口处理一下。至于那个慢性毒药,我相信你能处理。当然,处理不了的时候,记着还有父皇在。”说道最后那句的时候,面部表情尤其兴奋。
蓝遥轻轻的退了出去,嘴角不停抽着。
透过木门的缝隙,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看上去更加神秘。
没说任何警告的话,意思是可以随便往来吗。还有那个表情!真是不爽……
…………
夜晚,御花园灯火辉煌,五彩的花灯高高悬挂,照耀来来往往忙碌的人们。
乐师紧张的调试着他们手中琴弦,不成乐章的音符散播在空中,就算这样舞女们也能兴奋的跟着起舞,盼望着自己之后的舞姿能吸引皇上的瞩目。宫女太监谨慎的摆着食盘,祈祷着别出任何差错。
王孙贵族们在宴会开始前半个时辰才被允许进宫,现在都窸窸窣窣的朝御花园走来。
“太子,今早您为何没上早朝。您可知道出大事啦。”习尚书夸张的表情其实非常恐怖。
太子神情带着些胆怯,头低低的:“从昨天晚上开始,我就一直拉肚子,一直到早朝结束才好些。”
习尚书:“怎么会这样。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吗。让太医看了没。”
太子点头:“看了看了,可是太医也说不出为什么。”
习尚书皱眉:“臣之后去民间找些大夫来为太子看病,这样保险点。”
距离太子他们有一段距离的是二皇子和五皇子。
二皇子:“昨天真是邪门。我们昨天虽然喝了些酒,但确确实实到了宫门口。怎么一早起来跑到妓院去了!”
五皇子:“二哥,我看这是最好不要伸张不叫好,万一为父王知道了。”
二皇子白了眼:“这个我当然知道,就连工部尚书也不能说。他可是最讨厌那种地方。”
五皇子鬼祟的笑了笑:“明白。”
之后走来的是气冲冲的三、四皇子,和一直当着和事佬的刑部尚书。
“三皇子,四皇子两方切磋,误伤在所难免。再说兄弟哪有隔夜仇啊。你们就别再扭了。”
“哼……误伤,那叫误伤吗!那把剑足足刺进了一寸半!”三皇子扯开领口,露出绷带。
“你也好不到哪去,要是你的刀在偏一点,我的手筋就废了!”四皇子指着被抱着吊在脖子上的手臂,满眼怒火。
两人四目相对,都不爽的哼之以鼻,甩袖走人。苦了身后的刑部尚书不知道该追哪个。
蓝遥从树丛中走出,宽大的袖口挡着嘴前,遮掩着向上翘起的薄唇,在柔美灯光的照耀下,难得温柔似水:“处理的真完美。连我都有些佩服了。”那家伙如果去了现代,绝对是个出千高手。
“佩服谁啊?”固屈平从远处走来,中气十足。身后跟万年忠犬项功风。
蓝遥放下袖子,恢复依旧的淡漠样:“佩服忠臣的楷模,项将军啊。”这丫也只能在古代混混了,老天千万别让他穿去现代啊。
“谢公主夸奖,项功风不敢当。”项功风低着头,呆呆的看着地面。他对于蓝遥一看见自己就变得目无表情非常打击,刚才夺目的笑容是想到了他么……
蓝遥的眉毛又开始压制不住的跳动。早该认识到的,和他绕弯子就等于在折磨自己!
赤尔单从远处走来,身后带着是之前弹琴的世外高人:“三位,这么巧。”
蓝遥:“弹琴之前把他喂饱些,我可不想功亏一篑。”
赤尔单微笑:“我一定让他吃到想吐的地步。”
可世外高人坐在舞台上,触动第一根琴弦的时候,蓝遥和赤尔单两人都带着惊恐之色相互对望。他两都可以确定这名琴师是假的!
就算琴师谈出的乐曲再怎么宏伟大气,动人心魄,和蓝遥那时听到的境界都是天壤之别。
议和宴会上,假扮琴师混入宫中,当然不是愚人节开玩笑这么简单。蓝遥和赤尔单都明白最严重的情况是什么,可又不能明目张胆的阻止。人可是他们带来的!
蓝遥咬牙,手中的筷子发出咔喳的响声,木刺扎入手心,流出滴滴鲜红。她扔掉手中废物,深吸一口气,提高音量打断琴音:“父皇,蓝遥有事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