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回：风尘里出奇女子，乱世中有真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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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惜朝和戚兄啊。”
展昭无语，是你那两个好朋友不待见展某吧？只得道：“玉堂多心了。”不禁又想到顾惜朝说的话。所谓关心则乱，他更怕这只只想捧在手心里的耗子出个万一，再想到两月前为他中的剧毒，足足休了半月才恢复，日后要对付襄阳王，有危险的时候只怕更多，这耗子一向不知轻重，岂不……
不，展某决不会让玉堂再受伤了。展昭想起自己立过的誓，再次狠狠地告诉自己。
“呆猫儿，你没事吧？”白玉堂见他脸上阴晴不定，脸色甚差，不禁担心，莫非这两日路赶得太急，没休息好胃又痛了？还是办案是受的那伤没好全，发烧了？纵马靠近，扳过那一张黑猫脸，把自己额头贴了过去，疑惑道：“不烫啊……猫儿，你不是胃又痛了吧？告诉你好生养着了！赶明儿问问惜朝都用的什么菜色，你看戚兄就从不会像你似的一身毛病……”他自说自话，也没想到举的例子实在不合理。
展昭被他这么一闹还能不回神，对着这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立刻面红过耳，“玉堂！好生骑着马，你这耗子能不能安分些？！”大清早的，他要是在马背上都那个什么了，估计是没脸见人了。
“是你这臭猫先走神的！”
“是是，是展某的不是，无视了玉堂，玉堂，你还是好好骑马，展某伤早好了也没有胃痛，这几日有玉堂看着，展某的饮食哪敢不对？”
“……反正也不急，那猫儿，现在已进了应天府的地界，距开封不过一日马程，不如去前面的陈留再多歇半日？”
展昭本想说自己无碍，赶路要紧，可看这耗子一脸向往，便知道他定是这些天日日办案闷坏了，再多让他玩半日又何妨。便道：“也好，玉堂说好就去吧。”心里暗郁闷，公正无私的展御猫一遇到白玉堂……果然一点也不公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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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你自去玩就好，展某就在这客栈中等你就成。”故意道：“玉堂不是让展某休息么？”
“死猫，你是说白爷爷影响你休息了？！”白玉堂桃花眼怒张，转身就走，嘀咕道：“累死你这臭猫算了！”
展昭一笑，低声道：“嘴硬心软的傻耗子。”转念一想忽觉不对，上次来京时，那耗子去的地方可是——楚馆！展昭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起身去抓耗子了，完全忘了是哪个说的不陪在身边也好。
“呦，五爷，您可有日子没来了！”楚香馆的花枝招展地迎将上去。
白玉堂只一点头，淡淡道：“叫怜琴陪我就成。”他不喜欢和谈不来的人多说。
“哎呦五爷呀，真是不巧我们怜怜已经叫陈公子赎了身了，您看要不换一个，我们这新来——”
白玉堂一摆手：“那就不必了，我自己去雅间喝酒就好，别来打扰我。”
“是是是，爷您喝好，有事尽管吩咐啊！”见这位爷今天心情不好，是暗擦冷汗赶紧送走，惹不起！
白玉堂自在雅间喝着楚香楼有名的梅花酿，看着窗外景色，倒也自在。
他来这楚香楼的目的有二，一是为了找怜琴说话儿，二就是为了这独一无二的梅花酿。怜琴心细，温文可人，是个好姑娘，上次答应了她只要来这陈留必来见她，才来想与这好姑娘讲讲江湖趣事，逗她开心。不过现在也好，风尘女子能被赎身，进了好人家，必什么都好，白玉堂自是为她高兴。
白玉堂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浅啜一口，杯口不过刚离了唇，门就砰的开了，白玉堂吓了一跳，转头没好气道：“不是说了不准来打扰我吗？！都——猫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再一想，一个男人来这楚香楼还能干什么，立时剑眉倒竖：“展小猫，你这伪君子！”
“玉堂有说我的立场吗？”展昭没好气地说。明明我大宋对女子礼教管束甚严，这些姑娘们怎么这么……外向！
“白爷不是让你好生歇着？”白玉堂抢下展昭准备去拿的酒壶，倒了杯茶来。“还是……你展小猫耐不住寂寞了？”
展昭瞪着那双淡粉的可恨薄唇，真想狠狠吻上去一诉衷肠，压了压那无名邪火，道：“展某只是想提醒玉堂别行事太过，伤身。”
白玉堂立时红了一张俊脸，他虽自诩天下，但却是独我一人，事实上并未与任何女子行过事，是不折不扣的童子之身。怒道：“难道谁还要像展小猫你一样守身如玉？你怕是都没碰过女人吧？以为白爷和你一样不济？！”
展昭正欲反唇相讥，门外一阵乒乓乱响，将二人注意力吸引了去。
这下白玉堂的怒气有了发泄之地了，狠推开门，却见楼里有些乱。随手拉过一个小丫鬟：“出了什么事？”
“啊，是白五爷！”小丫鬟忙忙道：“是遥姐姐……”
“遥姐姐？”
“啊，怜琴姐姐走了后新来的花魁，但卖艺不卖身，陪酒不陪客，可那个林公子非要遥姐姐……陪他……一晚上……”
白玉堂闻言大怒，他从不轻视女子，也不许旁人无故轻贱了她们去，当下便冲出去要教训那仗势欺人的林公子一通。展昭也是侠义之人，觉得即使是风尘女子，也不该强取豪夺，也不阻拦，跟了出去。
二人出了雅间，就见一个华服公子站在大厅正中，身后四五个打手样人，相貌倒是不差，只是眼神轻浮，纨绔子弟扮相，手里拿把折扇装样，向着楼上邪笑：“小遥儿，还是从了本公子的好，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在这楚香楼里，你还装什么清白！”
白玉堂怒极反笑，但还没等他上前一步，有人已先做了反应。
“砰！”地一声，一张硬木凳从二楼狠狠砸下来，正砸在了那纨绔公子头上，一个清丽悦耳但飞扬跋扈的声音响起：“姑奶奶说了卖艺不卖身，陪酒不陪客，瞎了你的狗眼敢打姑奶奶的主意，你以为你有几条狗命够我宰的！”
一个女子走下楼来，确是上资容颜，纤腰柳舞，只是美目含煞，生生把个美人化作了鬼罗刹。
展白目瞪口呆，真是个……强悍的女子啊！
“你……你敢砸本公子？！”林公子捂着头上那可笑的大包，气的声音发颤。
“砸你？这还是客气的，我还要打你呢！”那遥儿单手一按楼梯扶手，直接从二楼跃下，人在半空出脚，纤纤玉足狠戾十足，三寸金莲抽在人脸上一点不含糊，一脚把那林公子踢出丈远，当时昏了过去。
遥儿冷哼一声，杏目扫过那几个打手，冷道：“收尸，滚蛋！”
原来竟是个练家子，难怪这么狂……不过这几下武功也就够收拾下这种平常武夫，不怪展白一开始没发现她会武，只这最基本的两招，随便个跑江湖的郎中都能耍两下，而且内力实在太弱，步履只有女子特有的轻快，完全不能引起展白这种级别的人注意。
话虽如此，一个风尘女子有如此傲骨，也实在让人敬佩。
那几个打手却也不是善类，见这女子有点功夫，各抄家伙就冲了上来。此时两位大侠倒也不急了，乐得看戏。
遥儿微微眯了下眼，美目中一闪而过浓浓戾气，身形一转，水蓝的纱衣扬起，翩跹若蝶，出手却着实狠辣。虽然在比斗中女子一向不以力道擅长，可遥儿一招一式间却都是重手，掌劈断筋，脚踢裂骨，看的白玉堂深以为意，展昭则心下不喜，觉得太过狠毒了些，毕竟这些人固然可恶，却不一定非要做的这么过分。而且……明明那么一般的功力，却为何眼中有如此重的煞气？美虽美矣，却带了几分邪气！
等人都解决干净了，遥儿甩袖回房，冷声道：“把这些垃圾扔出去。”等她走过展白二人身边，忽然停住，直直看向二人，或者说，看着白玉堂。
“锦毛鼠——白玉堂？”遥儿扬眉问道，又扫了展昭一眼：“南侠展昭？”
二人虽然有些奇怪，却也不惊讶，因为二人名气实在不小。展昭正要拱手见礼，却发现遥儿眼中刚刚已消散的煞气忽然又起——而她除了看展昭那一眼，一直盯着白玉堂。
“白玉堂——”遥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三字，露出一个狠狠的笑容：“我恨你！”
白玉堂一愣，展昭已捏了袖箭在手，随时准备挡下这狠戾女子的攻击。他急的却是白玉堂怎的半点不加防备。
白玉堂也在奇怪，这女子虽然眼色阴冷，语言狠毒，却……身上半点杀气也没有。
她的确恨我，却不想杀我？
“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不会同你动手，但也不想再见到你！”遥儿扔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地快步上了楼。
“女人，还真都是莫名其妙的……”白玉堂嘟哝了一句，倒没什么不妥的感觉。展昭疑道：“玉堂，你和这姑娘是旧识，还是有什么过节？”
“旧识？才不是！猫儿你看上她了？”
“白玉堂！她居心未定又是会武之人，你该多加小心而不是与展某斗嘴！”展昭气结，这死耗子就不能抓住事情重点么？
白玉堂心里也在考虑，这么有特点的人见过的话肯定不会忘，何况他过目不忘的本事。那又是因为什么与自己结的仇？难道因为自己杀过的人中……有她的什么亲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倒也不必在意了，死在他画影下的都是该死之人，这女子若执意报仇索性一并杀了了事。
可是……总感觉不像啊……
转头见展昭沉着张脸，笑着拍拍他肩：“没事啦猫儿，你别乱操心了，她似乎并不真想杀我，就算她想杀我，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想伤了白爷？你就别多想了！”
展昭叹了口气：“玉堂，展某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呆猫儿，五爷不会有事的。”白玉堂扯了他往外走：“回客栈给爷歇着去！难不成这楚香楼还没待够？”
展昭忽然反握住他手，他粗糙的掌心温暖的触感让白玉堂莫名地脸红，赶紧甩开：“臭猫拉你白爷作甚？”
“哦？可是玉堂先拉展某的呀。”展昭笑的那叫一个人畜无害。话说这白耗子的手上肌肤摸起来细滑柔嫩，豆腐似的，简直不像个长年练武的剑客，就算指尖有几个薄茧也不减美感，反有种异常的魅惑。
“你……这个白皮黑心猫！”白玉堂脸上蒸蓦地一红，心竟被那猫儿一下握的乱了。似乎……并不讨厌……
死猫，把白爷弄的精神都不正常了，你给我记着！！
“白兄！”
白玉堂一愣抬头，却是那日在太白楼上相谈甚欢的锦衣公子，今日他也穿了一身墨绿锦袍，更显华贵。锦衣公子望向白玉堂的眼神让展昭非常不舒服：“白兄，太白楼一别，真不想还有缘相见。上次白兄走的匆忙，在下赵祀，这回算重新认识了吧。”
果然是赵祀！二人心里都是一惊。
白玉堂也见了礼，笑道：“赵兄好。真想不到赵兄居然贵为小王爷。”他本不是长于装假的人，言语中已极尽讽刺。其实若不是怕坏了允晟猫儿他们的大事，他早直接说出“谋逆感觉如何”了。他本来确与赵祀很谈的来，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允晟的皇帝当的本无不妥之处，他也不愿见大宋陷于水火之中，自然对这小反王不满的很。
赵祀却不以为意，道：“在下并不想隐瞒白兄，若因了在下身份使白兄生厌，在下……也无话可说。”
白玉堂见他眼神寂然，心下倒有些不忍了，想终究是朋友一场，便道：“白爷也没讨厌你的意思……”
赵祀立刻一脸惊喜：“白兄还会认在下这个朋友？唉，因为这个小王爷的身份，在下并没有真正的知己，身边人要么阿谀攀附，要么敬而远之——得一知己，何其幸哉！”
白玉堂不禁想到了赵祯，心里暗道你们姓赵的还都真可怜，道：“罢了，既是朋友，自不会在乎那虚名了。”
赵祀似乎因为白玉堂答应相交很是开心，执意要请二人去最好的揽月阁相谈，二人只得答应。席上，赵祀不断向白玉堂敬酒，粘得什么似的，展昭看的眼睛直冒火，真想立刻把他的玉堂拽走——他实在受不了赵祀看着白玉堂的眼神。
赵祀看展昭就更不爽了，手看似无意地覆上白玉堂握杯的手：“来来，白兄，再干一杯。”
展昭怒火中烧，上前抢下酒杯，“玉堂，你不能再喝了，够多了。”
白玉堂哼道：“白爷爷喝酒，又碍着你什么了？”清亮的眸子扫了展昭一眼，不易察觉地眨了眨。
展昭叹了口气，索性转头不去看二人。
赵祀心里得意，又在吃完后力邀白玉堂去自己在应天府的私宅歇一晚，“白兄，那客栈怎么休息的好？还是去寒舍吧。”看向展昭，故意道：“当然，还有展大人。”
“如此也好，叨扰赵兄了。”白玉堂点头。
展昭本就看赵祀不顺眼，当然也得跟去，赵祀转身后，露出一丝狠笑。
到了赵祀的私宅，二人倒是吃了一惊，原来那个“寒舍”竟不是客套，虽然也是很高雅的庭院，但就赵祀的身份看来，的确够简陋了。一个小小前院，只栽了几棵桃树，加上个丈许的月季花圃已经满了。宅子也是只够五六人歇息的大小而已，白玉堂对他的恶感似乎又降了不少。
赵祀身边只跟了一个小仆从，吩咐其领展昭去西厢房，自己则领了白玉堂往东厢房去。
路上白玉堂打量着绿树阴阴的庭院，赞道：“赵兄的院子打理的倒是精心地很啊。”
“白兄喜欢？真是在下的荣幸。”
到了房间，依然是素雅风格，并无奢华。白玉堂大咧咧地往张椅子上一坐，道：“那我就先歇下了，赵兄不回自己房间么？”
赵祀一笑：“白兄睡好啊，在下不叨扰了。”转身出门，把邪笑隐在白玉堂看不见的地方。
门一关，白玉堂微蹙剑眉，暗骂一声，从怀中取出颗药丸服了，悄无声息地开了窗，往西厢房的方向跃去。
刚行出不到五丈，便感到身侧劲风，轻巧闪过，落在地上，那物嵌入身后墙中，却是一枚梅花镖。白玉堂冷冷道：“小王爷好心思。”
赵祀自拐角闪出来，身边却是三个蒙面汉子，看出修为都是不差，白玉堂自觉一人还真无法胜他三个。冷道：“你夜半劫我，却是何意？”
“白兄这话不对，在下才是此间主人，倒想问白兄夜半乱闯是何意？”
白玉堂脸上表情更是不屑：“你道你这小小别院是甚龙潭虎穴，皇宫里白爷尚来去自如，你管的起么？看你形迹可疑，白爷自己查探不成么！？”
赵祀仰天而笑，也不做那伪笑了，讽道：“白兄这四品护卫倒真尽职，不过话既说穿，还做这幌子作甚？白兄怕是担心那展御猫，急着看他有没有中我的百花醉吧！”
白玉堂一双本该魅惑的桃花眼此刻冷光大胜，一刻不缓，画影出鞘！
剑客的剑各不相同，有的剑稳，正，比如展南侠的巨阙；有的剑利，灵，比如茉花村的湛卢；有的剑冷，厉，比如戚少商的逆水寒。而白玉堂的画影，则只有一个要诀：快！白玉堂使得一手快剑，招招抢先，锋芒毕露，像他的人，像他的剑。只有白玉堂这般潇洒才担得起画影，只有画影这般凌厉风姿才担得起他白玉堂。
锦毛鼠白玉堂的武功很高，这三个打手只能勉强算作一流，本不是他对手，可如果三个一起上，是谁都没办法的。可是白玉堂的剑就争先机，剑剑杀意毕露，倒反高一筹。趁三人没联上手的一瞬快剑划破了擅使暗器那人的手筋，立时逆转劣势。这一场是他生平出招最狠的一场。他本就是以狠毒成名，更何况还有只不知现状的呆猫……猫儿一定中了那百花醉，可恨自己直到进了厢房才意识到，虽然服了解药，那笨猫可难办了……
所谓百花醉，无毒无味，只是若加上月季花香这味引子，可使人昏迷一个时辰，也算普通迷药，只是难防。白玉堂有个毒仙子大嫂，还认识了一个阴阳八卦毒物药理皆通的顾惜朝，身上常备二人自制的各式解药，除非极罕见的独门秘药，至少也都能暂时克制，所以他一发现是百花醉，忙忙出来找猫，正遇上了以防万一的赵祀。可还是有些奇怪，明明他们这方已处劣势，不会武功的赵祀怎的还一脸轻松？！
白玉堂心下一惊，却再提不起一丝力气，画影被轻易挑飞，整个人站也站不住，身子软软倒下。赵祀接住了他，笑意更深：“玉堂啊玉堂，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这玄柳叶的香气，正是反克解药的……你只顾想那展昭的安危，怎么这点小事都忘了？”手滑到他腰间，横抱起来，往屋内走去。
白玉堂气的俊脸发白，厉声道：“白爷爷落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你——”
“我怎样？”赵祀也不再用温文的表情掩饰，眼里尽是狰狞，“白玉堂……你日日只看着展昭那莽夫，怎么会注意到……告诉你，我已经来京有月余了，日日都在太白楼，看着你。而你从不曾注意过我，要么是约了展昭去吃饭，即使一个人喝酒，你嘴里念叨的也还是展昭！那个武夫，究竟哪里好！”说话间已进到了房中，赵祀把白玉堂放在上，眼中的狂热让白玉堂有了很重的危机感——这人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意思？
“玉堂，我父王是爱才之人，如果你肯归附他……”
“放屁！”白玉堂怒斥，“白爷爷顶天立地堂堂男儿，说不起为国为民，却也绝不会做那叛逆谋反之事！”
“玉堂的傲骨我自然知道……放心，父王那里我会去说，玉堂是我心爱之人，不会让你……”一句话未说完，眼睛已然赤红，再明显不过。
白玉堂身不能动，心下大急，怒斥：“赵祀你个畜生，你最好杀了我，不然白爷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哦，玉堂这是在吓谁呢？”赵祀冷笑，“我早知你和那展昭忠于赵祯，不会明理，父王本是令我收不得便杀……可是玉堂这等妙人我怎舍得？不过……你尽可以死心，稍等片刻，等玉堂成了我的人，我会立刻下令杀了展昭！”言罢已不愿再多说，手上用力，白玉堂的衣襟立时大开。
猫儿！白玉堂心里在叫，笨猫儿，中了百花醉，又没有解药，自己却受制于赵祀，若赵祀真下了杀令……猫儿如何是好？！
“白玉堂——你还在想展昭？”赵祀两指钳住他双颊，目光阴狠：“他到底哪里好？！你说我是畜生，他对你还不是一样觊觎！一样对你有非分之想！可我不一样，这个大宋，将来都会是我的！赵祯本就不当坐这皇位，是我的父王南征北讨，我才该是真正的天子！”
“胡说！你道谁都和你一样龌龊！有你这样的天子，那才是大宋的不幸！太平盛世就意图谋反，可见你心里没有天下，自然不配做天子！”白玉堂骂道。
赵祀眼中闪过狠戾，另只手重重掐了一把，白玉堂痛的倒吸口气，被这羞辱气到发昏，“赵祀，你若敢碰我，白爷做鬼也拉上你！”
“那我就碰给你看看！”赵祀手下加力，强迫他抬起头，就要往那诱人红唇吻上——
“咻”地一声破空而来，赵祀惨叫一声，手上已着了一下，细看下竟是一枝袖箭。猛回过头，惊道：“你……你怎的竟没中毒？！”还没听到展昭的回答，小腹狠狠一痛，身子已被顶飞起来，摔在一旁，这出腿的却是刚刚还被他压在身下的白玉堂！
“玉堂！”展昭疾上前一步，把白玉堂揽在怀里，而刚刚那一腿几乎耗尽积攒的所有力气的白玉堂也实在没有多余力气了，靠在猫儿的怀里，安心般放松下来。
“……猫儿，你怎么解的毒？”白玉堂疑惑地看向展昭，这笨猫的脸色真差……
“展某无事，玉堂，还是快离开吧。”扫了一眼还站不起来的赵祀，展昭恨不得将这混账千刀万剐，但毕竟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不宜久留。其实刚刚那一袖箭如果不是失了准头，他本是想一箭送他见阎王的。
白玉堂何等眼力，略有些吃力地抓过展昭左手，撸起袖子——果然，那只本来百发百中的手此刻鲜血淋漓，这傻猫竟是在中了迷药后为了不让自己昏倒，利用痛感来刺激！“你个瘟猫！”白玉堂张嘴就是臭骂，忙忙翻出药瓶来，但是手有些软，拿不稳小瓶。展昭接了过来，他也确有些头晕，倒出一粒服下。回头看一眼赵祀，按捺下拔剑的冲动，一手揽住白玉堂上前重手点晕了他。毕竟这是他赵祀的府邸，在这里杀了他没处说理，何况这种事怎么能让人知晓坏了玉堂清名。低声道：“玉堂暂且忍耐，这仇展某早晚要向他讨回来！此地距汴梁已近了，还是快些赶回去！”
白玉堂点了点头，把头靠在展昭胸前，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回：风尘里出奇女子，乱世中有真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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