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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犬夜叉.翠子(四) ...

  •   苍白,连唇色都不见血色,如同白纸一般的面容。藤本家的小姐单薄的一阵风都能让她飞上天。
      她恐怕就要被吸干了!翠子心中忍不住想,她甚至觉得可以透过那薄薄的身躯看进里面的灵魂。

      “我没有被蛊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面色苍白的小姐抬起头,漆黑的瞳孔中没有任何倒影,言语坚定不容质疑。
      “所以,你走吧!”她淡淡的接下去,透出疲惫和厌倦。这样的场景在她看来每天都在上演,不同的法师,不同的巫女,他们共同的任务便是劝她警醒。说什么人妖殊途,说什么命不久矣,但最后她还活着,他们却永远的闭上了嘴。

      翠子斟酌着用词,她看得出藤本的抗拒,如果言语不当,很可能两人的关系更僵:“若你死去,你父亲和哥哥会难过。”
      藤本眼中光芒一闪,她别过脸去不再说话,用团扇遮住面上的表情。两人,一个在室内,一个在回廊,坐着,各不相干。

      翠子不在顾虑她,一人在房外布下结界,告诉侍女、侍卫该注意些什么。藤本沉默的看着,待所有人离去。她才开口道:“没有用的。”
      “你该相信我。”
      藤本张张嘴,漆黑的双瞳中亮光轻轻闪耀,半响什么也没有说出,她起身合上门,隔绝两人除了言语外所有的交往。

      时间一点一点流过,太阳东升西落,两人默默的待在一个院落,没有言语。

      突然将侍女带来的茶点放在两人中间,藤本席地而坐,背靠在墙上,白皙脖子的在阳光下紫色的血管中仿佛能看见血液在流动。“你不劝我。”淡淡的叙述,好似快要入土的老人看透了世间的沧桑,平静从容的迎接死亡。
      几天的相处,翠子眼中的藤本小姐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喜怒哀乐,无论侍女、家人怎么劝怎么骂,她都淡淡的,睁着那双漆黑的能吞进一丝光芒的眼睛,看着他们。她就那么安静的待在这个院子里,偶尔抬头看看天空的流云,偶尔对翠子说那么几句不需要回应的话。

      “他们劝过了,有用吗?”
      “呵!”滕本眼中更暗,苦笑,“的确没用。”

      两个人,就这么相处,一直待到满月那天。
      藤本走出门外,瞧也不瞧一旁的翠子,娇小单薄的身躯在月下显得更加飘渺,好似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月华洒在她身上,白色的纱衣上绣着的暗纹时隐时现。她朝着月亮的方向,闭上眼睛。

      天空中浮云飘过,原本浑圆的月亮变得残缺,夜色重新笼罩藤本大宅。
      藤本忽然回头看向翠子,她人就在那里,翠子却感觉她已经消失不见,或者说她从未出现。
      “巫女大人。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
      藤本不需要答案,她只是想说而已。翠子默默的等着,她在等藤本开口。

      “知道藤本家为什么世代单传吗?因为我们欠了别人一个约定,而被诅咒。我和哥哥并不是破命之人,我们中只能活下一个。”
      她苦涩的笑了笑,如山间的精灵,经不得半点惊吓。

      “我选择让哥哥活下去,为此,我不惜任何代价。那些法师的死,也有我一份。我不能让他们破坏我的计划。你说这样的我死后会不会下地狱?呵!”她面上露出自嘲的笑,否定的摇摇头:“我连去地狱的资格都不会有,我把灵魂作为交换,来换取藤本家的未来。在我之后,藤本家将不再被诅咒束缚。”

      翠子快步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却不想那单薄的身体爆发出的力量,让她一时不查竟被甩开了。她皱眉喝道:“你被骗了。同妖怪做交易吗?愚蠢!”

      “有没有被骗,我比你更清楚。告诉你,不过是希望这一切结束后,能有个人记得我。知道曾经有个叫藤本清惠的人活着过。”她波澜不惊的道出这句让翠子心中一阵巨浪翻过的话。
      她死后,不会有人会为她悲伤,所有记得她的人都会忘记她。
      藤本清惠从未活在这世间。
      这个交换的确可以抵消所有的诅咒。
      翠子安静的看着她,能做出这样选择的清惠,不是她能阻止的。而且,这个交换早已完成,她在与不在结果都是一样。

      银灰色头发的妖,穿过结界,定定的看着月下的清惠。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说:“你可以后悔。”
      “不!”

      “很高兴,你能来看我。再见了!”
      月下清惠单薄的身躯变得透明,慢慢消失不见。
      夜在这一刻寂静不语,连虫鸣都停止。

      “我认识清惠很久了,前世,在前一世,久到我都快忘记时间的尽头。每一世我都会去寻找她,直到她再无轮回。她不欠藤本家什么,凭什么要用灵魂去献祭,为了那诅咒。”银灰色头发的妖抬头看向翠子,半响道:“丢掉那把长弓,你需要一个更趁手的武器。把我作为你的剑,带我离开。”

      他几步向前,双眼似乎要看向翠子灵魂的深处。
      “是那个家伙叫你来的吧!呵!他倒是打的好算盘。我告诉你诅咒的源头,你帮我杀了诅咒藤本家的妖物。而我愿意放弃生命,化为你的利剑。”

      “你知道如何用剑么?”回到山中木屋,翠子一见面就问。
      暮染看了看剑,半晌点点头。

      他的指导很严厉,常常让她拿着筷子的手颤抖不已。他们每日相对,不是温言温语,而是他的呵斥,他的不屑。交手几番,她次次被他逼得无路可退,身上累累伤痕,疼的她都快忍不住落下泪。
      她亦刻苦,这是她能力提升的好机会,现在的痛苦,能让她今后多一分胜算。而每日的饭菜都较那夜丰富,温泉中常飘出一股草药的味道,缓解她身上的疼痛。

      他说再不能指导她时。她出去第一件事,便是找到那诅咒藤本家妖物,亲手杀了。她说藤本清惠愚蠢,那么她哪?
      途中,救起了一只小小的两尾猫妖。
      “就叫云母,可好?”暮染问。
      她不做声,算是默认。这倒省去了她取名的麻烦。那小猫似乎明白了这就定了自己的名字,欢快的在她怀中拱来拱去。
      “呵呵!云母喜欢你叻!”暮染愉快的说,“你们会是很好的同伴。”

      “如果,我当初交换了!他们是不是会有别的结局?”背过身,翠子看着手中的利剑,光洁的剑身透着幽幽的寒光,那其中印着的面庞清冷冰凉。
      暮染看了她一眼,咧嘴一笑:“不会的。你不会和我交易。”

      这个答案啊!时间若是倒流,她也的确不会答应。重新来过还是一样,表面上看去他们相处的和睦,但她从未相信过他。
      她不会答应的。

      收好剑,她向他告别。一人,一妖,他们终归不是一路。也许下一次见面,他们就可能挥刀相向。那之后,漫长的路途中,她斩杀在剑下的妖魔多不胜数,她的名字在这片土地上被到处传唱。而他们再未遇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犬夜叉.翠子(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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