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汤》暖墟被炉猫

4、第四夜

　　身后有响动。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眼罩贵族气质的小孩坐在沙发上，另一个是黑衣的执事，他正朝玄关走去。
　　嘴巴张的好大甚至连一声‘不要’都来不及喊。
　　门被雪白耀眼的手套‘喀拉’一声拉开了。
　　我的心情就像被米利斯提里斯的投石机使劲投向半兽人大军的石块一样，发出悠远的响声、坠地。
　　呜呜啦啦的嘶吼声就像恶臭般从开了口的缝子一拥而进。
　　很明显的，长身直立的黑色背影沉默了那么一下。
　　“砰！！”
　　他就把门给甩上了。

　　我从小板凳上下来，看着这主仆二人。
　　蓝色的少爷把眼睁开，立于一旁的恶魔执事附身在其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少爷手中的手杖一下一下敲打着地板。
　　我好像被完全无视了。
　　他们正在商量着什么，我摸摸脑袋，总不好随意插入说话。精致华贵的小少爷身上贵族气场十足，甚至让人不好意思随意靠近他的身边。
　　恶魔执事很快说完了，小少爷把目光转向了我，他缓慢地站了起来。
　　说实在话，我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尤其在这个丧尸遍地的世界。
　　他说话的口气很客气，彬彬有礼。
　　“鄙人夏尔-凡多姆海恩，这是我的执事——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
　　“接下来的时间里恐怕要叨扰阁下了，请多指教。”
　　我吞了一下口水，还能怎样？做出一副十分好说话的样子点头，“好说，好说。”

　　我站在阳台上，伸出头朝下看，阳台上的丧尸早被清个一干二净，我家房子正踏着滚滚而来的丧尸们向着前方飞奔。
　　没错，飞奔。说的精准一点，是下面举着我家房子的执事塞巴斯蒂安在飞奔。
　　起因是夏尔少爷说外面噪音太大了，一阵一阵的腐臭之风尤其难闻。
　　“换个空气流通的地方，塞巴斯。”这么说了。
　　“Yes,my lord.”
　　说的人有那么几丝不以为然，应的人轻松的像是去度假。对上我看过来或许有些疑虑的眼睛，黑色执事也只是优雅一笑。
　　到叫我眯细了眼睛脖子往后缩了缩。喂，笑的过分耀眼啦！
　　我从阳台退回屋内，关好门。弹簧腿绝世高手杰克正带着我们朝这个丧尸之城最高处跃去。
　　暗暗咬牙，如果去了下一个世界，第一件事就是用高压水枪把房子外墙好好洗上一遍。
　　“可以问一下吗？”我从窗前转过身，想了想，看向正闭目养神的伯爵大人。
　　“？”深蓝色的眼睛不出意外的睁开了。
　　“你们……是怎么到我家的？”
　　绑着丝带眼罩的脑袋微微倾斜了一下，不过还是没什么表情的。
　　“你指的是什么，对于这一点，我只能说‘眨眼工夫就换了个地方’。”
　　“只有这些？”
　　夏尔少爷稍稍挑眉，“你不会如看上去的一无所知吧。”
　　没准就是如此。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垂下眼帘，轻呼了口气。“‘来和去都是在这里’”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与其说是声音，不如说是铭刻好的语句浮现在身体心里。只是究竟被何种力量摆弄，我也不知道。”
　　说道‘摆弄’的时候他好象有些不高兴，声音也更加冷漠。
　　“……这里？”
　　夏尔一指我，“你家啊。”
　　“……”
　　我走到茶几一角的沙发前坐下，低头想了一刻，无奈的一伸手，“我也搞不清楚，不过应该是这样吧。”
　　伯爵没有作声，他把头偏向窗外，正午的灿阳正从打在他身上，有种宁静慵懒的感觉。
　　“那么等下，请和我一起喝茶吧。”他漫不经心地说。
　　说话间，门口传来了轻缓有力的敲门声，是执事大人回来了。

　　楼顶的风挺大，‘呼呼’的吹着。我站在一块翠绿的草坪上，不远处竟然还有一个游泳池。
　　凡多姆海恩家的伯爵大人正拄着手杖迎风而立，注视着不知天空的哪一部分，恶魔执事垂立一旁，无声而浓重的像一道阴影。
　　我走到竖立扶手的最边缘，不由握紧栏杆向下眺望，最少有上百层的摩天大厦，底下的街道如一道细线，更不用说如蝼蚁般蹒跚而行的丧尸了。
　　这的确是个‘空气流通’的好地方。我想，以那位执事君的职业操守，恐怕整栋大厦都不会放进来一只吧，尤其被那么‘耳提面命’的指示了。
　　只是伯爵大人用手绢捂着口鼻皱眉看向他，“清干净！我可不想这些东西时不时蹿出来！”
　　“Yes,my lord.”
　　只是带到通风良好的大厦顶端，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呢，想看看自家少爷遇到丧尸的反应什么的。倒是自己，弄得浑身血淋淋得回来，简直如同沐浴了血泉的野兽一般，温文尔雅的假面撕裂了是渴望杀戮的欲望，亮得让人移不了眼。
　　这样的家伙，所准备的红茶确是浓郁而温馨的。
　　……不过，这些高级茶具和茶点，你是怎么在一眨眼工夫摆出来的？
　　不要老是说“身为凡多姆海威家的执事，没有这点本事怎么行呢？”这句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