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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不是候鸟怎会栖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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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毛衣的秋天格外的短,好像夏天完了直接跳到了冬天。没有反应过来寒气便袭来就应该套上臃肿的羽绒服了。
自从夏天西安之行之后白梓好像安静了很多,搭讪女孩的事情已经不会发生了,看起来变成了认真的男孩子。实际上胡远却会在找他的时候听到他在讲电话,声线温柔却掩饰不住深深地疲惫,指尖在覆满尘埃的桌子上不断画着圈,像是敷衍又像是隐忍,总之琥珀色的眸子里被后挂断之后奇怪的情绪填充着,“嘟嘟”挂断之后便可以听到是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大概是累了吧。胡远想,没有人可以永远处在热恋。没有人。这就好像你在码字的时候有一个该死的复读机在不断读一直读一直读,你想砸掉但是那个讨厌的人说不可以不可以,于是你在忍,思路被不断打断无法衔接。于是就会有争吵。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你在想他,所以不断不断给他发简讯打电话,但是他在忙,他可能在看一部热血沸腾的电影,也可能正在办公室里忙的焦头烂额,然后受到了你的短信,因为喜欢,所以他会回,于是你便兴高采烈的继续回,发来发去,你兴致盎然,却看不到他眼中的隐忍和厌倦。也或许也是胡远讨厌发短信的原因之一。
-这样好么?
胡远擦干净桌子后,把脏兮兮的抹布扔到盆子里,回过头来看到窝在沙发里的白梓。
-那你要我怎么办?对,我是喜欢她,可是如果天天跟她在一起我做不到!那样我会死。
-你们不是没有天天在一起么?
-有差么?
-可是她把什么都给你了。
什么都给你了。这像是一个咒语,长久以来囚禁着白梓。什么都限制了,什么都无法去尝试,还没轻狂过就提前开始苍老,白梓做不到,谁也做不到。可是有个声音还在接连不断的呐喊着,诉说着——她把什么都给你了,什么,都给你了。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白梓别扭的把头埋在抱枕里,声音闷闷地说个不断,但是听不清楚。胡远洗干净抹布挂好,黄色的肥皂在在手中握着,然后有泡沫出来,水龙头被打开了,泡沫便被冲洗了。
打开电视后讲的大概是一个10岁的小女孩照顾智障的哥哥,父母双亡,总之就是很励志很感人的样子,但是胡远却烦躁的不想看,一点都不想看,虽然对一个10岁的孩子真的来说是值得称赞的,但是听到记者用矫情不断地普通话不断絮叨着,突然就有了一种虚假感。
手机震动了一下,胡远停止旋转遥控器,单手接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胡远,我是麦瞳。
-找白梓?
胡远继续旋转遥控器,准备把电话递给白梓。
-不。找你。
于是不远处的白梓明显的震了一下,一脸不可置信的把头抬起来。
-什么事?
-兰裔是我们大学文学社的社长,我想要进文学社。
-什么?你们还在读书?
胡远手中的遥控器险些掉下来粉身碎骨,但他还是继续打起精神来倾听。
-是的。
-呃,那么你就申请就好了,为什么要打给我。
那边的声音苦笑了一下,无奈之意明显之至。
-兰裔你不了解么?申请的稿子哪怕不被审核成功,也会被从各个方位被骂个狗血淋头。我不想死的那么惨。
-于是?
-帮个忙。
-唉,好吧。
-......那,白梓好么?
-啊?挺好的。要不我把电话给他......
-不必了。
然后挂断了,一片忙音。那一端的麦瞳无力的笑了,他果真还是厌倦了吧。但是即使这样,也无法讨厌他。真是无奈的要死啊。文学社的哪有那么重要,只不过是想问问他好不好,仅此而已。
-兰裔?
-什么事?
-啊,你晓得麦瞳么。
-一个女人,怎么了?
-她想进你们文学社,这样子。
-哦。
-你懂么?
-胡远。
那边的声音低低的开始笑,嘲讽之意愈显。
-过去村子里办事贿赂村长还会提二斤鸡蛋几斤煎饼呢,你胡远好歹也是一个有业青年,难道还不比村民么?口头承诺我这个人向来是不喜欢的,因为我这个人此时说一套彼时大概做的又是一套。你懂么?
-懂了。
于是晚上A大某女生宿舍,快递员敲开了门并将二斤鸡蛋和一斤煎饼交给了兰裔小姐。兰裔一边签收一边咬牙切齿,有舍友回忆说那晚裔煎的鸡蛋真是叭叭作响各种血腥不解释啊。三天后兰裔笑的一脸无害的把题目交给了麦瞳,回去以前还温柔如水的叮嘱麦瞳一定要好好写,湖眸之柔情似水的样子顿时让麦瞳沦陷了,在麦瞳还沦陷着兰裔就走远了。
回到家麦瞳怀着紧张又复杂的心情打开了题目,上面用楷书端端正正的写着这么几个字。
《论:三斤鸡蛋和一斤煎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