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齐国无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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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釜他们带来了好消息，齐国田氏有意全数收购车队的稻和铁石。
田氏，齐国世族，如日中天。齐国的田相国便是田氏族长。
已故的赵太子申的亲母便是田家外孙、齐国公主。
因为太子申，公子穿与田氏曾有过交集。
孟妩的一句‘人走茶凉’，让原本想到齐国依靠田氏暂时安居蛰伏下来的公子穿不由地皱起眉头沉思着针对性将一些计划细节稍稍改动了一下。
希望田氏还念旧情，若是有着变数，他也只好如此了。
游历各国，经营人脉。如小儿所言，尝试在各国建立商贸网络，从而积累大量资金，招募贤士，暗养死士甲兵，积蓄自己的力量。一旦有了机会，便杀回邯郸，一飞冲天。
不过，齐国的情形不太乐观，他已得到线报，田氏与齐王姜氏矛盾日益尖锐，也许过不了几年，齐国将大乱矣。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然，在乱中谋利，往往获利最大。
公子穿背手立在海边的巨石上，静静的思量着，齐国并非他们的安居之地，不过来日方长，在齐国未乱之前结些善缘，为将来谋得巨利，姑且在齐国留个一年半载，观察时局一番再做决定。
抬眸望了一眼如电般掠过海边的海欧，此时他已然做出了决定。
“狐釜，田氏使者到否？”公子穿淡淡地询问。
“已到。”
“见。”
“诺。”
稻和铁石都是齐国所需的，特别是铁石，齐国的统冶者更为感兴趣些。
若无可靠有力的齐国贵族安排，这些稻和铁石不出方圆百里，便会被一路上闻风而来的齐国豪强们所劫留。
车队在田氏使者的引领下，一路顺利通关。
田氏在齐国权势可见一斑。
这是一片原始的平原森林，参天古树，黄士径道。
径道上，车队缓缓地鱼贯通行，树木日渐稀疏，径道越行越宽，前方更是森林尽头。
出了森林，更是一望无际、树木稀疏的平原，和长长的海岸线，田氏封地就要到了。
远处黄尘嚣扬，人仰马嘶，步步逼近。
“来者何人。”田氏使者立即打马上前喝道。
“前方车主，赵国公子穿否？”一绸衣寺人现身而出，尖声喝道。
绸衣只有王身边的心腹寺人才可以用的。
齐简公宠信寺人，给王宫的寺人仿齐国朝堂上爵位分了等秩，只是寺人最高规格是大夫级第五级，能身穿绸衣的寺人至少大夫级第八级以上。
此寺人正是八级寺人。
立刻，公子穿等人便明白是齐简公派人。
此乃齐国士地，公子穿不想得罪齐简公，越众而出，高声应道：“正是。”
“如此。公有召，请公子随小臣见公。” 寺人催促。
田氏虽然权倾齐国，但齐简公乃一国君主使人召谒，公子穿不得不去。
公子穿与闻讯而来的田氏使者互相交汇了目光，便作出决定，将车队人员一分为二，一部分人员随他前往齐国都城，另一部分人员随着狐釜押送物品前往田氏封地与田氏交易。
然，那绸衣寺人代表齐简公将车队全数截留，态度强硬，齐简公所谴卫队一旁虎视眈眈。
车队被半请半挟持地前往临淄。
田家虽然势大压主，但还不到与君主公开叫板的时候，田氏使者只好空手返回复命。
齐简公极恨田相国，只是偏又受此人胁制。所以凡是与田相国相关的事物，他都喜欢参上一脚破坏。
铁石稀有，比之铜石所炼制的兵器更为刚硬，此时刚刚为韩人所发现。齐国境内无此物，因此一车铁石比之十车稻米更为珍贵。
铁制兵器相当于后世的核导弹。
田氏毫无忌讳地购置铁石炼制铁石为兵甲，是无视齐简公的存在，祸心凸显。
以田相国为代表的田氏与齐公间争斗一触即发，战国无间道演绎无数。
因为铁石事件，齐简公暗自愤怒，故大鸣大放地将运有铁石的公子穿车队押至临淄。
齐简公在齐宫召见公子穿，似是招揽似是威压的召见。
同时让那老奸巨滑的田穰相国一旁立着观看，不循惯例赐座。齐简公就是想借此敲打敲打那些不敬君主的逆臣。
齐简公高高地坐在王榻上，新进的剑宗王进目光如电按剑肃立在其身后。
“素闻君英武倾城，寡人慕君久乎！然天意使然，君千里迢迢前来齐国，寡人不胜欣喜……常思我等男儿生在当世，当武功盖世，不得让宵小反压为主。知赵国太子申因奸人陷害而逝，如此，寡人愤怒……”
太子申已逝的亲母乃齐国嫡公主。
有着齐国血脉的太子申无辜身死，作为外家的齐君本应遣使质问赵王，若是势强蛮横些的强国，此时必定借此陈兵于赵国边境。
无奈齐国日益势微，眼前君臣争锋，已无力顾及其他。
齐简公仅仅向跪坐在客榻上的赵国来客公子穿等人表示一下个人愤慨，为太子申嗟叹一回，顺便指桑骂槐地意指田穰是宵小奸人、不忠的逆臣，尔后便击几三下。
须臾，数十个眉清目秀的童男披挂甲胄、腰悬铜剑组成一组方阵铿锵入殿。
“嗬——嗬——”
童男们同时发出高昂的吼声，随着音律摆臂顿足地舞蹈。
舞到高潮。
“刷——”铜剑齐出，寒光骤起，杀气凛然，童男们腾身虎跃挥舞铜剑，交织出一道又道的剑网。
“嗬——嗬——”
童男们每舞一式便顿足呐吼，声声震梁。
剑光充斥着大殿中央的空处，有着越舞越宽的迹象，每每舞至乐章每一节高潮处便逼近跪坐在榻几旁的众人。
“鸿门宴……”
跪着在公子穿身后的孟妩突然意识到了，双眼微微眯起，呼吸急促起来。
“公，臣愿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再助一兴。”剑宗王进跃跃欲试自请下场舞剑助兴。
“善！“齐简公允诺，笑容骤起。
王进一个虎跃跃入众童男之前，将剑从背后缓缓抽出。
“嗡——”宝剑出鞘，声如龙呤，剑身一弹，剑尖颤动不已，虚虚实实呈现出三个一模一样的剑尖。
众人凝神一看，这剑寒光照人，杀意森然，宛若一尾随时想着噬人的恶龙。
“龙——渊。”公子穿吐出一口浊气。
“公子果然渊博，此剑乃欧冶子所铸的神兵‘龙渊’是也。”齐简公自得地介绍，“此剑本是齐宫珍藏，宝剑赠壮士，赐与王氏剑宗大家了。”
王进翩然起舞，每招剑式均挟着风雷之势，龙渊剑不愧是神兵利器，剑芒如毒蛇吐芯，纵是铜人也能被其噬出鲜血来。
剑越舞越急，最后仿若一只雪团将舞剑人王进裹在中心在大殿中滚来滚去。
雪团一滞，剑芒吐出，王进一跃腾空，龙渊剑如虹贯日直指田穰相国所立的方位。
片刻间，剑尖已然离所指之人眉心不过一寸许。
公子穿和孟妩跪坐的席榻离得不远，大概只有一米之距，龙渊剑所迸发出的森然凌厉他们足以感受得到。
“啊！”孟妩毕竟是个女子，骇得尖叫出声。
“莫惧！”公子穿扭头朝身后瞟了一眼，清冷眸子闪出一丝温情，淡淡地安抚道：“田相无恙。”
果然就在以为剑芒就要噬到田穰眉心当中，王剑将剑一晃撤了回来，一个收式龙渊入鞘。
当事人田穰只是皱了皱眉，自始自终面无表情地屹立着。
“无趣！”没有见到自己厌恶的人出丑，齐简公毫不掩饰地表示不满，他朝榻下挥挥宽袖不愉地道：“寡人倦了，且散了。”
“诺！”众童男双手叉礼，缓步退下。
王剑宗重立在齐简公身后。
“诸君且散罢！”齐简公再无耐心，立起身，袍角一转便从齐君专用角门隐没了身影。
殿中且剩下诸人。
“君上任性，君请谅解。”田穰抱臂苦笑，齐君不在，身为相国应尽职责安抚住贵客。
这明着替齐君道歉，实质上却在贵客面前提醒他们的齐君是多么得不靠谱。
在诸侯各国中公子穿是数得上名公子，若是通过他的口向四方道出齐君的暴虐，他们田氏真要是反了齐君，在周王史官笔下也不过是君逼臣反而已。
“无妨。”公子穿淡淡道，没必要因此卷入他们君臣的纷争。
公子穿无所谓，但偏有人抱怨。
“简公如此欺侮相国，不配为人君……”一个田系将军直呼齐简公的名讳，毫无敬意。
“田——鼎。”田穰皱眉喝住那将军，不让他再说下去了。
田鼎红着脸“诺诺”住口。
田穰苦笑道：“让公子见笑了……”
“无妨！”公子穿摆摆手，淡笑的堵住田穰想往下说的言语：“穿告退了。”
转身，不经意间一抬头，孟妩望着了那子夜般的眸子，公子穿的眸子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冰冷的寒意让人战栗。
直到后来，她隐隐猜测出公子穿是在为太子申感到愤怒，大兄的母族就如此的无动与衷的面对着大兄的死。
齐君仅在齐国向赵国人表示过口头上不满。
而田氏连言论上的指责都省了。
如今的齐国只顾得及君臣内斗……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齐国无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