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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招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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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妩归队后,一直想着辞别。可是主家就是不给机会,每次好不容易鼓着勇气跑到公子穿的车驾前,公子穿要么避而不见,要么避而不谈。
人家是主家就是不放你走,就如同在前世某单位上班一般,你想辞职跳槽到一家更适合你的单位,然现单位的人家领导就是硬扣着你的档案不放行。好吧!不要档案也行,强行辞职,那恭喜你一个没档案的,除非到那种不在乎你没档案的私人企业,还有一些前途,但你肖想到其他的国有单位上班了,公务员这一很有前途的职业肯定没你的戏了,因为没有档案,等于黑户,人家国营单位哪敢收你。
同理,既然你想永远好好当一员很有前途的贤士,除了那种天灾人祸不得已的情况下,若是没有旧主的推荐信,若是让人抓包到处宣扬你是位弃主不忠的人,在贤士这一职业中,你的前途一定会晦暗不明的。因为在这礼乐崩坏的年代,人们更加无比注重“信义”,若你连起码的道德水准都没达到,那哪能称得上贤能之士。当然,也有哪种表里不一假贤士,但是人家毕竟表面上是贤士,你连表面都没有,被旧主被世人定义为不忠不信之人,那你只有一生背着这个污点,很难再有发展了。
然而这些都是狐釜有意无意地让孟妩明白了这世间的道理。
这让明白过来的孟妩即庆幸又无奈。
庆幸的是自己幸好没有走成,无奈的是自己找不到主家向主家光明正大的辞职。
路越走越远,如此遥远,自己孤身一人回到丘城,似乎不可能了,也太麻烦了,孟妩渐渐绝了改换门庭投奔于丘城城主的念头了。
其实在哪里干也一样,只要让主家认识到你是个人才并想重用你就成了。
对!就是那种存在感。当你在一个公司一个单位上班,自我感觉不再是那种可有可无的职工,而是一下子突然成为那种自我感觉很有存在感的职工,那你绝对不会再想着要跳槽了。
公子穿似乎开始知道有她这个人的存在了。
这日,公子穿终于召见了她。
此时,众人已至新郑且安顿于驿馆宅间。
孟妩心绪不宁地立在公子穿所居的主屋门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很不争气的还是心口蹦蹦。
“进来。”公子穿那清淡的声音隐透一丝威压。
孟妩硬着头皮推门走了进去。
刚刚站稳来不及抬头,那道熟悉而极富磁性的男声从上位上传来:“孟妩。”
“诺。”
“且抬头让吾一观。”
“诺。”孟妩应声缓缓抬头。
目光皎皎如波正对视着那道冷艳淡漠的凤眼。
公子穿跪坐在主榻,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站着的小儿。
肤色姜黄若病夫,然一对眼睛却墨如点漆,其眼波若月光若秋水,清澈皎皎。
再仔细一瞧,又能发现这小儿除了眼睛,其余五官竟也精致如画。
怪道狐贤士如此亲近此儿。
公子穿嘴角上扬,淡淡地笑意微透而出,子夜般的眼眸更加深沉,薄唇微启:“师承何人?”
“啊?”孟妩张嘴一怔,急智一转便回:“鬼谷传人也。”
“如此。”公子穿微微点头兀自沉思。
孟妩站在那儿,腿都酸了,却偏偏又不敢多动一下,她真期望那个公子穿赶紧问完话,好让她退下去坐上一坐。
还好,终于等到公子穿开口:“可愿为我近身效力?”
言下之意是问愿不愿当他的心腹谋士,以后效忠于他,似是询问,却是笃定。
公子穿也急需招纳贤士,象他这种逃亡的公子需要一批谋士,一批能为他谋划将来壮大自己的贤士,但凡有一能之士都值得考察一番。
更早之前,孟妩已纳入考察范围。
一举一动均在公子穿的默默注视之下。
公子穿虽是逃亡公子,但他不是简单的人物,除了赵国,在他国他也有他的生存之道,经营掌握着一批隐暗的势力网络。
如果能选择的话,孟妩更想离开,可是离开这儿,又能去哪儿?没有身份没有目地。在这乱世中身为女儿身又怎能在这个世上独自一人生活下去呢,那丘城离这儿太远了,还是跨国界滴,自问还是没有这个胆量孤身一人再走一遍这么远的路。
没得选择,眼前这位既然想招纳她为贤士,就留下来吧!
虽然是逃亡公子,没有前途的那种,但长得挺赏心悦目的。孟妩暗自嘀咕。
孟妩是色女一枚,属于美色控的那一种,说白了就是喜欢以貌取人的那种。
那俊美无双的面容,那雍容高华的王者气势,那冷冽如子夜般的墨眸,在这种近距离的美色观赏中,孟妩对公子穿那潜意识的惧意竟然忘却了,完完全全的呆呆地看着公子穿,几乎是滴溜着口水,毫无意识地答道:“诺。”
君子一诺值千金,这一诺将孟妩自己给卖了,而且是那种雇主连工资都没有开的情况下,头脑一热自己将自己买了。事后,每月只领到五十枚刀币薪水的孟妩看到其他贤士一月数百枚刀币时,曾经后悔不迭的捶胸顿足的咒骂过自己色胚一个。
其实就是孟妩那副滴溜口水的模样,让俊美的公子穿隐生厌感,自然就将原本的高薪聘请临时改为低薪见习察看。
公子穿长得的确很俊美,而且是人神共愤的那种。
所幸他乃赵国公子,若生于庶民,定是一种灾祸,娈童这一很悲摧的职业一定是逃不脱的。
即使是王孙贵胄,自小也便为美貌无双的容貌烦恼过无数次。任谁每天面对着一大堆一见面就滴口水的人,谁都会烦恼。
于是,小公子穿尽量冷肃着脸让自己的俊美变为冷硬起来难以接近,且不断地练习着剑术,修习着兵法让自己显得刚硬。
弱冠之年,熟读兵法的公子穿开始领兵布阵,终年在战场不断厮杀,让敌人的血染红他的战袍,让自己浑身沾染血腥的杀伐之气。铁血的战争让公子穿的身姿日益峥嵘,让其顾盼而流转的凤眸间累积出一息天地肃杀,天长日久即使微微一笑,能让人忍不住的油生惧意,不敢对视。
公子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小儿面前刻意收敛气息……
是生怕吓着那小儿吧……
公子穿不自觉地揉了揉发涨的额角,挥挥手叫那兀自还流着口水对着他发怔的小儿退了下去,静静地思虑着另一桩紧要的事。
逃亡于此,原先从赵国携带的钱财因日益消耗又无收入开始困顿起来了。
思虑再三,他不得不选择与韩国的君臣们虚与委蛇,得点实惠。
通过在韩国经营的人脉,联系上韩国韩子高丞相。
韩子高素闻公子穿之贤能,遂向韩候举荐。
韩国的宫殿地幅辽阔,远远望去,深宫层层,叠叠幢幢,每处殿阁均都以雄伟高阔为基调,均以青石为体筑成两层以上,端是一番巍峨景象。
然穿行于内,却会发现宫室虽多,却人迹稀少,宫室虽雄,却斑驳破旧。连铺地的青石呈现出道道裂缝。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此宫不知有多少年没有修缮了。
唯有一处勉强算新,那还是韩国众臣竭力奏请下,韩王准予可日常维护的朝殿。
从来没有如此舍不得花费钱财的君主,一丝一厘铢铢计算着花费。
“将就着用吧!”这是韩王对宫中女人们常说的一句话。
居于新郑的每个人都知道,韩王最讨厌宫里的女人们向他索要财帛珠宝赏赐,若有人献宝物财帛,则是韩王心情最为喜悦的一日。
这日韩王心情很不好,因为韩相禀告赵国公子穿请求接见的意愿。
又是一位以求见国君为目的,想从他这儿捞些好处的人。
韩王素来俭朴,将宫中的财帛看得比天还大,不欲接见公子穿,是怕费了财帛,便皱着倒八字的眉头对跪坐在下方的韩子高道:“前来新郑的各国公子公孙多若过江之鲫,何况乃区区赵国逃亡公子,不过是索财帛秋风客而已。若是本候一一接待,岂不费尽了寡人之大好财帛。”
作为一大国公子前来拜见一国之君,应予接待,否则便是侮之其国。
然公子穿虽是逃亡公子,但仍是赵国正统公子。
再说,如此动荡年代,万事瞬变,谁都不能预料到身为赵国公子的公子穿哪日会紫气东来,咸鱼翻身,重新回归赵国叱咤风云。
韩王说出这番不留余地的话,实在是让韩子高深感不妥。
韩子高忙谏道:“公子穿乃天之宠儿,赵国第一贤能之公子,若数风采,人物风流绝伦,若数贤能,孝义智勇。连其左右,皆足以为治国贤佐。”
韩王不以为然道:“这又如何?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一位被君父所不容的公子又能有何作为!”
“非也,听闻赵国已起乱象,臣曾近观其气观其为,公子穿虽流亡,但定能返其国为人君也,若为人君时,必是一代兴主。另赵、韩乃同等国,,赵之公子过吾境,本应已以礼待之,况乎天宠之人焉!”
韩子高一而再,再而三的评说赵穿的不平凡,他日很有可能返回赵国为国君,连其左右的随行之人也赞为治国贤佐,希望韩王能礼遇公子穿。
然,韩王吝啬成性,不舍得他的财帛无端赠送给别人。他国公子路过韩国以礼求见你这一国君主,作为礼尚往来,绝不可能不舍去一些财帛赠于来人。
吝啬的韩王干脆以身体不适拒绝公子穿的求见。
韩子高叹然,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