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句，誓不离去》笔杆君

10、第 10 章

　　10

　　我们能在镜子中看见自己，那么有一天当你照镜子时看到了魔鬼，你会承认自己是魔鬼吗？又或者出现的是天使，你就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个事实吗？

　　一十一恰好出现在了当麻的幻觉里，而当麻知道这个幻境是反映她自己内心的影像。那么她是不是也该承认些什么呢？

　　一十一只是抱着当麻转了个身，就好像一个父亲把受到惊吓的小女儿抱离快要脱缰的小马儿那样。原来当麻与这个世界的距离只不过是一个转身那么近，人们常常是在这样近的距离迷失自己的。

　　其实，得广场恐惧症的人并不是真的害怕广场，而只是缺乏安全感而已。只要广场上有人，那么就算再大的广场，得广场恐惧症的人也是不会有任何不适应的。哪怕这个广场上仅仅是只有自己以外的一个人。

　　当麻没有立刻推开一十一，一十一也没有立刻放开当麻，他们在空无一人的天台上很别扭地不知道该如何不尴尬地分开。

　　当麻觉得自己太丢人了，翁声翁气地说了句：“谢谢。”

　　一十一则担心当麻会刨根究底地问他问题，懊悔无比啊。

　　根据墨菲定律，如果一件事有变得更糟的可能，那么不管变糟的可能性有多小，它都会变得更糟。

　　“喂，你是怎么解开西门的幻术的？”当麻和一十一走在从书店出来的路上，该问的还是被问了。

　　一十一笑而不语。

　　“你也会幻术吗？是不是只要你的幻术比他更加厉害就可以压制他了？那天两个幻术大师在天台一定发生了轰轰烈烈的激斗吧？你现在能展示一下吗？”

　　一十一怀疑当麻得了话痨症，轻叹一声道：“我不会那种东西。我只是在你累死之前把你救出你自己的臆想罢了。”

　　当麻很不甘心听到一十一提起“救”这个字，还有“臆想”，又不是她自己主动要做白日梦的，更何况是个噩梦。“切，不说算了，姐还懒得听呢！”当麻耍脾气，拖上箱子就走。

　　箱子的轮子在马路上发出吵闹的动静，一十一不得不皱着眉头注意到那个巨大的“书包”。心里难以置信地叹道：你还真就换了！

　　“确实没什么可说的。”一十一追上当麻，和她并肩走在车流不息的街上，和男朋友在委婉地向女朋友道歉没什么两样。

　　那些警（和谐）察明明跟她说他们在天台找不到她人影的，为什么一十一可以这么轻松地找到自己呢？当麻不知道。当麻更加不知道的是，一十一要救到当麻一点也不轻松。幻觉是不同于现实世界的存在，如果以现实世界的时间为标准，那么每个幻觉都存在于不同时间维度的夹缝里。天知道一十一花了多少精力来确定当麻的坐标。他只是搜遍了在场每一个人的个体时间，然后将它们关于当麻部分的重叠起来，不断地穿梭于这样严重带有主体主管色彩的时间段中。

　　而且，这个胆小鬼当麻还撞得本少爷差点咽了气……一十一想着，嗔怪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