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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番外: 蹭顿饭而已——凤栖、慕容尘、凌铭风 ...

  •   凤栖眉头紧琐,近三个月来,他被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贼耍的团团转,从平阴到商河,又从商河到吉安、莱洲、阜阳,现在到了衡阳。明明是猫捉老鼠,却变成了老鼠戏猫,猫已焦头烂额,老鼠却兴趣盎然。

      “只知道他现在衡阳,其他的毫无头绪,好像是凭空掉下来的一样。”

      “呵呵,看来越来越有趣了,你凤公子都查不出来的人,倒算是个人物,也配得起我们专程来会他,这俩日凌师兄也该到了,小贼,千万别让我们失望啊!”白衣脱尘,唇角含笑。

      慕容尘翻看着案上厚厚一沓的信笺,忍不住的放声大笑,凤栖也不自觉的跟着上扬嘴角,想他初见留书的时候也曾如此。也正因为这样,方挑起好奇心,才会亲自跟踪、追查这个小贼,哪里想到……

      传出去定会被人笑掉大牙的,神形无影凤栖凤公子,江湖上盛名显赫的情报组织,无影楼的楼主,被个无名小贼玩弄于股掌之间。旷日已久,还不知人家是哪尊神佛,是方的,还是圆的。
      “借银十两,白条一张。”

      “为善积德,江湖救急。”

      “欠债还钱,取银百两。”

      “锦上添花,无用;雪中送碳,给力!”

      “银票无用,废纸一张;银锭实惠,买啥都行。”

      “收银五两,警句遗君;紧闭门户,防止有贼。”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有银不取枉为贼,不如回乡啃田鼠。”

      “我本是贼,原要取银;美人如玉,窃香怡人。”

      “做贼就要脸皮厚,明着不行,暗中来。”

      ……

      “汝本佳人,奈何断袖;落花流水,空余心伤;亡羊补牢,犹未晚矣!避世隐居,犹可双宿,白银十两,封口谏言!”

      落款均为:“凌”笔迹俊秀、流畅,颇具风骨。

      拿着最后一张字条,慕容尘半晌不语,佳人、断袖、落花、流水,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还什么亡羊补牢。见慕容尘掩了声息,凤栖瞟了眼他手中,扑哧笑出声来:“你道这张字条来自何处吗?”慕容尘摇头,心道这得是什么样的人家,能得此批语。

      “这衡阳城内最显贵的人家?”

      “衡王府”凤栖如愿的看到慕容尘脱口而出,又急忙闭口不言的惊愕之态。也未作隐瞒,遂将那晚他跟随小贼入衡王府,偶遇的一幕,一五一十讲给慕容尘。

      “夜隐给衡王固本增元,这小贼就误以为他们有龙阳之好!”慕容尘忍不住又笑了一阵儿,方又问道“夜隐见过这字条吗?”

      凤栖嘴一撇“有胆子,你拿给他看!”要是夜隐知道字条在他手里,还不掀了他无影楼啊。但凡见过这字条的,也都得咔嚓了,惹毛了那魔头,可没人收拾得了,若不是有衡王压着,就是那天误闯的罪责,不死也够脱层皮的了。

      慕容尘像是烫了手一样,忙把手中的字条一撩。“你还是自己收着吧,我什么也没看到啊。”假意饮了口茶,又不慌不忙道:“对了,那小贼不是还留书给你的吗?拿来我瞧瞧。”

      “不必了,得暇还是好好琢磨琢磨,如何收网的好,莫要辱没你慕容大侠的名声!”凤栖顿时紧绷起一张俊脸,显然不愿意在留书上多做纠缠。

      思及小贼留书,颇为头疼,自己追查月余之时,此贼却突然留书写明他的行踪路线,大有怕他们跟丢了的意思,甚言至:进城必入三户,一为初经大户,二为官首,三为武首。倒也所言不虚,这小贼先是在言语上挤兑自己要为人君子,他却怪招频出,自己虽然穷追不舍,却屡屡失手,时值今日,也只是从身形上判断似乎是一位十二、三岁的少年,轻功极高,诡计多端,且善用一种特质的迷药。

      慕容尘哈哈一笑,毫无恼意。“你凤公子都无计可施的人,我就是抓不住,也不算丢人。”见凤栖蹙眉不语,接言道:“你和他打交道也有三个多月了吧,竟查不出一点端倪?”慕容尘笑嘻嘻的打趣,上个月他就收到凤栖的飞鸽传书,当时并未多做留意,处理完琐事才赶来会合,现在看凤栖的神情,事情好像并不简单。

      凤栖的轻功在江湖上也是声名远播的,能胜过他的人屈指可数,自己也要甘拜下风,能在轻功上与他一争长短的人物,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是自己孤陋寡闻,自己从未远离江湖,什么时候如此消息闭塞了。

      “不好说,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个少年……”

      “咳……咳……咳……”慕容尘闻言,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说还是个孩子?无影楼查了四个月的飞贼竟然是个孩子?”慕容尘一脸的不可置信。

      凤栖颓然靠在椅子上,点了点头,他也不想啊,无影楼四个月查不出一个小贼已经够丢人的了,况且还是他亲自出马。这些姑且都不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人异士也不足为奇,怪只怪自己学艺不精技不如人。可是、可是如果真如他所料是个孩子的话,那他这无影楼也只有上板关门了,还有何颜面立足于江湖,自己也趁早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结残生吧……

      “他的目的是什么?”

      “很难揣测,这小贼甚是机敏,每每故布疑阵,且从不取银票珍宝,只要现银,自己只留些散碎银子,其余悉数分给穷苦人家,颇有侠盗之风,定不是为财。可若是为名,凭他的轻功,大可不必费此周张。”凤栖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茶叶,单薄的身影,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侠盗?却又为何引你出手,纠缠不断?凌……难道是栽赃?”慕容尘把玩手中的字条,这纸、这墨,都是寻常之物,看不出半点端倪,刻意署名,难不成是师兄的仇家。

      “也不像,虽有留书,却又有意引我们拿走。”凤栖摇头,嫁祸?他也曾想过,可这行径,宵小毛贼所为,从不出手伤人,更不至于种下什么深仇大恨,倒像是单为了戏耍、捉弄。

      “懂五行,习药理,一身精绝轻功……奇哉!奇哉!”平心而论,这少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凤栖出身世家,师出名门,为人磊落,虽被人戏耍,却仍忍不住拍手称赞。

      两人又谈论了半天,也没缕出个头绪,各自休息去了。

      翌日二人凭窗而坐,品茶聊天,忽然听到楼下吵嚷起来,便闻声而望。一个商贩模样的人正大声呵斥一个衣衫褴缕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二、三岁年纪,头戴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背上斜缚着一个硕大的破布包袱,面色漆黑,辨不出是本身如此还是污秽所至。手里拿着一个馒头,笑容满面,露出两排雪白细牙,与其全身极不相称,眼珠漆黑,甚是灵动。

      “快滚,叫花子,耽误了大爷卖馒头,小心你的狗腿!”

      “狗腿!大爷您还长了狗腿,真稀奇,这路又不是你家开的,我爱怎么走就怎么走,您是操的哪门子闲心呢。” 少年一脸的坏笑,说着转身就要走。

      “臭叫花子,还敢跟大爷顶嘴,讨打,还我馒头!” 商贩提步就追。

      “这馒头做的实在不怎么样,这就还你。”那少年依言放下馒头,雪白的馒头上赫然留下一个黑手印,刹是惹人注目。商贩大怒,连发两拳,少年均闪身躲过,商贩又要再打,却被一只手钳制住,不能动弹。

      “馒头我买了。”清润的男声,缓缓说道。只见一位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从人群中闪出来,拿起馒头,递给那少年。但见这年轻人面如灌玉、目若朗星,鼻似刀削,嘴角似笑非笑,一袭藏蓝长衫越发称的温润如玉。

      那少年接过馒头随手扔给了路边的老乞丐,说道:“这馒头虽然不好,但也可以充饥,您老就对付着吃吧!”大家都道是少年自己饿的不行,才去偷馒头的,谁料到他却不是自己吃。

      “小兄弟若不嫌弃的话,随在下一起随便用点……”蓝衣人话音未落,身边的红衣少女惊呼道:“大哥,你要他和我们一起用饭?”年轻人轻斥道:“霜儿,莫要无理!”正说着,慕容尘和凤栖从里面迎了出来。

      “师兄、霜儿,你们来的好快啊!”

      “尘哥哥、凤哥哥,你们早就到了!”红衣少女俏脸微红,热切的望着慕容尘。四人前后进店,重新落座,那少年也跟了进来,侧着头望着他们。

      “小兄弟,你也来坐啊!”蓝衣人招呼道。

      这时四人分坐四边,俊男靓女,衣着讲究,煞是好看。少年看了半天,似乎不知道坐在哪里好,慕容尘等人本就生性豪爽、不拘小节,又怎会以貌取人,见了方才一幕都甚觉有趣,也随着招呼少年落坐,只有唤做霜儿的少女面露厌恶之情。

      店小二见那少年肮脏穷样,老大不乐意的给他上了碗筷,还禁不住的嘟囔着。少年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道:“你道是我穷,不配吃你这小店的饭菜吗?”边说边环顾四周“哼,就是你这儿最上等的吃食,也不一定能合我的胃口。”

      店小二冷冷的道:“咱这福兴楼在衡阳城也是数得着的,你只要点的出,咱定能做的出,就怕你吃不起?”店小二虽是看人下菜碟儿的主,却也不是乖滑之人,并未听出少年言语之中的讥讽之意。

      少年转身看着蓝衣人,脆声道:“我点多少,你都做东吗?”不等蓝衣人答话,慕容尘抢先说道:“那是自然!”说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盯着少年。

      少年粲然一笑:“小二,你且听好了,莫让爷再重复,先来一壶上好的碧螺春,要新炒的明前茶,仔细挑好嫩尖,不许带梗带叶;冲茶的水最好用经年花瓣上收集的雪水,没有的话山上的泉水也勉强凑合,切不可用新汲的井水;水要滚上三滚,敞开盖子晾半柱香的时间,方可用;杯盏就用宜兴的紫砂吧,普通瓷器可不成,休要浪费了茶叶。然后再来四干果、四鲜果、四蜜饯、四咸酸开开胃,你这小地方怕也没什么好东西,也不难为你,干果就要荔枝、桂圆、枣干、银杏,记得啊,荔枝要岭南吴县的,枣干要山东乐陵的;蜜饯嘛,就来些普通的,糖霜梨条、玫瑰金橘、香药葡萄、蜜制桃肉……”

      在坐的四位都是来自显赫之家,吃食上却从未如此考究,此刻听的啧啧称奇。这样的东西在平常人家别说吃过,就是听怕是也未曾听过,这面色漆黑的少年定然不是什么简单的叫花子,又为何化身在此呢。

      少年见大家看自己,又是一笑;“是不是太多了,也对,浪费可耻!”随即转身道“这么着,伙计,这几位爷儿还有事儿要办,好东西怕你们也找不出来,你就简单的来几个你们这儿的招牌菜下饭吧!”小二早就听的目瞪口呆了,此刻正急着采办不到食材呢,听他如是说,急忙应声退下。

      凤栖在心里暗暗称奇,怪事年年有,今年尤其多,先是一个轻功极高的小飞贼让他无地自容,就现在这个眼前的少年,也让人不容小觑。衣衫褴褛好像一个乞丐,却落落大方,其气自华;单就一壶茶也那么多讲究,他那没点完的菜还不知道有多稀罕呢;面色漆黑,却眼光流转、顾盼生辉,似乎……。

      “敢问小兄弟,哪里人士府上如何称呼此间到衡阳府有何尊干?”好奇的不禁是凤栖,四人脸上皆疑窦涌动,慕容尘轻呷了一口茶,似闲话家常,率先开口。

      少年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道:“几位为官吗?”

      “小兄弟,何来此问,我等均不为官。”凤栖接口道。

      慕容尘朗声大笑:“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复姓慕容,单字一个尘;这位是凌铭风凌大侠、凤栖凤公子、凌凝霜凌女侠。”说着起身一一介绍,心里叹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少年,我就这么一句话,他就暗讽我官家作风。

      “我叫泥丸”少年也不谦让,见佳肴上桌,便边吃边道。凌凝霜扑哧一笑:“这个名字倒是贴切!”少年也不恼,接着说:“我记得好像是姓窦!”

      “窦泥丸、窦泥丸,逗你玩,好小子,你敢耍我们?”凌凝霜怒斥道,手中的一枝筷子随声向少年执去。少年本与凌凝霜对面而坐,近在咫尺,凌凝霜的身手家学渊源,本就有厌恶之意,又见他出言挑衅,更是怒极,这一执已用了十成十的功力,说是迟那是快,少年毫无防备凌凝霜的突然发难,待察觉,为时已晚,虽极力撤身,还是未能幸免,竹筷直直的插在左臂上,顿时鲜血四溅。

      “霜儿,你太过分了!”蓝衣凌铭风起身喝道,慕容尘忙扶住少年,点穴止血,从怀里掏出药给少年外敷内服。突来变故让众人始料未及,凌凝霜原意也只是想教训一下那少年,没想到手底下没分寸,竟然下手那么重,见少年痛的呲牙咧嘴,心已不忍;又遭到大哥的呵斥,眼圈顿时红透,这个凌凝霜本就天生丽质,现在梨花带雨,更是我见尤怜。

      少年整个脸都皱到了一起,咝咝的吸着冷气,奶奶的,我不过想蹭顿饭吃,却招来这无妄之灾!但见凌凝霜低头垂泪的样子,才缓缓开口:“有道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名字你不喜欢,不叫就是了,女孩子火气太大了有伤身体,凌小姐,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小的的莽撞。”接着起身对凌铭风等人道:“谢谢你们的酒菜,时候不早了,我先告退了。”说着抬脚就走。

      “窦兄弟,小妹无礼伤你,都是我这做大哥的疏于管教,你若不嫌弃,就留在此间养伤吧!”少年单薄身形,令他心生悔意。

      “皮肉之伤,何足挂齿,告辞!”话音未落,人已不见。

      “好快的身手!”凤栖叹道,心中一动,莫非是他。

      “师兄,看他轻功路数似乎与你家的凌烟师出同门。”慕容尘也瞧出些倪端。

      凌铭风微微点了点头,他也注意到了,这个少年身上透着万分古怪,虽然发现霜儿动手,却也没阻拦,想的就是试探之意,再不济留他下来,就近调查也好。江湖上人人知晓,凌烟是凌烟山庄不外传的轻功绝学,刚才他见那少年躲商贩一拳时踩的就是凌烟的坎字位,不由的心中疑窦丛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番外: 蹭顿饭而已——凤栖、慕容尘、凌铭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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