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七、花糖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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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罗兰与茉莉的沁人香气逐渐飘散于空气之中，让人心都不禁随之变得柔软起来。
这所学园的女生使用的香水大多是甜系花果香。虽然也有几个使用香精的女生，但比起在法国时，她那敏感的鼻腔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良好待遇。毕竟在法国，香水的地位是相当于披在身上的最后那件外衣。
不过，与在女校中被其他孩子围绕时，所感受到的那些令人心情愉悦的芬芳不同。在这，这些香味她都是从一个人身上闻到的——
丁香，橙花，薰衣草，风信子……还有他钟爱的玫瑰。
那些甜美迷人的香味总是让人有种如坠梦中的沉醉感，但她却不知从何时起讨厌起了这些香味。连以前喜欢的Flora和Infusion D'Iris在从他身上出现后，她也不自觉地将它们给塞去了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而最近，身旁座位那散发出的各种香味已经浓烈到让她忍不住皱眉了。
真臭……
有种不知名的情绪在那些香气的包围下慢慢地形成了个泥沼。
她一头倒在琴盖上，闭起眼享受着只属于自己的安静时刻。
这里没有让她不适的香味，更没有让她不安的那个人。这里只有能让她整个精神都处于虚空中的音乐。
“神宫寺什么的……最讨厌了……”
比琴音还要细微的话语只一瞬便消散于空气中，让人无从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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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讨厌了。
确实得以肯定此事是在后藤逃了一天课后。
之前还只是赌气不跟他说话，但慢慢的却开始疏远他，今天干脆连课都不来上了。
其他人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但跟野川相熟的神宫寺却知道她并未呆在保健室那。明明按照日向的个性是绝不会容许这种事出现的，可他却什么都没说，让神宫寺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后藤抓住了。
这不同寻常的状况让神宫寺的心情不禁像今天的天空一样，满布乌云。
呆会大概会下雨吧？
预想中的大雨直到下午才姗姗来迟。
在这样的雨天中，神宫寺突然兴起了散步的念头。
谢绝了其他可爱女生的邀约后，他独自撑起伞走出校舍。
神宫寺觉得自己或许该想一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在学院祭临近的时期虽不是无计可施，但这样下去必是不行的。
一道夹杂着雨丝的烈风忽地吹来，猛地掀起他本来平稳的伞。不慌不乱地握紧伞柄的他突然被不远处的一片白色吸引住了。
“这个是……”
走近前去，却见这鲜有人迹的里庭角落居然盛放了一大片洁白花朵。无数个挂在纤细枝条上的鼓鼓花朵即便是在雨中也不减生气，仍热烈地昭示着自己的强烈存在感。
神宫寺想起这是什么了。上周，他曾看过这片植物中抽出的淡绿色花穗。这正是他用来形容后藤的花朵——剑麻。
真没想到开起花来居然是这么一副热闹景象。
他不禁站在这欣赏起这淡雅景致。
“你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熟悉声音。
“野川先生。”神宫寺扭头看向抱着一袋苹果的校医。
“赏花吗？真好兴致呢。”笑眯眯的野川走到了他身旁，看着那一束束直指天空的花穗，“今年开得真旺，回头要告诉小绯才行。”
“她不是每天都有来做成长日记吗？”
“嗯。不过昨天开始就发烧了，所以现在还躺在床上喔。”
神宫寺闻言，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焦躁感。
“怎么又生病了。”
“老样子，熬夜加练习过度，吹一下风就病倒了。”野川看向他，“怎样，要一起过去嘲笑她吗？”
“……我还是待会过去吧。”
野川笑笑，看着花丛又是一叹。
“要是小绯像这凤尾兰一样好养活就好了。”
“凤尾兰？这不是剑麻吗？”
“虽然外观是很像，但不是喔。”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剑丛中盛放的花朵，也只有它配得上『盛开的希望』这话了。小绯总是喜欢这种东西呢。”
盛开的希望？它便是这花的花语了吧。
“的确。”神宫寺不禁苦笑，“是后藤一向的风格。”
“对吧。啊，对了，小绯生病时很有趣的喔，真不要去看看吗？”
“你专门让人去参观她狼狈的模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会让其他不知底细的笨蛋跟我一起分享这么有趣的事。”
“一下子就将我变成同类了呢，野川先生。”他抖了抖伞上越积越多的雨珠，“那我也打搅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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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呜……
房中压抑的哭声使人有些无计可施。
“对不起……姐姐……你最喜欢那条裙子是我偷穿时刮烂的……”
“赤香的游戏记录也是我操作失误给清空的……”
“呜呜呜……苏芳哥哥那天迟到是因为我先把闹钟给关了……”
糟糕，再听下去自己就不知道还得负上什么责任了。
因为没课没通告而被野川赶来照看后藤的月宫这样苦恼地想道。
照看病人没什么，但得被迫听烧晕头的人对以往过错一一忏悔这就有些受不了了。
“不要事无巨细都说出来啊，小浅绯。”月宫为她换了个新冰袋，“小心被人听到以后拿来威胁你喔。”
不知是这话让她听了进去，还是额上那片凉爽带去了些热度，不一会后她终于没再说胡话，呼吸也有些趋于平稳了。这让月宫不禁松了口气。
“呼～终于睡着了～”
放下心来的他收拾起床边的杂乱物品，但一个意外的名字却在此时从身后传来了——
“……梅染哥哥……对不起……你送给林檎哥的生日蛋糕是我吃掉的……”
月宫收拾着乐谱的手僵住了。
“对不起……害你被骂了……对不起…………”
梅染……
没几个人知道，而知道的人却不太敢提起的那个名字。
“笨蛋小浅绯，好在今天是我在喔……”
被这么一个名字勾起痛苦回忆的月宫放下手中东西，扭头看向仍旧含着泪发出些呜咽声的少女。
“虽然你是个不会如此失言的聪明孩子，但其实我和龙也都很害怕你提起这个名字。”
在日向面前，这名字是绝对的禁语。它是将他困在地面上不得展翅的强大魔咒，只要出现一次就能让他重伤一次。
“拜托了，小浅绯，千万别在龙也的面前提起春——”
“我回来了。”
月宫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突然打开门的野川给打断了。
“真是的！你终于舍得回来了吗！？”
急忙调整心情的他松开了刚才还紧握着的后藤之手，却还是被快步进来的二人看见了。
“喂喂，林檎你不至于吧？连我家的孩子都不放过吗？！”
“我可以请说出这种恬不知耻的话的您去死一死吗？”
“不要以为露出副可爱笑脸跟长辈说这种话就能被原谅！”
“啊啦啦，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长辈啊。”从床边坐起的月宫理了理身上的宽松毛衣，“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就走了。我可不想再听后藤家黑历史直播了。”
“哪有什么黑历史啊？不过都是她自个干的蠢事罢了。”野川从袋中掏出一个鲜红苹果丢给他，“谢了啊。”
月宫灵巧地接住苹果，耸肩嘲道。
“真有心谢的话，还是请你先治好你这宝贝吧。对吧，神宫寺？”
突如其来的话题让人有些措手不及，神宫寺只得暧昧地点了点头。好在月宫并不在意，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野川将苹果放在桌上，伸手去探后藤的温度。
“烧好像退了点嘛……小绯，起来，吃药了。”
“小……鸢？”被扶起的后藤一脸迷糊地看着面前的人，明显是副没清醒的模样，“呜哇！小鸢对不起！告诉别人听你初吻对象是藤五郎的人是我！”
“……好了，别再提那早八百年前的破事了。毎次发烧都说这事你烦不烦。”
“呜……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任性，才害你辞职的……”
“没关系，反正我和那混蛋互相看不顺眼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他喂她吃下药后叹了口气，“想吃苹果是吧？要削成兔子那样吗？”
“我想喝粥……”
“你一小时前还说想吃苹果……”
“呜哇！苏芳哥哥！”
“好好好，算我怕你了！不要提那家伙名字！”野川无奈地站了起来，“神宫寺，帮我看着这家伙，我去趟餐厅。”
“能先提一个问题吗？”神宫寺指了指后藤，“莫非这就是您所说的有趣场面？”
“自然。有见过这个爱装样子的小鬼哭哭啼啼大吵大闹的样子吗？而且烧晕头的时候问她什么都会回答喔～啊，感觉真像回到了她小时候一样～真可爱～”
这种喜好未免太危险了吧？
没待神宫寺将后藤可能会从傲娇变病娇这种担心表达出来，在后藤脸颊上大声地啵了一下的野川就挥着手跑出去了。
“拜托你了哦～但千万别被我发现你对我家孩子出手喔～”
这种像是自己一定会出手的说法是怎样啊？！
“稍微负责些啊……”
他将目光从合上的门那移去了床上满面燥红的人身上。野川方才似是另有所指的话让他稍微有些在意，反被束缚住了。
“……爸爸……”
一只纤瘦的手突地向他伸来。
神宫寺愣住了。
“爸爸？”困惑而含糊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终于能肯定后藤确实是在叫自己了。但还没待石化的他反应过来，那像是撒娇一样的低哑嗓音又再催促起来。
“爸爸，我想喝水……”
已经反应不过来是自己这几天太放纵所以憔悴显老，还是后藤其实有很深近视的神宫寺机械地从桌上拿起水杯，将她扶起。浑身无力的她顺势靠在他怀中，扶着水杯慢慢地小口喝着。那虚倚在自己身上的绵软身体有着不低的热度，看来确实是病得有些严重。
“谢谢，爸爸。”后藤喝够水后便推开杯子，再次倒回床上，“你去工作吧，我自己再睡一会就好了……不用担心……”
平时对家人都是使用敬称的她今天居然少有地用了这般亲密的叫法，看来生病会让人变得脆弱一说果然不假。但是，即便如此，她却也还是尽量地不妨碍他人……
他之前究竟是为什么而生她的气呢？
神宫寺伸手顺开了后藤那因汗湿而贴于脸侧的发丝，轻轻地叹了口气。
“爸爸？”闭着眼睛的她蹭了蹭耳旁的手，“我没有关系的，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如果回家去的话会更轻松吧……”
他看着那张虚弱的脸，无意识地将野川一直念叨着的话给说了出来。
“不要！”直到刚才都还很温顺的后藤突然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后藤……”
“爸爸再怎么说我都不会回去的……半途而废不是后藤家子孙所为。”从被单下传出的沉闷声音带有明显的不满之意，“而且现在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任性而给搭档……添麻烦……”
最后那有些迟疑的话语小声得差点让人忽视过去，可准备将她从被中挖出的神宫寺的动作却因此而顿住了。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对于他来说是否必要……但在这关系解除之前，他都是我想与之一起创作出最好作品的同伴。我不要就这样一事无成的回去……拜托了，爸爸，让我留在——爸、爸爸？”
话未说完，就被连着被子一同拥入一个怀抱中的后藤挣扎着将头探了出来。但很快地，一只大手就轻轻地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抱歉，再这样一下子。”
她听话地点了点头，倚在“父亲“的肩头上。
“即使那是个反复无常，有着与阴暗内心的不成器家伙，你也愿意留在他身边吗？”
“……不是那样的人喔。神宫寺……很厉害的呢。我第一次听他唱歌时就觉得周围的光线像是全聚集在了他身上般……简直跟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得让人只能注视着他一个。放弃了希望的人是无法通过歌声表达出那种感情的。所以，就算只有一点也好，我想帮助他将自己的才能更大限度地展现出来……”
这样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平时的后藤总是嚷着要他别拖自己后腿，降低她扬眉吐气的机会。
“为什么？”
后藤眨了眨有些沉重的眼皮。
“什么？”
“有什么必要做到这步吗？”
“……他有与我相衬的才能……这种理由当然是不可能的。”她在那肩膀上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但爸爸你不是一直教导我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全力以赴吗？与其考虑为什么会想帮他达成梦想，我更想顺从这份心情……这样的话不管将来发展如何，我都不会因此而后悔。一开始或许是跟爸爸你们赌气，但与他相处久了，不知为何就忘了那初衷，反而更想知道使出全力的他会散发出怎样的光芒呢……”
噔——
心中某处的开关合上了。
神宫寺终于想通了一直以来所困惑的问题核心所在。
他与后藤之间所欠缺的既不是了解，也不是实力，而是更基本的东西——信任。
从她与自己结为Partner那日开始，他就只将二人的关系定位在各取所需的利益共同者中，从未以真心相待。所以一早便看透这点的后藤在初衷改变后，也还是配合着不愿相信他人的自己，依然如故。
说到底，同样被众多异性环绕的自己究竟有何资格去指责她呢。不，就连为何要对此生气都显得如此莫名其妙。
“真是的……我还真是从来都没变过呢……”对真心的渴求战胜不了对其的胆怯，“对不起，后藤……”
肩上传来的有节奏的呼吸表明主人早在他反省之时便已沉沉睡去。
对着熟睡的病人道歉也太没出息了呢。
神宫寺苦笑着将后藤轻放回了枕头上。
“道歉就等你醒来再说吧，Sleeping Beauty。”
那时候请一定不要再避开我，认真地接受我的道歉，与我和好吧。
******
之所以醒来是因一道冷风钻进了没盖牢的被中。
后藤睁开朦胧双眼侧头看向阳台，却于目光得以聚焦那刻惊讶地张大了嘴。
她忍不住伸手搓了搓眼睛。
可再次睁开，眼前那奇异风景依旧不曾消失。
如此反复几次后，她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了——钢琴旁确实摆着几支大大的凤尾兰。
那一个个鼓胀的可爱花朵随着从落地窗外吹入的风轻轻摇晃，如同无数舞动着的铃铛。简直就像是巨大化的神乐铃一般。
“你醒了吗。”从窗后现身的人体贴地合紧了窗门，“抱歉，刚才为了给花瓶注水才打了开来，没想到突然起风了。”
比起这个她更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
“神宫寺……”
“饿了吗？野川先生刚才有买粥回来，我去给你热热吧。”笑着走过来的神宫寺将手背探向她的额头，“烧退了呢，太好了。”
后藤呆呆地张了张嘴巴，反射性地将心中困惑变为了另一句话。
“这里为什么会有凤尾兰？”
“这个？因为刚好开了就拜托园丁为我剪了几支。怎么，不喜欢吗？”
她盯着那看起来很重的敞口雕花水晶长瓶好一阵后，才呐呐开口。
“谢……谢、谢谢……”
为她倒着水的神宫寺顿住了。
“……你该说的不是这个吧。”
“哎？”
“应该是其它东西不是吗？”
“那、那……对不起……故意躲着你。”
但刚断断续续说完这话，神宫寺的食指就突然竖在面前了。
“也不是这个。”
既不是道谢也不是道歉，他需要的是往日里那个自大的后藤毫不留情的指责与抱怨。
“你该不会因为生了个病就烧坏脑袋，变得懦弱起来了吧？啊啊，也对，连我都给错认了，不担心这点反而奇怪呢。”
“懦弱什么的……”才没有呢！我对你可是有很多不满的，好比石榴子那样多的不满！
“那就请不要在意地说出你的心里话吧。”他单膝跪在床前，就这样与紧抓着被单的后藤毫不闪躲地对视着，“我便是为此而来，你不必故作坚强的。”
“谁、谁——”
愤怒之情从心中猛地涌出。
「我们并不需要坚强，因为我们本身便很强大。浅绯，你觉得自己是强者吗？」
但爷爷的话却在此刻突然从脑中活了过来。
后藤家的人都是强者，所以不用故作坚强，开心时便大笑，伤心时便大哭，心情怎样反复都没关系，因为后藤家的人最后都会重新站起，绝不会一直盯着过去不敢冒险。
「什么是强者？小孩子还不懂这些吗……听好了，敢于直面自己内心的人便是强者。」
如果连自己的内心都不敢面对，那你还敢面对其它未知之物吗？
……不对，自己并不是这种想法。
她并没有害怕，她只是对这困扰场面感到生气和不解而已。正是因为她向来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才会因这无法掌握的局面而焦躁不已。
就像现在，她所想要的就只是与面前这个讨厌的家伙一起创作出最好的作品。
啊……
是吗。自己想要的只是如此啊。
“神宫寺。”对着一直没移开目光的那人，后藤挺直了腰认真道，“我需要你。”
“……”
眼神交汇之时他便已僵住。
那酒红色双眸中几乎要将人灼伤一般的情感简直炽热得如同告白，让他久久不能言语。
“喂，你好歹给我点反应啊！我需要你的才能啊！不是你不行的！这学园里只有你才配做我Partner，所以不和好是不行的！”
啪——
修长指尖毫不客气地重重弹在后藤额上。
“唔！”她吃痛地捂住额头，“干、干什么啊你？！”
“让病晕头的你清醒点。”站起来俯视着她的神宫寺一脸不高兴，“你果然就只是个会拉低人智商的笨蛋，对你抱有期待的我真是个笨蛋啊。真是的，你没了音乐的话就完全是个毫无用处的人了呢。”就在后藤咬着唇准备还击时，他又继续道，“我什么时候和你吵架了？像我这么大度的人怎么可能会和一个小鬼吵架呢？”
“啊？”
看着这个一脸呆滞地仰望着自己的家伙，神宫寺脸色又变差了。
“所以说小鬼就是讨厌啊，不好好看着的话说不定哪天会出事呢。没办法了，以后就由我勉强接收你吧。”
“哈？”
只能呆愣地发出单音节的后藤还是一脸没想通的表情。
“啊啦，莫非真的是烧坏脑袋了吗？稍等喔，我去叫野川先生过来。你先躺一下吧。”
被强按回枕头上的后藤在神宫寺出去了好一会后才回过味来。
“你说谁是没出息的笨蛋小鬼啊！！！”
“对了。藤五郎是谁啊？”
“你怎么知道若菜姑姑家道犬名字的？！”
“………………是吗。”
“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你一脸诡异的笑容啊？喂，神宫寺，不要走！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七、花糖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