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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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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澜,怎么会这么晚?”燕天好轻轻抿了一口茶。
“有事。”燕惊澜把燕回澜从身上“摘”了下来。淡淡地从黑衣里拿出随身账册。随后又用漆黑的双眸平静地看向回澜小朋友。。
“我…我去背书…”回澜小朋友被这眼神一吓,乖乖的跑出了房。
“他七岁了。这么迟钝。”惊澜责备似的望着回澜的背影。
“他也只有七岁而已。小孩子对他要求这么高干嘛?你七岁的时候你不也是……”燕天好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匆匆忙止了口。又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他忌惮的瞄了燕惊澜一眼,见惊澜面无表情,心里便松了一口气,起身走向房门,凝视了一会儿外边的月亮。然后关门。
“去见碧云天?他说什么?”燕天好小心翼翼地望着燕惊澜,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恩。圣上说,去年的量的两倍”燕惊澜很认真地把这句话说出来后。便将视线锁定在了地面。
只那短短的一瞬间。燕天好痛苦地用双手捂住了头,脸涨得通红。口中默念着,“碧云天!碧云天!时间难道还是十个时辰吗?”突然,燕天好抬头望向不语的燕惊澜,几乎用一种吼的声音,“你说,你说啊!”
“不,八个时辰。”燕惊澜默默地走向了窗台,推开了窗,苍茫茫的夜色吞噬着这周遭的一切,打更的人刚过,午夜时分,月亮却被乌云笼罩。只感觉到夜凉的寒意。
燕惊澜转过身,看着出离出愤怒的父亲。他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爱让父亲愿意用一年的时间等待,只为见那个叫“莎贵人”的女人一面。即使要将全年当铺里的收入交出也在所不惜。每年到正月,燕当就像做了一场大梦,所有一切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只有一年的账册在火里腾起的灰烬才能显示这一年曾经出现过。
十九年里,燕天好活在这种生活模式中,不知疲倦。燕惊澜在脑海里数了数和莎贵人见面的次数,除去那些年幼无知的年纪,竟发现屈指可数。更可怕的是,接管了燕当的后六年,每次见莎贵人,就像神经过敏一般的从莎贵人的华服,头饰看起,瞬间便能得到一个大概的估价。而这奇异一切,是因为父亲对莎贵人的爱吗?燕惊澜突然有了一种年华虚度的感觉,似乎他活着便是为了她的母亲——莎贵人。
燕惊澜只在很小的时候怨过,后来长大了他了解了父母和圣上碧云天的羁绊,便清楚地明白这所有的一切无法改变。
他走向父亲。把酒从燕天好面前拿开。翻了翻账册“还有十万黄金,数目小,放心。不会凑不出。”燕天好此时已经烂醉了“离初一还,还有几天?”
“三天。”燕惊澜说。
燕天好失态地用通红的双眼在燕惊澜脸上游离,一言不发,又向后猛退一步,抄起一壶酒摇摇晃晃的出了房间。口中絮絮叨叨着什么。直至走远后,燕惊澜才听见燕天好平白无故的喊出了“洛莎”二字。良久,才发觉那是母亲原先的名字。
燕惊澜像打了一场大仗,一下靠在了房里的门柱上。
父亲为情竟然如此。惊澜突然觉得,从懂事以来并未对哪个女子动过情也算是一件好事。有情如何,无情又如何?
他看见对面房间里出现回澜的小小身影,嘴角发出一丝自嘲的轻笑。“我七岁那年啊……”燕惊澜突然想起七岁那年在皇宫里,自己将一个对他说喜欢的小宫女“不小心”推入鲤鱼池的事。
燕天好刚才的缄默是为了不旧事重提。只不过他没想到,燕惊澜从没将这件事挂在心头,忌讳一类的事,对燕惊澜来说,也是无关紧要。
燕惊澜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脱去黑衣,躺在床上。每年,每到这个时候,即使夜晚再寂静,身体再疲惫,也会失眠。燕惊澜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会儿闭上眼睛,一会儿又睁开凝视了一会儿。
人前人后,帝都的人谁会知道一袭黑衣之下的自己,是多么荒凉,无助,痛苦。
月光恰好在这时恰到好处地照耀到了府中的荷花池。寒冬已经没有夏日那种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象,夜里却显得冷清。燕惊澜叹了一口气,起身,披了一件银狐裘从房里走到荷花池。
池边的树下似乎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