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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信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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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妮薇绝不是小绵羊,柔弱的温和的眼神只有在需要时才用,现在……当然没必要!她双手叉腰,很凶恶地看着结结实实地捆在主桅上的谢弗拉,他懒散地靠在主桅杆上,褐色短发被海风吹得更是凌乱不堪,但却没有丝毫的狼狈。这更让妮妮薇火大,她眯着眼睛,摆弄着手里的小竹竿,“啪”她恶狠狠地打在他的手臂上,很满意地看见谢弗拉呲牙咧嘴的样子。
她不客气地戳了戳他的胸膛:“你还敢扯我头发吗?知不知道我的头皮都快被你扯掉了?”
“不敢了!”他很老实地说道,“不过,那已经过去很久了,你还记着?”
她大叫:“什么很久?就是昨晚的事!”
谢弗拉做了个怪脸,“妮妮薇,我对经过不敢兴趣,我注重的是结果!我们都得到预期的结果,不是吗?”
虽然事实确凿,但她还是觉得冠冕堂皇,他明显在为自己开脱,这是个表里不一的阴险家伙,妮妮薇绝不为所动,她又狠狠地打了他一下,“月黑风高杀人夜,这场戏做得真不错!如果费尔蒙特他们不是及时赶到,你是不是真的打算黑了我?”
“妮妮薇,你的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吧?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你会怕?你怎么忘了在美吉多,米坦尼的战役了?是不是年纪大了,胆变小了?”他不忘嘲讽她。
妮妮薇上前朝着他的小腿踢了一脚,谢弗拉很合作地哀嚎一声。“你知不知道人都是有底线的?真看不出你的演技不是普通的好,生在这个年代还真是屈才了!”她凑近他,“昨晚,你不是想假戏真做?”
谢弗拉睁大眼睛,点点头,“以后可以考虑!”
妮妮薇大吼:“你真个混蛋!我把你切成一百零八块,扔海里喂鲨鱼,喂鲸鱼,喂小丑鱼,喂大王八……”看到谢弗拉一脸的笑意,她不解地问:“你还笑得出来?你笑什么?”
谢弗拉突然很严肃地说道:“妮妮薇,你根本就不是淑女!”
“哼……”妮妮薇火冒三丈,“你去试试黑灯瞎火的,被人奸杀的感觉!啧啧……还先奸后杀?台词果然很骇人!”
谢弗拉无奈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你看,不是很有效果。恩……当年,你好像跟他说这是什么呕吐疗法?”
那个……妮妮薇遥想那个当年……“两者不能并提而论。艾米,你是不是他的同伙?”她盯着身旁的艾米,快速转移话题。
“这个……那个……”他模糊其词。
妮妮薇大喝一声:“说!”
艾米啪地一个站立,威武地说:“是!”
“我就知道你们是一丘之貉,合伙来骗我!是不是离你们的主人十万八千里了,逮着机会就欺负我?”
“妮妮薇……”谢弗拉叫她。
妮妮薇没好气地问:“干嘛?”
谢弗拉看着气坏的妮妮薇,笑道:“无理取闹了半日,渴不渴?我给你准备了玫瑰花薄荷茶。”
妮妮薇顿时笑颜如花:“真的?谢谢你。”她看着谢弗拉乐不可支的脸,忽然回过神来,她纾解着自己紧张的情绪,倒被说成是无理取闹了?妮妮薇毫不留情地甩了他一竹鞭,站在他身边,低声问道:“你怎么名目张胆地出现在费尔蒙特的船上?不怕被他知道你的身份吗?”
谢弗拉叹了口气,“如果你当日再不醒的话,我一样会被安排给你陪葬的。我可不想这么早死,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
妮妮薇咬牙,“譬如?”
“娶个漂亮的老婆,生个可爱的儿子,找个性感的情妇什么的……”
妮妮薇刚喝了一口水,全部喷在他的脸上,“你白日做梦!异想天开!我跟你保证,一定会让你在埃及孤独地终老一生的!”
“妮妮薇,你不能剥夺我的权利!”他一语惊人。完全是模仿她的口吻。
妮妮薇杏眼圆瞪,“还真看不出,谢弗拉,你丫根本就是一只狼,一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不许学我说话!我……”她拉了拉袖子,恨恨道:“我让你主子来收拾你!”
谢弗拉痞子般一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妮妮薇一听,扑了上去,被身后的人拦腰抱住,气得妮妮薇大吼:“你这个该死的谢弗拉,你还会用我的话将我了是不是?我今天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我是谁了!艾米,你去打桶海水来,我要腌肉!”
以自己以往的亲身经历,艾米抖索了一下,开裂的伤口遇到盐水……咝!一个字:痛!
“还在发呆?你傻了?看着你可爱美丽的堂堂伟大埃及的王妃被一个痞子耍成这样还在犹豫什么?快去!”
身后的胸膛微微颤动着,她转过身,怒瞪他:“你笑什么?”
费尔蒙特一脸笑意,说道:“妮妮薇,你好精神!”
妮妮薇甜甜地一笑:“你看好戏,是不是?”
费尔蒙特将她拉到顶棚下的藤椅上,摸摸她不知是气急还是日晒而通红的脸,“你才刚恢复,不要一下子说太多话,乖乖地坐这里休息。”
这才发现自己的确口干舌燥,妮妮薇坐了下来,喝着冰镇的花茶,一股浓郁的玫瑰花中透着一缕清香,谢弗拉跟在自己身边不是一朝一夕了,他一直在暗处,可能比艾米更了解她的一举一动,包括喜好。
这次他居然冒险地出现在别人的视线中,难道仅仅是为了救她吗?正在她遐想时,她看着费尔蒙特从容地接过侍卫递来的弓箭,轻松地搭箭挽弓,朝着目标——谢弗拉射去……
啊?!妮妮薇手中的杯子晃荡一声掉在甲板上,还来不及反应,箭已经离弦飞射出去……不!他是为她才上的船!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的目标,费尔蒙特这么精湛的技术……妮妮薇大叫:“谢弗拉——”
快得只有眨眼的瞬间,谢弗拉忽然被反绑双手的绳索脱落下来,一个闪身,扶起摔倒在费尔蒙特身边的妮妮薇,若无其事地问:“妮妮薇,有没有摔痛?”
妮妮薇勉强露出一丝笑意,“你吓死我了!你要是真的死了,我拿什么赔给人家啊?不过,真是好身手啊!”她看着箭慢慢沉入海底,还心有余悸。
谢弗拉好笑地将她拉起,“妮妮薇,怎么动不动就哭?像小孩子一样。”
妮妮薇抽了抽鼻子,“我还不是担心你?”她一抹眼泪,指控费尔蒙特:“你干嘛忽然吓人?”
费尔蒙特淡淡地将弓箭递给身后的侍卫,“我没这么好心。别忘了他妄图染指你。”
他是真的要杀谢弗拉!
“妮妮薇。”谢弗拉唤回失神的妮妮薇,“放心,我是打不死的小强。”
“扑哧”妮妮薇破涕失笑,“你是不是学了个十全啊?”
忽然妮妮薇被一只大手握住手腕,接着谢弗拉被狠狠地甩开,她惊愕地看向大手的主人,见费尔蒙特一脸不善地盯着她的脸,她忽然觉得空气变得很稀薄,艰难地开口:“你……不能杀他。”
费尔蒙特脸上浮起冷笑,俯身凑近她,“妮妮薇,你真是博爱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看着他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森森白牙恨不得咬下她粉嫩嫩的脸蛋时,她才意识到了危机,她仗着自己的腰功好,慢慢往后仰,五度,十度,十五……她咬牙,悲哀地发现——下不去了!她伸出没被控制住的手,慢慢抵在他的胸膛上,一脸媚笑地慢慢推他,呃?推不动?她微微加力,依然纹丝不动。她十分尴尬!
费尔蒙特看着她一脸通红,墨黑的双眼中满是娇怯,鼓励道:“再用力啊!”
腰啊,越来越酸痛,越来越不堪负荷。妮妮薇看着眼前一脸看好戏的费尔蒙特,抬起双眼,抛了一个很俗的媚眼,将自己抵在他胸前的手收回,随即软弱无骨地环上他的脖子,“这么俊俏的儿郎,我怎么舍得推开呢?”说完,自己先抖落全身的鸡皮疙瘩。
费尔蒙特扶住妮妮薇的腰,手指很巧妙地用力,妮妮薇顿时觉得腰部的酸痛缓解很多。
他继续替她按摩,“妮妮薇,你在调戏我?”
这个……古时这是青楼女子常用的固定台词,普及程度相当之高,和那句:妞,抬起头来,让大爷好好瞧瞧!不相伯仲。
妮妮薇把头一低,脸不红心不慌地说道:“听巴比伦的神妓这么说来着,好像很好用。”
拉塞米尔!他……费尔蒙特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他,“他还带你去那种地方?”
妮妮薇捣蒜似的点头,看到费尔蒙特阴冷的眼眸时,又卖力地摇头,身旁传来幸灾乐祸的笑声,妮妮薇循着笑声看到懒散地倚在船栏上的谢弗拉,狠狠地用力地瞪着他,还不是为了救你?你谢弗拉以为自己长翅膀能飞出去啊?在费尔蒙特的地盘,他哪天真的心情一好,就将你神鬼不知地处理了,你只能魂归亚述了!要不是看在辛那赫里布面子上,要不是顾及布鲁斯年老无依……
“哎呀!”妮妮薇惊呼,在她出神的当口,费尔蒙特将她抱起,她急道:“你……你要干嘛?”
“你该不会只跟神妓学到这一招吧?”费尔蒙特问,很严肃的样子,“今天,我给你机会展示一下。”
“不要了吧?你看,光天化日的,不成体统,是不是?再者,美丽的印度洋风景如画,我们不能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呸!完全是心慌意乱,口不择言的后果。
费尔蒙特笑,“编,再编!”
妮妮薇放弃垂死挣扎,死心道:“没有了!哎哟……”她靠在他胸口,一脸痛苦。
费尔蒙特皱眉,“妮妮薇,怎么了?”
“好像是腰……好像扭到了。你能抱我到床上去吗?”她果真疼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能让谢弗拉帮我看看吗?”
费尔蒙特不作声,他踢开舱门,小心翼翼地将妮妮薇放到床上,让她趴着,然后大手覆上她纤细的腰肢,顺着脊柱慢慢按摩着,在腰椎,两侧的肌肉上循环按摩着,力气控制地恰到好处,不得不让妮妮薇由衷感叹异性按摩的魅力。
“好一点了吗?”
妮妮薇舒服地把脑袋搁在自己的双臂上,赞赏道:“手法相当专业,熟稔,常做?”
费尔蒙特咬牙:“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是第一个!”
啊?那我岂不是小白鼠?妮妮薇咕哝了一句,不过这个费尔蒙特的手的确像被施了魔法一般,不由得她说了句:“谢谢。”
看着她有些不服气的侧脸,微闭着眼睛像慵懒的波斯猫,费尔蒙特失笑,“没有舞娘的本事就别显摆逞能,知道吗?”
真是恶人先告状!妮妮薇想着,要不是迫于你给我的压力……大脑一下子惊醒,妮妮薇一个翻身,离开他双手的控制范围,她看向脸色一下变冷的费尔蒙特,“如果……”她润了润喉,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如果哪一天我惹你生气了,你会不会……杀我?”
“那要看你怎么惹我生气了!”费尔蒙特冷笑,“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妮妮薇缩在床角,咬着手指怯怯地看着他,“我怕死!”
这才是一个女人该有的正常反应。费尔蒙特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只要你听话。”
“费尔蒙特,你……很容易生气吗?”她担心地问他,仿佛每一次见到他,他总带着七分戾气,三番五次硬碰硬地较量,仿佛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这样的费尔蒙特她是否能掌控?她在枕头下摸出那块温润的圆形玉佩,“这个……你的。”
费尔蒙特的脸霎时变得冰冷,他冷冷地看着泛着柔和光芒的玉佩,“你确定要还给我?”
她专心地盯着手掌中的玉佩,小声说道:“这个看起来像上好的和田玉,肯定很贵,万一被我不小心打碎了,你一定会生气,所以……你看你能不能自己保管?”
“你有胆子打碎它?你尽管去试试!”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倒是从没见你取下拉塞米尔给你的链子啊?”
妮妮薇默默地把脚隐藏在被子中,“因为这个不容易碎嘛。”
费尔蒙特脸上泛起一抹阴森的冷笑:“玉在人在,玉碎人亡!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妮妮薇回答得干净利落,看到费尔蒙特满意的柔和微笑时,幡然醒悟,她抖抖索索地说:“你……你是谁?”
费尔蒙特嘴角颤了颤,琥珀色的眼睛更加深邃,“装失忆是吧?玩,再玩!禁足三天!”他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去,女人果真不能太宠了!
妮妮薇眼看他就要离开,破釜沉舟般地冲上去拉住他的手,柔软的触感让费尔蒙特一愣,他停住脚,听到妮妮薇小声问道:“你送我你的玉佩,是不是代表你喜欢我?”
费尔蒙特深吸一口气,心骂这个迟钝的笨蛋,他咬着牙反问:“你觉得呢?”
妮妮薇感觉手中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她呆呆地回答:“好像是,好像又不是!”然后立即收回手,退到安全距离。
费尔蒙特转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妮妮薇,忍不住朝她吼道:“你这个笨蛋!难道感觉不到我很喜欢你吗?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你!给我保管好!”
啊?这么贵重?!妮妮薇吓得连拿玉佩的手都颤抖起来,这个年代铁器,金器,珍珠玛瑙,松石,孔雀石都物产丰富,可是这和田玉……这种易碎物品万一被自己打碎了,上哪儿找一模一样的啊?
“我……我……”她看了看脸色越来越差的费尔蒙特,打消了让他收回玉佩的念头,“可是……喜欢一个人的话,都会很温柔地对那个人啊。以我以往的经验……啊——”
费尔蒙特火大地一把抓过她,拉到自己身边,阴森森地问:“你在抱怨我对你不够温柔?”
妮妮薇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他僵硬的身体似乎随时要暴走,立即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违心地说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你很温柔……”
“我真是感到奇怪,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你这副蠢样!”他看着妮妮薇娇小的身躯委委屈屈地半趴在自己怀里,一只手高举着玉佩,样子像白痴一样蠢!绯红的脸像不经人事的少女一样纯真动人,像蓝色的鸢尾般楚楚动人!
妮妮薇睁大了眼睛,看着费尔蒙特的眼神忽然柔软下来,他的手已经扶住了她的腰正慢慢将她搂进怀里,她很熟悉这种眼神,也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她急中生智喊道:“费尔蒙特!”
费尔蒙特一把将她狠狠按进自己的怀里,扶住她的后脑,死死地按在自己的心口,“我只是抱抱你,你紧张什么?”
呼——妮妮薇长长呼出一口气,吓死她了!她软软地趴在他的怀里,他转得太快,她还跟不上他的节奏。
“妮妮薇——”
“什么?”她听着他柔软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悲伤,让她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妮妮薇,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宠你。让你的眼里只有我,我知道只有你真心爱我,你才会对我笑。我会等你爱上我。”母亲的前车之鉴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似乎这种东方女子的性情尤为刚烈,父亲究其一生都没能真正得到母亲的心,只因为母亲除了心中的那个男人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连他都偶尔见到母亲的笑容,很浅很美的笑!他忽然害怕起来,忽然对自己没有信心起来,手臂上不知不觉加重了力气。
直到妮妮薇微微挣扎着喊痛,他才惊觉而放开她,“有没有受伤?”
妮妮薇摇头,她才没这么柔弱。她有些内疚,“费尔蒙特,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可能性格不合,文化差异,或者生活饮食习惯不一样,也或者宗教信仰不同?”
费尔蒙特恨恨地说道:“那你就不能迁就我一下?”
啊?妮妮薇干笑了几声,话……不是这样说的吧?
“怎么?你显然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认识务者为俊杰,你还是用你那中看不中用的脑袋好好想想。别人想要迁就我,我还不要呢!”他大大咧咧地在她旁边躺了下来,看着坐在身旁的妮妮薇,一脸奇怪的表情,心情忽然如晴天般灿烂。
妮妮薇咧着嘴,感恩戴德,“真是深感荣幸啊!”
“所以,你要知足。”他慢慢哄道,笑容在嘴边扩散。
“那个……我们家乡有句话,永不满足的女人才是好女人……”话还没说完,一个天旋地转,妮妮薇身上一重,睁开眼就看到费尔蒙特的脸只在眼前五公分处,不!或许更近!她全身僵直,不敢妄动。
费尔蒙特的嘴角抖动了一下,冷冷的声音从他嘴角溢出,“永不满足?”他的手忽然探进她的衣服……
妮妮薇一惊,用力挣扎,大声喊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永不满足!”他柔软的掌心在她身上游走,引起阵阵颤栗,“费尔蒙特!做这个事情要两厢情愿的,那样才有情趣!”
“笃笃笃”悦耳的敲门声让妮妮薇如获重释,她知道不到万不得已,他的侍卫是不会打扰他的。果然,费尔蒙特站起,整了整衣服,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妮妮薇,露出一抹讽刺般的笑意,“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和我做那个事情,我们一起来感受一下那个情趣。”
他的目光在妮妮薇因为挣扎而袒露的肩头上流连了一番,带着十分悦耳动听的笑声大步走了出去。
紧跟着,艾米和谢弗拉被送了进来。艾米恭敬地站着,谢弗拉则一屁股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说:“把手伸过来。”
妮妮薇呆呆地伸出手,谢弗拉用看白痴的眼神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另一只!”
哦!她伸出手,谢弗拉抓住她的手,微微翻转,一条血红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三人的视线内,谢弗拉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瓶,倒了些绿色的液体敷上,妮妮薇顿时觉得好清凉。
“谢弗拉,你怎么像机器猫一样,要什么有什么。”真想好好搜搜他身,看看他身上还有多少宝贝。
谢弗拉横了她一眼,手却熟练地帮她包扎着,亚麻布绕着她的小臂绑得像木乃伊一样,声势搞得十分浩大。伤势没这么严重吧?她看着谢弗拉认真的样子,唏嘘万分。
“你有必要把自己掐得皮开肉绽吗?”包扎完毕,谢弗拉使劲捏了捏他的包扎成果。
妮妮薇一声哀嚎,谢弗拉的眼睛真像千里眼似的。
“你该不是对我没信心吧?我不能保护你?”谢弗拉冷冷地看着她,他当时很冷静地看着妮妮薇在费尔蒙特面前做戏,看着她为了脱离当时的困境而用自己的指甲将小臂内侧掐伤,从而伪装成腰痛,效果很好。
这个女人真能狠得下心来!一如他认识的她多年以来的作风,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任何代价。她应该成为一个男人,作为女人来说,太屈才了。
艾米低低地喊道:“王妃,您大可不必这样……”
“住嘴!她要做什么,你我能阻止?艾米将军,容我提醒你,如果你的法老王知道你和他的王妃串通一气,而将他蒙在鼓里,我劝你还是尽早想好退路吧!来我亚述如何?亚述从来不会嫌士兵多的!”他很好心地提议道。
艾米握拳咬牙,瞪他!最好能将他身上瞪出个窟窿来。想让他去给亚述当免费士兵?做他的白日梦!
“我们到哪了?”妮妮薇问,“他为什么让你们都进来?外面有事?”
谢弗拉点头,他从不妄加猜测。“是不是想出去看个究竟?”他站起,偏身,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妮妮薇利落地跳下床,艾米略有些顾虑,叫道:“王妃……”
妮妮薇一笑,“不出去看看,真的很不甘心啊。”然后走了出去。她拉了拉舱门,没拉动。被锁住了!于是她更好奇了。
她叫道:“艾米,把门给我砸开。”
艾米操起身边的一只四脚圆凳,用力砸向舱门,“砰——”舱门被砸出一个大洞,门外守着的侍卫明显吓了一跳,齐刷刷地冲了进来。锋利的刀剑齐齐指着他们的鼻子。
妮妮薇无辜地说道:“我不习惯被人关着。”
谢弗拉低头失笑。
透过层层侍卫,妮妮薇赫然发现一艘黑色的大船和他们的船并排停靠着,矫健的船身像鲨鱼的身体,已将降下的主帆,三叶帆,只留小帆升起,粗大的绳索从高大的主帆上垂落下来,忽然她的视线停留在主桅杆的顶端,那里飘扬着一面熟悉的旗帜——上面画着一个黑色的骷髅!那是一艘海岛船!
隶属撒丁岛的海盗早已没了踪影,怎么会还有海盗?
妮妮薇忘了,海盗这种行业可谓无本买卖,一旦兴起,绝无灭亡一说。
而这艘气势宏伟的海盗船正安静地停靠着,船板正搭在他们的船上。没有打斗场面,显然双方十分熟稔。
妮妮薇抬手,指向外面:“我要出去看海盗船!”
侍卫不为所动,妮妮薇一步一步走向外面,剑随指着她,却未敢伤她一分,在即将踏出舱门时,一抹高大的阴影挡住了她。她抬头,说道:“你没有告诉我不能出来。”
“想看?”费尔蒙特问。
妮妮薇点头,费尔蒙特拿出一件黑色的连帽外衣,从头罩下,将妮妮薇整个人包在他的衣服中,然后戴上帽子,巨大的帽子遮住了妮妮薇大半张脸,费尔蒙特牵着她的手走向外面,过长的衣服拖在甲板上,遮住了她的光脚丫。
刚才还是安静的海盗船上忽然走出许多身着短衫短裤的结实男子,肩上扛着袋子搬运到费尔蒙特的船上,像工蚁一样。
看得妮妮薇目瞪口呆,她摇了摇费尔蒙特的手,问:“你居然抢劫海盗?”
费尔蒙特大笑,“妮妮薇,你想象力真丰富!你不是也过了一把海盗瘾吗?”
她讶然,“你怎么知道?”
“我的妮妮薇,正是因为你,这个骷髅标志已经成为海盗的专属标志了。你说,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妮妮薇的小嘴张得很大,表示她目前的惊讶程度,足以塞进一个鸡蛋了。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他们……是你的人?”她大胆猜测。
费尔蒙特一笑,“反应真快。我们的航海技术无人能及,你不认为这是增强国力最快的方法吗?”
当然是!不过名声不好听罢了。不过,在这没有安理会的年代,管什么名声?就算二十一世纪,索马里海盗依然猖獗,因为他们配备最先进的武器,以至于他们像螃蟹一样横行至今。所有船只,无论你是哪个国家的,都要避而远之再避而远之。
因为他们劫财又害命,没的商量!
“那你岂不是……海盗王?”她抬头看向面部轮廓十分柔和的费尔蒙特,实在和粗俗丑陋的海盗相去甚远。于是她补充道:“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海盗了。”当然,没有将阿鲁贝利希算在内。“你想看看真正的海盗妆吗?”她又开始蠢蠢欲动。
费尔蒙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冷冷地说:“你想都别想!”
物质搬运完毕,几个强壮的海盗走向他们,费尔蒙特将妮妮薇拉到自己身后,用自己的身躯将妮妮薇挡住,然后和他们低语了几句。海盗躬身退下,其中一人的眼睛不时地瞟向费尔蒙特身后,费尔蒙特身旁的侍卫立即上前抽出了剑,果断地刺向那人的腹部。
海盗闷哼了一下,接着被扔下了海。于是其他人很快退了个一干二净。
黑色的大船立即升起主帆,驶离了他们的海域。
费尔蒙特这才转身,将帽子替她除下,摸着有些苍白的脸问:“都看见了?”
妮妮薇点头,然后摇头,“没有看到全部。”
费尔蒙特将她轻轻拥入怀,“以后我绝不会让你看见这种场面。”
“费尔蒙特,那人也是父母生的,也会有人为他伤心的。”她吸了吸鼻子说。
“为了你的安全,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你小题大做,过分小心了。”她抬头看他,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怀抱。
费尔蒙特对于她的小动作,并不为然,“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汪精卫的至尊名言!
他……太严谨了,太冷酷了。妮妮薇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