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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雨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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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带气候国家的秋天总是来得比较迟,此时正值金秋时分,妮妮薇总是骑在马上仰头看天,一看就是半天,那几朵闲闲散散的浮云镶在蔚蓝色的天空中,入眼而及的整片天空,安静地如同天堂一般。
3500年前,人类科学文明还不发达,所以污染也少,对环境的破坏也很少,呈现在她面前的利比亚远不是21世纪的模样。
接近土黄这种颜色,但是比之要淡一些。利比亚的土地就是这种颜色,妮妮薇和缔地亚一行人悠闲地骑马走在利比亚的郊外,远远地隐约看见一片模糊的绿色,妮妮薇狂喜,一声大喊就催马上前了。
越来越接近这种生命的颜色了,一大片一大片……妮妮薇拉住缰绳,万分惊讶地望着这片绿色,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稻田!是稻田!稻穗上结满了稻谷,像绅士般低下了头,随着阵阵微风吹过,微微晃动着,它们还未到成熟期,可是已经漂亮得让所有的人驻足了。
她跨下马,蹲下身,闻着稻谷散发出来的清香,转身对已站在身边的缔地亚说道:“真是不敢相信,居然在这里会看到这么壮观的景色,等到它们成熟的时候,一片金黄色,你能想象有多漂亮吗?”
缔地亚笑道:“你呀,真是少见多怪,庄稼本来就是长这个样子的。”他宠溺地看着她,黑色的长发用同色的丝带松松地绑着,随意地打了个蝴蝶结,却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极有风情。她总是无意中的一个装饰,一个动作,一个微笑就能让人移不开眼睛。她越来越懂得将自己的美丽发挥到极致了。
“不是的,过了很久之后的利比亚可没有这么美丽的景色呢,虽然它变得很富有,但是土地却是贫瘠地可怕。”3500年后的利比亚地下盛产石油,地上却是寸草不生。真是讽刺!
人类文明是一个进步与退步成反比同时存在的过程。
缔地亚揽着她,看着眼前飘动的这片绿色问:“是不是很喜欢?”
妮妮薇点头,“不过它不能和埃及相提并论。埃及有着一年四季常绿的椰子树,有着永远旺盛的绿色植物,热带水果应有尽有,这样富饶美丽的埃及是我们的祖国,我真幸运。”
“你喜欢这样的埃及吗?”他忽然心头一酸,这么多年来的卧薪尝胆和努力终于得到妮妮薇的笑容,她开心地点头。他为她打下的埃及,为她创造的乐园,她明白地告诉他,她很喜欢。缔地亚将她抱紧在怀中,动情地说:“你喜欢就好。”
前一刻还风和日丽,后一秒就开始乌云密布,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了,“哗啦”一声雷响,眼前闪电劈过,吓得妮妮薇一个心颤,身体一轻,已被缔地亚拉上了马背,豆大的雨点真是说下就下,劈头盖脸地砸在他们身上,妮妮薇窝在缔地亚怀里,缔地亚宽大的披风将她包围在自己怀中,身下的赤马撒蹄疾驰着。
妮妮薇沮丧地抱紧了缔地亚,这场雨真是不识相,硬是生生扰了他们的缠绵。不过,那些碧绿的稻子倒是乐歪了嘴。算了,不跟你们计较了……
忽然妮妮薇的头使劲地被压进缔地亚的怀里,赤马停了下来,不安地踩踏着前蹄,“唰”她听到缔地亚拔出剑的声音,一种恐怖的杀气弥散开来。妮妮薇紧紧地抱着他,全身僵硬,披风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她的脚已经全部湿透,冷气从脚底钻入,在她全身蔓延开来。
“杀——”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紧接着刀剑相碰发出的刺耳声音不绝于耳。田野里两军混战在一起,一片厮杀声。
赤马在转圈,然后迎向对方而腾起了前蹄,近在耳边的刀剑厮杀声让妮妮薇头晕得想吐,又紧张到心脏提到了嗓子口。
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身体仿佛被抛起,“啊——”她惊恐地大叫出声,那双记忆中一直温暖的大手此时却冰冷无比,但还是紧紧将她抱在胸前。
缔地亚为了躲射来的冷箭,他们从马上摔了下来,好在有殷实的稻子铺在他们身下,才不至于摔得那么惨。
仿佛为了增加气氛,雨漫天漫地地下着,缔地亚用披风将妮妮薇包好,让她坐在壮实的稻田里,看着她惨白的脸上满是滚落的雨水,一双黑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好好呆在这里,看我杀了他。”
缔地亚一个飞步,闪电般地跃上了马,一拉缰绳,赤马暴躁地呼着热气,缔地亚长长的寒剑垂在身侧,他冷冷地看着对面的黑衣人,只露出两只眼睛,冰冷的眼神如剑般射来,他忽然松开手,剑直直地掉了下去,深深地插入泥土中,捞起马鞍上的弓,搭箭就朝着缔地亚射去。
缔地亚举剑横在身前,整个人仰躺在马背上,避过了尖利的弓箭。
紧接着,黑衣人拉弓,搭箭——两支!这次是两支!妮妮薇惊恐地捂住了嘴,整个人缩成一团,冰冷的稻梗全部浸润在雨水中,妮妮薇亦是。
一上一下,箭刺破雨帘直刺缔地亚,一支避过,再一支……“铛”箭被缔地亚硬生生地挡开,斜斜地扎在地上。
黑衣人再度拉弓,搭上三支箭,瞄准……赤马!不!妮妮薇冲了出去,扑向黑衣人的马,缔地亚脸色全变,惊慌失措地跳下马,大喊:“妮妮薇,不要出来,快躲好。”
但是妮妮薇已经扑到了黑衣人的面前,她张开双臂,不顾一切地大喊:“不要射,不要射!我不是你们的战利品!你不能这么残忍……”
披风已经落在了稻田里,一片绿色中,黑色的披风好像一朵黑玫瑰。妮妮薇月牙白的衣裤全部贴在了身上,黑发散乱,还在滴着雨水,“你不能这样……”
男子身下的马火爆地看着挡在前面的妮妮薇,忽然嘶叫着扬起双蹄,朝她踏去,马背上的男子急急地拉住缰绳,眼底尽显惊慌,妮妮薇仰头看着空中朝自己踏下的马蹄,用双臂挡住自己的眼睛……下一刻,她被扑倒,连接着打了几个滚,她睁开眼,入眼的就是缔地亚那双惊恐未定的蓝色眼睛,蓝色让人心碎,心痛。
妮妮薇紧紧地抱着他,“你有没有受伤?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她一叠声地问,语带哭腔。
缔地亚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妮妮薇,妮妮薇,放松,好好看我,我没事。知不知道刚刚这样跑出来很危险?恩?”他丝毫不将对手放在眼里,他柔声安慰着受惊的妮妮薇,仿佛他的眼里只有妮妮薇。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急了。我不该跑出来的……”
“妮妮薇,不要再责备自己了。你今天怎么了?”他感觉到她今天的失常。一个转身,将她放在稻梗上,架起的剑正好搁住攻来的剑。
黑衣男子一言不发,刷刷刷刺出三剑,招式凌厉狠绝,招招都向缔地亚的要害刺去,身经百战的缔地亚当然不会让他轻易得逞,他左挡右避,很好地化解了他的杀招。同时剑法熟练地反攻而去。一时间,你来我往,厮打地险象环生。
妮妮薇双手拽紧,手心里都是冰冷的雨水。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狠狠地一抹,生怕错过每一个镜头。
脚下的泥土变得泥泞不堪,雨水的阻力和体力的消耗让他们的动作相对缓慢下来。此时艾米和几位亲卫军冲破包围来到了缔地亚身边,他们守在妮妮薇身边,也紧张地注视着缔地亚和黑衣男子的打斗。
很快,混战中的黑衣人也朝妮妮薇她们冲来,艾米他们迎了上去。
一把匕首从雨中飞来,对准着妮妮薇的后背飞来,但是妮妮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忽然,她见在全力应付黑衣男子的缔地亚大力隔开他的剑,朝她飞奔过来。
妮妮薇结结实实地被缔地亚抱在怀中,优雅地转了个圈,她仰头看着他,蓝色的眼睛怜惜地看着她的脸,“妮妮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哭,知道吗?”
她点点头,因为那湛蓝色的眼睛如海洋般平静。
黑衣人已逼近他们,缔地亚将妮妮薇拉到身后,“啊——”妮妮薇捂住嘴,睁大了眼睛,一把精致的匕首没入缔地亚的后背,血夹杂着雨水流下,显得异常鲜艳夺目。
“你以为你还有多少胜算?”黑衣人拉下脸上的蒙布,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
“费尔蒙特!”妮妮薇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剑法一流,显然是练了多年的武。“为什么要这么做?”
费尔蒙特冷笑:“女人就像领土一样,用夺的就可以了。”
“不是!”她咬牙。
“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费尔蒙特冷酷地咬出每一个字,剑慢慢举起。
缔地亚丝毫不为所动,“不开化的努雅克人!”他嘲笑道:“除了抢,还会什么?简直比畜生还愚蠢!”
“你把我看成努雅克人?凭这句话,足够让你死上十次了!”费尔蒙特手中的剑一抖,如蛇般刺向缔地亚。
背上的伤没有影响缔地亚的动作,但是他的背后已经血水一片,不行的,不行的!这样下去会失血过多而死的!她怔怔地看着因为过大的动作而加速伤口处流血的速度,她的心揪结在一起,痛得她蹲下了身。
要怎么办?四周没有一个人,眼前的两人依然打得难解难分。只是缔地亚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站起来奔向他们,“不要再打了!”
剑,在她身侧险险地收住。她傻傻地站在他们当中,“不要打了。好不好?”
“看到他受伤,你心痛了吗?”费尔蒙特用剑指着她的眉心,冷冷地问,柔和的脸庞,但是一双琥珀色眼睛却冷到了极点。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只要我活着,我绝不允许你伤害他一分一毫。”她挡在缔地亚面前,慢慢后退,渐渐拉开和费尔蒙特之间的距离。“缔地亚,现在换我来保护你。”
“笑话,那我就成全你们。”
他挥剑刺向妮妮薇的面门,剑势锋利狠辣,妮妮薇斜身仰面避过,剑身在她头顶掠过,她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妮妮薇看着头顶缔地亚微笑的脸,一把推开他,“你还笑!这个时候你还笑?还不快走!”
“妮妮薇——”缔地亚依然将她抱在怀里,正色道:“你是让我临阵脱逃吗?”
“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我让你保存实力,他是有备而来的,我们根本没有胜算!”她朝着他大喊,“你是埃及的王,何必拘泥这些细节?”
“鹿死谁手还未得知!妮妮薇,你要相信我!”他将她藏到自己身后。
她一把抱住他的腰,不让他再向前一步,“你是在逞强,不要再向前走了,缔地亚,你的血都快流尽了……”她伏在他背上,大哭。
“妮妮薇,不哭。”缔地亚柔声劝道,“同样的事情我不会让你经历两次。何况,他根本杀不了我!”
“哼……胜负已分,你还敢大言不惭?”费尔蒙特看着他们,冷笑。
背上的伤让他清晰地感觉到入骨的痛,让他的神智更清晰,“凭你这种卑鄙的暗算就想打败我?你太天真的,像你这种游手好闲的公子懂得战争的意义吗?只知道一味地掠夺,幼稚!”
“用不着你来教训我!你伟大!从来都是捡现成的,你怎么不去看看被你们踏过的土地?硝烟,鲜血,破败,对于那些百姓来说,你们是什么?一群强盗!”他言辞犀利,手中的剑在顷刻之间攻出了十几招。
缔地亚虽然游刃有余地接着费尔蒙特的剑招,但是体力明显有不支的趋势。妮妮薇一咬牙,捡起地上的剑,冲了过去,她不会用剑,只是双手握着剑,对着费尔蒙特一阵乱砍。
缔地亚和费尔蒙特都吓了一跳,他嘲笑道:“女人!还是在床上取悦男人就好。”他看着她全力地挥舞着剑,像小孩戏耍一般,全身上下都露出了破绽,一剑挥去,“扑哧”妮妮薇腹部的肌肤破开一道二十几公分的口,锋利的剑锋同时也划破了她的皮肤,血和着雨水渗了出来。
“妮妮薇!”缔地亚一个转身,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你受伤了,不许再意气用事了。乖乖地坐在一边,单打独斗他不是我的对手。”
她看着腹部的伤口,看着缔地亚背上的伤口,满身满眼的雨,四周哗哗的雨声还有尖锐的兵器相撞声,好狼狈!他的缔地亚从未这样狼狈过!他的缔地亚应该像战神一般!
她眨了眨眼,是她固执地要走这一步,才害得缔地亚身处险境,两人厮打的图像越来越模糊,声音也越来越模糊,她眨了眨眼,想要努力看清些,却头晕脑胀地歪倒在碧绿的稻梗上。
“妮妮薇!”缔地亚看着昏倒的妮妮薇,心急地疾呼,他逼退费尔蒙特,冲到妮妮薇身边,扶起她,他吻着她苍白的脸,在她耳边低喃:“不要有事,妮妮薇,我不允许你离开我!”他忽然转身,凶狠地看着费尔蒙特,“你——罪该万死!”
两次,两次妮妮薇生命垂危,消失在他面前,这是他无法掌控的事。那种经历,他不想再有。因为,他不知道那种神秘的力量将她带走后,还会不会将她送回自己身边。
费尔蒙特被他冷酷的眼神震慑到,眼见他的剑已到自己面前,回过神的他举剑挡住了缔地亚的剑,他刚才失神了!战场上最是禁忌分神,他到底为了什么分神?啊——难道是因为看到晕倒的妮妮薇?!
够了!他忽然跃上马,看了一眼苍白的妮妮薇,吹了一声口哨,扬蹄而去。让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心痛,慢慢折磨他们。
缔地亚小心地换去妮妮薇一身的湿衣服,小心地为她敷上止血药,用亚麻布包扎好,他的大手摸着她的脸,他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依然心存余悸,然而他的脸上又露出温柔的笑容,每一次他受伤,他的妮妮薇总是大义凛然地挡在他面前,保护他!殊不知,她才是最需要人来保护的。
“法老,你的伤需要尽快治疗。”艾米提醒他。
“艾米,报告全军战况。”他一边走,一边脱去身上的衣物,轻轻掩上内门。在外间拉了一张椅子,反坐趴在椅背上,“好,就这样拔。”
“九人战死,二十一人受伤,大多只是一些外伤。法老,你准备好。”他握住刀柄,按住他的背,咬牙,一用力匕首拔出,缔地亚闷哼一声。
艾米立即用沾有草药的亚麻布按住伤口,环绕住他的肩膀一圈一圈包扎起来。
“全军休整,不用顾忌时间。想必对方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他站起来,穿上外套,拿起匕首审视着,然后扔给艾米,“好好保存着。”
“是。”艾米退了出去。
缔地亚握了握右手,微微牵动伤口,激战了半天,体力消耗极大,他不禁感觉有些疲倦,吃了点食物后,他灌了几口烈酒,和衣躺了下去。
妮妮薇只是晕倒了,她醒来,朴素的房间内空无一人,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咝”正欲下床的她牵动腹部的伤口,她倒吸一口冷气,昏沉沉地拉开门,就看见缔地亚睡在外间的床榻上,她忍着痛,慢慢地走到他身边,脸色有些苍白,神情却是极为平和,一股浓烈的酒味呛住了她,她不禁咳嗽出声。
“妮妮薇,蹲在地上干什么?”不知何时醒来的缔地亚用左手拉起了她,“这么快就醒了?要是以前啊,一定要睡个一天一夜。是不是担心我?”
妮妮薇看着他温柔的笑容,明亮的眼睛笑道:“是,我很担心你。我看看你的伤口。”她踏上床,绕道他背后,手覆在他的背上,厚厚的亚麻布包裹住了他的伤口,“伤口深不深?”
“不深,只是伤了肌肉罢了。妮妮薇,你是不是很感动?”他认真地问。
妮妮薇扑哧一声笑出来,“哪有你这样邀功的?再说,身为丈夫本来就应该保护妻子的。如果你连他都打不过,我就应该考虑了。”
“考虑什么?”
“考虑我是不是应该换丈夫了啊!”她理所当然地说,环住他的脖子,双膝跪在他面前,轻啄了一下他的唇:“为什么这么冲动?”
“他就是在埃及觊觎你的那个男子,果然狂妄,将你从我埃及掳走,本就该死。”他不会忘记当初的拉塞米尔也是这样,无意中的为之,长久的相处之后,浪荡不羁的拉塞米尔居然会对妮妮薇深情如此。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
“缔地亚。”她抱住他,“你对我没有信心吗?刚才,我很害怕失去你。看到你不停地流血,我的心好痛。我很害怕你会死掉。”
缔地亚拉下她的手臂,看着她满脸的泪痕,“小傻瓜,我哪有这么容易死掉?我要等你死了才可以死,对不对?好了,不许哭了。你一哭,我的心就乱了。”他将她按在怀里,打趣道:“刚才还不顾一切地冲到我前面去,差点连脑袋都被别人砍了,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心脏都要被吓出毛病来了,哎……我一定会被你吓死!”
“咳咳咳”她在他怀里咳嗽。
“怎么了?”他看着她微微发红的脸,担心地问。
妮妮薇摇头,“你身上的酒味好浓,什么劣酒这么烈啊?”
“乡间百姓酿的普通米酒吧。”
妮妮薇坐直身体,睁大眼睛:“是不是伤口很痛?”酒可以麻醉神经,以此来镇痛。
缔地亚怔了怔,笑容浮现,“当然很痛,你看看……”他二话不说,就脱衣服,妮妮薇看着背上裹了几层的亚麻包扎布,小麦色的肌肤,肌肉结实,找不出一点赘肉,她的脸开始发烫……
“妮妮薇……”听不到她的声音,缔地亚担心地转过身,却看到一脸通红的妮妮薇傻傻地盯着他赤裸的上身,他抬起她的下巴,笑道:“在想什么?看看我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妮妮薇回过神,脸红耳赤地想要爬下床,“哎呀……”她被缔地亚抱在怀里,躺倒在床上,紧接着缔地亚的唇封住了她的嘴。
“能每天抱着你睡,每天醒来就看见你,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妮妮薇……”他侧躺着,摸着她的头发,静静地表白着:“感谢伊西斯神将你带到我身边。”
她抽抽鼻子,眼泪又禁不住落下来,“我总是给你惹麻烦,这次又让你受伤,我……”
“觉得对不起我是不是?那就乖乖地留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见不到你,想你想的简直让我发疯。”他轻轻吻着她的发。
妮妮薇躺平,安静地看着他,缔地亚一笑,趁机将半边身体压到她身上,对又可以抱着她,又不至于拉动伤口。
妮妮薇的头贴在他胸口,她说道:“小别胜新婚嘛。”
“真是没良心!别动,好好躺着睡觉。休息够了体力才恢复。我等不及回埃及了。”他一拉被子,将两人完完全全包裹在其中,很温暖!他吻了吻她的脸。“不可以对别人动情,纵使他比我好。不可以那样看他,你美丽的黑眼睛会让人入迷的。我不喜欢你那样跟他说话,不喜欢……”
他呢喃着睡去,他一定是累极了,在酒精的催化下,他沉沉地睡去。妮妮薇动了动身体,缔地亚的手却无意识地收紧,两人贴合得更紧密了。
不会了,不会再让你受伤了!外面的雨停了,屋檐下断断续续地滴着水,落在青石板上,树叶上的雨水时不时地滚落下来,在无意间凑成了一首闲散的曲子。不禁让妮妮薇想起雨后的高山之巅,仰望苍穹,天地之间是那样纯粹和美丽,携手身边的爱人一起遨游,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啊。
她无声地笑了,缔地亚温暖的体温让她舒服地进入梦乡,在他的怀里是那么安全,那么甜蜜。“咳”睡梦中觉得喉咙发痒,真要命,莫不是被雨这么淋一下就要感冒了吧?不可以在这个时候生病啊……她朝着温暖的身体依偎过去……
她被甩出很远,黄沙几乎将她掩埋,一道血光闪现,她失声大叫:“不要!”
尼布甲尼撒手中的匕首已刺中了拉塞米尔,拉塞尔米平静地看着胸口的匕首:“用我送你的匕首来杀我,好!”随着他的咳嗽声,鲜血大量涌出口。他转头看向妮妮薇,温柔地笑着,那笑慢慢地和缔地亚的笑重叠,连他的脸也慢慢变成缔地亚的脸,胸口的血一直在流着,血还不停地从嘴里无止境地涌出……
“不要死,你们都不要死!”妮妮薇哭得声嘶力竭,连滚带爬地扑向拉塞米尔,就要抱住他了,一身绛红色法衣的尼布甲尼撒却一脚将她踢开,傲然地站在她们面前:“他们都要死!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一个在你面前死去。你只能爱我!”
她拼命地摇头:“不!你可以杀了他们,但是我终有一天会杀了你,为他们报仇。”
“哦?”他忽然拔掉拉塞米尔身上的匕首,鲜血喷射而出,“即使这样,你也毫不在乎?”
她咬牙,泪流满面,感觉自己无法再支撑下去,她大喊:“你这样魔鬼!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是你的亲哥哥啊!”
“都是因为你!如果你爱的是我,他就不用死了。”
“你让我恶心!”
“等我把他也杀了,你就会乖乖地到我身边了,是不是?”
“不!永不!”她大叫,她看见尼布甲尼撒拉弓搭箭朝着远处的身影射去,是缔地亚的身影!“缔地亚——”她惊恐地大喊,“缔地亚——尼布甲尼撒,我要让你死!”
“妮妮薇——妮妮薇——醒醒,你做噩梦了!”缔地亚是被她惊醒的。看着一脸泪水的妮妮薇,他心痛不已,“是不是又梦见他了?”
“恩……”她伸手抱住他,“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的。”
缔地亚看着一脸坚决的妮妮薇,温柔的笑容在他的脸上浮现,他吻了吻她的唇:“好的。我的王妃,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