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岁月》流锦清水

21、第 21 章

　　手中的绷带不翼而飞，冲田总司抬头看了一眼臭着一张脸的土方岁三。

　　——伤口要涂药消毒再缠绷带。这么简单的道理没人告诉过你吗？

　　男人的语气难听到不能再难听。他刷一声无比潇洒地拉开一扇门，也不管这是谁的房间就把自己往屋里拽。

　　——还傻站在这干嘛？坐下，给你上药。

　　那人有些粗鲁地拉过自己的手臂，从袖管中掏出几包包成三角形的药包。麻利地用屋里的温茶水和了药，然后将黑乎乎的药糊往自己手上的伤口处抹。

　　药膏碰到伤口时，尖锐的疼痛伴随清凉的感觉蔓延开来。男人的动作却是出乎意料地温柔。冲田总司看着他紧撇的秀眉，有点出神。

　　大概被盯得发毛了，土方岁三哼了一声别扭（误）地偏过头去。

　　——喂，你看着我干嘛！

　　对面的小孩一声不吭地别开视线，乖巧伶俐的样子，不知为何就是让土方岁三觉得相当不爽。

　　于是上药的手就这样摁在了伤口上。

　　感觉到小孩身体明显的一颤的土方岁三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下手重了。慌忙松手，有点心疼地看着那道伤痕旁粉红的新皮处冒出了血珠。

　　——……疼吗？

　　小孩子静静地摇摇头。

　　骗人。自己当然没有忽略那“嘶——”了一半又硬生生收回的轻哼。明明就很痛，脸上却是倔强到要死的面无表情。

　　——什么啊，真是不可爱。像你这种年级的小鬼头应该早就大呼小叫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吧……

　　半晌的无言，然后孩子幽幽开口：

　　——土方先生……

　　——啊？

　　——那天晚上你说的话…我可是一字不落地记住了……

　　潜台词就是我很听话地不哭了你还在抱怨那就是无理取闹了。

　　土方岁三有些气结：混小子我叫你别再哭泣是想让你坚强而不是让你成为个小老头大面瘫！

　　——…土方先生……

　　——又怎么拉！

　　——…你在生气吗？

　　——哪有！

　　蓝紫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透过那晶亮晶亮的颜色土方岁三非常清楚地看见自己的脸板得是多么的铁青。面前的小孩子一脸不知所以然的单纯可爱，土方岁三忽然觉得自己即便有多大的气都无处发使了。

　　叹了口气将那小脑袋往自己的大腿上按，细细地为背上的刀伤抹上药膏。那里的皮肤本该是多么的玉样白嫩，现在却布满了一道一道凸出来的伤痕，触目惊心。

　　这一年里他其实是吃尽了苦头吧…

　　仅仅是为了自己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