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共处一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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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两个人只是重复着手头上单调的工作没有任何交谈。
为了在明天之前完成拓片，张起灵明显加快了速度，除了磨墨以外吴邪还多了晾干和做旧的工作。
眼看已是更深露重时分，吴邪已经努力打起十二分精神，但重重倦意还是如潮水般袭来，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眼皮也越来越重，最后连意识也开始模糊……
“这张好了。”张起灵把刚拓好的一张递出。
没有任何反应。
张起灵抬起头一看，旁边的吴邪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依旧捏着墨锭，保持着研墨的手势，而手却倒在砚池里，沾满了墨汁。
张起灵微微皱了皱眉，静静地走过去，轻轻地握起吴邪倒在砚池里的手腕，把下面的砚台悄悄挪出来，再轻轻掰开吴邪的手指，取出了手上的墨锭，然后拿了一张宣纸擦了一下吴邪手上的墨汁后把手放回原来的位置。接着张起灵走到门边关掉了仓库里的灯。
也不知睡了多久，吴邪只觉得腰酸背痛，手臂发麻，想起身换个姿势。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耳中传来轻微而有节奏的敲击声。
“这是哪里……”吴邪揉了揉眼睛，总算适应了四周昏暗的环境，屋子里并不是漆黑一片，四处弥漫着淡淡的青烟，那是为了将刚拓好的拓片熏成微黄，来增添历史的沉淀感。睡眼朦胧中，不远处发出微暗的光亮，一个身影依旧孜孜不倦地重复着单调的动作。
我睡着了么……这么说他一个人一直在……想到这，吴邪觉得很内疚：明明不关他的事，明明可以袖手旁观，为什么这个人能做到这个地步？连续十几个小时，自己作为当事人都熬不住了，张起灵的工作比起自己不知道复杂多少倍，为什么还能如此忘我地坚持？
吴邪稍稍坐正，身上有什么东西滑落在地，低头一看，是一件黑色的小西装，正是自己之前借给张起灵那件。吴邪捡起西装，一抬头，刚好张起灵听到动静望向这边，一时间四目相对。
“那个……对不起啊，我睡着了……”吴邪觉得挺不好意思。
“没关系。”张起灵再次低下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为什么没叫醒我？”
“我一个人就行了，你累了就休息吧。”
“没事，我休息得差不多了，让我也来帮忙吧！”
张起灵没有拒绝，吴邪再一次加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虽然起不了关键作用，但比起张起灵一个人的时候还是要快不少。
两人就这样又忙碌了几个小时，临近黎明时分，最后一片甲骨终于也被成功拓了下来，只要等所有的拓片都干透了再稍稍做旧整理成册，这件事就算成功地应付过去了。吴邪总算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再也不想起来。
“这次真是谢谢了啊！要是没你的话我可就死定了！”
“没事。”虽然熬了一宿，张起灵看上去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仍然在收拾善后。
吴邪看着有点过意不去，强打起精神过来说道：“要不你也休息一下，这里就交给我吧。”
“……还是我来吧。”
喂喂！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只会闯祸一样！不过既然你自己不领情那也就怪不得我啦！吴邪这次心安理得地坐回太师椅，心安理得地开始休息。看看时间，估计要不了多久潘子就要过来开店了。
等一下！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吴邪猛然想起了什么，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找来了那件借给张起灵的小西装。
“那个……昨天晚上谢谢你了，我说的是这个。”吴邪拿着衣服说道。
张起灵走到一个角落拿出一个袋子递给吴邪说：“全在这里，我洗过了。”
“哦，谢谢啊！”吴邪接过袋子接着说道：“那个，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眼神略带疑惑。
“我要换衣服啊！”吴邪理所当然地说道。
“为什么要换？”
“为什么……？不是这种事都要我教你吧！真不知道？没办法，就让我给你免费上一课吧！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没错，那就是形象！型男准则之一！绝对不能让人看见自己连续两天穿同样的衣服！作为一个型男……”说到这方面，吴邪向来很乐意介绍自己的心得，此时正说得兴起。
张起灵面无表情，默默转过身去，径直朝门口走去。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难得我肯教你啊！喂！”居然无视我！
砰！随着一声关门声，张起灵消失在门口。
这个家伙！还以为他变得好相处一点了！根本是老样子嘛！不过看在你这次帮了老子一把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
由于出了这么大的事，潘子也是担心得没法睡，比平时提前了两个小时来到店里，看看有没有自己能帮得上忙的。
一见到潘子，吴邪得意地把刚拓好的拓本递了过去：“看看这个！天衣无缝吧！”
潘子接过拓本翻看，惊讶得合不拢嘴：“这……简直难以置信……几乎一摸一样……”
“哈哈，肯定嘛！要知道我们可是熬了一夜……”
“小张！这手艺没些年月可下不来啊！你小子也太厉害了！难怪三爷这么看重你！我真是不得不写个服字啊！”潘子直接绕过吴邪对张起灵激动地说道。
“我也有帮忙啊！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吴邪不满被无视，出声抗议。
“小三爷！”潘子转过身来，“这次总算搞定了，我现在得马上去拍照，算我求你，这期间就呆在这好好休息吧！千万别乱动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吴邪话还没说完，潘子就匆忙离开了。
仓库又只剩下吴邪和张起灵两个人。
“对了，你为什么会拓片？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考古系大二学生的话不可能有这种本事吧！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吴邪想起潘子的话也觉得张起灵很不可思议。
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喂，问你话呢……”吴邪说着朝张起灵望去，只见张起灵闭着双眼斜坐在椅子上，放在桌上的一只手支撑着微低着的头，“睡、睡着了？”这也难怪，连续十几个小时，任谁都受不了。
看看时间，还是天明时分，虽然临近夏季，但这个时段气温还是比较低的。吴邪想起昨天晚上张起灵应该是给自己披上了衣服，现在自己是不是应该也做点什么？
想到这里吴邪拿出自己换下来的外套，悄悄地走到张起灵身边，准备给他盖上。
“你做什么？”就在吴邪伸出手的一瞬间，张起灵忽然发话了。
“没、没什么！”吴邪吓了一跳，忙缩手把衣服往身后藏，“你！你没睡着啊！”
“嗯。”张起灵张开眼睛，看见吴邪一脸尴尬的神态，又看了看吴邪身后露出的衣角，竟然微微一笑，说道：“谢谢！”
不是吧！这个人也会笑？当然是个人都会笑，但这个冰山居然会对自己笑？吴邪简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然而这个笑容持续了不到一秒就结束了，张起灵马山又回到扑克脸状态。
反正也被发现了，吴邪大方地把衣服拿出来说道：“别想太多，只是礼尚往来而已。”
“不用了。”张起灵重新端坐，找出了拓片之前在研究的那幅字画，又拿着放大镜开始细细观察。
“你不是吧！现在还做这些！你不累吗？”吴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这是昨天的工作。”
“……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这个笨蛋！偷下懒又不会死！吴邪无奈的坐回一边开始打盹。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共处一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