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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酒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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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合上女儿小屋的房门,付梦琳看了一下客厅的钟,十点七分。女儿缠着自己念了半小时的童话书,明天应该让她早点睡。简单准备一下明天要带的东西,也准备休息。转眼已到五月底,各种小型招聘和员工培训依然让她的工作内容非常充实。
“叮咚!”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付梦琳从书房出来,从猫眼里一看,尽然是梁肖!
“咚咚咚!”梁肖开始捶门,“姐!开门啊!是我啊!”声音是软软的,恳求的语气。
门没有开。这么晚,门已经从里面反锁,所以她用钥匙开不开。
“姐,我是梁肖啊!我好想你,不要不理我,不要不见我,好不好?”
“不是我不想来找你的,不是我……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啊!”梁肖自顾自的开始扶着门说话,断断续续,情绪有点激动。“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好喜欢你,老是想你,昨天我在梦里闻到了你身上的味道,那就是你,真的!我离不开你,让我怎么办?呜呜呜呜呜呜……姐,你开门好不好,让我看看你。呜呜呜呜……你想我吗?我好想见你……”
她越说越委屈,声音也越来越小,好像也并不确定门里有人在听。说到最后,凄凄嘤嘤地哭起来。
“我到底要怎么留住你?我爱你,我怎么样才能和你在一起……姐,我该怎么办……呜呜呜呜……”一边说一边哭,两手和头撑在门上,头一下下撞击门板,发出一声声闷响。
付梦琳的手就放在门把手上,死死地压在上面却终究没有拧开。门板发出的一声声闷响好像一下下撞击在自己心上。
门外的动静又持续了一阵子,渐渐没有声音了。再看,梁肖离开了她的门前朝电梯走去。
你还是放弃了吗?你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慢慢松开了捏着门把的手,又突然快步冲进了阳台。
熟悉的身影从单元的门里晃晃悠悠出来了,摇晃着走了几十米停下来,转过身抬头看了看楼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喝醉了,一定是。这个混蛋。
离开窗边,回卧室。关灯睡觉!
翻来覆去睡不着!坐起来也不开灯就冷冷地盯着窗户。
付梦琳这几天非常怀疑自己这快三十年是不是白活了,最近所发生的一切完全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这也就罢了,自己本来也不是控制欲十分强烈的人,但是失控的一切件件都特别的出乎自己的预料,让自己措手不及。
那天梁肖莫名其妙的离开之后,没有像自己所想的一样又巴巴地装成个罪人跑来向自己认错。甚至于,她一直都没有联系自己。自己显然是受害者,憋了一肚子火,更不可能主动去联系她。于是,两个人在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完全失去了联系。
付梦琳不是不想她,但是想又能怎么样?自己的思念只换来近似于羞辱的回报。自己也一直在想她这样一次次反常的举动,挑衅的行为到底是为什么?各种可能性,各种原因,但是能说服自己几乎没有,能让自己表示理解的完全没有。付梦琳第一次发现必须承认,自己其实并不了解梁肖。
两个人久久没有联络的僵持局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付梦琳也有点害怕了,她们关系好像在自己不能察觉的时候向着分手滑了过去。一个猜想闪过了大脑——梁肖想和她分手了?
或许她后悔和自己在一起了,毕竟她没有必要非要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她们现在好像没有什么矛盾和压力,但是将来要面对的很多问题都是不可回避的。如果她因为害怕或是对自己的新奇感已经淡化而想要离开,也完全解释的通。所以故意制造事端惹她生气吗?但是,今晚突然的出现和深情的表白又怎么解释呢?
不论怎样,她是希望有一个解释的。但是,这个解释久未到来。
起来站到窗前,楼下地上的人还没有起来,坐得好像更加自然像坐在自家沙发上一样,头靠在身后的路灯上。看不清是不是睡着了。
付梦琳的手攥住窗帘厚重的布料,好似这样可以宣泄些什么。半开的窗户吹进来的徐徐凉风让她抖了一下。天暖了,却依旧夜凉如水。
不知道这么站了多久,看了多久,一辆车开到了坐着的梁肖身边。停下,车门打开了。
付梦琳不自觉地皱起眉毛,手钻的更紧。
好像是一个男人从车上走下来,蹲在梁肖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男人伸手把梁肖往车上拉。她不停地挣扎,似乎完全不愿配合这个男人的动作。他是谁?他要干什么?!
男人好像也拿酩酊大醉的梁肖没办法,停止和她的拉锯战,松开手叉着腰站在原地看着她坐在地上。掏出手机摁起来,也许是想打电话叫人帮忙。他是小孩的朋友?一个电话好像没打通,又拨了一个。
这时候付梦琳家的电话突然划破了夜晚的宁静,把她从专心致志观察中唤醒。赶忙过去接起电话,沐峰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付梦琳?”
“是。”怎么会是他?难道楼下的人是他?
“我沐峰,不好意思这么晚打给你。你家是在福缘小区吗?”
“嗯。”他知道自己家在这儿?
“梁肖喝多了在你家楼下睡着了,我一个人把她弄不走,能麻烦你出来帮个忙吗?”沐峰有点气鼓鼓的。
付梦琳没有回答,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嘿!”等了半分钟没有声音,沐峰叹了一声,“有些话我或许不该说,但你要是这样我就没法儿不说了。付梦琳,我大概也知道梁肖跟你是什么关系,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我不知道你们最近发生了什么,但她对你怎么样你比我清楚。最近梁肖快毕业了,饭局多聚会多,但我就没见过她这么喝酒的!我当她是亲妹妹,亲兄弟,你不心疼我心疼。你要是真这么狠心折磨她不管她,就拜托你放过她!”
沐峰义正词严说了一通,认定了梁肖是因为这个女人才搞的颓废沮丧自我折磨。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回音,看一下手机还通着。
“成!你狠!活该梁肖爱上你这么一块冰疙瘩!再见!”气得要死,拳头打进软棉花。挂了算了,和她费什么话。
“等等!”付梦琳终于说话了,“你等等我,我下去。”
沐峰站在楼下等了两三分钟,付梦琳从一栋楼里跑了出来,身上的拉链外套下明显是没来得及换的真丝睡裙。
看了沐峰一眼没有说话,蹲下来看靠在他腿上睡着的梁肖,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她喝了多少?”付梦琳的眼睛还留在小孩身上,冷冷地问。
“我哪儿知道,她从我酒吧出去的时候就不行了。我给她打了辆车让司机送她回家,她非要让司机把她往福缘小区送。我是不放心,才跟过来看看。”
“帮我把她送到我家。”说着开始抬梁肖的胳膊。
沐峰没有动手:“你把她带回去有什么用?让她明天再这么喝,后天再这么喝?你喜不喜欢她那是你的事儿谁也管不着,但梁肖这孩子实心眼对人好掏心掏肺没心机,你要是不喜欢她就行行好趁早放了她。”
付梦琳站起来抬起头看着他,周身释放的寒流和眼中渗出的疏离让她周围的空气好像顷刻之间形成了一个强低气压气旋,谁哈出一口气好像都要被马上冻结成霜似的。
“我喜不喜欢她是我的事,谁也管不着。她愿意对谁好是她的事,你也管不着。我和她的事是我们的事,你一样管不着!”字字像冰天雪地从半空砸下来的冰溜子。
沐峰气得下巴撅出来,咬着牙生生吞咽这个强势的女人好无情面的回击。憋下一口气,忽视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弯腰去抱地上的梁肖,打算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带走这个傻子,怎么找了这么不近人情的一位。
谁知道左手刚从她膝盖下穿过,梁肖就开始挣扎了。“放开我!我不要走!不要走!我要等我家御姐大人……”眼睛都没睁开,四肢却不停地挥舞。让沐峰完全没法下手。
“梁肖,肖,醒醒,跟我回去。”付梦琳弯腰在她耳边轻轻开口,不再是刚才冰冷的语气。
地上的小孩马上有了反应,微微睁开了眼睛,“御姐大人!姐,我好想你,别让我离开你!呜呜呜呜……我今后都乖乖的……”扑到付梦琳身上又开始唐僧似的哭诉。
“好,那乖乖的,很晚了,让阿峰背你我们回家好吗?”付姐姐眼眶一下子也红了,和言细语地哄她。
“呜呜呜呜……我不要回家,我要和你睡,我好想你……”梁肖以为要送她回自己家,头扎在付姐姐怀里继续哭。
“和我回去好吗?让他送你回我家。”
梁肖再没声音,好像又睡着了。付梦琳向一旁已经完全无奈站着看戏的沐峰使了个眼色,沐峰认命地蹲下来让她把梁肖放自己背上。还好,她再没再踢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