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求得长相守》谢氏筱薇

9、第八章 船行悠悠向真洲

　　“公子，少夫人说如果早晨来的迟一点，她会爱上清晨和早饭。”请谢筱薇吃早饭的丫鬟如是回答坐等谢筱薇吃早饭的秦默央，言下之意是她不来吃饭了。秦默央笑了笑，不置可否。
　　出宫在外，没有那么多么多规矩，故一桌吃饭的还有风情万种的赫连红袖，冷酷严肃的着墨。
　　而赫连红袖和着墨一脸认真地盯着一张纸看，神情专注，表情痛苦，颇有参加09高考数学的感觉。
　　此刻距太子大婚已经七天，秦默央，谢筱薇，着墨，赫连红袖一行人四人。除了谢筱薇，其他人现在正在画船上用早膳。船的目的地是江南真洲，都说天下十分江湖明月，七分真洲。真洲，正是一年一度的舞林大会的举办地，齐聚天下豪杰。真洲盛产苹果，又戏称苹果洲。大约还有一天的行程，他们也就可以靠岸了。
　　连续三天，谢筱薇都是日上三杆才起床，梳洗装扮一番后，一般勉强可以赶上跟大家一起吃午饭。太子从来是不说的。但今日太子吃完早饭，悠悠地踏进了谢筱薇的卧室，轻轻地叫醒她。
　　筱薇一脸恼怒地睁开眼，正准备骂人，却看到秦默央坐在床边，微微一怔。他们选的这间客房，分内间和外间，筱薇住在内间，秦默央在外间，而筱薇的内间秦默央是从来没有进过的。
　　“太子殿下，真是客套的紧，竟亲自唤我起床。”筱薇可劲的揉揉眼睛驱赶睡意。
　　“都说了在外面不要叫我太子。”秦默央皱眉。
　　“哦，忘记了，在外面大家都叫你公子的。” 筱薇立即清醒了，开始狗腿，“微服私访嘛，我懂的。”
　　秦默央依然皱着眉，说道：“你这惫懒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白天哈欠连天，晚上倒是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晚上才有灵感的，我是脑力劳动者。”
　　“神偷么，是黑夜生物也正常。”秦默央嘲讽道。但这个笑，还是有点渗人的。国库的金子，筱薇是没有少偷的，换句话说，没有少偷秦默央的现在他爹的，将来他的金子，想到这里，筱薇弱弱地解释道。“我去过国库三次，借了十五颗琉璃，十块琥珀，二十块金条，银子数量忘记了。”
　　“这个金子银子拿出来使使倒是无妨，琉璃和琥珀这类贵重的怕是很容易被发现吧。”如果流通到市面上很容易顺藤摸瓜，找出出处的。
　　“没事啦，琉璃又称药玉，是亦姿要的，大都入药了。琥珀，我留着呢。”
　　“你要琥珀作甚？”秦默央来了兴趣，微微侧身，跟筱薇只隔了一层薄被。
　　“ 琥珀自古以来是欧洲贵族佩戴的传统饰品，嗯，欧洲是我的家乡，我的老家。佩戴琥珀代表着高贵、古典、含蓄的美丽。所以很有亲切感。”筱薇淡淡的惆怅，在古希腊的传说里，琥珀是女神赫丽提斯的眼泪变化而成的。我跟你说你能明白么？你知道古希腊，知道太阳神之女的爱情么？
　　“我那里倒是有些成色尚佳的琥珀，是以前大食国进贡的。等我们回去，都拿给你。”想了想，秦默央笑道，“以后想要什么就跟着墨说，我的就是你的。”
　　“你要给我钱用么？多少都可以吗？从我十岁起，我爸妈就不给我零花钱了。”筱薇感动了，这个就是传说中的被人包养吗感觉还是不错啊。她喜形于色，差点没有在床上打个滚。
　　“嗯。所以，偷盗毕竟不光彩，还是不要再干了。也再也不要为了一点小利，像新婚那天晚上那样不顾体面。”秦默央板着脸训诫。
　　“…….”筱薇囧，努力解释道，“那啥，偷盗是我的副业啦，我其实本质上是一个良民。”
　　良民，偷遍天下无敌手？
　　良民，把御膳房当作自己厨房？
　　秦默央教养很好，没有跟她争辩，只是笑道，“快穿衣服起床，昨晚你我打赌，你输了，今天照例是要替我办一件事的。”
　　“你转过头去，我要起床”筱薇喜滋滋地娇嗔。
　　秦默央促狭的笑着，摆出一副偏不的样子。
　　“我裸睡的。”筱薇脸不红心不跳的解释道。想耍牛氓，跟姐比，你还嫩了点。
　　秦默央脸色僵了。什么破习惯。留下一句话：“秦淮河畔的一家馄饨店很是有名，你就去帮我取一碗馄饨回来吧。”然后悻悻地出去了。

　　说道打赌一事，其实说来话长。这得从秦默央和筱薇的婚后生活说起。
　　直至他们新婚第三天，谢筱薇看到秦默央那张天人容颜才略略把持着，开始认真的思考她的夫君的智慧程度。聪明的女人从来都是希望找一个比自己更聪明的丈夫的。他们的丈夫如果不能在智慧上超越她们，婚后的生活一般会有两种，一，被打压，永无出头之日；二，熬出头，被嫌弃离婚。
　　于是乎，谢筱薇拿起毛笔，颤颤微微地写出了爱因斯坦的那道据说只有2%的地球人能够写出的题目。
　　“在一条街上，有5座房子，喷了五种颜色，每个房子里住着不同国籍的人，每人喝不同的饮料，抽不同品牌的香烟，养不同的宠物。问题：谁养鱼？
　　提示：
　　1英国人住红房子
　　2瑞典人养狗
　　3丹麦人喝茶
　　4绿色房子在白色房子的左面
　　5绿色房子的主人喝咖啡
　　6抽pallmall香烟的人养鸟
　　7黄色房子主人抽Dunhill香烟
　　8住中间房子的人喝牛奶
　　9挪威人住第一间房
　　10抽Blends香烟的人住养猫人隔壁
　　11养马的人住抽Dunhill香烟的人的隔壁
　　12抽Bluemaster香烟的人喝啤酒
　　13德国人抽prince香烟
　　14挪威人住蓝色房子隔壁
　　15抽Blends香烟的人有一个喝水的邻居。”
　　秦默央花了一个时辰辨认她写的那些所谓的汉字，细细的誊写了一遍。又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写出了答案。然后他说道，“名字有点生僻，题目倒是好题目，就是这个字太不能人眼了。”
　　“太子诗书画三绝，胥国无人能出其左，娶了个太子妃，字却像蚯蚓乱爬，还不让人笑话。”赫连红袖一旁掩面微笑。
　　筱薇看看太子誊写的那的苍劲有力的正楷，再瞧瞧自己那堆狗爬的字。于是登时连屁都放不出来了。
　　还是异性相吸，一向不说话的着墨居然为谢筱薇解围道，“太子妃天资聪颖，只要加以引导，假以数日，必然学有所成。”
　　“我此生没有收过徒弟，你可以愿意跟我学？”秦默央含笑摇扇，雨树临风。
　　“嗯”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天才如谢筱薇第一次尝到了技不如人的滋味，而且一回想到赫连红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更恨的牙痒痒。“那就委屈点，跟你学吧，但是叫你师父是不行的，我有师父，我师父很帅的。”
　　“我也不曾想做你师父。”秦默央微笑，“我们这里，师徒结婚是□□的。”
　　“那我倒是想拜你为师了。”筱薇不怀好意的笑了。
　　“哦？”秦默央扇面一顿，等着她解释。
　　“你不觉得□□更有感觉吗？”
　　“………”秦默央眼睛微抽，镇定片刻，说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我尽力吧。”
　　“恭喜太子妃，天下模仿太子文风的人不计其数，能得到太子亲自指导的，您是第一人。”着墨道贺。
　　“这也不是什么殊荣，不过教写几个字，天下想嫁给殿下的姑娘才是数不胜数呢”赫连红袖也说笑道，“筱薇妹子这才是真的挣到了，妹子，你说对不对？”
　　谢筱薇坚定地点了点，表示认同。
　　那以后，秦默央时时过来指点下，之乎者也，诗词歌赋，筱薇渐渐也得了趣，觉得我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了。每天临摹临摹毛笔字，画画水墨画。再以后，赌书，填字，猜字谜，对对联，后来连围棋和象棋也学了，秦默央最终还是把谢筱薇调教的不错的。不过这是好多年后的事情了。
　　回到当下，即昨晚，谢筱薇心血来潮，又给秦默央出了三道智力题，还扬言要是他在一盏茶的时间想出来就任凭他处理。考虑到秦默央他们不是很懂数理化，她只能出逻辑题。要是不是考虑到这几千年生产力的差异，她可以随便出一个经济函数或者物理实验整死他的。
　　题目如下：
　　一，有两根不均匀分布的香，香烧完的时间是一个小时，你能用什么方法来确定15分钟的时间？（一小时=60分钟）
　　二，有两位盲人，他们都各自买了两对黑袜和两对白袜，八对袜了的布质、大小完全相同，而每对袜了都有一个布带子系着。两位盲人不小心将八对袜了混在一起。他们每人怎样才能取回黑袜和白袜各两对呢？
　　三，一群人开会，每人头上都戴着一顶帽子。帽子只有黑白两种，黑的至少有一顶。每个人都能看到其它人帽子的颜色，却看不到自己的。主持人先让大家看看别人头上戴的是什幺帽子，然后熄灯，如果有人认为自己戴的是黑帽子，就打自己一个耳光。第一次熄灯，没有声音。于是再开灯，大家再看一遍，关灯时仍然鸦雀无声。一直到第三次熄灯，才有劈劈啪啪打耳光的声音响起。问有多少人戴着黑帽子？
　　然后秦默央果然没有叫人失望，一盏茶后成功的解决了。于是就有了清晨秦默央要求她去取一碗馄饨的要求。而吃早饭时，红袖和着墨就是在研究那三道题，表情才很是纠结。
　　到吃午饭的时候，着墨答出了一题。香1点燃一头，香2点燃两头。等香2烧完时，时间过去了30分钟。再把香1剩下的另一头也点燃。从这时起到1烧完的时间就是15分钟。
　　午饭后半个时辰，他答出了另一道题，将每对袜子拆开一人一只。
　　到了吃晚饭时，他请教秦默央第三道题目的答案：假如只有一个人戴黑帽子，那他看到所有人都戴白帽，在第一次关灯时就应自打耳光，所以应该不止一个人戴黑帽子；如果有两顶黑帽子，第一次两人都只看到对方头上的黑帽子，不敢确定自己的颜色，但到第二次关灯，这两人应该明白，如果自己戴着白帽，那对方早在上一次就应打耳光了，因此自己戴的也是黑帽子，于是也会有耳光声响起；可事实是第三次才响起了耳光声，说明全场不止两顶黑帽，依此类推，应该是关了几次灯，有几顶黑帽。
　　最令谢筱薇得意的便是赫连红袖逻辑差的一塌糊涂，即使告诉了她答案，她咬着金漆的指甲，还是想不出来。筱薇毫不留情地嘲笑她，胸大无脑。红袖也不恼，笑着承认了，有胸也好。她的原话是这样的：“不懂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总会有人想好了告诉我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的胸解决不了的事，着墨侍卫，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题目的答案是着墨告诉她的，并且详细的给她讲解的。
　　老实木讷的着墨于是脸红跟西红柿一样了。
　　而太子秦默央的一碗馄饨，其实很不容易取回了，首先，他们在赶时间，船是绝对不会停的，所以这个时间很有限，如果太慢了，船行太远，轻功再好也回不来了；二是，这家馄饨店名气大的很，一大早就有人排队了，不等个一个半个时辰是排不到的。
　　筱薇简单梳洗后，用笔认真算了角度和方向，研究出来了最近路线，又取了一把牙签，然后视死如归的出发了。
　　她先将牙签飞出，然后踩在牙签上飞出。不断移动与交换，很快到了江边，又飞速的找到馄饨店，只见那队伍排的老长了，跟闹市上肯德基里排队上厕所的人有的一拼了。她只能扯谎，大喊一声：“公子泱在江边啊，大家快来看哪。”
　　方圆十米内的人立即奔走相告，朝江边冲去。
　　果然如亦姿所说，胥国名气第一的就是公子泱，他出行时跟杰克逊一样轰动。
　　可是筱薇还是失算了，馄饨店的老板娘也激动奔出去了，她只能DIY，自己打包带走了，她把银子放在桌上，闪身走人。
　　窄窄的江边挤满了人。好多女人都激动的昏过去了，谢筱薇沉默，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公子泱真的在江边？
　　“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了！！！！他穿着一身白衣。”
　　“快看，他在看我哎，妈啊，我要昏了，受不了了。”
　　“他身边那个幸福的女人是谁，居然可以跟他同乘一只船。”
　　“…………”
　　谢筱薇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秦默央的那只豪华大船，而秦默央正骚包的站在船头，望着这江边抚扇。谢筱薇立即了然，原来是误把我们玉树临风的太子殿下当作他们的超级偶像公子泱了，果然在传媒落后的条件下，人们消息是很不准确的。
　　不容多想，筱薇用原来的方法回去，刚飞到半空，被一声亢奋的声音吓到了，“公子泱，我永远是属于你的！！！！”声音嘹亮尖细，谢筱薇吓的浑身一抖，手上的那把牙签悲剧的抖掉了。
　　上帝啊，这个不是开玩笑啊。随着力量的流逝，以及地心引力的存在，筱薇的身子不由的下垂，她连忙扔出盛馄饨的那个碗的盖子，一个翻身，踏上碗盖，又向前飞去，她知道此刻不扔掉那只碗，就再无机会了，正犹豫着，腰部被托起，秦默央单手托着她，扇面一转，抛出，微微借力，轻松下落在船上。
　　目睹了秦默央轻功如斯，江边的大妈大婶姐姐妹妹更加按耐不住，尖叫声划破云霄啊。
　　筱薇余惊未了，不住喘气，“吓死我了，上帝保佑啊。”
　　“好不容易取的馄饨，我看你刚才差点就扔了。”秦默央笑道。
　　.“小命要紧嘛”筱薇吐了吐舌头，“公子泱的粉丝太猖獗了。吓死我了。”
　　大家表示惊讶，筱薇三两句解释了刚才自己撒的谎，于是其他人都了然的笑了，也不作追究。
　　船行渐远，那群人的声音也渐渐听不清了。清静了许多。红袖去取了碗筷，替秦默央倒了出来，筱薇的速度很快，汤还冒着热气呢。秦默央用勺子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笑道：“筱薇，你这么辛苦，来尝尝。”
　　“嗯嗯。”筱薇屁颠屁颠的挨了过去，一碗馄饨最终还是全部下了谢筱薇的肚子。
　　赫连红袖佯装吃醋：“我替公子办事也有些年代了，公子从也不感念红袖的好，请红袖吃点好的。倒是这刚娶了妻子，小两口恩爱个没边了。”
　　又挥了挥衣袖，对着墨说：“着墨，你说说主子怎么就这么偏心，我这就去厨房看看熬的红莲枸杞粥好了没有，你要不要我给你也盛一碗，我们没有馄饨吃，好歹也喝点粥降降火气。”
　　筱薇被这么一说就尴尬了，刚才吃的时候倒是忘记了，这个本是跟秦默央打的赌，结果人家一口没吃，自己全部吃完了。
　　秦默央一派悠然，笑道：“红袖，跟小姑娘计较什么。你要想吃，这就让着墨给你取去，也不是什么难事，着墨也是愿意的。着墨你说是不是？”
　　秦默央四两拨千金，着墨脸红了，红袖甩手走了。
　　“那啥，我错了。”筱薇学习十五月师弟做错事的狗腿样子。
　　“哦？”秦默央挑眉。
　　“我不该都吃了的。至少不该全部吃了的。”
　　“不妨，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吃，就是给你尝尝鲜的。”想了想，噙着抹淡淡的笑，玉骨扇轻轻一摇，道：“想到卢神医上次说过的一句，她说在你眼里，大米饭永远比男人更可靠。果不其然。”
　　“这厮怎么什么都跟你说！！！”谢筱薇确实信奉加菲猫的经典语录，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有猪肉卷是永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