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相思》南之嘉鱼

16、往事并不如风

　　“23A……石头，是这边，快过来，”萧若沅牵着小石头的手，找到自己的座位，还没坐下，就发现座位旁边坐着的朝他们笑的那个人，不是陆昊是谁。
　　“凯林听说我要去S市，就帮我订了机票，”陆昊苦笑，“没想到她还是想撮合我们。”
　　“呃，凯林姐，真是……”萧若沅抚额，有点咬牙切齿，“贼心不死。”
　　“小姨，这位叔叔是谁啊？”小石头打量着陆昊，“不会又是你的追求者吧？”
　　“胡说什么呢，陆叔叔是你小姨的朋友，是你赵阿姨的…….呃，弟弟。”萧若沅让小石头坐好，扣好安全带。
　　但是小石头似乎不太相信，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陆昊：“真的吗？赵阿姨的弟弟，为什么不是赵叔叔呢？”
　　“唔，因为不是真的弟弟，”陆昊摸摸小石头的头，“你叫小石头是吗，我听你赵阿姨提起过你，说你又可爱又聪明，还是个小海龟呢，放心吧，我不会跟你抢你小姨的。”
　　“不要总是摸我的头啊，男人的头不能乱摸的，”小石头躲开陆昊的手，“就算你跟我抢，也抢不过我，我小姨最爱的男人是我，小姨，你说是吧？”
　　“是，是，最爱你。”萧若沅转过头，见陆昊的神色有些落寞，“你这是要去S市出差？”
　　“嗯，需要出差一周，”他长叹一声，“唉，我估计，她帮我订的酒店也和你在同一家吧。”
　　“香园酒店……”
　　“其实……”
　　“其实……”
　　“还是你先说吧，女士优先。”
　　萧若沅盯着陆昊：“其实我觉得，你真的不应该回来的，与其怀念，不如遗忘。”
　　“你也有遗忘不了的人和事吧，”陆昊看着窗外，“我总觉得你的眼里有哀愁，你肯定也有刻骨铭心的故事，你能轻易遗忘么？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明明想忘掉，但她已经深入骨髓，我做不到。”
　　“对，我能理解，但是这一次我决定放下，所以我才来到这里，见一个我一直以来都不敢去见的人。”
　　“祝你成功。”
　　“谢谢。”
　　到酒店安顿下来，赵凯林果然把他们的房间订在了一起，稍事休息，萧若沅敲开陆昊的门：“我有事要出去，晚上要是有空就一起去吃饭吧。”
　　“需要我送你吗？”陆昊拿起衣服，准备和她一起出去。
　　“不用，我已经叫车了，你还有工作要忙，就不用管我们了”萧若沅把他推进去，“石头还在等我，我先下去了。”
　　“那好，你们小心，有事就打我电话。”

　　“小姨，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这里好冷。”小石头紧紧抓住萧若沅的手，生怕自己走丢。
　　“小姨带你看一位叔叔，一位曾经救过你的叔叔。”萧若沅蹲下来，亲亲小石头的脸，“一会儿你要叫他周叔叔，如果没有他，我……你妈妈不会顺利生下你。”
　　“哦，”小石头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周叔叔就是我传说中的救命恩人吗？那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可是他为什么住在这么冷清的地方啊。”
　　“因为…….因为你周叔叔他……他去了遥远的天国，”萧若沅深吸一口气，“所以你只能在这里见到他了。”
　　“小姨，你别难过，我不问了，”小石头抱住萧若沅的头，亲昵地蹭了蹭，“我们去看周叔叔吧。”
　　走到周砚的墓前，萧若沅放下花，蹲在小石头的身边，盯着墓碑上年轻的笑脸，声音有些发抖：“周砚，周砚，对不起，我……我带小石头来看你了。”
　　“周叔叔，你好，小姨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对不起，我今天才来看你。”

　　她原本以为自己站在他墓前会是伤心难过，却没有想到，更多的是后悔，后悔自己这几年一直都没能鼓起勇气来到这里她想起周砚那时候骂她的话：“萧若沅，你这个胆小鬼，没有责任感，你为什么不敢面对，为什么要这么糟践自己，你这样对自己，对得起关心你的人吗？”
　　“周砚，你说得对，我的确是个胆小鬼，又没有责任感，”萧若沅轻轻抚摸着墓碑，“这些年你一个人是不是很寂寞？”
　　冰冷的墓碑并不能回答她的问题，萧若沅心中大恸，当初那个在月色下为自己弹吉他的少年，那个在她生病时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的少年，那个在她遇到危险时奋不顾身的少年，永远都不可能再出现了，一切都是因为她。
　　“你来干什么，谁让你过来的，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
　　萧若沅起身，回头一看，是面色十分不好的周母，后面还跟着神色复杂的周父。
　　“阿姨，我……我来看看周砚……”
　　“不要叫我阿姨，我不认识你，小砚不需要你来看，你害得他还不够吗，你现在还要来打扰他的安宁吗？”周母甩开萧若沅带来的花束，推开她，“你马上走，小砚不想见到你！”
　　“对不起，叔叔、阿姨，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都晚了，”萧若沅擦掉泪水，“我只恨不得当初出事的是我，周砚他那么好，那么年轻，怎么可以因为我…….”
　　“哼，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初我就劝告小砚离你远一点，他不听，非要和你在一起，却没想到……被你害得……你说说，我们一家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
　　“倩云，你冷静一点，”周父扶住周母，“小砚的心愿你难道不了解吗？”
　　萧若沅充满歉意：“对不起，叔叔，阿姨，我……”
　　“什么都别说了，你阿姨她只是……过不去那个坎，这是那个孩子吗？”
　　“他叫萧念，小名石头，”萧若沅点点头，把小石头拉到身前：“石头，叫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好！”小石头有些畏惧地看着周母，周母看着他，神色有些缓和。
　　“萧念，萧念，好，好，”周父伸手抱起小石头，“小石头，跟爷爷回家去好不好？”
　　小石头朝萧若沅看了一眼，见她点点头，脆生生的答应着：“好啊，我也很想去爷爷家里呢。”
　　“那我们一会儿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