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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问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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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推开冷无言,翻身跳下木床,后者望着他整理衣服的背影,眼里的情欲几经克制方才散去。当然,这个流云没有注意到,他随手拉好敞开的领口,有些不耐烦的去开那扇快被外面的人敲烂的房门。
“敲敲敲!老子还没死呢,听的见!敲什么敲!催命啊?!”
可以理解的是,任谁被中途打断情事都不会很高兴的~
开了门,眼前出现的是帮里今天轮值负责传递消息的一个小逍遥,这小子平时就愣头愣脑的,动不动碰到点小事就一惊一乍,所以这会儿流云反倒觉得未必真是出了什么大事。不过,他打开门的同时,那原本扑在门板上小逍遥习惯性的前冲,一下子扑到了他怀里,到真是把在这方面稍微有点洁癖的流云吓了一跳。
“……抱够没?还不给老子放手!有话说!没话说赶紧给老子滚!”
流云皱眉,低头盯着僵在他胸前的小逍遥,那孩子显然是因为自己的状况吓到了。被流云一说,这才想起两人的姿势太过尴尬,急忙满脸通红的站好,后面冷无言也穿好了衣服走到门前,看看流云,又看看他,清冷的声音跟着传进他耳中:
“什么事?”
“外、外、外面有人!”
“有人?什么人?”流云问道,那小逍遥结结巴巴的回道:
“不、不、不知道,反正好多人!!有好多、有好多盟里的人!
流云忍不住使劲了揉一下那小逍遥的头:“那还叫什么不知道?你就说盟里的人不就得了!瞅你小子这点出息!看来回头得找人好好训训你!省的以后出去给我丢人!”
说完,也不理他,跟冷无言一起出了房间直奔帮会大门。那小逍遥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不时的偷看前面两位帮主的脸色——他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什么不该犯的错”,却不知道要如何去补救,好在前面的两个男人至少目前看起来都没有要把他怎么样的意思,于是也就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流云双脚刚刚迈出门口,就看到一大帮子人黑压压的占据了城市通往琼州的必经之路。仔细瞧瞧,还都是熟人,基本上“情谊”盟里比较数得着的帮派的当家人都到齐了。只不过这群人个个面色不善,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闲着来集体串门增进感情的。流云本能的察觉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尤其是为首的那个拿着把大宋君岑、一脸得意神色的逍遥“呼延帖木儿”,流云简直在看到他的同时,就仿佛看到了一个会走路的人形“麻烦”。
帮派也好,同盟也罢,只要是有人管事儿的地方,就有想把那管事儿的人一脚踹下去的家伙。身为一个行走江湖的男子,流云可以理解一个男人有野心,想上位,但是像帖木儿这般别扭的家伙,他就相当不能理解了。这人以前当峨嵋弟子时候,在门派内差不多辈分的师兄弟里算的上头把交椅,不过为人狂妄自大,很少把别人放在眼里,所以人缘极差。后来冷无言入了门,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冷无言虽然不苟言笑,但无论武功资质外貌总之但凡你能想到的随便挑出来哪样都比帖木儿强;更何况他性子虽冷,却从不会仗着自己的武功欺凌弱小,对同门的师兄弟也算尊重,所以很快就成为了当时峨嵋内部公认的下一任“首席大弟子”。这一点,心高气傲的帖木儿当然是不同意的,可一次又一次“门派内部赛”上凄惨的败北也让他逐渐认识到:只要冷无言在峨嵋一天,他就永无出头之日。于是在进行了激烈而痛苦的思想斗争之后,当时已经85级的他毅然叛出师门,转而拜在以绝顶轻功闻名江湖的逍遥派门下。他以为没了冷无言这种“不知道打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以他的天分,就算是从零开始,也能在逍遥重新混出点名堂,却没想到原来这个门派内的竞争比之峨嵋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并且对于他这种“跳槽”过来的人其他逍遥弟子也不怎么待见。这要放在过去,帖木儿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奈何今时不同往日,纵然当年在峨嵋风光无限,如今在新门派也不过就是个寻常弟子。他只能忍气吞声、专心修炼,一心想着早日有所成就好东山再起。
要说这帖木儿也算有点天分,在秦皇地宫憋了一段日子就爬到了90多级,而之后不久他又闯进了逍遥90级别组华山论剑个人赛半决赛。帖木儿原以为此番气势如虹,拿到第一那是十拿九稳,却没想到他半决赛的对手正是当时以“花花公子”闻名江湖的贺兰青书。这个看起来一脸悠哉的青年,若无其事的以一记精准的放大配合完美溪山的精妙控制毫不费力的将帖木儿挡在了近在咫尺的决赛门外。可怜的帖木儿饮恨离去,回去翻腾了几天,越想越气,最后居然把问题归结到了冷无言身上,固执的认为“如果不是冷无言那小子进了峨嵋,我也就不用被迫离开,自然也不用受现在这份屈辱(?)”于是从此暗自在心里记恨起冷无言来。具体表现为:冷无言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并且还拼命挖坑给他跳!
譬如:冷无言参加华山论剑,他也去华山论剑;冷无言当了天宫帮主,他拉帮结伙自己建了帮派叫“焚冰阁”;冷无言被推选为情义盟盟主,他成天琢磨着怎么把他拉下盟主宝座。
帖木儿做了这么许多无非是想向世人证明他并不比冷无言差,可当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见到流云之后,他居然一反常态的没有表态,但没过多久,就传出他和当时的妻子离婚的消息,又过了一阵子,他在洛阳举办了一场轰动全大漠的盛大婚礼,结婚的对像正是当时“沧海同舟”的女帮主凌傲血。
说起凌傲血,那是唯一一个让湮灭千城也心服口服的女人。
千城这个人,虽然性格开朗,但骨子里却也傲气的很,很少能见他佩服什么人。这凌傲血就是为数不多的能让他甘愿屈居副帮主之位、并且在流云软磨硬泡之下也坚持不肯离帮的奇女子。
千城和流云他们喝酒的时候曾经说过:明教是个很实际的门派,不像武当少林那样,有那么多规矩,还要论资排辈什么的。在明教,实力就代表一切!没实力你就要被人踩在脚下。所以在他还是个小弟子的时候,因为性子烈的关系就经常被一些不厚道的师兄、师姐欺负。有那么一次,他在古墓练级,被三五个没事找抽的同门围着戏弄,是路过的凌傲血看不过去出手救了他。当时的凌傲血已经顶着“明教首席大弟子”的称号,那几个人被她三五下“送回了城”硬是吭都不敢吭一声。千城拍拍灰从地上一咕噜爬起来,好像没事儿似的,抹了把嘴边的血说声谢谢就要走人。凌傲血可能也是觉得这个倔强的小师弟挺有意思,于是就叫住他说:“我好歹救了你,说声谢谢就完了?。”千城犹豫了一下,跟着笑嘻嘻的对凌傲血说:“我谢过了嘛,师姐你还想我怎么报答你?以身相许不成?”凌傲血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这小子到是没遮没拦的什么都敢说。想了想,她对千城说道:“我这人小气,光谢谢还不够,要不……你拜我做师父吧,也算以身相许了~”。千城纵然脸皮再厚,说出去的话却也实在不好意思收回,于是只能稀里糊涂的应了下来,两个人从此结下了缘分。不过因为千城耍赖的关系,师徒到底是没做成,凌傲血硬逼着他叫了声大姐,尽管这个弟弟用她的话说一点也不“可爱”,有时候还很“欠揍”,可凌傲血也说了“有这么个弟弟,我不觉得丢人。”而那之后,千城跟着凌傲血四处闯荡,携手并肩打天下,还建了自己的帮派“沧海同舟”,风里来雨里去、多少大风大浪都闯了过来。等到帮派初步打下根基,凌傲血和千城,一个帮主、一个副帮主,成了让多少人艳羡的完美搭档。后来千城又机缘巧合结识了流云和冷无言,带着沧海加入了“情义天下”,实力、势力都大增不说,在江湖上也算有了一席之地。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一切都看似完美无缺的时候,凌傲血却出乎意料的在帮里宣布:她要成亲了,并且即将退位让贤,将“帮主”禅让给别人。只不过……这第一顺位继承人的人选却并非众望所归的副帮主千城,而是她未来的夫君“呼延帖木儿”。
其实千城并不怎么在乎帮主的位置,他本就是个随性的人,比起担任一帮之主这种束手束脚的工作,他更愿意让身上的熊熊圣火燃烧在战场上。之所以会做副帮主,也只是因为割舍不下和凌傲血之间的姐弟情,想尽量替这个一手栽培自己成长的女人多分担一些肩上的重担而已。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有凌傲血的存在,千城早就收拾包袱去了天宫。从他拿上赤焰九纹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摆脱了那个被凌傲血护在身后的“小师弟”的过去,转而立誓要保护这个曾经保护过他的“大姐”、以及她所珍视的帮派。如果哪天凌傲血觉得累了、倦了、想找个男人嫁了、退居幕后享受身为一个女人应有的幸福,那即使千城再舍不得,也绝对会义无反顾的接下凌傲血未尽的理想、继续将帮派传承下去。可对“让他一直敬爱的大姐‘沦陷’的人竟然是呼延帖木儿这种在他眼里龌龊又无能的“小人”这个事实,千城却无论如何难以释怀。
事实上,从第一次见到帖木儿开始,他就对这个仿佛“内心永远也无法走在阳光下”的阴暗男人有着超乎寻常的反感。
千城不知道帖木儿是如何征服了凌傲血,但即使只是作为男人来看,帖木儿的所作所为也实在称不上光明正大。他狭隘又自私的性格正是千城最讨厌的类型。帖木儿似乎也知道千城对自己的想法,所以一方面他哄着凌傲血如胶似漆、一方面却是在继位帮主之后处处打压千城,想方设法的企图挤走这个潜在的威胁。这一点,凌傲血看到了,也的确绞尽脑汁想尽了办法,可这个在战场上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在处理“家务事”方面却无疑少了点天分,她用尽了方法也没能化解爱人和千城之间的矛盾。
凌傲血曾经颇为感叹的对千城说过:“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法解释,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有什么理由呢?就算在你们看来他是个烂人,可对我来说,他就是一个无法取代的好男人,这点你们永远也不会懂。”
千城听在耳里,虽然没办法公开的拂逆“大姐”的意思,平时却依旧我行我素。尤其在管理帮派事务方面,两人更是摩擦不断。夹在他们之间,凌傲血左右为难,头疼欲死,于是索性谁都不绑,离群隐居,不问世事,每天只是四处游山玩水,偶尔才会回来和夫君或是千城小聚一下。帮派的事情则因为帮主、副帮主意见常常相左搞的一团乱麻。后来帮派的元老们按捺不住,请了凌傲血回来坐镇,千城和帖木儿会同一众帮派干部协商了半天,终于规定:以后帮派大事由帖木儿说了算,帮派安全、领地征讨的事儿,则是千城说了算,实际上。当时的沧海已经很少介入势力之争,所以也就等于变相剥夺了千城管理帮派的实权。而凌傲血对这个决定也没有表示异议,她似乎有自己的打算。对于这种有暗箱操作嫌疑的决定,千城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只是自那以后,他就很少涉足帮派管理,每天除了帮里或是盟里的日常巡防之外,就是在火焰谷独自修炼,闲暇时就和流云等几个兄弟喝喝小酒扯扯淡,日子看似过的逍遥自在,但每次想起以往种种却终究是隐隐作痛。
记得在某次醉酒之后,满身酒气的千城搂着流云的脖子喃喃自语的说道:
“要是哪天被我知道那个混球儿欺负大姐,我就先去搞死他,到时候如果大姐追杀我,鹤你会收留我吧?”
同样醉醺醺的流云则含糊不清的回道:
“你可以先去搞死他,然后让你大姐和他离婚。如果她不同意追杀你的话,老子再TM要你~”
帖木儿就是这么个让千城厌恶、让流云头疼的稀有品种,可也就是这么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货色如今已经是沧海同舟名正言顺的当家人。今天他带着情义盟几个核心帮的帮主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很明显是来找茬的。流云看着他那副嘴脸就恨的牙根儿直痒痒,心说这人怎么跟牛皮糖似的,没完没了,早晚哪天我找个机会一剑戳死他算了!可想归想,好歹是一个盟的人,就算再恶心人,只要他没有公开威胁到盟里的安全,流云暂时到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于是只能强行按下一口恶气,斜眼上下打量着帖木儿,就看他又想闹腾什么。
冷无言环视了一下四周,迈步走到流云身前——到底是帮主,那一出场就冷峻凌冽的气势瞬间震慑全场,一句“什么事?”就让周围原本有些嘈杂的人群静了下来。大家都直勾勾的看着这个寒冰一般的男子,没人说话——看来在冷无言面前,没人敢做那只出头鸟。
帖木儿等了半天,眼看着众人都不吭声,被他煽动起来的气氛也冷了下来,只能自己亲自上阵。就见他皮笑肉不笑的朝两人拱了拱手,道:
“冷帮主,流云帮主,好久不见,打扰了,二位可还好?”
冷无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是没什么想和他沟通的意思。流云哼了一声,拱手回道:“有劳呼延帮主惦记,我们好的很。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你带这么多人来天宫,要闹事不成?”
帖木儿笑道:“事儿是有,不过可大可小,全看您二位如何处置了
流云微微牵起一丝让在场诸人暗自动容的微笑:“这样啊,那不妨说来听听。如果是盟里的事情,我们自当尽力。”
帖木儿眼中闪过古怪的光芒:
“冷帮主、流云帮主,最近盟里常常有人被劫商的事情,你们可知道?”
冷无言目光一寒:“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流云也哼了一声:“你当我们是瞎子么?为这事儿我们专门加派人手巡防,你不会不知道吧。”
帖木儿假惺惺的点点头:“这个我们自然知道,不过,天宫是盟主,是大帮,就算被劫几次商那也是不痛不痒。就算是三年五载的,凭天宫的实力只靠炼金也撑得下去。可我们就不同了,沧海要是没了商人,别说三年五载、就是三五十天也未必撑得下去。更何况最近这劫商的人古怪的很,只劫我们这些小帮,天宫到是安然无恙。二位帮主难道不觉得奇怪?”
冷无言冷冷的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就是觉得有些稀罕罢了~如果说是有仇,那为什么这些原本劫情义所有帮派的人忽然不劫天宫了?难不成……”
顿了顿,帖木儿阴笑着将原本放在冷无言身上的目光转向了流云:
“天宫其实是暗中和那些劫匪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约定?不管我们盟里人的死活,唯独让天宫抽身事外?”
比起质疑,到更像是完全肯定的口吻,尤其那诡异的好像拖着粘液一般扫过的目光,流云感觉像被舔过一般,汗毛都快竖了起来。周围的人群不约而同的露出看好戏的眼神,让流云不禁暗自心生警惕,心说这帖木儿话里有话,莫非这次不是冲着无言来的、而是朝自己来的?
忍下怒气,流云道:“你小子有话尽管直说,转弯抹角的,老子没工夫和你扯淡!”
“流云帮主,你又何必生气呢……”帖木儿故意摇了摇手中的大宋君岑,有些无辜的道:“其实我也是替大家说话罢了~好吧,既然流云帮主你也是个爽快人,我就不客气了。只不过待会儿若是说中了什么冒犯了帮主你……就不要怪兄弟我心直口快了~”
流云冷笑了一声:“哦?这么说,还是与我有关?好啊,老子顶天立地,还怕你说不成,不过空口无凭,你小子要说话就得拿出证据来,栽赃陷害的话,我流云鹤也不是吃素的!”
“栽赃?”帖木儿面露惊讶之色:“流云帮主这说的哪里话?我帖木儿行走江湖,何曾做过那些龌龊的事情?我说的,自然是有证据的~”
这时冷无言和流云的身后已经聚集了一些来往的帮众,受天宫历来的风气影响,自家人平时就护短的很,如今看到帖木儿那副嚣张模样,矛头又直指向来人缘不错的流云,每个人都有些忿忿不平。有个别嘴快的女性帮众,还在底下冷嘲热讽的小声议论:
“没干?我看没少干吧?”
“就是~谁不知道他那点家底儿?”
“我看他就是嫉妒,嫉妒咱帮主威信高长得帅功夫又好,巴不得来找茬呢!”
“简称:红眼病~”
“我呸!看我下回副本碰上他不给他回血,看他还敢没事儿找抽欺负咱帮主不!”
因为说话的基本都是女性(男性都在憋笑),帖木儿面色难看却也不好发作,只能清清了嗓子,把话题重新引回流云身上
“流云帮主,看来你们帮的人不大守规矩呢。不过……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咱们还是说正事。我听说……你前些日子被那紫修罗请回修罗殿,并且还留了几天,可有此事?”
流云皱眉——其实在他来说,那实在说不上是令人愉快的回忆,所以事后他也很少提及此事。没想到今天又被帖木儿别有用心的翻出来,自然是十分不快。流云预感到帖木儿必定是处心积虑挖了什么坑等他跳,所以琢磨着怎么回话才好。这时,耳边忽听密音入耳——原来是不知什么时候赶回帮里的贺兰青书轻声提示:
“鹤,待会儿无论那小子说什么,你都不要承认。”
流云一愣,有心回头去寻他,却又不方便东张西望。想了想,他回道:
“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那能算请么?没听说过用兵器和拳头请客的。”
帖木儿摇头晃脑的笑道:“话虽如此,不过,这是流云帮主你说的,我们怎么知道你在修罗殿那几天到底做了什么。”
流云眉头大皱:“你什么意思?”
帖木儿摊手:“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依稀记得,流云帮主你和那紫修罗也算老熟人吧?很早以前就打过交道。当然,那时候你们是对手、是敌帮,可如今时移势迁,也难免你们‘老情人’,啊,不是,是老熟人见面别有一番滋味。要是有个什么你情我愿之类的,三天,呵呵~足够做很多事情了,不是么?”
说完,他还故意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冷无言,周围的人群随即发出一阵窃笑声。
流云也不是傻的,无故被迎面泼了这么大一盆“脏水”,顿时血气上涌,一张如画的俊脸涨的通红。就见他手中万仞龙渊剑一摆,凌厉的剑气瞬间在地面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紫衣青年厉声说道:
“帖木儿,你小子少在这里阴阳怪气!你莫不是想说我和那疯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告诉你,我流云鹤顶天立地,到什么时候也敢对天发誓从没有做过对不起盟里兄弟的事。你要是有证据,只管拿出来。不然就不要这里放屁。老子没那闲工夫陪你!”
帖木儿被骂却不怒反笑,似乎对于自己激怒了流云的结果很是得意,他收起扇子,笑嘻嘻的说道:
“流云帮主,你这又何必呢?我说的,不过是一种猜测罢了。我们大家当然都知道帮主你一言九鼎。只是,帮主你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是咱兄弟的表率。碰上这种多事之秋,自然应当谨言慎行。如今发生这种意外,兄弟们会误也是再所难免。当然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这只是一种怀疑,我们大家也想相信你。所以只要今天帮主你在众兄弟们面前说清楚了,我们自然还会和原来一样拥戴你。”
流云冷笑:“说清楚?你想我怎么个说清楚法?要老子脱了衣服给你们看看他们怎么‘招待’我的?”
“别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帮主你言重了~。”
“你TM别忘了!当初是谁在昆仑山伏击了那疯子,清了他的精英杀手组,又是谁和我们帮主一起豁出命去逼得他逃进天荒古境!我是不知道那混蛋怎么从那鬼地方活着回来的,可对我这种毁了他霸业、毁了他帮派,甚至几乎搞死他的人,帖木儿,换做是你,你会不会愿意和我有什么勾结?”
一番话说掷地有声,让原本还因为帖木儿的话心存疑虑、窃窃私语的在场诸人鸦雀无声——其实和流云差不多辈分的人多少都知道那段历史,也知道天宫与修罗殿的势不两立。只是最近情义盟状况频发,人心浮动,所以才会被帖木儿抓到机会煽动起来。真要说起流云的人品,大部分人对他还是没什么意见的。可流云也知道,自己的样子有时候的确会招来一些无妄之灾。但他从来没有怕过这些麻烦,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他自视光明磊落,也从没被人指责过缺乏男子气概。至于冷无言与他的关系,那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冷无言从没把他当女人,他也不会脑抽的把自己当女人。若是有人因为他的外表就觉得他软弱可欺,对他打什么坏主意,那就要先问问他手里的万仞龙渊剑答不答应了!
眼前这不知是不是被驴踢了脑子的家伙,他是在挑战了自己的忍耐力吗?还老情人!他会和那疯子有什么不干不净的关系?!笑话!
流云怒火中烧,待要再说,忽听得对面人群里有人说道:
“流云帮主,呼延帮主,二位都不要争了,都是一个盟的兄弟,再说伤和气。呼延帮主,你既然说有证据,不妨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到时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流云定睛望去,原来是一名身穿天龙三代门派时装的黄衣男子在人群的一角淡淡的说道——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红颜无双所在的帮派“逍遥居”的帮主尘烟雪。这是个非常低调的男子,他辖下的逍遥居平时很少参与帮派势力之争,所以本人在江湖上并不算太出名。但尘烟雪为人行事很有自己的一套,而且治帮有方,是情义盟里规模、人数都数得着的大帮。他与流云的关系虽然及不上好像千城那种两肋插刀的生死兄弟,但也算的上是堂堂正正的君子之交,也是自从铲除修罗殿那个时候就开始的多年战友。之前帖木儿找上门去煽动他一起来天宫兴师问罪,他本不想参与,但是仔细斟酌一番,尘烟雪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去一趟。当然不是听信了帖木儿的鬼话,而是觉得万一流云他们遇到了状况,他也可以帮把手。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果然是对的。
帖木儿何等狡猾,岂会听不出尘烟雪其实是在有意帮着流云,暗自后悔不该找他来的同时,阴狠的用余光扫了他一眼,跟着笑道:
“说的也是,那我就把证据拿出来给大家瞧瞧——那边那位绿衣服的小妹~没错,就是你。你叫什么来着?醉舞是吧?可否往前来一点,回答我一个问题。”
被点到名字的醉舞不免一愣,因为最近习惯性的避开流云的关系,她这次也照例悄悄隐藏在天宫这一边的角落里,原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却没想到眼前这个讨厌的家伙居然无缘无故的点到自己,一颗心登时悬了起来。
流云转头看看有些忐忑不安的醉舞,不觉骂道:“帖木儿,你找她做什么?!有事冲着老子来!”
帖木儿得意洋洋的回道:“流云帮主,你不要激动,我不过想问她一个问题罢了。你急什么?还是说……你怕我从她身上问出些你不想让大家知道的东西?”
流云想要再骂,却感觉背后有人拉他。原来是贺兰青书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扯着他的袖子轻声说道:
“鹤,冷静点,看他耍什么花样。”
“……”
流云对贺兰青书的话一直比较看重,想想自己也的确是有些冲动,于是再度强行按下怒火,沉声说道:“那你就有话说,有P快放!”
帖木儿不以为意的笑笑,转头继续问道:“醉舞,我问你件事情,你只需如实回答我是,或不是就好,可以吗?”
醉舞没有吱声,只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帖木儿这才续道:
“醉舞,我且问你,流云帮主前些日子遇到紫修罗的时候,你可在旁边?”
“……嗯。”
“好,那么,我再问你,你们帮主可是自愿跟他走的?”
“是,不过那是!!”
帖木儿立刻打断她:“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别的不用多说!”
“……是。”
“好,最后一个问题,你听好了,要说实话哦!告诉我:那个紫修罗,在带走你们帮主之前,可曾对他说过‘我其实很喜欢你,不如你离开冷无言,跟了我如何’?”
“……”
“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他到底有没有对你们帮主说过这样的话?!”
“……”
醉舞本就伶俐,虽说事出突然,但被如此一问,她立刻就察觉到这个问题背后的险恶用心——其实这就是个陷阱问题,无论她怎么回答都是错。
倘若她回答“是”,那流云身为曾与修罗殿势不两立的大帮帮主,便坐实了和紫修罗之间有暧昧关系;
倘若她回答否,那待会若是被证明她是在撒谎,就是在有意包庇纵容,流云更脱不开干系。
正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她才咬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脑子里拼命搜寻着一个既不用说谎,也不会带给流云麻烦的答案,却终究是一团乱麻,无从说起——因为上次的事情,她对流云一直心存愧疚,所以才会有意避着他。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她藏不了、躲不掉,既不能回答是,也不敢回答否,有心想替流云解释,帖木儿却又咄咄逼人不给她机会。禁不住帖木儿的再三追问,内外交困、五内俱焚的醉舞不知不觉间,一张俏脸已然绯红一片。周围的人群也是议论纷纷,有怀疑的,有相信的,也有起哄看热闹冷嘲热讽的,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流云见状怒气上涌,心一横,强行甩开贺兰青书拉着他的手,怒斥道:
“帖木儿,为难一个姑娘家你算什么英雄?你不用问了,老子敢作敢当,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唏嘘之声,他身后贺兰青书忍不住叹了口气:“都告诉你不要承认了,唉~真是……”
帖木儿眼看奸计得逞,颇为得意的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好一会儿,他才摇扇道:
“大家都听到了吧?流云帮主他亲口承认的,证明我没有说谎。大家想想,我情义盟向来自视江湖正道,跟修罗殿这种江湖败类也曾经是势不两立、水火不容。想当年昆仑山一役,我盟上下全体出动,死伤不知多少兄弟方才为江湖除了这一害,可流云帮主呢?时隔多年,身为情义盟的副盟主却在此时和这些邪魔外道过从甚密,哦~没准还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勾当,我到想问问冷帮主,在下是该说你治下无方呢?还是治家不严?”
此话一出,现场变的寂静非常,众人也把原本聚焦在流云身上的视线纷纷转向了一直面罩冰霜、沉默不语的冷无言身上。流云性子急,被帖木儿一激,忍不住就要申辩几句,却只感觉到腕上剧痛,原来是贺兰青书不由分说的一把扯了他回来,并递了个严厉非常的眼神给他,显然是不许他再开口。
“……”
那帖木儿见冷无言不说话,以为自己的言辞起了效果,于是当着众人继续大放厥词,话是越说越难听,态度也越来越嚣张,什么:“武功再好又如何,连枕边的人都管不好,如何有资格配当盟主?”、“天宫居然选这种人当帮主,看来也不过徒有虚名罢了~”、“看到我情义盟有今天,当年的元老和兄弟们恐怕也会痛心疾首吧”,说到后来,甚至连“一个以色事人居心叵测,一个沉迷美色不辨是非”这种难听的话都说了出来。流云堂堂七尺男儿、一帮之主,向来又最忌讳别人拿他的外表说事儿,此番连遭侮辱,脸色已经是数度变换,若不是被贺兰青书死命拉着,凭他的性子,手上的万仞龙渊剑早就一剑劈过去了。
“够了!”
冰冷的不带一丝气息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兀自还在喋喋不休的呼延帖木儿,冷无言短短的两个字足以让任何听到的人心上一颤。不止如此,连周围的气温似乎都因这个蓝衣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冰功降到了冰点。帖木儿虽然早料到他会开口维护流云,但真到此时,却也被这个冷若冰霜的峨嵋男子的气势震慑,一时之间到也没了言语。
冷无言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那个一直以来听在流云耳中冷峻中却透着无限温情的声音此刻连一丝丝温度都感受不到,仿佛说话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具冰雕的塑像。
“他的事,我扛!”
包括帖木儿在内的众人均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帖木儿立刻阴测测的说到:
“你扛?你怎么扛?冷帮主,这可不是儿戏!通敌卖帮是多大的事情?即使你是盟主,这也不是你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了的事吧?”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们帮主哪有通敌卖帮?!他是为了救我才被抓的!怎么就算卖帮了?!”
回过神儿来的醉舞气的俏脸通红,忍不住大声喊道,帖木儿却嗤之以鼻:
“小妹妹,我知道你人单力薄,是受他威胁才迫不得已替他掩饰的。你不用害怕,现在盟里的兄弟都在,我们自会替你主持公道。”
“公道你妹啊!她才没受什么威胁!要你主持什么公道!”
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浮生若梦忽然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碎情雾影环一轮就上了双手,指着帖木儿怒气冲天的吼道。醉舞也跺着脚喊:
“你哪只眼睛看我被威胁了?!你都不让我说话,云哥他冤死了!”
“跟敌人有暧昧关系难道不是通敌?纵容匪徒欺辱帮众难道不是卖帮?别忘了,那是你亲口承认的!”
尘烟雪迈前一步:“恕在下直言,呼延帮主,这位姑娘似乎是在说流云帮主的事情另有隐情。我们不妨容她说上一二,免得冤枉了好人。”
“哼~有什么好说的?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她本来就是天宫的人,会替流云说话也不稀奇~到是你,尘烟雪。”
话锋一转,帖木儿故意用很暧昧的语气质问道:
“你老是替流云鹤出头,莫非……你也和他有什么特殊关系?”
此话一出,尘烟雪带来的几个帮众立刻炸了窝,性子燥的开口斥道:“闭上你的臭嘴!我们帮主也是你乱说的!找死是吧!
“你这疯狗见人就咬是吧?再敢侮辱我们帮主我要你好看!”
尘烟雪微微一笑,抬手阻住身后的属下:“呼延帮主,莫非你认为所有替流云帮主说句公道话的人都和他有什么特殊关系不成?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有一就有二,有些东西是可以养成习惯的,是吧?”
“习惯?呼延帮主,你若真觉得在下也有什么不轨举动,又何必兴师动众的去逍遥居寻我?还是说,除了你自己之外,其他人只要反对你就是通敌、就是卖帮?”
“我说的是事实,难道他身为帮主和敌人私下接触就很正常?就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
“呵~”
贺兰青书的一声轻笑并不太大,却在寂静的人群中掀起一圈涟漪,众人就见他俊眉修目,态度从容,摇扇轻轻迈前几步的样子说不出的潇洒好看,一时到也忘了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
贺兰青书扬起一丝笑容:“尘烟帮主,呼延帮主,二位莫要争了。且听在下一言。”
“……”
“……”
贺兰青书收起扇子,眼中精光一闪,对帖木儿道:“呼延帮主,其实在下一直有一事不明,不知帮主可否指教一二?”
帖木儿有些警惕的打量了他一番——他又岂会不知贺兰青书号称天宫头脑,眼见他开口说话,必是有所准备,可又不方便拒绝,也只能有些不情愿的点头道:“当然。”
贺兰青书拱手:
“多谢呼延帮主,其实在下的问题很简单,请问:你究竟是如何知道我们帮主和紫修罗之间的对话的?”
“……!”
帖木儿如遭雷击,方才还口若悬河的他一下子失去了言语。他料到贺兰青书不好应付,却没想到他一出手就这么狠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戳中了自己的死穴。一如方才他为难醉舞那般,此时的他也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说出真正的方法吗?那他就彻底完了;
不说么?那自己岂不是成了信口雌黄、无事生非?”
贺兰青书见他不吭声,了然的一笑:“呼延帮主,按你的说法,和敌人私下接触就是通敌的话,那你又是用什么方法知道我们帮主和那紫修罗之间的对话呢?据我所知,当时除了醉舞之外,就只有修罗殿的人在场吧?你若非和他们有所接触,又如何得知?如果你确是从修罗殿的人那里得到的消息,那是否也属通敌行为?”
帖木儿动了动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贺兰青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仿佛料定了他找不到理由反驳,围观的众人也开始窃窃私语。帖木儿一看形势不妙,定了定神,急忙开口道:
“谁说我通敌?我自然有我的门路!只不过不方便说罢了!”
“哈!那我兄弟也不方便说!”
“!”
熟悉的一声朗笑响彻周围,众人循着声音望去,却是湮灭千城右手持刀,左肩上鼓鼓囊囊不知背了一袋什么东西朝这边走来。看到自家兄弟,流云表情一松,待他走近了,忍不住低声笑骂道:
“要你小子多事!上哪里鬼混去了?偷了这么大一袋东西回来。”
千城不以为意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环视在场诸人,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帖木儿身上:
“我说,帮主大人,你什么时候成了居委会大妈?自家的事还不够你管,还跑来别人的帮里闹事。”
帖木儿恶狠狠的盯着千城:“湮灭千城!你到底是哪个帮的人?如此替别人说话,莫不是和他混久了,也成了入幕之宾?”
“放你小子狗屁!你那脑子里是不是除了床上那点东西就放不下别的了?盟里谁不知道,我和流云无言在昆仑山为了除掉紫修罗出生入死的时候,你小子还窝在地宫啃馒头呢!和我们比,你算老几?你为情义盟做过多少事?帮里被劫商,你身为帮主又管过多少?你和修罗殿不知哪条狗暗中勾结互通消息就是有理由的,我兄弟为了救人牺牲自己被抓去折腾了几天就是通敌卖帮,帖木儿,怎么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你不要转移话题!流云他若没有通敌,为何只有天宫的人不再被劫商?”
贺兰青书耸耸肩膀:“很遗憾,这个到目前为止还只有那些劫匪才知道。可也不能因此就将这笔账记到我们帮主名下吧?而且容在下提醒,帮主你似乎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修罗殿虽说不是什么正道人士,但也不能因此就无凭无据说劫商的事是他们所为。在这方面,帮主可有证据证明劫商之事定是紫修罗指使、修罗殿所为?总不能因为他命大、从天荒古境重返大漠就说他是万恶之源、把所有坏事都推到他们身上吧?和我情义盟有仇的又岂止修罗殿一家。”
“……”
一番话说的众人连连点头。冷无言忽然转头看了流云一眼,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眼神让流云心里一惊,刚想说点什么,他已经开了口。就听他对众人沉声说道:
“七天。给我七天时间,我会找出劫商的人。到时自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贺兰青书没料到他会如此说,愣了一下,立时眉头大皱,可话即已说出口,也无法收回。贺兰青书只能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暗自在心头慨叹:自己到底选了两个什么人啊,都不是省油的灯!
帖木儿听他这么说,也见好就收,很虚伪的拍了两下手,道:“好,冷帮主,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们就姑且等上七天。不过,若是七天之后,你找不到劫商的真凶又如何?”
冷无言目光骤寒:“我和他即刻辞去帮主之位,不过,他的事,我负全责,任你处置。”
千城也道:“要是找不出,我也一道辞了!省的某些人看我不顺眼!”
“好!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本大爷不骑马!不过既然今天说了这话,就是天马也难追行了吧?”
“好好好~好的很~”帖木儿像是放下了心头大石,又恢复了方才的得意神色——有冷无言这句话他的计划就可以顺利进行,千城的介入那算是额外的收获,若能趁此机会一次性除去两个眼中钉,呵呵~那真是再好不过~想到这里,帖木儿略一拱手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其他人也都散了吧,既然二位帮主许下承诺,我们不妨回帮恭候二位的好消息!”
言罢,大笑着率领一众人等得意的离去,其他帮派的人原本就是被拉来的,如今领头的走了,再留下来也无事可做,于是纷纷离去。不多时人群走的七七八八,只有千城和尘烟雪留了下来。后者面色凝重的走到同样遣散了身后天宫帮众的流云和冷无言身边,流云感念他刚才出言相助,抱拳拱手道:
“尘烟帮主,刚才真是多谢你。”
冷无言也点头致谢,尘烟雪摇头道:
“多年朋友,这不算什么。只是,冷帮主,恕在下直言,你方才实在不该答应呼延那个家伙。”
贺兰青书呵呵笑道:“尘烟帮主,你与他们两个人即是多年朋友,也该多少熟悉他们的性格吧?今天我们帮主若是不扛下这事来,那到不是他了。”
千城也一把攀上流云的脖子,一边使劲揉搓着他的头,一边笑嘻嘻的附和:“就是么~无言这家伙,除了为这小子,你什么时候见他这么冲动来着?”
“你TM给我闭了!”流云被他揉的难受,一边挣扎着站起来,一边骂道,千城立刻委屈的嚷道:
“哎呀!你小子好没良心!刚才是谁出头替你说话来着?!我告诉你呆头鸟,本大爷可是为你发了誓的!如今这事儿可不只是你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我跟你们那是一根儿绳上的蚂蚱!飞不了你们也跑不了我!你别想甩了我!”
“滚蛋!我还没说你!我们的事要你瞎搀和什么?!”
“我乐意~我高兴~我看那小子不顺眼行了吧?反正我如今已经搀和进来了,你们得对我负责~要是无言到时候真搞不定,嘿嘿,你们就负责养老子一辈子吧~”
“我说你恶心不恶心!还有这么赖的?!”
“是啊,我属牛皮糖的~沾上了就甩不掉了~而且你还得管饭~”
两人你来我往、旁若无人的交换着完全没营养的扯皮,这边冷无言贺兰青书以及尘烟雪于是自动屏蔽了这种根本不在同一水平线的对话,尘烟雪正色道:
“冷帮主,你对七天找出幕后黑手这种事情,可是已经有了什么线索?”
冷无言似乎是斟酌了一下,随后答道:“没有。”
“……”
尘烟雪苦笑,不过虽说有些小失望,他到也颇欣赏冷无言的直言不讳。于是又问道:
“那帮主打算从何入手?”
冷无言淡淡的道:“走一步,算一步,只要去做,没什么做不到”
贺兰青书摇着扇子一副我猜就会如此的表情,看的尘烟雪哭笑不得,只得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告辞了。不过若是二位帮主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尽管派人来逍遥居找我。”
“哎?你要走了?”流云听尘烟雪说要走,这才丢下千城转头有些不舍的道:“今天你为我得罪了那混球,回去小心些。以防着那小子找你麻烦。”
尘烟雪点头:“我会注意的,多谢。几位也请多加保重”
说完,他唤出龙血马,上了坐骑向几人抱拳拱手,接着带领几个帮众离去了。
贺兰青书目送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隐约有一丝不安涌上心头。那边冷无言却忽然对身边晃悠的流云说道:
“跟我去趟洛阳。”
流云“啊?”了一声,还没问清要去干嘛,已经被冷无言不由分说的拉扯着朝帮派的传送口走去。千城和贺兰青书对望一眼,同时露出个了然的笑容。千城索性将大夏龙雀一横,噗通一声席地而坐,抬头朝贺兰青书龇牙灿烂一笑:
“从今天开始,我就住这儿了,青书管家,晚饭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