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不是馅饼是铁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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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工作室待了一个月以后，不知是自身的努力还是沾齐予皣的光，抑或是两者都有，总算是从万能打杂小妹升级到可以跟着老鸟们做采访，遇到采访对象好说话或是关系良好的，也会在正式采访结束后留下一点时间半是放松半是用来给我锻炼的提两个问题。我并不奢望一上来就能做独立采访，现在能直接和采访对象的当面交流已经很让我兴奋了。要知道，在这个工作室里，资深的王牌真的不少，被采访的对象也都是重量级，我被分到了财经版，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能够有机会像模像样的问上大鳄们一两个问题，足够在同期的新人里骄傲得炫耀很久了。没看到娱乐版的同期们至今连天王的经纪人们还搭不上线呢。
我在一场又一场的采访中受益匪浅，带我的Vincent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永远一丝不乱的头发，冷峻的表情，沉默寡言的个性，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再加上那张神似《黑客帝国》中特工史密斯的面容，工作室里的同事们私底下都偷偷地戏称他为“程序”，当初刚得知我被分到他手下的时候，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新人们还为我举行了一个“等待重生”的狂欢party。
时间一长，我发现其实传言夸大了很多，他虽然不苟言笑，做事又一板一眼严谨非常，可是他并不会照着惯例压榨新人，把什么不相干的杂活都一股脑的丢给新人，他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做完你该做的，当然，想要达到他认可的标准，所花费的精力大概也很难再有什么别的时间去干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
我为了不被他训斥——我曾经亲眼目睹了跟着他4年的助手因为资料准备得不够细致被他骂哭，要知道那可是个大男人啊!——每天都全身心的扑在了资料的海洋里，了解背景，了解访谈内容，挖掘不同，学习采访技巧，思考切入点……甚至有一天在回家时被Linda指责在她凌晨回来时我居然完全无视了她，兀自念叨着“标准普尔、BDI”什么的从她面前飘过，连她的招呼都没有看到。
每天都过得很累，常常回到家里冲个澡连头发都来不及吹干就一头扎在床上睡着了，不过，说实话，我其实挺享受这种感觉的。我能感觉到自己想一块被压抑了很久的海绵，正在迅速的吸收膨胀着，我的变化是显而易见的。最简单的反馈就是来自那些采访对象们，从最初的漫不经心带着笑意的敷衍到现在偶尔会就我提出的问题跟我互相探讨个2、3分钟，我的那种满足感和成就感即使是Vincent的脸再臭十倍也不能打击到的！
大量的工作不仅没有压垮我，反而令我容光焕发。大约这么反常的状态刺激到了某个也是初来乍到千头万绪，事务多得吓人的小心眼男人，在结束了一个访问之后，顶着Vincent审视的目光，齐予皣毫不客气的拐带走了人家“最得力的新助手”，打了个招呼就把我塞进车里张扬而去，整个过程不超过半分钟，直到人坐在车子上了，我的思维还停留在刚刚的那场谈话中。
“回神了！几天不见就呆成了这样，果然不该让Vincent带你吗？”齐予皣一个爆栗子敲在我的额头，嘲笑着调侃道。
我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微痛的额头，蹭了蹭，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什么状况。
我顾不上问他这次又是搞什么，只抓住他话里透露出来的讯息问个不停：“什么意思？Vincent会选我是因为你的安排吗？”
“哦？小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呐？你觉得呢？”
我真的很想一巴掌把他嘴角的那抹坏笑给打掉！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做得很不错了，现在突然告诉我说一切都是有后台，我还有什么可觉得的？那我的努力在别人眼里到底是什么啊！
尽管早就预料到有这种可能，在得到证实以后，我还是发现自己被打击到了，我这种心态是属于传说中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吗？Vincent被传得那么可怕，还依然有一波一波的人想跟着他，凭的是什么？还不就是冲他在业界的这块金字招牌，实力够硬，说不上多尽心但从来也没传出过打压新人的风评，在竞争如此激烈的圈子里，已经很是难得了。我在同期的这批人里算不上拔尖，唯一尚可值得称道的不过是偶尔的灵光一闪，思考问题的切入点很多时候异于常人，说是犀利也可抽风也罢，总算是个卖点，被Vincent选中的时候我还在想一向风格稳健的他大概是想寻求突破尝试下新鲜的角度，才会把我要过来，为次内心还小小地得意了下，毕竟不是谁都能被“王牌”肯定的。这回好了，一切真相大白，我算是自作多情了，被硬塞个看起来就很“不靠谱”的过去，Vincent不定怎么腻歪呢，我还不知收敛的在他面前穷得瑟，我都忍不住想捂脸了。
我的沉默似是取悦了身旁的男人，他难得笑得如此爽朗，我猜要不是他正在开车，大概他会夸张到双手捧腹的地步……还真是别人的痛苦就是他的快乐啊！
我扭头看向窗外，留个后脑勺给这个变本加厉的混蛋，再次确定，他的存在就是招人讨厌的。
“这么天真的没有戒心的小爱真是让我惭愧啊，连小三儿那头小猪现在都变得精明不少，不大好骗了，小爱……哈哈，太有意思了！”齐予皣乐得像朵喇叭花。
我听到这话迟疑的转过头来，彻底被这个男人绕晕了，干脆不跟他兜圈子了，直截了当的问：“到底你有没有插手？”
齐予皣心情很好的反问道：“这很重要吗？”
我都快憋不住翻个白眼给他了，这不是废话嘛！对他来说或许无所谓，对我的意义那是天差地别。
“很重要！”
“哦，那我决定还是不告诉你了，生活得有点悬念才过得有刺激。”齐予皣一本正经地说道。
现在要是在漫画里，我一定吐血倒地，头上大冒粗“井”字了！就知道！每次跟这个混蛋说话就会这样，被领着绕圈子，等被绕晕了之后他拍拍手走了，扔你在后面蚊香眼的左摇右晃他才不管哩！
人说“吃一堑长一智”，我觉得自己完全记吃不记打，被他耍了这么多回还不长记性，打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搭理他。管他说什么，死不接口，看他还怎么施展。
“哎呦，事情不妙了呢，小爱看起来不高兴了，好害怕呀！好了，到地方了，来来，送给小爱件漂亮衣服当做赔罪了！”齐予皣在一家看着很高档的成衣店前停下车，绅士地替我拉开车门，面目含笑的等着我下来。
我憋屈地窝在车上，很想死赖着不动，可店里的服务员已经敬业的打开了店门，冲着我们问好了，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副羡慕又不赞同地眼神，仿佛在指责着“这么个大帅哥在讨好你，你居然还要耍脾气，真不知道珍惜”……
深吸了一口气，忍字心头一把刀，我戳了自己一刀又一刀，挂上掩饰地假笑，我无视面前伸着的手，自己利落的下车。
“我不想买……”拒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进门就指了三套衣服的齐予皣给打断了，热情的服务员动作迅速的拿下衣服簇拥着我进了试衣间，手脚麻利得令我无从招架。
被迫换了一身又一身的小礼服之后，晕头转向的我又被挂上了项链换上了高跟鞋，在发型师做头发的时候，我再迟钝也明白齐予皣这是准备带我去参加宴会了。
我的火气蹭蹭的往上冒，什么涵养什么仪态在那个妖娆的化妆师在我脸上东涂涂西抹抹的时候丧失殆尽，抬手推开粉刷，我一把扯掉脖子上的围巾，恼怒地质问道：“齐少，你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作主张？我说过同意跟你去什么见鬼的宴会了吗？！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早就换好了衣服待在一旁无所事事的齐予皣眼皮都没动一下，淡定非常地勾起嘴角：“哦我没有跟小爱说么？我们要去的那个‘见鬼的宴会’在我家，好像全家都在，小爱不想过去认识下吗？”
“不想！齐予皓我早就认识了，想必要是不想我们成为朋友你家多得是办法，我既然当初没想过跟你家人扯上关系，现在就更没这个必要了！”我不客气地回嘴，憋了一下午的气算是找到了倾泻的地方，说得生硬非常，很不入耳。
“这样可就难办了，我们全家人都很想见见你呢，本来以为除了小混蛋怎么着我也是朋友了，没想到在小爱眼里这么一文不值啊！”即使说着抱怨的话，齐予皣的声音依旧懒散，不辨喜怒。
我不愿废话，直接抬脚走人，却被眼前横出来的胳膊挡住了去路。
“这么大脾气啊，我以后的生活可不好过了，再有半个小时就开场了，真的不去了？”
“谢谢！我不觉得有去的必要！”闪身朝门外走去。
在我迈出房门的一刹那，身后轻飘飘地一句话令我定在了原地。
“小混蛋要哭死了，我答应他在他的生日宴把他的好朋友请过去，看来要失信了。”
一个闪电把我劈成了雕像，我被外面的夜风一吹，觉得自己瞬间风化了。呃，这段时间太忙了，早在一个月前就被小家伙提醒要给他过生日，只是被我下意识的当成送个礼物就好，完全忘了思考他本人会在这里的状况，礼物还没来得及准备啊！！呜，死、定、了！！
现在如果掉头回去抱大腿会不会很丢脸？早知道刚刚话就不要说那么满了啊，这下要怎么办？齐予皣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会被挤兑到万箭穿心的！
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披到了肩上，与我擦身而过的男人头也不回的放话道：“还傻愣着干嘛？真的想迟到吗？好人果然是做不得啊！”
我缩在后边内牛满面，我可以说不去么？打了个寒颤，恍惚间看到了齐予皓嘟着嘴皱着眉一手叉腰一手在不断的戳着我额头骂得正欢快……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不是馅饼是铁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