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钧座

28、议论

　　一群鸟儿从身下飞过，尚明心情愉悦后开始注意热气球上的一切设备。东西并不多，但是每一样都必须仔细检查，要是出了万一，要的就是自己的命。

　　一切妥当，尚明将带来的望远镜拿出来，对着刚才离开的方向看去。很快，他便看到了同样拿着望远镜朝自己这里看的王爷。虽然并不正规，可赵庆还是让人想了一些旗语，人到了天上，总不能继续靠嗓门继续喊吧！

　　汇报完消息，尚明就等着飞过凌阳城，到目的地点降落。

　　刘四在山上刨着土，把上面的荆棘野草灌木全部消掉。他租的是闲王的地。这些年，闲王将地租下调，虽然要求多了很多，但是一家老小至少可以吃饱了，自家两个小的被接进王府，生活无忧。

　　闲王给佃农的待遇不错，春耕时还能让牛畜上来帮忙，省了不少力。这次，上面说王爷想要将这些山地开垦出来种树。山头的工作量是承包的，完成后以工作量发放百十纹钱。对刘四来说，钱到没什么，最关键还是到这里干活，一日两餐都有人管。他是家中使力气的，吃的饭也多，如今稻种也播下去，近段时间却没他什么事，出来干活也能给家中剩下不小开支。

　　住在闲王府下的庄子几年，他安心了不少。每年稻种都由上面发放，种出来的都是颗粒饱满的。加上闲王命人在附近开凿水渠，深挖水井，春旱问题这些年一直没落到他们头上。

　　突然，抬起后擦汗的他看到天上有个东西，那是他比较陌生的。"那是……"热气球他的样子他见过，不过那都是在地面的模样，在那么高地方飞的热气球，他从没见过。

　　刘四听人传闻，闲王被仙人指点，做出了很多仙器。值得一提的，便是能让人在天上飞的鸟--他不认识三角翼，只觉得那东西就是鸟儿可以载人到天上飞。

　　如今听说他们又在做什么"热球"的东西，看着上面巨大圆球，"想来那就是吧！”

　　尚明控制的热气球飞的并不高，几次上天经历还有王爷告诫，他知道，飞到天上后，要注意的东西除了这些外物外，便是气流、风。至于赵庆说的，高空气候寒冷，他倒没觉察到。

　　这些闲王府庄子里的人多少知道热气球能升空的事，可是凌阳城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了；虽然赵庆外城外一个庄子里开辟了个大家都可以玩三角翼的场所，但对大多数人来说，没接触过它，而且，热气球的飞行和三角翼滑行完全不同。

　　随着热气球飞到凌阳城上空，关注的人开始多了，只是这些人都不认识这个东西，只觉得它和平常鸟禽不同。

　　亭台楼阁，花船画舫，饮酒吟诗的自认才貌无双的书生突然瞧见天空一个小黑点逐渐靠近自己上空。于是，大家开始关注起来。

　　为了保证安全，赵庆特意派了十多匹快马一直跟着尚明的热气球。另外，还在凌阳城许多地点设定特别人士，万一出现状况可以紧急处理。

　　"程兄，你这是怎么了？"一位翩翩美男看着身旁同伴痴呆的望着天空，不禁开口询问。

　　那位被称为程兄的人指指天空，目光没有转移。"你们看，那上面是不是有人在呀！"说的虽是不确定，可他自认眼力不差，只希望身边的同伴能给出确切的答案。

　　河边，一个小摊旁站着一群年纪三十到五十岁的人，他们围着两个下棋之人不断点评之前棋局。

　　"诶，你们看，那是什么？"有为四十多岁的人忽然看到天上飘来的异物，有些瞧不清，忙问身边的人。

　　正在那儿下棋的两人却是赵庆认识的，康驸马以及唐老。他们看了眼天上的热气球，接着相互对视，眼中出现一丝惊愕。

　　早在四年前，赵庆便将望远镜交给唐老，他的两个儿子就在朝堂，这东西交给他，应该能发挥用途，至于会不会被辽国西夏得去，便不是他能阻止的。

　　三角翼的事情他们也知道，而且还晓得赵庆弄出来的一套非常有效的农耕方法、精选稻种。早闻，这位被人逐渐传颂的闲王受过仙人点拨，虽然他们不信，可看到天上出现的可以载人的热气球，除了感叹又能如何。

　　"庆儿，还是安静不下来啊！"康老微笑着，望向天上飞行的热气球。

　　唐老点点头，"确实，不过若将这东西和望远镜结合，倒能发挥巨大作用。只是不知道它能飞行多久。”

　　热气球的事，两人是知道的，可对他们来说，即使有了三角翼的实例，对赵庆这种异想天开的事还是难以接受。

　　大家伙儿抬头望天，这让路上许多人也都不自觉的朝天上看去。

　　"那是什么？”

　　"我好像看到上面有人，对，是人。”

　　"怎么有火啊，难道是孔明灯？可也太大了？”

　　路上，一匹匹骑着高头大马的人武士飞快策过，有见识的人看到他们跟着天空热气球的样子，立即猜到了什么，纷纷感慨。

　　"表哥，你难道知道那是什么？"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看到身旁表哥面上露出恍然神色，着急问道。

　　这表哥面色神秘，看了满脸都是焦急的弟弟一眼，道："昨儿个你不是去过滑云庄吗？"弟弟听到滑云庄三字，立即兴奋，"是啊，那儿可好玩了，能让人在天上飞的翅膀，哥，过几天我们再去，好吗？"得，这么快就被转移注意力，那位表哥苦笑了下，解释道："滑云庄是闲王府的，听说这些年，闲王又在捣弄一种可以在天上飞的东西。"他伸手指了指天上飞着的热气球，"这，恐怕就是那个东西吧！嘿嘿，果然神奇，不愧为受过仙人点拨的闲王。”

　　少年已经身边伴友听了，脸上出现喜意，只听那少年说道："如此一来，我也可以乘坐了！"话才一完，脸上喜色浓郁，似乎想立即试上一番。

　　"呵呵，怕是没那么快。"少年表哥虽然高兴弟弟一脸欣喜的模样，却还是给他泼了盆冷水，看到他静下心的样子，耐心解释："你可知道，闲王造好鸟翅是什么时候，建立滑云庄又是什么时候？”

　　站在他身旁的朋友看到少年摇头，便回道："这滑云庄……应该是两年前出现的，只是三角鸟翅何时出现，吾却不知。”

　　少年仿佛好奇宝宝一样，看着自己表哥和他朋友相谈，只在一旁静静听着。

　　"五年前，三角鸟翅五年前就做好了，可是却在三年后才拿出来。"青年看着从自己正上方飘过的热气球，沉思一番，计算了距离地面高度，说道："此物载人有百丈高，即使能与三角鸟翅相当，怕也得三年后才能问世。”

　　"啊~~~~~"亭阁中，少年呼出的丧气声。

　　如此稀奇的事自然在最短时间内传遍凌阳城，许多闲来无事的人就跟着热气球跑到城外，一直到预订降落的庄子外被人拦住方才罢休！

　　跟过来的人，城中家境殷实，平日闲来无事，或者身为庶出不被关注。一般往返风月场所，其中好些在滑云庄出现后，有了新的去处。人类对天空的憧憬永远都没停止过，说书人口中的仙人，飞天遁地也是不断传唱。如今有了亲自体验机会，谁会错过？

　　"怎么拦着我们，瞎了你的狗眼。"瞧着前面逐渐降落的热气球，一位公子哥儿看着拦住自己的庄农，怒声斥道。

　　听到有人出头，其他几位纷纷吆喝，让他们拼着命往前冲确实不可能。可吆喝助威，推波助澜他们玩的技艺精湛。

　　许是瞧见这里会出大事，前面过来一群人，他们都是下仆装扮，不过中间那人穿的不差，深紫色外衣，深蓝色高帽，提着前摆快速走来，倒像是管事角色。

　　那人还未到身前，便双手抱拳喊道："各位公子息怒，各位公子息怒啊！”

　　刚才那位公子瞧着身边近百人都为自己助威，心中颇为得意，竟如这帮公子哥的领头一般，昂头俯视管事，斥责："你好不晓事，如今公子爷都上你这里，怎么还将我们拦着不放进去。”

　　赵庆早先便考虑了这个状况，只是没想会有几百人跟着出来，不过他的方法非常简单，就是以闲王之名将他们镇住。想来，即便是凌阳城最是纨绔之人也不会脑袋发热，平白惹上自己。

　　管事来到他们前面，不慌不忙，让拦着他们的数十位临时喊来帮忙的佃农朝后退几步。这才抱拳，对对面公子哥一轮过去，方才解释："各位公子，都是为刚才的热气球而来的吧！”

　　"我不管什么热不热的球，反正就是要进去。"声音是后面传来，在人群人，说话人也没有冒头的意思。

　　管事听到那人说的，面色不变，对着站在前面的几位公子说道："诸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该是不会让我们为难吧！"说着，他的手往怀中一掏，拿出一块令牌。接着双手捧起，将它交给前面那位鼻孔朝天洋洋得意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