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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离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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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的婚礼如火如荼的准备着。当李青把五千元递给三儿子时,冯一天脸上别样红:“妈,这些年我没少气你,你别和我一样的!”
李青张张嘴,知道他这说的是前几天发脾气的事。挥挥手:“别跟我这腻歪,哪凉快哪待着去。”
儿女这个东西,你一打眼,大致就知道:这个孩子会孝顺,那个孩子差点儿。
即便一打眼不知道,长大了一比较,心里也同明镜一样。
可是,即便你知道他以后不会长得太理想。那么,他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母亲的心里总是怀有一丝天真,觉得无论多大个不是,总有改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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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让李青觉得自己三儿子不地道,还有个原因。
这个三儿子,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看不上他二哥家孩子冯果。
有天晚上,三儿子又一次把冯果给训哭时,李青忍不住问:“你那么大人,你吓个小孩子做什么?幸好人爹妈没看见,看见了,能乐意?”
三儿子气:“妈,你看看她,一天天往角落里一躲,你看她看人的眼神,简直鬼上身,我都慎得慌。”
儿子这么大了,已经工作了。再打他好像不太打得动。可是听到三儿子这么说,她怎么那么想上去给他一嘴巴!
“你那么大个人,叫一个小孩子看得害怕?你真出息啊!”
老三指着冯果:“你自己看,大哥家冯丹,什么时候拿这种眼神看人?”
李青心说是啊,冯丹那一天活蹦乱跳,张扬跋扈。别看才三岁,就凭你,你还训不哭她。她绝对能干出,嘎嘎乐着跑过来吧唧亲你一口,亲高兴了还兴许糊你一巴掌。那你就高兴了?真他么犯贱!
李青不喜欢说,也不得不说:“老三呐,你二哥,对你不错!“
老三嗤~一声:“我二哥是对我不错!”那又怎样?
李青等半天,没下句。心忽然就凉了:“你看哪凉快,上哪呆着去!”
老三往门外走,自己也纳闷:都是哥哥家孩子,我怎么非得分个亲疏?可是,喜欢不喜欢直接就摆在那。他一见冯果就有气。
李青在屋生闷气,冯一兰进屋看见了:“妈,怎么了?”
李青把这事和大女儿一说,大女儿笑着帮李青骂道:“咳,我三哥您还不知道?有我大哥二哥比对着,他就觉着自己变成窝囊废了。冯家三兄弟,什么时候都是老大老二人前人后风光,轮不上他。窝囊废总是看窝囊废不顺眼,心里想着,我怎样也比你强点。三哥是专了牛角尖儿,过几年岁数大些就好了。”
李青苦笑:“窝囊废?他觉得冯果是窝囊废?就他,能跟上冯果一半,那都是人精了。你什么时候见2岁小孩子能看懂大人脸色?”
冯一兰抱过冯果。
冯果早就不哭了。三叔训她,她就哭。奶奶一哄,马上不哭。眼神怯怯的,抿起小嘴笑。
一兰叹气:“其实,冯果怎么老是这么怯生生的?现在孩子,天老大她老二的,倒是挺奇怪?”
李青想了一下,才道:“小孩子性格总不一样。你和你妹妹,不就天差地别俩性格?不也是我一样养大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嘀咕:你又想说啥,你个人精?你知道你二哥二嫂总打架?
一兰嘿嘿笑:“我就是说呢,一样米养百样人。什么样的都有。不看别家,看咱家不就是,各自性格差太多。没处说理去。”
李青夺过孩子:“你也哪凉快上哪待会儿去。”你这一句话,不仅你二哥三哥都说上了,顺带他们家孩子也给品了,看你那贼溜溜眼神,你不是说小话给我听呢吧?两口子事,我可管不了。
孩子这个东西,太傻了不好,你点着他脑门,他也不知道你说啥。太精了也烦人,你不想叫她知道,她连你不知道的,她都知道了。
那一早,老伴冯友忽然在李青去市场前,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话。
连李青都惊讶了。一点不夸张的说,冯友这个人,除了大家说笑他咧咧嘴,你踩他脚了他扒拉下你,平日基本是个实实在在的哑巴。说别人哑巴,是因为那人话少,说冯友哑巴,那可真正因为他基本没话。
“儿女都大啦!能少操心,就少操心吧。”这是他说的。
李青诧异之余,倒是笑了出来:“万年面倭瓜,你怎么出声了!”
冯友照例咧咧嘴,一笑,算完。
可是冯友这一句话,就好像一个先知,一个预兆。当天晚上,李青的腿摔了,更糟的是,冯果发烧,烧得抽了过去。
真真福无双降,祸不单行。
老三的婚礼被“减慢”也是情理之中的。李青的腿摔的倒不重,可是,在被冠上,坐骨神经痛,腰间盘突出,等一大堆陈年老病的名号以后,儿女都觉得这事大条了。她倒还挣扎着出院,不想给三儿子结婚上眼药。
可是冯果的发烧。。。就像一个劈头盖脸的耳光,扇得全家措手不及------医生说,冯果有先天性心脏病,留院医治。
留院医治,是个挺费钱的事情。这一治,间歇的出院进院,直治了小半年。由于冯果体制特殊:给她用药她过敏,不用药就烧得抽过去。于是就一直保守的治,用些不疼不痒的药,治这去不了根的病。
李青那一年老了许多。
那一年三儿子看待冯果比以往更加不顺眼。
当然,这还不是最奇特的。
最奇特的,是老二两口子。孩子生了这么个稀奇而磨人的病,两口子到最后已经不再想孩子治好不治好的问题,而是离婚不离婚的问题,还有,离婚了,孩子给谁的问题。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现下反了。久病床前有没有慈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