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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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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坠的过程是很考验人的心理的,不仅仅要面对视觉上的冲击,还要面对自己马上将要面临的死亡。其实不管是圣人还是一个普通人,如若没有做好百分百的心理准备,着地前心里压力是最大的。
自然我也避免不了这种心理上的折磨,尖叫了出口“啊——”。等叫过后迎接我的不是广阔的地面,而是红低木门猛的被推开的吱呀声,此时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一场梦,一场十分真实的梦,忘不掉的梦,一场连续做了数月的梦。
“怎么了?怎么了?”来人脚步向床边急踏而来,双手撑在床沿,弯下身子对着我就是满口的询问。
我叹了口气,定了定神,对他轻轻一笑,“噩梦。”
对方却是露出古怪的神色,伸手挽起袖子抹了一把我额头上的汗,拍了拍我的头,“莫不是被什么上了身,做了噩梦还笑得出来。”
不知为何,我是比较讨厌别人碰我的头,尤其是这种因为身高,把我当做几岁小孩来摸头的举动!于是我很自然的抬手,不客气的拍掉了对方的手,皱起眉头喃喃:“不是梳头的时候不准碰我的头!”
“哈哈哈。”哪知对方看我的举动不恼反笑,如果不是跟他相处有数月定当他是个疯子。“箱子,你该起来了。有工作哦,说不定能找到什么你想知道的呢。”
“苏呆子!不准叫我箱子!看我长头发,大眼睛,小巧樱桃嘴。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是个箱子!”为了配合我的解说,不得已我甩了甩一头汗湿的黑发,用双手向上翻上下眼皮,一边嘟着嘴巴。这一系列的举动又把那人给惹得笑了起来,我不禁气恼的转身背对着墙不再理会他。
倒是听到他衣服的唏嘘两声刚想说什么,窗外却飞来了一只五彩的小鸟,不叫但是会发出奇怪的啪嗒声,细看之下才发现那哪里是只小鸟,分明就是只用花纸折出来的纸鹤。我嘟嘴的转头看向那只鸟,遇见苏杏的这几个月里总是见到这只花纸鹤,不知道从哪里来,传达到消息的时候就是自己在空中化为一团火光消失成灰烬,不过每次来的时候就说明该干活了。
自然,今天也不例外,我看看苏杏,他也是无奈的对我耸了耸肩。
“哪里?”我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苏呆子。
“马车就在楼下。”苏呆子看着我摇了摇头,这次的雇主真是性急。
我轻跳下床,摇了摇手腕的小铃铛,空气中从四方飘来许多各色的小点往我的身上汇聚,最后汇聚成一件粉色的宽袖束腰霓裳。这次的衣服我很满意,袖子裙摆不拖地十分的方便。而苏呆子已经拿着梳子在木椅前等着我了,习惯的抓起桌上的桂花酥往口里塞,一边的苏呆子伸手麻利的挽起我的头发用梳子固定好,再顺上一根雕花木钗,一切就绪。
最后我是抱着我从不离身的檀木琵琶从窗户跳了下去,回头间看到苏呆子无奈的皱眉,嘿嘿,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让他好好的皱眉一下啊。
坐上马车后就直接离开了夜笒的王城,一路北上,走了一天,到了旁晚的时候,我们才到达雇主所在的桑通。
桑通是个小地方,不过来往的人很多,在这里定居的人即便是平民也是家底富余的。之所以会这样,原因之一便是桑通是位于夜笒的边境,正好成为了一条两国来往商贸的通途,最开始这个地方贸易最多的是桑蚕与布匹,所以也就有了桑通这么个地方。
说起这原因之二就要说到桑通的周边,有一个天然的温泉带,四周的植被密集,四季温差不大,并且冬暖夏凉,王侯贵胄们也常常来此地度假,连承祖帝曾也来过。不知为何当下的夜笒王却是十分排斥这个地方,在位已有十余年,一次也没有来过桑通,也正是因为如此,桑通这个小地方才不至于被封了成为皇家的专用地。
没有了皇家的约束,桑通的人们倒是活的自在开了。而现下我们一行到达的并不是雇主家,雇主像是不大喜外人久居在自己的屋内,给我们在不远的酒楼安排了个上间。话说回来,我倒是安心了,按理来说我们也不大喜欢住在别人的家里,不仅行动受到约束还要受到个人不善眼光的对待。
安顿好我们后,随马车一起来迎接我们的管事只是简单的留了一句,“家主请二位明早来一趟园子。”便也随着马车走了。
既然要明早才能办事,闷得慌的当前,不如去桑通的街上逛逛吧。这桑通我也是想来很久了,如今从窗外看去当真的繁华。看着我对着窗口流口水,苏呆子一把扛起抱着琵琶的我。
“苏呆子,你这是作甚!”我作势拍打着苏呆子的肩膀,心里明白苏呆子定是知道我的想法要带我去走夜街而高兴的乐开了花。
“自然是去逛逛啊,晚上这么热闹。”苏呆子原本走路的身子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我埋在头发中隐约可见的表情,挑了挑眉毛,“箱子莫不是心里乐开了花?”
被人一下说中心里所想自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拍打的力气大了起来,边拍边喊着,“呆子,呆子,你才是箱子。快放我下来。”
桑通的夜街与王城是不同的,没有正正规规固定的摊位,卖什么的都有,就好像是过节的集会一样。每个摊位都挂着几个不同的灯笼,又有感觉是在过元月的灯会。而迎面跑来的小孩子们嬉闹着,手里拿着糖球,又有了年末的气氛。
抱着琵琶的我在人群中走来走去,最后被一家卖扇坠的小摊子上的一个万花结玛瑙扇坠给吸引了去。半路倒是被身后的苏呆子给抓了回来,“别乱跑,你去那里干啥?”
“扇坠啊,好漂亮的。”我指指前方几步远的小摊子,“我可以挂在琵琶上。”
苏呆子斜睨了我一眼,抽出藏在袖子里的短玉笛,轻轻敲了下我的头,“那种小小的坠子你挂什么琵琶.”
“我就是喜欢!”我赌气的鼓起嘴巴,正要抬步走过去,却被一路跑来的小孩给拦了路。一连跑过去四五个孩子,手里都拿着糖球,本以为没有人了,刚抬脚却被一个小孩撞了一下,一个跌咧,差点摔了手里的琵琶。
我生气的低头看去,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满腔的气瞬间散了去。那个应该不算孩子吧,至少苏呆子也是这么认为的。瘦瘦小小的,一头顺直的黑色短发,黑亮的大眼水弯弯的看着我,看着她手脚上的小铁链子,我正想说什么,却被苏呆子打断了去。
只见苏呆子递给那个“孩子”一个糖球,摸摸她的头,低声说了句“快些回去吧”推了一把那个“孩子”,小小的身影变消失在人群中。
“看家的妖精罢了。”苏呆子看着“小孩”远去的地方对着我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句,“不要点破,那孩子很害羞,是自愿被束缚的。”
苏呆子还说了什么,我倒是没再听进去,只是盯着反方向的人群中,那个摇晃着的红色饰品,是个打着万花结的玛瑙扇坠。再看看小摊子上的坠子,赫然少了刚刚看中的那个。吸了吸鼻子,哀怨的看着不知情的苏呆子,报复性的当街抓着苏呆子的袖子哭了起来。引来一群围观群众,对着苏呆子指指点点,顶着一米六出点头的个头,我哭得越发放肆,给苏呆子狠狠的扣上了个欺负小孩的名头。
只是在模糊的泪眼中,貌似看见那个佩戴着万花结玛瑙的人停了下来,竟是回头看了过来。可惜的是我并没有看清是谁就被苏呆子一把扛着往酒楼跑。
“看我回去怎么教训你!”苏呆子咬牙切齿小声的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