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天堂》明鏡幽蘭

125、舌战约德尔

　　约德尔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多数人和他一样一头雾水、一脸迷茫，还有一些人面对隆美尔的神情似乎是刮目相看的意味。确实，这家伙中学毕业的文化程度在有着浓厚修养的贵族和大批大学毕业的青年才俊中间显得有些寒碜，可是，现在，这家伙居然跟大家讲起哲！学！起来了！！！
　　“形而上就形而上吧！可是不好的言论总是存在的吧？”约德尔再次得意起来，“你的基础哲学消除不了那个女人对你的抹黑，你还年轻，元首对你也还算不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如果你愿意，那就赶紧与她分手吧！分手并不麻烦，不就是女人吗，有什么呢？如果那女人不同意，作为陆军同僚，我愿意帮忙，我不介意帮你把她送到达豪或者是更远的地方，比如波兰，奥斯维辛？让她再也不会在德国出现！”
　　“阿尔弗雷德约德尔！”
　　隆美尔暴怒的模样这群高层将领谁也没有见过，因为这里不是海阔天空的战场，这群军容整洁的高级军官也不是与他同生共死的战友，没有见识过隆式咆哮的军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隆美尔指着约德尔的鼻子发飙。
　　“你要是胆敢把她送到集中营，我绝不介意把你送去见上帝！”
　　面对这赤裸裸的生命威胁，约德尔噤若寒蝉之余思维不免有些复杂和混乱，这家伙，在战场上可是个高级别的战斗英雄，盟军惹不起也躲不起，自己干嘛要往他的枪口上撞？脑子发烧了吗？？
　　“哇，好有型！”
　　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在一片寂静的真空般的场景中，却显得很是突兀和清晰。隆美尔的目光随着众人落在了军需总监施蒂普纳格尔的身后，那是施蒂普纳格尔的漂亮女秘书，施蒂普纳格尔悄悄挪动两步把她掩在身后，这样不正常的举动充分揭示了二人关系的不正常。其实压根不用猜测，办公室里那点事，大家都懂的。
　　谁也不能预料得到隆美尔接下来的反应，因为过于不正常，所以没人敢于相信面前这个义愤填膺的高级陆军军官是大名鼎鼎的国民元帅。所有人都熟悉了隆美尔在战场上的为荣誉而战，没人见识过沙漠之狐在人前为名誉而战。
　　“我不敢说你们是出于什么样的企图，然而，你们以此做文章只能充分说明，我在战场上取得的成绩是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能用正当手段扭曲和抹黑得了的！光是这一点，我已经占据了你们的上风。至于你们用我的私生活来诋毁我，说我的行为多么不可取，那么我请问，请问你们之中，有多少人是真正意义上的行为端正？你们个个假名、冒充高风亮节的君子，可是所有人谁不知道，你们的行为也是那么不检点。我埃文隆美尔的所作所为令人不耻，可各位难道就不是如此吗？事实上，你们的行为更加不堪！人做了坏事，良心一定会受到谴责，我不是圣人，自然也逃不过，可是你们却没有资格来指责我，先反省一下你们自己的行为吧！我，埃文隆美尔宁愿做你们口中的真小人，也不耻于成为我眼里你们这等伪君子！”
　　“隆美尔陆军元帅阁下，请注意您的言辞！”
　　施蒂普纳格尔愤然出列为自己的名誉而战，然而隆美尔压根不屑于看他一眼，米尔希轻蔑地瞥了施蒂普纳格尔一眼，同样是维护自身名誉，施蒂普纳格尔与埃文却是有着本质和性质上的不同。
　　“怎么，各位认为我的言辞有问题吗？”隆美尔冷笑一声，“难道我有那句话是歪曲了事实吗？你们这些人，对于别人的事情可以像看戏一样指指点点，而对于自己卑劣的行为，却死都不敢承认，真是‘精明’的帝国军人啊！”
　　“太过分了！”
　　陆军总参谋部组织处处长施蒂夫不合时宜地嘀咕了一声，然后赶紧闭紧了嘴巴。原以为同僚们会和他一样“不平而鸣”，加入团战的，而不是像此时这样个个囧囧有神地盯着自己看，包括那个单挑群雄的斯巴达勇士隆美尔也是如此。
　　约德尔迅速看了一眼陆军总参谋长库尔特蔡茨勒，蔡茨勒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不得不让求援的约德尔泄了一口气。其余同僚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可否，看来谁也不愿当陆军元帅的枪靶子。
　　米尔希打心眼里为老朋友感到高兴，这么多条毒舌，在不善言辞的埃文面前简直弱爆了！可是米尔希也深深地为隆美尔担忧起来，埃文本来就一直为统帅部的大部分官员所排斥，这么一闹，他会得罪更多人的，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米尔希暗自深深叹了一口气，真不愿意看到埃文陷入更深的困境，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元帅阁下，您别忘了，您可是一位有着非婚生私生子的陆军高级军官，这可不是您所提倡和遵守的陆军传统吧？”约德尔笑得极为讽刺，无数事实证明，小人得志的时候是决然不会去注意他人的脸色和情绪的。
　　尽管被强势围观、群体关注，隆美尔竟然并没有怒气冲冲，相反却淡然微笑起来，说的话也是那么膈应人的不痛不痒。
　　“有什么不同吗？如果你们也毫不犹豫地拿出真性情，而不是费尽心思地去耍些阴谋诡计、去掩饰、去隐藏，恐怕陆军的光荣传统早就被践踏殆尽了吧？”
　　“你！”
　　约德尔缓缓收起伸了一半的颤抖的手，即便军职上他是高于集团军群司令的作战指挥参谋部参谋长，然而陆军上将的军衔还是不利于其直接横眉怒指陆军元帅的。
　　“我怎么了？犯法了吗？敢问您要送我上军事法庭吗，约德尔上将？”
　　隆美尔忽然提高的音调让所有人都怔住了，埃文你简直帅呆了，太有爱了！米尔希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了，虽然看起来自己“米神怼”的地位即将被取代，但是米尔希真心为这匹嘴炮界杀出的黑马赞叹着、喜悦着。
　　“我回德国，是向元首汇报军务的，不管意大利的战事如何，我努过力了，元首也不能否认我的作用。而你们这些人却在这里无所事事、制造祸端，讨人嫌恶，前线的战事与女人们无关，可你们却是为元首和帝国效忠的陆军军官！”隆美尔向米尔希点了个头，“埃哈德，我们走，离开这些让人不爽的乌鸦！我还要去大本营接受委任令，飞往西线，没时间也没闲情跟这些人磨叽！”
　　目瞪口呆地看着隆美尔越来越远的背影，约德尔迅速伸手一把拉住眼前摇摆着晃过的米尔希：“米尔希元帅，虽然身为陆军，可是参谋部与您并无太大的利益纠纷。作为同为帝国服务的同僚，我真心奉劝您一句，珍爱生命，远离隆美尔。”
　　“你们扯皮，关我什么事？我只是路过打酱油的！”米尔希习惯性地扬了扬头，“有话你跟隆美尔元帅说，要不我把他叫回来你们再战几个回合？信不信埃文可以再次完爆你丫？我们打赌吧，我不压赌注。”
　　“走走走走走！”如果可以直接对元帅发飙而毫无顾忌的话，约德尔真想再加一句“赶紧给我消失，你能滚多远，你就滚多远”。
　　约德尔恨不得一脚踹走这个烦人的话痨，也好保得耳根清净。米尔希哼哼唧唧地走了，参谋部的一帮人忍不住唏嘘起来。
　　“隆美尔陆军元帅的人事档案上面应该加上一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凯特尔就这场百年不遇的论战作着总结性的点评，约德尔瞥去的目光满是化不开、剪不断的幽怨。统帅部的战斗值连五都没有么？居然让一个不善言辞的乡巴佬给团灭了！
　　尽管隆美尔陈述了许久，但希特勒并没有就隆美尔的设想表态。当然，对于这个爱将忽然丢下战场回到德国的举动也并没有发表意见。
　　谁也不知道元首究竟在想什么，没有支持，就连批评都没有，隆美尔感觉有些挫败。
　　“听说你和约德尔他们吵了一架？”希特勒忽然问道，“他找了你麻烦吧？”
　　隆美尔怔了一下，那件事闹得很大，陆军元帅和参谋部部长的论战简直像德国高层的一场特大地震，元首不可能不知道。
　　“没有什么找麻烦，我们只是有些分歧而已……”
　　“埃文！”希特勒打断了隆美尔，波澜不兴的表情和神态却是一副了然的模样，“你不用掩饰了，你的事现在已经成了高层最大的娱乐新闻，我就算是个聋子，多多少少也总会知道一些！”